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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占有 第七章

  门铃声加上断断续续的敲门声,使得睡梦中的董语霏因这些噪音的人侵而逐渐醒来

  要死了,是哪个不要命的在敲门?舍不得醒过来的董语霏在心中咒骂着。

  门外的人自然揣测不到董语霏恼怒的情绪,非但没停下叫门的举动,敲门声还愈来愈急,像是失火了一样。

  「烦死了!」董语霏不悦的咕哝一声。

  由于隔着一个房门,那些敲门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虽然很烦,但跟睡意比起来尚可忍受。董语霏拉上棉被,整个人躲进棉被里,彷佛这样能隔绝掉扰人的噪音,接着便把自己蜷成一团,像小动物般偎进温暖的源头。

  很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她才懒得去理会门外敲门的二百五。

  等等!像是触电一样,董语霏在千分之一秒内瞬间清醒过来,整个人从床上弹跳起来后仓皇失措的看着那个「温暖」的源头。

  樊昊炜?

  两手紧捂着嘴,董语霏以一种很滑稽的姿势瞪视着熟睡的英俊面容,心中直庆幸,幸好她在尖叫出声前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要不然就算敲门声没吵醒他,比拟分尸命案的尖叫声也会把他吓醒。但,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睡在她床上?

  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可是没时间让董语霏去厘清,催魂似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要死了!董语霏气极,但她忍住。

  现在的情形她势必面对他,但她可不想在还没想好该怎么做之前就吵醒他。极不识相的敲门声又响起了,她蹑手蹑脚的爬下床并帮犹在睡梦中的他盖妥被子,并忿忿的穿上御寒的睡袍,在关上香闺的房门后,才非常火大的前去应门。

  「谁啊?」开了门,高张的火焰再看到门外的邵齐后变得更炙热。「邵大才子,你是不识字啊,看不出我极度不希望被打扰吗?」

  「你……」就算是火星人入侵都不会让邵齐感到这样讶异。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妙龄少女,邵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本世纪最离奇的事件正在他眼前上演。

  他认得这声音,清亮悦耳,他以前总觉得这声音跟她的人完全不相配因而特别注意过,所以,他可以确定现在听到的声音是古怪的董语霏所拥有的,但眼前的她却不是董语霏,而是一个他没想到会遇见的人,这……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把邵齐的呆楞看在眼里,董语霏一古脑儿的把她的气愤砸向他。

  「我什么我,睡个觉是哪里碍着你了,要你这样来叫魂?是谁赋予你权利可以任意来我的住处这样大吼小叫的?就因为我是这里的房客,所以得无条件忍受你们的骚扰吗?」

  先是一个不请自来的磨人精朱雅蔚,现在又来一个非常不识相的邵齐,她真的无法忍受了,要是住在这里的条件就是得受这些人的无故造访,那她宁愿不要住这里,即使它有很好的环境。

  「我不是来骚扰你的。」面对盛怒中的董语霏,一时之间,身为北区第一辩士的邵齐竟然口拙,只能针对最后一个问题加以辩解。

  虽然他对昨晚的事也很好奇,但要不是表妹朱雅蔚好说歹说,要他过来看看她,他原本是不会在这里的。尤其是当他来到这里看到门上的纸条后,本来也想离开,但刚才阿姨跟姨丈说有个长得很体面的男人来找她,自称是她的监护人并拿走备用钥匙,接着就一直没动静也没看到他拿钥匙来还,两个长辈觉得不放心才要他上来看看,那……屋内异常的宁静让人感到不安,况且敲门也没人应声,怎能不让人往坏处想,这怎能全怪他呢?

  「不是来骚扰我的?」没看见他的无措,董语霏冷哼:「那请问你来这里干嘛?」

  「我……我……」面对着那张芙蓉脸,邵齐真的说不出话。

  怎么也没想到,董语霏竟然是……「你什么你?」董语霏得理不饶人。

  「FIFI……」

  这一声叫唤让董语霏惊吓得倒退一步。

  「你叫我什么?」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董语霏终于明白错误出在哪里了,她竟然忙中有错、忘了戴上眼镜。

  惨了,那时候听朱雅蔚说过,她会迷上FIFI全是因为邵齐的介绍,他会迷上摄影也全是为了偶像,希望有朝一日成为偶像专属摄影师,现在让他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

  心慌意乱之丝,董语霏迅速的躲入门后,当着他的面关上了门。

  「FIFI?」邵齐猝不及防,只能对着门板唤着偶像之名。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用背顶着门,董语霏根鸵鸟的否认。

