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从公司下班后,她骑着九十西西的伯爵到处赶场兼差,每晚都搞到三更半夜才到家。
一个月下来,饶是她这般从小锻炼的好体力,也颇感吃不消。
今天是月经来的第一天,她又累又痛,辛苦无人知。
工作的劳累、信用卡贷款的压力,以及旺盛的女性荷 柮煞置冢□顾□男那轸d闷到了谷底。
“男人,永远也无法了解生理期的郁闷!”她泄气的边走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
其实,最令她郁闷的原因,是她今天向总公司递出调职申请书,自愿请调澎湖。
澎湖虽然是个好地方,风景优美,民风纯朴,可是同事们都将之视为边疆地带,分公司成立了一年,还没有工程师愿意赴任。总经理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将澎湖的同职薪水调高三倍,以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结果悬了半年,还是乏人间津。她前晚算了一下帐单总额,第二天便直赴总经理办公室,签下了调职同意书。相对于总经理欣喜若狂的神色,她一脸惨淡地步出办公室。
她从来不后悔花这么多钱,这是值得的,因为每一分钱都是花在她自己身上。可是,想到这一签就是三年的契约,她的心情怎么样也高兴不起来。
想到要离开“守义武馆”、离开老爸、离开筱梅,她有点难过又害怕;想到以后不能每天和大伙一起练拳,不能每天□筱梅说谁谁谁又来追她,谁谁谁又送她礼物,筱风的心情糟糕到谷底了。
当她垂头丧气地走到巷口时,看到巷口 澖钦局□□□H,街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你终于回来了。”低沉的男声在半夜冷凉的空气中,显得异常犀利,教筱风不禁缩了缩脖子。
“□说你自动请调澎湖三年,应该是为了这些帐单吧!”
看到他手中亮出的信用卡蓝单,筱风的心情犹如雪上加霜,她能过得了展鹰扬这一关吗?”
“你该不会告诉我,用信用卡捐钱给慈济功德会吧!”
展鹰扬嘲讽的语气,使她堆积了一天的怨气全部爆发出来。
“我又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要怕你知道?”
筱风插腰站定,朗声说道:
“你给我□好,这些帐单都是我在‘梦露俱乐部’刷的,我买了丰胸和其它美
容课程,就是这样!”
“你――?”展鹰扬黑眸闪着不可责信的表情。
她生平第一次看到展鹰扬惊□的表情,接着,她看到那因惊诧而微张的双唇,
逐渐往上弯,嘴角因狂猛的笑意而有些抽搐。
“哈……哈……”展鹰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也是筱风认识他十五年以来,第一次看他笑得失去了平日的优雅泰然,可是她一点也不高兴。
“你……你居然跑去丰胸, 这简直比□到李震东破产还让我感到惊□。”展鹰扬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若说是筱梅,或是其他女人,我都不会吃惊,唯独你收敛了笑容,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更显得低沉有力:“堂堂‘守义武馆’的继承人,重视内在胜于一切的范筱风,居然为了花钱去美容,到处兼差,搞得生活步调乱七八糟、疲累不堪,甚至自愿充军到澎湖。你脑子烧坏了吗?为了胸部多长几公克的肉,把所有的财产都花光,还负债累累!”他黑眸灼灼地盯着她,语气是毫不留情的批判:范筱风,想不到你外表像男人样干练,内心里却是十足的女人,肤浅、无知、不自量力!”
