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二楼那间和室隔好了吗?”她有丝烦躁地问着和纪家合作多年的承包商,
“差不多了,纪小姐,”他一向很喜欢接纪家人的工程,因为纪家人“作态度严谨,乐于和工人沟通,态度随和得令人激赏。
“材料送来了吧?”三楼的大理石地板她准备全部换成橡木地板,至于一、二搂的地板则不打算变动。
奇怪,最近她怎么老觉得头昏昏的,很不舒服?
“还有些雕刻玻璃没送到,不过这两天应该会送来。”他一直很纳闷为什么三楼的工程会留到最后才做,而不是一起动工,这样不是会格外费事吗?
“你觉得一楼楼梯口隔个小吧台,然后将酒柜一并移过去,或是重新订做,然后扩大饭厅和厨房的范围可不可行?”她沉吟地将手中的平面图拿给他看,询问他的意见。
“如果能半嵌人墙壁中,应该会不错。”他欣赏这女孩的构思。
“好,就这么办。”她望着一楼已经开始部分木作的墙壁和充满木屑的地板,“电视柜的颜色……”
“纪莎蓝!”阙尚火从楼上冲下来。
“我先去地下室看看。”阿成知道这位业主的脾气有多恐怖,也知道他们俩不合,这一个月来,他们什么都吵,为了材质吵、颜色吵、局部修饰吵……什么都吵,没有一样不吵,他很少看见纪小姐和屋主闹得不愉快,这回可是首开先例了。
纪莎蓝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朝他点头,才冒火地转向阙尚火。
“好了,又哪里不对劲了?”她已经很让步地配合他改了不少地方,他到底想怎样?
“二楼书房旁那片水泥墙是怎么回事?”他不在乎工人投来的异样眼光,大声地质问。
“育婴室啦!”她火大地回着,看能不能气得他七孔流血,当场暴毙。
“育婴室?”他大吼。
“无理取闹的家伙。”她转身就走,懒得理他。
“我想我们必须好好沟通一下了。”他一个跨步便抓住她,拖着她往三楼走,因为那是唯一没有脏乱的地方。
纪莎蓝生气了,不过她不想在一班伙伴面前发作,破坏自己的形象。
“阙尚火,你到底想怎样?”她在小舞的房门前站定,不肯再前进。
“这要问你啊!”她这个月来,每天沉溺在工作中,对他不理不睬,连回嘴都懒,教他火冒三丈。
“问我?”她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发现这种争吵无意义且累人,也开始怀念起那个曾抱着它的阙尚火了。“我不想跟你吵,再一个月成果出来,你苦不喜欢我的设计,那么我就重新打掉,费用我自己负担。”
这个月来,他们的关系日趋紧绷,张力越来越强,她逐渐被他所吸引,常会情不自禁地寻找他,可是他却好象一点都不在乎。她难道真的这么惹他厌吗?
