是的,这正是商界三大盛会之一,也是本年度社交界最具代表性的晚会。凡受邀与会的人士,若非豪门名流,也必是钜富菁英。
也因此,在场众淑女佳丽们,不论高矮胖瘦,都竭尽所能地将自己装扮得光鲜亮丽。一方面是展现自己的美丽大力;另一方面也是藉机选个如意郎君。
暗吁口气,避到角落的何迟迟无聊地数着会场里的各色玫瑰,等着父亲何定风的到来。父亲何定风是何氏企业的统帅,刚才被几名老友拉走,说是有事要谈,走之前软语求她多等一下,他会尽快回来陪她。
清丽绝尘的名门小公主——何迟迟,年方二十出头,自然还不急着找郎君,可是,每当她陪伴父亲出席少数重要而难以推却的社交场合时,总会引来一群对她惊艳的公子哥儿们的纠缠,让她烦不胜烦。
何迟迟不喜欢这些虚伪做作的应酬,一贯以淡然的神态、生疏而有礼的言词,无言地拒绝男士们的示好,也因此,社交界为她对了个“冰心佳人”的封号。
如果这封号能为她阻挡狂蜂浪蝶也就罢了,可是不知是她真的魅力惊人,亦或另有原因,男士们反而更想追求她。她越是冷漠,名气反而越大,追求者也越多。如此恶性循环之下,更令何迟迟视社交活动为畏途。
今夜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全是她那一向以冷酷狠辣闻名商圈的父亲何定风,不惜拉下老脸苦苦衷求,又经过父女一阵激烈讨价还价的结果。
何大老板可是拍胸脯保证一小时之后即可打道回府,但……何迟迟瞄了眼云腕上的钻表,才过了四十分钟,怎么感觉已经过了一世纪?
美眸流转,意外扫见几位珠光宝气的名媛正朝她藏身的角落而来,她直觉将自己藏入更深的玫瑰丛里。可惜她今天是一身银白的雪纺纱小礼服,不但将她衬托得晶莹剔透、娇柔可人,还让她藏匿不易,好在这群小姐们只注意会场里的动静,压根儿没想到会有人躲在这么不起眼的小角落。
何迟迟暗自期盼这几位神秘兮兮的小姐停下莲步,否则她也只有跳窗一途了。只是……她瞄了瞄身侧被花丛掩去大半的窗口,下框才到她的胸口,想跳窗谈何容易!
其实她的苦恼是多余的,今日来参加宴会的嘉宾们,哪个不是努力凸显自己?全当自己是最佳主角,无不渴望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哪会像她只想努力地藏起来。
那群小姐找到这个较僻静、不怕自己的闲话被人听了去、又可随时监视会场动静的好位置后,便纷纷站住玉脚,开讲起来了……
“喂,瞧见那个浑身火红的女人没?”才开口,满嘴的酸意便再也无所遁形了。
“火……啊,瞧见了。哗,身材之好的,标准的前凸后翘耶!”
娇呼声此起彼落,显然那女人的身材真的完美得无懈可击,否则基于同性相斥的原理,女性同胞是不可能这么“诚实”的!
何迟迟不禁也被勾起好奇心,灵动的眼眸穿过重重花叶梭巡会场。
只见大厅中央立着一位火辣辣的大美人,一袭火红的帖身小礼服紧紧裹住令人血脉愤张的诱人身段,那火红的衣料更衬出其肌肤的晶莹剔透。整个人浑似一只熟透的水蜜桃,只须指尖轻轻一划,保证蜜汁四溢、令人大饱口福之欲。
“啧,连我瞧了都忍不住口水直流,难怪那些男士们一个个看得失神了。咦,她是谁啊?怎么以前都没见过。”
“她呀——”说话的女子下巴朝火红的身影点了点,“名叫倪倩倩,原本只是演艺圈里半红不红的小明星,前阵子拍了支美容塑身广告,凹凸火辣的身材让她一夕之间红遍台港两地,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为目前知名度最高的女明星。”
那群女子又是一阵惊呼。
“不过,那个倪倩倩怎么看也不像个安分的女人。记得在她还是半红不红的时候,我就曾在某个小宴会上见过她。身材如何我是不记得了;我之所以会对她有印象,是因为她的风骚手段。哇塞,她可以左手勾秃头董事长,右手挽肥经理,眼睛还向另一头的大帅哥放电呢!我那时才想着早晚会出事,果然没多久就有两个迷昏头的笨蛋为她争风吃醋打了起来,害得宴会只好匆匆结束,主人家还下令将她列入拒绝往来的名单呢!”