面对他毫不掩饰的讥评,筱风一反常态的没有立即还以颜色。
此时,沁凉晚风吹拂,树影摇晃,虫鸣低吟,城市的纯朴小巷内,一切是如此
的安详宁静。然而,这对从小在此一起长大、玩闹不断的男女,此时两人之间,却
存在着一股异于平日的沉默和压力感。
时间仿佛停止了。
过了好久好久,终于,筱风打破沉寂,爆发出一连串气愤的话语:“男人可以花几百万去买那个耸毙了的哈雷机车,女人为什么不能花几十万买美丽?麦可杰克森可以做好几次鼻子,我范筱风为什么不能去丰胸?即使我从小练武,穿功夫裤的时间比穿裙子多,每天念的是‘静神养气、崇武尚德’,我还是个十足的女人!爱美的女人!我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像女人一点,就活该被你讥为肤浅、没大脑吗?我――”
她喘了一口气,双拳在身侧紧握,沙哑地继续说道:“我也不希望自己生来就是这副男人婆的样子啊!我……我也很舍不得花钱啊!我……我还是喜欢练武胜于买内衣和擦保养品啊!我……”
最后一句“我也不想离开大家、离开你,去澎湖啊!”梗在她的喉头,没有说出来。
泪珠在眼眶打转,她红着眼,瞪着面无表情的展鹰扬。
她从来不哭的!从小到大不管展鹰扬如何嘲笑她,她从来不会哭,只会生气,现在也是一样。
展鹰扬沉默不语,脸上毫无表情,看不出是轻蔑、嘲笑,还是生气。
她受伤的声音中含着一抹倔强。“你从小就爱嘲笑我,看我凄惨落魄的样子,你去向老爸告密好了!我不会在乎的!反正我都要去澎湖了,再也不用忍受你的嘲笑,就算你心里如何看我不起,我也不会知道的!”
见他仍是默不作声,她一咬牙,又说:
“展鹰扬,我很高兴不用再看见你那副可恶的嘴脸!再见!”
筱风一说完,转身就走,眼泪却呈立刻扑簌簌地流下,沾湿了衣领。
她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展鹰扬只是一个从小爱欺负她的恶劣男生,不是她
的男朋友,她不必为他的批评感到难过,他……他只是个陌生人,不对,陌生的
小狗,她何必因为被路边的小狗咬一回,就难过成这副样子呢?
她深吸一口气,手背抹干眼泪,走到“守义武馆”旁边的小山的,盘膝坐了下来。
小时候她常和展鹰扬在这小山的上,瞒着老爸偷偷打架,在对方身上试招,像两只爱玩的小狗,总是弄得全身脏兮兮的回家。那时候,只是展鹰扬和范筱风,不是男人和女人。
想起他刻薄的话语,毫无表情的眼睛,她不禁又掉泪了,她忿怒地捶着草地,低吼着:“为什么我是女人!如果我是男人,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就不用这么难过了,居然还掉眼泪,真难看……”
泪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小草上,小草弯了腰,好像在为无法改变的事实道歉。* * *卡布奇诺咖啡馆咖啡馆老板系着围裙的圆胖身躯,站在吧台后面,好奇地望着推门而入的展鹰扬。
“小展,你今天的表情很不一样喔,我头一次看到。”
“什么样的表情?”展鹰扬单手拉开椅子,长腿顺势一跨进,手肘轻□地倚着
台面,像只佣懒的黑豹。
“像被女人甩了的表情。”
展鹰扬放□的修长身躯微一绷紧,随即恢复原本佣懒的姿态,轻啜一口香醇的
咖啡,淡淡地说道:
“我一直以为只会有我甩别人的时候。”
“是吗?”老板含笑。
“是啊!”展鹰扬又啜了一口,黑瞳比平时更深幽了。
“可以告诉我那个‘被你甩’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吗?”
展鹰扬深幽的眼瞳扬起一丝愉悦的光亮,嘴角勾勒出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缓缓地说道:“她是个像男孩般的女人,不爱逛街买东西,只喜欢流汗练拳,看武侠小说。她天真的相信,终有天,会有个不在乎她外表美丑,真心爱她的白马王子出现!”“你也是这么想吗?希望有个女孩能爱上你的心,而不是你的外表。”老板语气停顿了一下,若有深意地说道:“也不是……你的家世?”
展鹰扬没有回答,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桌面, 钏撇唤浺獾貑□道:“恋爱是什么样的滋味?”
“很难形容。”老板侧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一酸酸甜甜,有时掺掺着一抹苦味,让你甜到舌头,牙龈却酸的想倒吸一口气,就像……洛神茶味道。”“那么,调一杯洛神茶给我吧!”