“我绝对不需要育婴室。”他认页地警告着。
“你总会有孩子吧!”孩子?纪莎蓝突然想起她的生理期似乎已经过了,不会吧?一定是工作太累的关系,这种情形以前也曾经发生过,一定是的。
“那是我的事吧!”他不想和她讨论这种问题,这会让他想起那一天他抱着她、爱它的感觉。
“唔……”她摇晃了一下,突然伸手抵着墙壁支撑着。这几天忙着修改设计图,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了,再加上三餐不定时,难怪健康状况良好的地会头晕。
“纪莎蓝,你怎么了?”阙尚火严厉的脸色一敛,担心地想伸手搂她。
“被你气得头晕啦!”她拒绝了他的手臂,不要他接近自己,以免耽溺在他少见的温柔里不可自拔。
“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他沉着脸,僵直地收回手插在口袋里。“省得碍手碍脚……”
“你才碍手碍脚呢!你是不是没事干啊?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嫌束嫌西,惹我心烦,你就不能出去走走或失踪个几大,让我顺顺利利地完成工作吗?”她快气炸了。
还以为他和她一样,有了一次的恩爱后,会改变对对方的看法,进而关心对方呢!谁知通这个大白痴最担心的仍是他的宝贝房子。
“你不想看到我,我就喜欢见到你吗?”他大声嚷着,一点也没注意到她眼底的伤心。
“好,既然我们都不喜欢有到对方,而我又不能失踪,那麻烦你行行好,去找你的老相好,或者去加拿大找你其它兄弟抬杠两个月,我要求的不多,只要两个月就好了。”她曾听小舞提起阙尚火有个红颜在国外,她不是存心要这么说的,可是他实在太伤人,一点都不懂她的心。
“走就走,你真的以为我非得在这里看你的脸色吗?”他气冲冲地走进房里、甩上房门,留下疲惫不堪的纪莎蓝站在原地,强忍着伤心。
她不是真要他走,也不是真的想把他推给别的女人,她想每天有到他、和他斗嘴,想每天对他发脾气,她甚至发现自己早在多年的争吵中喜欢上他,几乎要爱上他了,
纪莎蓝用手背抹去邪不小心渗出来的泪珠,心神俱坡地走进小舞的房间里,拖着棉被无声她哭着,并一再地告诉自己,追是她最后一次为他落泪,最后一次。
纪莎紫肴到进门的妹妹,像发现瑰宝般的兴奋。
纪莎蓝忧郁的脸孔都还来不及收,就被那突然扑向前的大黑熊给搂住了。
“好……好了,我要死了。”卡在纪莎紫怀中,差点“柔骨寸断”的纪莎蓝,好不容易挤出声求饶。“姊……拜托,留点体力给你老公……用。”最后一个字在她姊姊惩罚式的压榨中“脱颖而出”。
“死丫头,敢一个月没来看我。”她就是不肯轻饶莎蓝。
“给……给我一个中……申诉的机会嘛!”救……救命啊!她姊姊这种庞大的体积,大概也只有姊夫那种相等的吨位受得了了。
“咿……哇……”一颗圆圆的小球突然黏在纪莎蓝的小腿上,口齿不清地咐呻唔唔,说着旁人全然无法理解的外里语言。“玩玩……”她又说了。
“对啊!姨姨陪妈妈玩玩喔!”大熊放开怀中的人,对小球如是说道。
感谢小球,阿门!顺了好几口气,纪莎蓝才轻轻地拉开脚边的圆球,蹲下来对着可爱的小球笑道:“猪猪,你猜这是什么?”真可笑,大熊的女儿绰号竟然是“猪猪”!她瞥了一眼取绰号的姊姊,怀疑她在想些什么?
“别高估她的智商了,她才刚满一岁。”纪莎紫存心泼冷水地将妹妹手中的玩具车丢给女儿,“猪猪,你在这裹玩玩,妈妈和姨姨在那边说话。”她向蹲在地上玩车子、对大人们的对话失去了兴趣的女儿比着。
“姊,别高估她的智商了,她才刚满一岁。”痛快!纪莎蓝闷笑。
“我的女儿足天才。怎么,你有意见吗?”走向客厅的纪莎紫有意无意地展现它的虎背熊腰。
“岂敢!”纪莎蓝尾随她镀进客厅,闲闲地笑道:“我只是觉得我是爱因斯坦而已。”
“你这个小鬼。”纪莎紫笑了。“说吧!为什么这么久没来看我?”
“还不是为了小舞二哥那栋啰哩叭唆的别墅。”她必须坐着才能稍微心平气和些。
“喔!是那个……”她在脸上比了一下。
“对,就是那个自卑、火爆、有洁癖的男性。”想不到姊姊还记得阙尚火的长相,纪莎蓝有些讶异。
“他对你的设计有意见了?”这个男人的脾气和她这个妹妹可是不相上下,纪莎紫仔细地有着她,不怀好意地眯起眼晴,“我看你们的感情是越吵越好喔!”