“哇,这么厉害?!今天又是谁那么大胆敢带她来?”
“知道雷尼可吗?”
话未落,又是娇呼阵阵。
“雷尼可又是谁呀?看来我大概走出国太久了,以致错过很多人和事。”一名刚回国的小姐一头雾水,和躲在一旁的何迟迟有着相同的疑惑。
“他呀,不但是美国万宗集团的创始人雷万宗的爱孙,也是唯一继承人。”
万宗集团以钢铁工业起家,历经雷家三代超过一甲子的经营,事业也趋向多元化经营,从尖端科技到民生百货的制造多有涉足,是全球排名十大企业之一。只是雷家行事一贯低调,所以少引人注目。不过,随着少东家雷尼可返回亚洲建立新据点,他那多得直可媲美国际巨星的绯闻,让一般平民百姓想不认识他电尼可也难。
“身价亿万也只是他吸引人的条件之一……”一名女子说着,两眼竟射出迷蒙光彩,她陶醉不已地道:“尼可的魅力所在,就是他本身。”
“是啊!”另一名雷迷接口道:“一八五的身高,宽肩、窄臀、笔直的长腿,配上海盗似的凌乱黑发,整个人宛如撒旦重生,一举手一投足就是那么邪魅迷人,简直惑乱人心。那双深邃的黑眸好似蕴藏无限精力与热情,随时会爆发出来,将人炸得粉身碎骨,既深沉内敛又激漾着一触即发的危险。每当和他的视线相接触,总是教人满心欢喜又怕得浑身发颤、寒毛直竖。”
何迟迟才觉得自己听得寒毛直竖,连鸡皮疙瘩都起来跳恰恰了,好……恶心!
“不对,不对!我觉得最可怕的是他的笑容!总是坏坏的,有些邪气、有些嘲弄,像是能看透人心底的秘密,羞得人坐立难安;有时又让人觉得在他的注目下,自己好像成了最美丽的女人般,心里甜丝丝的。”
“好了、好了,你们别再说了,我的鸡皮疙瘩要起来了!说了半天,到底哪一个是雷尼可?扫遍全场也不见哪个男士有你们说的那么有魅力呀!”
“别找了,他刚和陈老、王老上三楼书房去了,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讨论吧!否则只要他在场,最耀眼的人便是他了,不必他人指点你也不用担心会认错。”
“有人下来了,咦,那不是陈老吗?既然陈老下来了,那尼可……”
“太好了,我们快过去,说不定能和尼可聊上几句。”
接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何迟迟舒口气,揉了揉饱受闲话摧残的耳朵。可怕,难怪人家说三个女人就像个菜市场。
※ ※ ※
何定风在楼梯口微微一顿,虽然已经六十几岁了,但身体保养有道,看来宛如四十出头的壮年人,沉稳睿智的风范相当引人注目。他锐利的眼眸迅速看到站在花丛后的宝贝女儿,女儿满脸的幽怨,让他有丝罪恶感。啊,刚才和老友们多聊了几句,一时忘了时间……
“久等了!”温和低沉的嗓音在何迟迟的顶上响起。
“哼!”何迟迟不悦地测过身子,不理会没时间概念的父亲。
“生气啦,别这样嘛。”他求饶似地将女儿揽进怀里,哄道:“爹地不是故意的,刚才和你张伯伯一群人讨论些事情,我总不好中途退出呀,是不是?”