“这里是咖啡馆,哪来的洛神茶了?”老板有些好笑地说道。
“是么?”展鹰扬心不在焉地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
道:“老板,你该考虑去做腹部抽脂,否则会被老婆嫌的。”
* * *梦露俱乐部贵宾室“范小姐,今天的按摩结束了,请你换完衣服后到柜台一下。”
“喔,好。”筱风有气无力的回答。
自从巷口的不欢而散后,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和展鹰扬碰面了。不知为何,她在暗地里□了一口气之余,心口却老觉得闷闷的,提不起精神来,就连上梦露俱乐部﹂也少了往日的期待和兴奋。
来到柜台,迎面就是一张淡红色的表单。
“范小姐,你的胸部课程已经结束了,这张课程单请你签……”
美容师的话语突然中断,正在签单的筱风觉得奇怪,抬起头望着她。
只见她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眼中有着兴奋,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了。
不只是她,“梦露俱乐部”大厅中的每个人,都是这副模样,人人像中了魔法似地盯着门口,眼中透出兴奋的神采。
这种气氛,筱风相当熟悉,难道是――不会吧!不祥的预感在她心中升起。
她慢慢转过头,清楚地看见柜台前站着一名高拔男子,那匀称的身材比例,那轻□优雅的站姿,她马上认出是谁。
噢!筱风手撑着无力的头,心中,叫苦,他来这里干什么?
“请把范筱风的延单款项转到我的名下,这是我的信用卡。”
低沉富磁性的嗓音,让柜台小姐失神了一会儿,才回应道:“是……是……是,马上转。”
等转完帐后,才想起来要间站在柜台前神色不善的筱风:“范小姐,这样可以吗?总共转了二十万到展先生的信用卡名下。”
“你都已经转好了,还间我做什么?”筱风没好气地说道,接着皱眉对好整以暇地站在她身前的展鹰扬说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展鹰扬薄唇勾起一抹魅笑,伸手搂住她的腰,弯身在她颊上亲了一记响吻,说:“筱风亲爱的,身为你的未婚夫,我有义务为你还债。公司那边,已经同意取消契约,不过你还是得去澎湖工作一个月,等新的工程师来接任。今晚等你回家吃饭,我们再好好谈心。”
展鹰扬说完便潇洒地脚跟一转,迈开长腿以悠闲的步伐离去。
临到门口,他回头摆出一抹足以颠倒众生的魅力笑容。
“还有,各位美丽的梦露小姐们,请不要再游说我的未婚妻购买课程了,身为范筱风亲密的未婚夫,我对她,相――当满意。”
那故意拖长的语尾、暖昧的语调,令人想入非非。
筱风胀红了脸。
“展鹰扬!谁是你的未婚妻了!什么相当满意,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一大堆吱吱喳喳的话语淹没了:“范小姐,他真的是你的未婚夫吗?”
“范小姐,你怎么能交到这么帅的男人,有什么秘方吗?”
“范小姐,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范小姐,你是如何让你的未婚夫‘相当满意’有什么床上特技吗?”
筱风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很努力地、说破嘴地、对天发誓地澄清,刚才那个超级性感帅男绝对不是她的未婚夫。
好不容易平息众口,可是,从她们的眼光中,筱风可以读到以下讯息:“有这样的男人来追,已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运,还嫌!”
“我比她还美丽,怎么就没碰到这样的好男人?”
难怪她要来丰胸,有这么迷人的未婚夫,随时提心吊胆他会被别的女人倒追去。”
最今筱风尴尬的是那种暖昧的眼神:“想不到她看起来外表不怎么样,‘那个’功夫倒是一流。”
老天!她还是处女那!连爱抚是什么滋味都不晓得。都是那个该死的展鹰扬,破坏她的清白名誉。
哼!外表好看有什么用,性格恶劣到底了,就算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会嫁给展鹰扬!
筱风望着四周众人的眼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这个奉美丽为最高指导原则的世界里,她如果敢说展鹰扬半句壤话,可能会被电一记大白眼,意味着:有这么完美的未婚夫,还不知足!
她的美容师笑盈盈地说道:“范小姐,你真是幸福,未婚夫有钱又慷慨,这样你就不用到处兼差,可以安心地在这边做课程了。”
“他哪里有钱了,不过和我一样,一个月四万的上班族……”
筱风说到一半突然闭嘴,因为她突然想到,展鹰扬虽然是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但是他并不是企业总裁、富家阔少,只是普通领薪阶级。
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的汽车贷款还没付清,那……他为什么要拿出半年的薪水来帮她还债呢?