“乱讲,怎么可能?”她赌气地跷高了脚。“我和他是越吵越凶,只差没大打出手而已。”
阙尚火竟然真的失踪了,而且音讯全无,他一定是去找那个叫陶芯的女人了,纪莎蓝酸溜溜地想着。
“小蓝,别人不了解你们的情况,我可是了解得很。”早在莎蓝第一次气呼呼地跑回家向她诉苦,并告诉她阙尚火这个人有多差劲、脾气有多烈,她就有预感妹妹将会有段奸嘴烈烈的恋爱了。地敬说阙尚火一定比莎蓝多年前错爱的倪央晨好上几倍,虽然他看起来相当野蛮、火爆,不过她认为它的火爆只是外表,其实它的内心脆弱如玻璃。
“是你那伟大的第六感告诉你的吗?”莎蓝不置可否。“这次你绝对猜错了,因为他已经以行动表示他对我的看法了。”她阴郁的声音掺杂了许许多多的抱怨。
纪莎紫听出来了,她神秘她笑着,“喔!他怎么表示?”时机也该成熟了,这封烈火冤家也该有进一步发展了,她很满意地看着莎蓝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
“他和它的情人跑去度假了。”她胡乱猜测着。
“这样不足很好吗?”唉!口是心非的家伙。纪莎紫在心里偷笑着。
“对啊!他最好不要回来,等我把房子都装修好了再回来。”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叫他走他就走,而且一去半个多月,真过分。
“他要是人晚回来,我有有个人会恨无聊。”纪莎紫凉掠地讥讽着。
“你在暗示什么?”她不悦地生正身子,正想开口为自己辩护,就被束倒西歪、一路从玄关撞到客厅来的猪猪给逗得怒气全消了。
“咿……呀……”她比天比地又柬指西指,看得纪莎蓝莫名其妙。“姊,你女儿到底在暗示什么?”这个浑圆的心宝贝真可爱。
“她要你带地出去玩。”她搂过可爱的女儿,爱不释手地亲着。“我这个小宝贝有没有好可爱?”她轻轻地点着女儿可爱的五官笑若。
“有啦、有啦!你生的谁敢说不可爱?”她不耐烦地敷衍着。“还好她不像你那么魁梧,不然啊……”
“身体魁梧有什么不好?像你这么瘦,风一吹就倒了。”说到瘦,她妹妹好象真的消瘦了不少。“小蓝,你的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思念某人过度?”
纪莎蓝马上激动地辩驳,“我怎么可能想念阙尚火?”他是什么东西?!
“不打自招了吧!”她对着女儿贼贼她笑着,“猪猪,以后可别像姨这么笨喔!”
听她这么明显的暗示,纪莎蓝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气呼呼地瞪着她,“我这几天好不容易培养出的好心情,全都被你给破坏了。”
“姨的脾气越来越糟了,对不对?”
猪猪竟然连连点丁好几个头。
“妈妈越来越坏了,对不对?”她依样画葫芦,低下身子好温柔地问猪猪,果然又得到肯定的答案。纪莎蓝乐得抚掌大笑,“她真好玩!姊,有个孩子真好,对不对?”
猪猪以为她在间自己,机械化的又点了好几个头,逗得她们哈哈大笑。
“喜欢的话,免费大方迭。”纪莎紫执起女儿的双手,作势要她抱。
“我不会自己生啊!还要你迭。”接过猪猪,她顶着她的心鼻子逗着。
“哦!你生得出来吗?”
“我怎会生不……”纪莎蓝打住话,忽然想起“好朋友”一直没来,再加上这阵子她似乎容易疲惫,脾气特别差,精神又不好,最重要的足她食欲大增,常觉得饥娥,比母猪还会吃。
“没话说了吧!”
“姊,我有事先走了。”一股生命力流经她心中,她竟然热切地希望她的怀疑是真的,她希望拥有阙尚火的小孩,这个念头将她沮丧了好几天的郁闷全都给挤走了。
“不行,你要留下来陪我吃顿饭。”纪莎紫兴味地盯着她的脸。这丫头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脸上怎么骂然亮得像上了层油?唔,有问题!