何迟迟抬头瞪父亲一眼,“本以为只有女人才长舌,今天才知道原来男人中也有不少长舌公。”
“对不起,小宝贝,爹地随你处罚好不好?别生气了,气坏身子爸爸会心痛的!”
瞧他一副讨好求饶的模样,谁敢相信他就是那个有“狡狐”之称的商界大老——何定风。
不过,这温和可亲的一面只有他唯一的宝贝女儿何迟迟独享,别人只有远观的分。
说来也怪,何定风身强体健,但前后三任何夫人和无数情妇费尽心思、用尽偏方,就是无人生个一男半女,又没胆背着何定风爬墙,只好含着泪水一一被扫地出门。
直到何定风年逾不惑时,年轻貌美的第四任何夫人才为他生了迟迟这么个小宝贝,但她自己也因难产而香消玉殡。从此何家大宅里,就只有何氏父女和一群仆佣。
因为女儿得来不易,也更因父女投缘,何迟迟一出生,就得到父亲全部的关注。历任妻子都不能使何定风戒去收集女人的嗜好,却因女儿而成为居家的新好男人,甚至连对事业的热情也淡去不少,开始下放权力给下属,一心一意要当个好爸爸。
本来陪着女儿成长是件很快乐的事,但随着岁月的流逝,何迟迟的绝美风采也逐渐展露,因此近年来何定风新增加了一份工作,那就是替女儿过滤热情的追求者。这份新工作令他既心慌又感慨,“吾家有女初长成”总令他整日忧心、忧喜难办。
想到那些个臭小子竟敢觊觎他呵护了二十多年的宝贝,就让他满心不悦。
“随我怎么罚都行?”小狐狸直视着老狐狸,要求保证。
“当然!”轻抚女儿浓密柔软的及腰长发,只要女儿不生气,何定风便觉天下太平。“我何定风向来一言九鼎,有谁不知?只有你这小宝贝敢怀疑,真是不乖!”
“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那好,今年是大学的最后一个暑假,就罚你暑假陪我到澳洲农场度假。如何?接不接受处罚?”她兴冲冲地问。
父亲平时忙于事业,她则要上炉,父女两的时间往往难以配合。虽也曾多次一起出国旅游,但多数是趁何定风的商务旅行之便,时间紧迫总不能玩得尽兴。因此,纯以休闲为目的的度假,何迟迟是盼望已久。
“呃……”随着何定风的犹豫,何迟迟的表情也逐渐冷淡,他见了心一慌,立时忘了所有的顾忌,爽快地道:“好,暑假一到,我们立刻整装出发。”
唉,谁教他是标准的“孝女”,舍不得让女儿失望呢!
承诺一出,宛若春风拂过草原,何迟迟美丽的脸庞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颜。
何定风一见更是满心欢喜,女儿美丽的笑容是他最珍爱的风景,教他百看不厌。
“这样就开心了?真是孩子脾气。”他点着她的小鼻头取笑,掩不住满脸慈爱。
“人家本来就是小孩子嘛!”在慈蔼的父亲面前,她乐当永远的小宝贝。
※ ※ ※
倪倩情凹凸诱人的曲线,紧紧缠挂在雷尼可昂藏矫健的身躯上,水汪汪的媚眼更痴迷地盯住他俊美如撒旦的脸庞;但不经意扫儿其他垂涎的芙眸时,立即射出锐利的冷芒。
她艳光四射的脸上挂着得意又挑兴的笑容,攀附着雷尼可的玉手肆无忌惮地在他结质的胸膛上抚弄,摆明地召告世人:此君为本人所有,闲人勿近。
众千金小姐气急败坏,基于荣誉、尊严、面子……等理由,无不顺其全力地搔苗弄姿,开始了一场无声的厮杀。
雷尼可似乎没发觉女人的激烈战争正在他身侧上演,享受着倪倩倩几近妨害风化的挑逗,泰然自若地啜着美酒和人闲聊。
他瞥见好友赵弘又一脸郁卒,不禁有些好笑地扬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这种欢乐的场合里,亏你挤得出这副愁眉苦脸的鬼样子,真服了你!”