  「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FIFI,而且左善善也都叫你霏霏,FIFI不正式霏霏的英译名吗?」邵齐的脑袋在这时候显得灵光,直恨自己没能早点想到,跟自己心仪的偶像相处了这么久竟不自知。

  「我不是,我不是,你真的认错人了,请你快点走吧。」董语霏只死否认。

  「不行,昨天那个叫樊昊炜的男人来了,他跟阿姨说他是你的监护人,阿姨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就相信了他,把你这里的备用钥匙给他,虽然他人还没来,但你要是继续待在这里可能会有危险。」邵齐喊道。

  他差点忘了上来的目的了,而且说真的,昨晚在服装秀上,那个叫樊昊炜的男人刻意发表的那番演说,让人对他与FIFI的关系无法不感到好奇,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让他一探究竟,他怎么可以轻言离开。

  「我不会有事的,谢谢你的关心,你还是走吧。」

  什么叫做「人还没来」,他根本就登堂入室,睡死在她的床上了。董话霏心中没好气,也是直到这时才明白他是怎么进她的门、爬上她的床的。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不但是的,樊昊炜他真的是我的监护人,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为了请走这尊瘟神,董语霏只好透露一些关于他的事。

  「真的吗?」邵齐兀自不放心!甚至异想天开,怀疑董语霏已经遭人挟持了。

  「你怎么这么罗唆,这种事还分真的、假的?他本来就是我的监护人,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董语霏已经感到不耐烦了。

  「可是……」努力了半天,邵齐还是无法勉强自己说出放心不下她的话。

  虽然他明知道她是自己心仪已久的偶像,但一下子要他把偶像跟那个他熟知的董语霏联想在一块儿,实在是需要一点时间。

  「我警告你,快点离开这里,要不然我就报警抓你。」董语霏完全失去耐性,没时间管他什么可是不可是的,直接得下警告。

  报警?那事情可闹大了,要是让别人知道她就是FIFI……这样的想法让邵齐皱起了眉头。基于藏私的心理,他实在不愿意将这件事闹大,那会让别人也知道FIFI的下落的

  不得已,邵齐妥协了。

  「好吧,那我先走了,要是有事,一定要跟我联络,我今天会一直待在我阿姨家,你到楼下就能找到我了。」

  求求你快滚吧。董语霏无声的低喃。直到听见邵齐离去的脚步,一颗悬吊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

  完蛋了,身分被发现了,现在该怎么办?

  记者、歌迷、蜂涌而至的人群……想起那种被追逐、被当成焦点注视的生活,两年多来努力维持平静生活的苦心毁于一旦,董语霏沮丧的将头埋入两腿之间。

  她当然知道这一切都该怪谁,那个肇事者正躺在她的床上沉睡,想到等一下还要而对他,真的觉得好想哭。

  不该是这样的,就算她努力维持的平静生活因他的出现而溃决了一小角,但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彻底的崩盘啊?

  她要的是平淡的恬静生活,不想再回到那种掌声、灯光聚集起来的生活了,但现在她的身分被识破了。

  谁能来告诉她,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她边想边走回房间。

  该死的,眼镜呢?

  在不愿惊醒樊昊炜的情况下,进到房间内找眼镜的董语霏,每一个动作都显得特别小心,不过,不该失去踪影的眼镜让她渐渐失去耐性,忍不住在心中咒骂了起来。

  「在我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董语霏像化石一样的僵在原地。

  「是这个吗?」樊昊炜扬着手中的眼镜,躺在床上的他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

  他早就醒来了,在她醒来之前。看着她贪睡的模样、醒来时的惊愕,当然,他是不会错过她在心慌意乱之中故作镇定的可爱模样,很想嘉许她的镇静,只不过她的故作镇定还是露出了破绽,在不愿惊醒他的情况下还是不经意的泄漏出她的紧张,竟遗忘了掩饰身分用的眼镜前去应门。

  这里的隔音不错,但门外的声响依旧能让人清楚外边的动静,也就是说,她的一举一动不但落在他眼里还让他听在耳里,拿着地的眼镜,外边的状况光凭想像就让他觉得好笑了,直等着要看她怎么善后。

  一切就像是慢动作,董语霏慢慢的站了起来,转过身,然后面对他。

  「没有了眼镜,小男朋友就不认识你了?」樊昊炜揶揄着。

  「他不是我男朋友。」董语霏反射性的反驳。

  她有点生气,因为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更何况是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进入、爬上她的床,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这样做呢?现在他还说这样的话,董语霏气极的瞪着他。