纪莎蓝急急地起身,将手中的心娃娃还给她,“我真的有事,先……”
“什么事?”她拉住莎蓝,决心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要想什么借口?纪莎蓝伤着脑筋。
“别想找理由搪塞.”纪莎紫邪恶地摇着右手食指警告她。
“好……好嘛!我……我突然想到阿启今天回国,想去看看他而已。”
“于启?!”她不赞同地瞪着莎蓝,挖苦道:“就是抢了你初恋情人的好哥儿们?”
“姊,你非得把陈年往事说出来刺激我不可吗?”想到那件事她就好难过、好伤心,信心全失。
“你给我乖乖坐好,不准去看他,也不准再和他以及那个姓倪的来往。”她使劲一拉,纪莎蓝便又跌回原位。
“小九点啦!怎么还是这么粗鲁。”好痛!她揉着微红的手腕,“再说阿启和央晨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弃他们而去?”
“小蓝,你别忘了,那年你为什么在我怀裹哭了三天三夜?”这两个混蛋联手欺负莎蓝,害莎蓝消沉了好一段时间,精神恍惚了大半年,她永远也无法喜欢他们。“最不可原谅的就是于启……”
“姊,别说了,我不在乎了,真的不在乎了。”她坦然地揪着纪莎紫笑着,“一切都过去了,我不怪于敌,也不怪央晨。”
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谈到这件事莎蓝没带着感伤,也头一次让她觉得莎蓝已经走出阴影了,是谁给莎蓝这种力量的?纪莎紫欣慰地红了眼睛。
“你真的不介意了?”她小心翼翼地问着,深怕一个不小心又害莎蓝伤心。
“不介意了。”纪莎蓝感动地靠着她,头顶着她的头,低低地诉说着一百埋藏在内心的痛楚,“姊,你知道吗?我太自信,对自己太有倍心,所以一跌倒就几乎爬不起来,我其实是经不起挫折的。”
“你不是。”她的喉头一紧,将好奇地盯着她们看的女儿搂到两人中间。
“我是,你最知道了。”忆及那段日子这位大她六岁的姊姊担心地跟前跟后,深怕地做出什么傻事,她就觉得无颜以对。当时姊姊是那么的担心、忧虑,所以地无法怪姊姊不能原谅于敢。“姊,你和哥哥一直是我最重要的支柱,我恨爱你们,也谢谢你们。”
“小蓝,不准这么见外。”纪莎紫的泪水泊泊泊地流出,“不要恨爸妈。”
“放心,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钻牛角尖了,更何况我所缺乏的亲情都已经从你和哥这里补回来,我不会再埋怨他们不常在国内陪我了,毕竟我也长大了。”她早就应该想通了,她爸妈热爱工作而忽略了子女并不是他们的错,而是他们天生如此,再苛求叉有何用?
纪莎紫发现她的语气真的没有以往的埋怨和不安了。“你怎么突然间想开了?”
她也不知道,只是自从和阙尚火发生关系后,她所缺乏的不安感似乎就消失了。她页傻,人家又没给她什么承诺,也分明对她没兴趋,可是他在她脑海中出现的次数却是越来越频繁。
“长大了呀!”她轻描淡写地带过。“猪猪啊!别乱动,你看妈妈好爱哭喔!”她举高正不安分地咬着她衣服的心娃娃笑道。
“是吗?”纪莎紫又哭又笑,怀疑地瞥着她的胸部,“我怎么没感觉?”