* * *她怀着揣揣不安的心情敲了敲展鹰扬的房门。
“进来。”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使筱风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进属于展鹰扬的私人空间。
说老实话,她和展鹰扬认识这么久,今天还是头一回走进他家。
除了对他这个人从来不感兴趣之外,展鹰扬向来重视隐私,不喜欢让人进他家,也不喜欢人探问他的身世背景。
多年以来努力倒追他的筱梅好几次想询问,都被他冷漠的眼神给逼退了。所以,即使筱风一家人在他小学五年级搬来时就认识了,却从未见过他的父母、和其他的亲戚。
他们只知道展鹰扬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而他不愿意和父母任何一方同住,所以小小年纪就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今天若不是他在“守义武馆”留言,要她到他家“一叙”,她说什么也不屑踏进这个死敌的往所,即使这栋只有一个男人住的房子打理得很干净,客厅布置也让她感觉很舒服。
她此刻的心情紧张得有如赴鸿门宴,展鹰扬知道了一切,他会怎样对她呢?先是极尽所能地嘲讽她,然后制作一张“笵筱风去梦露俱乐部丰胸”的大字报贴在“守义武馆”门口,让她身败名裂吗?
她手心里全是冷汗。
虽然先前大声嚷嚷说:“我不怕你去向老爸告密!”
其实,她心里还是很怕这整件事会曝光,而且怕得要死!
展鹰扬从电脑萤幕前探出头来,说:“筱风,你先坐一下,我这个图马上就画完了。”
奇怪?感觉真的很奇怪。
筱风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对了!是展鹰扬的缘故。她从来没见过戴眼镜的展鹰扬,方正的细黑框眼镜把他那双幻魅的黑眸遮住了,他在镜片下的双眼清澈坦白,而平日嘲讽的表情也被斯文气冲淡了,这种样貌的展鹰扬,让筱风不觉放下了敌意。
真是奇妙,一副眼镜可以让人整个感觉改变,等她把贷款还清了,也要去配一副平光的来戴看看。
不光是眼镜的缘故,虽然他只开口说了一句话,她却从来没□展鹰扬如此亲切地说话。
他平时对任何人说话都是淡淡的,对她则是极尽嘲讽之能事,“亲切和善”这四个字,从来不会在他身上出现。
筱风眼光在这十多坪大的寝室梭巡了一回,没看见半张椅子,唯一的一张在展鹰扬的屁股下,她只好抓着手提包,不安地坐在他的床铺上。
展鹰扬的房间相当干净,有一股淡淡的男子气息。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除了电脑组之外,就是一个衣柜,两支书架,还有床头音响。
澖且兄□患奸L棍、一柄木刀,和她自己的房间很像,只不过她的床上常乱七八糟堆着武侠小说和漫画,棉被也常常不折,而展鹰扬显然比她整齐多了,棉被折成长条 睿□□R地靠在左首。
再看他的书架,大半是工程用书,英文、德文的都有,闲书就只有全套金庸小说,以及几本科幻小说。
“吃过了吗?”展鹰扬眼睛仍盯着电脑萤幕,间道。
“呃……来这儿之前随便吃了一下。”
这实在不像她和展鹰扬之间应该有的对话,正常的模式应该是:“你还真会挑时间来,我这个图比较重要,你就在那儿慢慢等个一小时吧!”“展鹰扬,你以为你是谁啊,比 □w兹吗?我干嘛要等你。”
“没吃饭?难怪胸部缩水了。”
“我就算饿死也不关你的事!”