  「冷静一些,小男朋友认不出你,气不该出在我身上吧?」

  「我说了,那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没有男朋友!」董语霏的脾气很容易的就让他给引发出来。

  「这样说,是因为害臊吗?我亲爱的小语。」樊昊炜没理会她的怒意,依旧好心情的逗她。

  小语,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会这样叫她。他曾说过,她是别人的霏霏,众人的FIFI,但只是他一个人的小诰,必要是专属他的,这些话言犹在耳。

  抿着唇,不想在过往的事上钻牛角尖,也不愿回覆他那些子虚乌有的问题,董语霏表明了不愿在这话题上打转。

  「怎么?不高兴?」樊昊炜笑笑,换了个话题,「不提小男朋友……嗯,那该说些什么才好呢?是该说说你的粗心大意忘了眼镜的事呢,还是谈谈我是你监护人的事?对于你还记得这件事,我是不是该感到高兴?我还以为你早忘了呢。」

  如果可以,她什么都不想谈,她只想请他离开。

  董语霏用眼神表达她的意念,她确定他看见了,但他却装作没看见。

  「既然我是你的监护人,我想,我应该有权利要求听听你的大冒险吧?一个人从法国跑了回来,旅程如何?这两年多都背着我做了些什么啊?」

  瞪视床上一派优闲的他,董语霏对他的存在做无言的抗议,不愿意多解释。

  「过来。」不忍她穿着一件睡抱在寒冬跟他对立,樊昊炜突然下达命令。

  「不要。」她戒慎的看着他。

  眉峰蹙陇了起来,樊昊炜以不容辩驳的气势,一个字一个字的重申他的命令。

  「我说:『过来』。」

  僵持了片刻,终究,她还是做不来反抗他的事。

  真的很不想这样没志气,她也知道顺从了他就等于示弱,但十多年来的习惯性服从让她没办法违背他,只能在自我厌恶的情况中,乖乖的上了床、钻进了被窝,然后身体自动自发的躺进他的怀抱中。

  好温暖呵!

  亲密的姿势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过往那时候的她还小,跟他无比的亲近,每个晚上非得跑到他的房间让他拥着她睡,就像现在这样,否则,就只能眼睁睁的听着时钟的滴答声,直到累极了才能勉强睡去。

  这样的习惯一直持续,他一直由她去,甚至显得喜欢她的陪伴,每当冬天的时候,他还会以宠溺怜爱的语气笑着对怀中的她说她是他的小暖炉,要是少了她,那他真不晓得该怎么办?

  那时,他的这一番话让她觉得自己对他而言是重要的,只不过她从没想到,她这个小暖炉会让人取代,不再是他的唯一。

  已经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他的枕边人再也不是她,他的怀中所拥抱的是那些成熟冶艳的女人,一个换过一个,再也不看她一眼。

  「我的小暖炉终于又回到我的怀里了。」拥着地,樊昊炜像是忘了先前的话题,叹息的语气中有着无比的满足。

  他的话,让她的身体僵在他的怀中。

  他还记得?还记得他曾这样亲匿的唤她「他的小暖炉」?

  这匿称让委屈的感觉填满心房,董语霏好想哭,尤其是想起这怀抱中曾停留过的形形色色女人。

  「怎么了?」樊昊炜察觉她不对劲。

  董语霏摇摇头,将自己深深的埋进他的怀中,放任自己汲取一次久违的温暖触感。

  好久了,她不只一次在梦中梦见这样的景象,现在,她终于又在这个怀抱了。

  「回家吧。」她又温驯又安静,樊昊炜突然说道。

  这才是他来的目的,其他的问题有的是机会问。

  「家?」她恍惚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答:「我没有家。」

  「怎么会没有?」樊昊炜拍拍她的背,笑了。

  「我有吗?」她只是个孤儿,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儿。

  或者,这么说是不公平的。事实上,疼与爱她都有过,因为身旁这男人曾给予她这一切,但她需要的是「永恒」,不是那种一时的宠爱。关于永恒,那只是一项奢求。

  「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那是我们的家。」樊昊炜专断的宣布。

  「不再是了。」她面对现实。

  「相信我,那永远是。」

  熟悉的轻声呢喃!就好像回到以前,面对她的不安与疑虑,他总是这样对她温柔的保证。但现在,他想做什么样的保证呢?他的温柔地承受不起,真的承受不起啊。

  「你不该来这里的,我说过,欠你的我会设法还你。」抿着下唇,董语霏努力抗拒心中的软化迹象。

  「还?你怎么还呢?」樊昊炜要她实事求是。

  「我……」董语霏无法接话。

  「再说,你的身分已经泄漏了,你想,还能继续住在这边吗?」樊昊炜早已想到这问题。

  他可从没忘记,他美丽可人的小语曾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拥有所向披靡的偶像魅力,虽睽违萤光幕前两年多,但影歌迷无所不在,就像刚刚门外的那个男孩,他不就是一个实例?