“姊”她失声大叫,惹得手中的朴娃娃“哇!”她哭出声。
“嗄,吓哭我的宝贝,看你怎么收场?”她幸灾乐祸地看莎蓝七手八脚、乱成一团。“对了,忘了告诉你,下个月五号我要和你姊夫去一趟台中,我婆家现在正值农忙,浪平要为报告,所以猪猪就留给你了。”
下个月五号,距现在还有一个月,那时阙尚火的房子应该完成了。
“好,反正一天而已,无妨。”她随口答应,一边急着安抚还在嚎陶大哭的娃儿。
它的回答可教纪莎紫口瞪口呆了好久。这丫头真的彻底改头换面了咄!她不是最讨厌带小孩的吗?以前叫她带,千猪猪,她总是推三阻四,找尽借口把她可爱的心宝贝顺手丢给可怜的浪平,不然就干脆溜得不见人影,来个相应不理,这回竟然追么好说话,她也未免突变得太奇怪了吧?
“那件宋朝的汝窑买到了吗?总裁已经来电问过好几次了。”欧阳谷好笑地有若焦躁不安阙尚火,“他还说十二月份在香港举办的古物展中,一定要有这件,目录上已预留了页数”
“阙家有得是珍玩、骨董,干嘛非要这件窑器?”老家伙疯了是不是?“我要足和那个刁钻的老头谈不拢,他不是开天窗了?”
“他知道你有办法搞定的。”仍是一派悠哉的欧阳谷,笑呵呵地有着刚竣工的大厅。“位纪小姐“作速度很快嘛!”
阙尚火不感兴趣甚至火大地看了客厅一眼,“她竟然自作主张地买了那套沙发。”
“不错啊!”欧阳谷对于它的怒气视若无睹,倒是对追栋重新投计过的房子兴趣浓厚些,他接过阙尚火递过的酒饮着。“光是她增加这个吧台,我就给她满分了。”
嗯,果然是浅酌乐无极,犹胜末酌时……
淡淡地毁着佳酿,欧阳谷任日光继续游移。追问客厅的地板系原有的大理石地板,沙发陈列处铺有一块色彩鲜丽的波斯地毯,嗯,有画龙点睛之效。冉肴那四周的柱子,作常刻意地出砖块叠成,在暖色系墙壁的衬托下散发着不经意的率性。欧阳谷有些佩服地发现,纪莎蓝竟然本领高超地将他那套早该丢掉的中式家具,换成英式优雅、带着些许浪漫的家具,攘渲间缀满骨董、字画的客厅不至于显得沉重。中国的含蓄融合在英式的内敛中,营造出温暖的气氛,这栋房子甚至有了家的感觉,而且不脱阙尚火那绝对中国的个性。
他不得不承认,纪莎蓝的确有其父建筑界名师纪永瑞的天分,及其母室内设计高手游如羽,的创意,她是位设计天才。但不知二楼、三楼的装潢怎样,可看性应该很高吧?看来阙尚火这回是因祸得福了。
“喂,老板,这里翻修得不销嘛!”何止不错,简直棒极了!欧阳谷赞叹。
“你要是看到我的房间就不会这么想了。”阙尚火对它的赞美果然嗤之以鼻。
“你的房间还没装潢好吗?”欧阳谷着实吃了好大一惊,“不是装潢好一阵子了?”他忍着笑。
“还不足为了一面该死的镜子!”每次一讲到这里他就生气。他不过才出国几天,回来就看到三楼的大理石地板全被挖了起来,最该死的足竟然多了而此人还高的大镜子。当他火冒三丈地问纪莎蓝那面镜子的用处时,谁知道她竟然告诉他那是要装在他房间里的。
“镜子?”不是老板的忌讳吗?敢情纪莎蓝干了什么好事?欧阳谷惊讶万分地想。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打算在我的卧室里装两大镜子。”他出国的时候还特别交代欧阳谷帮他顾房子,而欧阳谷竟然反问他?阙尚火悻悻然地拿起抹布,拭去欧阳谷装冰块时不小心渗出来的水渍。
欧阳谷实在太讶异了,他震惊得忘了自己手中仍握着酒杯,也真忘了酒杯裹还有酒,而那些酒呢……现正随着他讶异地倾斜着杯子,而慢慢地滑落他刚才赞许不已的地板,这酒才刚落地,顿时酒香四起,闻得阙尚火怒火中烧。
“纪莎蓝……真有种。”他终于爆笑出声。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宰了你。”阙尚火擒过杯子,阻止那不断下落的液体,并恨恨地蹲在地板收拾残局。