赵弘文欲言又止,扫了眼倪倩倩,又自顾自的喝酒。
雷尼可无奈地轻笑,拍拍倪倩倩的俏脸,示意她离开。
倪倩情纵然万般不愿,却也不敢违背雷尼可的旨意地乖乖退至一旁,静静等候召唤——即使那道命令下得有多么不经意。
雷尼可摊摊手,“好啦,碍你大少爷眼的都移开了,现在总可以说话了吧?”
“那种没骨头的宠物也只有你才能忍受!”
个性保守的赵弘文长得斯文儒雅,不同于雷尼可的邪魅惑人;奇怪的是,他们却是好朋友。
赵弘文虽也出身豪门,却最看不惯雷尼可采花蜂的行径,可是他知道那些女人都是心甘情愿的,甚至主动送上门,根本没有被害人,所以也无话可说。
“别这么没口德,其实有些时候有‘宠物’在身边也是不错的。就拿你来说,如果你身边有几个宠物在,你这个风度翩翩的赵二公子也不会被谣传成同志,不是吗?瞧你今晚又是满脸郁气,是不是你的母亲大人又在催婚了?”虽然他用的是疑问句,但答案他可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唉,别提了,越讲我的心情就越郁闷。”他的眼睛突地一亮,斯文的俊脸有掩不住的欣喜之情,“想不想见识一下我心目中真正的淑女佳人?”
“赵圣人也动凡心?”似有所悟,雷尼可勾起邪气的笑容,“我猜一猜,你的梦中佳人是不是那个叫什么……快快还是慢慢的?“
他一直都知道好友赵弘文有个令他痴迷不已的“冰心佳人”,虽然好奇,却无缘得识。能获得“现代柳下惠”赵圣人的青睐,此女想必有不同之处,值得一见!
雷尼可满含兴味的黑眸缓缓的逐一扫射过与会佳丽,还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对象,但他的目光已经惹得众名媛千金脸红心跳,娇羞不已。
“好了、好了,你别再找了。”赵弘文心想自己再不出声喝止,马上就有人会因心脏不堪负荷成呼吸困难而被送医急救。“你那双邪气的电眼最好安分点,免得有意外发生。喏……”赵弘支用眼神示意好友,“花窗旁的小姐瞧见没?她就是何氏企业董事长何定风的独生爱女何迟迟小姐。”
雷尼可凝眸细看,只见缤纷多姿的玫瑰花丛如烟似雾地簇拥着一名绝色佳人。鲜花的艳丽娇美不但掩盖不了美人的风采,反而更凸显白衣佳人的清灵雅致。
优雅的眉、像会说话的瞳眸,挺直的俏鼻下是一张晶莹红润、诱得人忍不住想一口吞没的菱唇。
雷尼可深不见底的黑眸猛地爆出灿亮慑人的光芒,发痒的双掌条地紧握成拳,恨不得将她拥入怀里缠绵一番,好好品尝她那红艳如水晶玫瑰的唇瓣是否如想像的甜美可口。
但……笑盈盈的美颜美得教人心醉神迷,哪有一丝冷意?雷尼可锐利如鹰的黑眸贪婪地攫取眼前的美景,好半晌才回神,“瞧她一脸娇美动人的笑靥,哪里冰了?我倒觉得不如用‘笑娃娃’来形容还帖切些。“
赵弘文的目光紧紧锁住这难得的美景,瞧得目不转睛。
“她只对一个人笑,除了她父亲何定风之外,所有人都只能见到冰心佳人。”他失神地低喃着。
雷尼可收回的视线在撞及赵弘文痴迷的模样后,心底竟涌起异样的情绪,他突然不喜欢赵弘文盯着何迟迟的神情,随即压下不合理的思绪,定神问道:“没人去挑战?”