  樊昊炜点出她目前正面临的另一项大问题,董语霏哑口无言,实在无法反驳。

  他说的没错,现在让邵齐发现了她的身分,他不可能不告诉他的表妹朱雅蔚,只要朱雅蔚知道这件事,她还会有安宁的日子好过?

  「你没有选择,跟我回家吧。」

  不行!绝对不能跟他走,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脱离他的生活,现在怎可因这些事而回去呢?快想想,她现在能去投靠谁。

  「子麒那里你别想了,他的父母要他去加拿大一起过年,我要他顺便度个长假,算是慰劳他这两年多来的帮忙。」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樊昊炜早一步断绝地的念头。

  「他要去加拿大?」怎么办,唯一能帮她的人将离开台湾了。

  「没错,他要去加拿大,而你将跟我回家。」

  樊昊炜的语气是这样的理所当然,而她则在心中极力的抗拒着。

  不行,他的出现已经彻底破坏地建立起来的平静了,要再度生活在一起,那会变成怎样呢?说什么也不愿意让自己再陷入一次。

  樊昊炜当然知道她不愿意,但他自有办法。

  「也不知道是谁,说她欠我很多,好像才刚说过要想办法还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一向深谙此道,还能恰如其分的装傻,让人无法发火。

  在他怀中的董语霏僵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樊昊炜叹了口气,再接再厉。

  「我只是希望你能回来陪我过年而已。」他的语气非常无辜。「就连这小小的要求你都不愿意做到,还谈什么还不还的问题?」

  这下子,董语霏完全被将死了。

  他说出这样的话,摆明了她一定要跟他回去。

  「我也不勉强你,一切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未了,他还故作民主的让她自行选拒

  而对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他,董语霏只能把气闷在心里。

  什么嘛!这样,她还能有什么选择?

  ....................................

  回到她成长时的庄园,董语霏的感觉相当复杂。

  这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而那些正是她极力想忘掉的。

  这一夜,她一定要跟他说清楚。

  再次看了看钟,十二点半,董语霏的决心依旧未变,耐心的想等他回来。

  十六岁,尴尬的年龄,说小也不小,可是稚气未脱的模样跟成熟又沾不上边,即便如此,她却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

  或许,先前她表达的方式幼稚了一些。

  在爷爷去世之前的几个月,她也曾家现在这样坐在这客厅里等他。他回来时已是酩酊大醉,身上沾染着不知道是从哪个女人的香味,她努力的让自己不介意,当着他的面地解下自己的衣裳,然后很认真的想把自己献给他。

  一度以为他会接受她,事实证明她是错的,因为他扑了过来,但却是将她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然后他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而且不光是笑,加上他看她的眼神,好像是在嘲弄她的不自量力。

  当时她气极,不分由说的吻上他,但他却嫌恶的推开她,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

  那时的感觉只有屈辱,不过现在想起来,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幼稚不堪。

  这一次她不再那么幼稚了,她要以很成熟的态度来面对他,让他知道她是真的爱他,不是小孩子办家家酒,是以一个女人的心情,会挖心掏肺的对待男人的那种爱。

  当然,她也会很理性的让他知道,即使他目前不能接受这份感情,但她会努力的表现,也请他给彼此一个机会,让她的情感有机会展露在他面前,而他也会有机会明白她的认真。

  对,就是这样,一切都好好的沟通,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只是……董语霏再次看了看时间──深夜一点二十分。

  这么晚了,他今天不回来了吗?这念头迅速的让她给否决了。

  不会的?爷爷的丧事才办完没多久,他不应该不回来的?而且,前两天他还跟她说过说要带她去法国,法国耶,只有她喔!这代表她在他的心目中比其他女人重要。

  想是这样想,但当时间指向两点时,她的心不再那么笃定了。

  钥匙的声响让她动如脱免的前去开门,可门外的景象让她的血液瞬间凝结成冰。

  一个女人?他竟带着一个女人回家?