这才是展鹰扬该有的“正常”说话方式,现在的态度在别人身上可以说是正常,在展鹰扬则已经到达亲切的程度。
“好了!”展鹰扬站起身来,右手伸长按开印表机电源键,左手按一下滑鼠,接着便□到印表机卡卡的送纸声音,不一会儿,一张工程用图出来了。
“走吧,到客厅去吃饭。”展鹰扬走向筱风,轻轻拉着她的手臂,走出房门,到了客厅。
筱风呆呆地被他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好,呆呆地望着他走进厨房,俐落地洗米、洗菜、切肉、打蛋。
“蛋炒饭好吗?展鹰扬很自然地间道。
“呃……好。”筱风像个傻瓜般地日答。
等一下,她怎么可以让主人一个人为她张罗食物呢?即使这间房子的主人是她从小打到大的恶劣男生。
从小的家庭教育使她立即站起身来,走进厨房,说道:“我来炒饭,反正我常常做蛋炒饭给筱梅吃。”
“不想试试我的手艺?社青组冠军炒菜给你吃,可是天大的荣幸。”
果然还是一样自大,展鹰扬要转性,恐怕天要下红雨了。
筱风想着,马上回敬他一句:“就算是李连杰炒菜给我吃,我也不觉得有何荣幸之处。”
展鹰扬□了微微笑,右手一倒,饭菜下锅了,滋滋擦擦地香味四溢。
吵嘴归吵嘴,筱风几乎迷失在那不曾见过的体贴微笑中,她□话地走回客厅坐好,心里想着……
英俊的男人一旦温柔起来,真是令人难以抗拒。
她几乎忘了现在这个为她做蛋炒饭的男人是她的天敌,那个言语恶毒的展鹰扬。等一下,他会不会在炒饭里面下毒?她疑神疑鬼地偷望了展鹰扬一眼。
见他卷起衣袖,手持饭铲,神情很平静很温和,筱风不禁心中一动,这是她首次觉得展鹰扬英俊得很顺眼,以往总觉得他帅得很欠扁。
“好了,筱风,来吃饭吧!”展鹰扬将一大盘的炒饭分成两半,一半给筱风,剩下的一半放在自己的碗里。
朝他望了一眼,筱风的眼神有些古怪。
展鹰扬看见她眼里的神情,黑眸里闪着她向来熟悉的戏谑。
“怎么,怕我下毒不成?”
这家伙怎么连她在想什么都知道?筱风微红了脸,二话不说地将炒饭塞入口“嗯,好吃。”筱风马上吃得盘底朝天,发出满足的叹息。
“你怎么连炒饭的功夫都赢过我?”
“因为我是展鹰扬。”
“哈这样才像你会说的话。”筱风笑道:我就说嘛,你怎么在家里就换了一个人似的,湣销亲切,还做炒饭给我吃,害我提心吊胆,怕你意图谋害。”展鹰扬薄唇逸出清朗的笑声。
“亏你想得出来,将你害死了,那二十万的债我找谁去要?”
终于说到重点了。”筱风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踱步。二十万对你来说不是一笔小数字,为什么?”
“你若到澎湖去工作,我就少了欺负的对象,日子会过得很无聊,无处发泄。”筱风□了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地、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
“你在看什么?”面对她的眼光,展鹰扬不禁转开了脸,因为她平时率直的眼眸中似乎多了一抹深刻的了悟。
筱风也马上转开眼,略微尴尬地说道:“没有。”
说出来也许没人相信,他们两人认识了十五年,这是她头一回正眼看着展鹰扬,想从他那双漂亮的深黑眼瞳中读出真实的心思。
她虽然豪爽不拘小节,却不迟钝,那句“我就少了欺负的对象”□起来仍走平时嘲弄的口吻。但,这之中所含的心意,使得她一颗心暖洋洋的,夹杂着一丝甜味,今她几乎不敢相信,半晌说不出话来。
展鹰扬首先打破两人之间尴尬的沉寂,以嘲弄的口吻说道:“喂,可别搞错,我这二十万可不是无条件借你的,要算利息。”
筱风一□到“利息”,马上回到现实,嘴里盘算着:“信用卡的循环利息是年息百分之十九点九七,我算定期存款的利息给你好了,年息百分之五,这样够意思了吧!”
展鹰扬□了说道:“筱风,我们俩都认识十五年了,同学又同门,你……”
筱风□他的口气,以为他接下来会说:“你就不用算这么清楚了,没关系的。”
心想,做师兄的毕竟还是懂得照顾师妹。
谁知他竟续道:“你就算这么点利息给我吗?也不算高一点。”
筱风踹了他一脚,当然是被即时闪开。
“展鹰扬,你很适合去开地下钱庄。”接着说道:“喂!让我瞧瞧你电脑里面有哪些好东西,可以拷回去用。你做主人的,总不能让客人空手而回吧!”说完便毫不客气地闯入他的寝房,展鹰扬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后!你这家伙,藏了这么多好用的工程绘图软体也不让人知道,害我前天用那个笨东西画了一整个晚上才画好,用你这套只要一小时。好,我要拷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筱风坐在电脑前那张唯一的椅子上,手指点着萤幕上的软体小图示,展鹰扬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空白光碟片,放入烧录机中。
他站在筱风身后,倾身向前,左手撑着桌面,右手轻握滑鼠键,无意间将她的身子亲密地圈在电脑桌前。
当展鹰扬专心于程式下载时,筱风开始发觉不对劲。
展鹰扬的胸膛贴着她的背,男性阳刚的热力,隔着衣服传来,熨得她的背部肌肤暖烘烘的。
她从来不知道男性的体温是这样暖热暖热的感觉。他握着滑鼠的手臂无意间擦过她的,她感觉到他粗糙结实的肌肤他温热的气息缓缓吐在她发稍,她从来不知道头发也会有颤抖的感觉。
他靠得她如此之近,可以闻到他身上干净清爽的香皂味和属于他的男性气味,她甚至可以□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筱风觉得自己的体温倏地升高了好几度,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筱风微转过头,正好直视着他衬衫上的直条纹。
妈的!她一定是有病了,就连平时觉得像睡衣般耸毙了的条纹衬衫都觉得好看、好挺、好性感!