“有,而且人数还不少呢,只是一直没人成功罢了。”
“你也失败?一定是你太老实,泡妞功力太差,才会连个小女孩都搞不定。”
“你这是什么话!我功力不佳,其他人的功力总不会跟我一样吧?可是他们还不是全体阵亡了。”赵弘文抗议的声音转为深情的低喃,他是真的对她动心了。“你说她是个小女孩其实也没错,她今年才二十一岁,只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呢!只不过这个小女孩却是这么的清新娇柔,教人忍不住想狠狠地搂进怀里好好疼爱。”
在何定风的调教之下,何迟迟无一丝在其他名门娇娇女身上惯儿的骄纵任性,反倒有着特有的清冷神韵。她那种仿佛是触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的气质反而更加吸引人。
雷尼可眸光微黯,赵弘文对何迟迟的遐想竟让他感到不悦,好像所有物被侵犯似的。“想必何老对这个独生女很宠爱罗?”
何定风是台湾商界大老,雷尼可也见过几次,刚才在书房还和他相谈甚欢。
“那是当然的了。何迟迟不只模样好、气质佳,更是才华洋溢,能写善画,还弹得一手好钢琴。何老简直将她疼入心坎里,父女两的感情好得教人嫉妒。”说到这里,赵弘文就忍不住叹气,她为什么就不能分出一些些的注意力给他。
“叹什么气?少没出息了!”雷尼可一把拉住赵弘文的手臂,“走,陪我过去认识一下闻名已久的冰心佳人!”
“你….…”赵弘文惊讶地盯住好友,眉头紧皱,“她不是普通的女人,更不是你可以随意玩弄的,你……”
“她当然不是普通女人。”雷尼可不以为然地截断赵弘文的唠叨,从容的步伐透着强大的自信。
他眨眨眼,邪魅的笑容足以迷倒八岁到八十岁的女性同胞,“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她美得动人。”而他雷尼可向来喜爱美人。
※ ※ ※
一波波骚动如湖水般荡漾开来,迅速引起商界大老何定风的注意。他意有所指地轻叹:“来了,本以为还得多等些时候的。”
何迟迟也感受到这阵不安的骚动,奇怪地抬头,便见到两名气势不凡的男子穿过人群让出的甬道,踏着优雅的步伐朝他们走来。
她认出其中一个是赵弘文,但另一个……何迟迟微微拢起好看的眉,这男人简直是活生生的那塞西斯——希腊神话中俊美绝伦的自恋狂。
修长的昂藏之躯有着慑人的气势,雕刻精致的五官有着鬼斧神工的完美,飞扬的剑眉下是双深不可测、饱含丰沛情感的黑眸,此刻正闪烁着耀人的光芒,仿佛充满着热情和兴奋。
他浑身散发着凛然贵气,却因此时性感薄唇上惑人心神的笑意而减去几分距离感,教人更加迷醉。
他应该就是那些小姐们口中的雷尼可吧,何迟迟快而精确地猜出答案。
“那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花花公子,一向端正守礼的赵弘文怎会和他在一起?而且看来交情还不错。”她不解地低喃。
何定风赞赏地轻抚女儿粉嫩的脸颊,“小宝贝看人的眼光不错喔!要怎么应付,心里有底了吗?”
“你欣赏他?”惊讶地看见父亲点头后,她嗤之以鼻地摇头,“男人!”
何定风笑了起来,心疼女儿可爱的模样。
“我不管,你一定有阴谋!”她怒眼娇嗔道:“我才不理会这些无聊男子呢!”