  在她刚得知他在外结交异性朋友、自己还没对他表露爱意前,她曾要他承诺,不许带任何一位他的异性朋友回来,他也承诺过不会这么做,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外人是不能介人的。

  这项承诺一直被遵守着,直到她无法忍受看他流连花丛、大胆倾诉爱意,他也没忘记过他的诺言,但所有的承诺只到这一刻。

  再也没有所谓的「他们的」家了,撕心裂肺的痛在那一刹那尝尽,也就是那时候,她让自己放手,决定要离开他、离开这份痛。

  如今回想起来,那股疼痛退隐隐约约的存在着,曾经以为她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但该怎么说呢?果然是世事无常,没想到她现在又置身其中了。

  这结果让董语霏十分无奈。

  不愿让自己沉浸在那些不堪的回忆中,董语霏只能找事情来做,桌上有一些前几日的报章杂志,她心不在焉的翻着。

  风流摄影才子终于定性,为伊人远走他乡,今终于凯旋归来……某周刊的标题如此写道,内容除了描写樊昊为过往风流史,还详述异国创业艰辛过程,可以说是浪子回头

  现代仙展青绿,灰姑娘出现会场……这家小报着墨的重点在她,简直把她写成台湾版的《麻雀变凤凰》,报上还刊载一张她当晚一脸蠢相的照片,让她这个灰姑娘的身分看起来其惨无比。

  恋霏,青年俊彦大胆的爱情宣言……这家最近才成立的新杂志所报导的最让董语霏反感,它详尽的转述当晚樊昊为的话也就算了,唔心就嗯心在他们竟将一堆什么原动力、最重要的人……诸如此类欺瞒世人的话加油添醋,所刊出来的根本是一堆让她看不下去的嗯心文字。

  狗屎、狗屎、狗屎!

  要知道,当初被视如敝履的是她耶,现在他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让报章杂志写得她好像灰姑娘或睡美人,是个等待王子出现的幸福傻瓜角色,这把她当成什么了?

  董语霏在心中大骂,一古脑的将所有相关报导全丢进垃圾桶。

  心情真的很糟,但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情之所以会这么糟,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些报导不实的文章,多半的原因出在她自己身上。

  一直很想刻意的跟他保持距离,从回到这里以后她都这样想,但她没办法,经常不由自主的,一颗心就失控的开始跟着他打转。

  这全都该怪他,全都是因为他那晚发表恋霏这样的奇怪话语,不光是该报章媒体有了可加以渲染的话题,也完全的混淆她的心,还有,他这几天……「小语?小语?」

  对了,就像这样!

  他又在唤她了,这几天就是这个样子,他不容许她离开他的视线起过十分钟,不管是做什么,他都会软硬兼施的要她陪伴着他。

  有些时候,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的,她丝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好像有点不一样,当然,每当她想求证的时候,却又发觉不出什么不对劲。

  直觉告诉她,事有蹊跷,说不上来是怎么一回事,但她的感觉上就是怪怪的,这种诡异的感觉甚至让她开始异想天开的想:他这样做,是否是想弥补这两年多的分离。

  神经病!董语霏,你是不是杂志的论言看多了,脑袋跟着秀逗了?

  再一次的,董语霏暗斥自己异想天开,这几天她真的有点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绪。

  「怎么了?在想什么?」樊昊炜已经来到她的身边。

  董语霏困惑的皱眉,不解的看着他。

  就是这个表情纵容、溺爱,那是深藏在她的记忆中,许久以前才存在的温柔表情,为什么这几天他都用这种表情来面对她?害得她完全无法思考。

  尤其这几日,那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以往,他会叮咛着地吃三餐、提醒她一些该注意的小事,两人相互作伴……他对她的态度,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没有争吵、没有其他人介入他们之间,而两年多来的分离是不存在的一样,这完全把地搞胡涂了。

  她真的不懂,樊昊炜现在究竟是在想什么?又是在计量着什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得出神,董语霏没发觉自己把心中的问题问出口。

  「我能做什么呢?」樊昊炜轻松接指招。「倒是你,一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不过就是另一个混吃等死的日子,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董语霏耸耸肩,表示自己不以为然。

  「闭上眼,我才带你去看。」俨然哄小孩的语气。

  「闭上眼我怎么走路?」一如往常,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沦陷一颗心,面对他时,董语霏总刻意的以冷言冷诰来保护自己。

  「那简单。」樊昊炜不分由说的抱起她。

  「你要做什么?」董语霏吓了一跳。

  「不准看。」

  专制的将她的头按人自己的胸口,确定她肯配合后,樊昊炜这才抱着地开始移动。

  知道自己从没有一次能改变他的决定,董语霏索性由他去,籍由眼角余光,虽四周有些昏暗,但她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客厅。

  「好了,你可以看了。」

  有点好奇,不知道他为什么弄得这般神秘,董语霏抬起头来,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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