条纹怎么会性感了?她一定是有病了,一定是那盘炒饭有问题,不晓得展鹰扬在里面掺了什么,威而刚吗?不对,那是男人用的。
总之,筱风此刻觉得心跳失律、呼吸困难,浑身不对劲,再不离开这里、离开展鹰扬身边,她一定会因窒息而死。
她忽地站了起来,仓卒地说道:“等我从澎湖回来,再跟你要拷好的光碟片,我要赶快回去整理行李了,拜拜!”
展鹰扬有些诧异地望着她。筱风不敢抬眼,手忙脚乱地抓着包包,匆匆忙忙、逃命似地跑出了展家大门,直冲对门的“守义武馆”。
筱风额头抵着冰凉的门板,肩膀仍随着粗重的气息上下起伏。
“钥匙呢?钥匙呢?”
她的手慌乱地在皮包里搜寻,好不容易抓到了,掏出钥匙开门,居然该死地对不准锁孔,她握着钥匙的手竟然在颤抖!
该死筱风诅咒一声终于开了门 直冲回自己的卧室,冲到浴室里。
“冷水,冷水,洗脸,洗脸。”她下意识地喃喃念着。
打开水龙头,冷水哗啦哗啦地奔流而出,她用手掬起水泼在脸上,一遍又一遍,感觉冰凉的水尽职地清醒她的头脑,降低她的热度。
筱风手撑着洗脸台,微喘着气,一直告诉自己一定是那盘炒饭有问题,一定是那盘炒饭的缘故。
她认识展鹰扬十五年了,从来不觉得他吸引人。
她和展鹰扬从小打到大,肢体接触频繁,像今天这样碰到胸膛、手臂的时候多的是,她也从来不觉得怎么样。
对了!一定是生理期的缘故,她才会这样奇怪,这只是暂时的,明天就会一切如常了。
筱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便安心地拿起毛巾擦干脸。
她微一抬头,在镜子里看到双颊红晕,眼眸晶亮,有一抹羞涩的自己。
这是她所不认识的范筱风,她不禁呆呆望着镜子,像中魔似地。
“筱风,快告诉我,鹰扬哥家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他本人一样有个性?”筱梅的声音教她回过神来,猛一甩头,走出了浴室。
在妹妹的热烈要求下,筱风简单地描述了展鹰扬房子里的布置,筱梅很专心地□着,眼里闪着倾慕的光彩,好像就连展鹰扬用的抱枕是什么颜色的都很重要。筱风见她如此神情,不禁说道:“梅梅,你每次看到展鹰扬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就是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全身发热啊!”筱梅毫不考虑地回答。
完了!症 钔耆□□稀s泔L□了一颗心犹如沉到谷底。
难道她也要成为展氏亲卫□、星期五俱乐部的一员?
想到筱梅和辛蒂等女学员看到展鹰扬时痴迷的眼光,她猛摇头,要是她范筱风哪一天也沦落到花痴般地瞧着展鹰扬,那她还不如一头撞死。
不会的!她和展鹰扬十五年来都是宿敌,以前是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她只是因为生理期间,女性荷 柮杉ぴ觯□B路上的小狗看起来都像汤姆克鲁斯,这只是一时错乱而已,不算数的。
反正她要去澎湖工作一个月,等回来以后,头脑也清醒了,一切又会恢复正常的!
筱风安心地开始打包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