“有些男人不是一句不理就能了事的,小宝贝。”虽才与雷尼可约略谈过几句,但何定风自信对他已有八成了解。
这男子的个性坚定又霸气,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何定风突然有了看戏的心情,俯首在女儿白玉般的耳朵旁轻声调侃道:“这男人很不容易打发喔,祝你好运,我的小宝贝。”他决定让女儿独自作战。
“何老!”雷尼可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不必刻意也能摄人心魂。
何定风含笑转身,“雷先生。”
“不敢当!”雷尼可优雅地躬身,称霸一方的气度自然流露出来。“您老德高望重,唤我一声尼可就可以,雷先生这个称呼晚辈承担不起。”
“好,爽快!”拍拍雷尼可的肩,何定风的欣赏之情更加明显。
这种邪气又自大的花花公子竟能获得父亲的欣赏?何迟迟暗自蹙眉,老爸一定是想起自己的风流岁月了!
“何老,您好。”赵弘文斯文的脸孔在转向何迟迟时更显温柔。“迟迟,好久不见,近来好吗?”近看之下,她似乎又比上次更美。
何迟迟臻首微点,浓密微卷的长发随着点头的动作闪耀着乌黑柔丽的光芒。“我很好,你的气色看来也不错。”清冷的嗓音悦耳好听,却又显得冷淡生疏。
赵弘文陶醉之余也有些泄气,但随即精神一振,她原就如此,他不该想太多的。
始终未获佳人眷顾的雷尼可有些不是滋味。他在女人圈打滚久了,很容易便能辨别出何迟迟的冷淡不是故作姿态,这样的感觉很新奇,但也教他很不满。他雷尼可不曾被人忽视,他也不允许!
“何老,这位清丽脱俗的美人,想必是令千金何迟迟小姐了。”
何定风哈哈大笑,伸手将女儿揽到身前,得意地介绍:“年轻人,你的眼光不错,迟迟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宝贝;迟迟,这位就是万宗集团的少东雷尼可。你们都是年轻人,互相称呼名字比较方便,大家交个朋友。”
心里纵然有什么不满,何迟迟也不会失礼。她温柔的向雷尼可说:“你好!”
迎视她澄澈明亮的美眸,一股奇异的骚动闪过心底,雷尼可的唇色微微勾起,露出性感得令人心动的笑靥。
“久闻迟迟小姐清丽绝俗、灵韵天成,尼可仰慕已久,却一直无缘相见,今日有幸一见才知本人竟然比传闻更加出色几分。”
仰慕已久?!说谎也不打草稿!何迟迟自认不是名人,更少出现在社交场合,哪有幸让雷尼可这种一天到晚忙着采花的世家公子爷“仰慕已久”!
“不敢当,你太客气了。”清冷的俏脸依然恬静,用词简洁,仿佛多一个字就会损伤她娇嫩的喉咙。
她的不领情,让雷尼可迷人的笑容有点失色,他从没遇过这种状况……
这时,远方传来一道呼唤——
“定风兄!”低哑的轻唤来自一名面容和蔼的老人。
何定风一见,惊喜不已,“化民兄?!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都没听说?”
“昨天才下飞机,时差都还没调整过来,今天就急着来见见你们这些老兄弟了。”
何定风点点头,随即对女儿轻声道:“我和你张伯伯几年不见,难得他回国,我过去聊几句,你再等会儿好不好?”
何迟迟也是懂事明理的,“好吧,但不能太久喔。”
“乖!”顺了顺女儿被揉乱的长发,何定风又转头对雷尼可和赵弘文说:“你们年轻人多聊聊,可不许欺负我的宝贝喔。”
似真似假的警告,教两人都有些尴尬地笑笑。
张化民没好气地拉走老友,“迟迟都已经是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怎么你这当人家爸爸的完全没长进,还是一副‘老母鸡’的模样?你不怕小辈们会笑你呀!”
“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