望着勤奋的上司,笑不可抑的欧阳谷一点也不在乎这纸老虎似的威胁,反正他三句不离杀啊宰的,欧阳谷早习以为常了。
“你怎么对付她?”当然不可能是“妥协”,他太了解阙尚火了。
“砸了。”
“砸了?可……直火爆。”犹带笑意的欧阳谷一点也不意外,这才像他的个性,只不过固执的纪莎蓝肯这么算了吗?“她的反应呢?”面对阙尚火紧绷的脸庞、僵硬的身躯,和冒火的黑眸,他可得小心了。
“我叫她滚了。”阙尚火没好气地瞪着地板,谁会知道她一罢工就是个星期他们到底日怎么回事?不是他走,就是她不来,两人相处永远平和不过三分钟。
“你叫她滚?”难怪大白天的不见半个人来上工。
“不行吗?”他挺百身子,不悦地斜倪着他。
“当然可以。”欧阳谷见情形不对,赶紧见风转舵。天啊!这人生气真是毫无道理可吉还是等他心情好一点再晓以大义好了。“我只是担心房间没装潢好你会睡不安宁而已”这会儿他几乎陪笑了。
欧阳谷这句话换得阙尚火一声不堪人耳的咒骂,所以他这位老板肯定正辗转难眠了。难怪火气旺盛,处在这种航脏的环境中,他不发疯才怪。
纪莎蓝一定是故意整他的,欧阳谷窃笑着。
纪莎蓝兴奋地按着门铃不放,活像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难怪屋内的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连上衣都来不及穿。
“莎蓝,你按门铃的方式很像催魂,你知不知道?”应门的人无精打彩地打了个大呵欠,开了门后,便撇下她径自进屋。
“阿启,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她几乎是跳着进门。“央晨在不在?”
“我在这。”倪央晨从房间里走出来,也光着上身,头发凌乱。“你好象很高兴?”他生进她身边打量着,
“阿启,坐我旁边,我有事要告诉你们啦!”她急急地叫住往房间走去的男人,贯彻有福同亨的理念。
“好”于启无可奈何地走回来坐在她另一边,睡意犹浓地搂着她,“你真是坤通广大,我早上才刚回国,你下午就跑来了。”
她用力拍他一下肩膀,假装气愤,“这么久不见,你难道一点也不想念我这个可爱的哥儿们吗?”
“想想想,可以了吧?”于启一边打呵欠一边说着。
“了无诚意。”她瞪他一眼,继而兴奋地拍着手,“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因为……本人要做妈妈了!”她高兴地大呼,旁边两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倪央晨是静止不动呆住了,而于启那打到一半的呵欠则凝在半空中,久久合不上嘴。
“谁的?”倪央晨先回过神,不愠不火地问着。有她造么高兴,孩子的爸爸一定是她所喜欢的人,他对她的愧疚总算可以解除了,倪央晨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
还是央晨恢复得快,她责怪地瞥着仍张着嘴的人,“央晨,你能不能叫他合上嘴巴?他这个样子很白痴咄!”
“是谁欺负你?”于启终于说话了。
“你想我会被欺负吗?”她真的有小孩了,纪莎蓝好满足地微笑着,“是我欺负人家的.”
“你欺负的那个人家足谁?”于启基于多年的友谊,再加上以前对莎蓝的背叛,自觉有责任保护她不破伤害。
“你非得照着我的话问吗?”她好笑又好气,于启怎么好象如临大敌啊?
“我们是关心你。”倪央晨温柔她笑笑。
“今天我会特地跑来告诉拆你们我怀孕的事,便是不要你们再为两年前的事内疚了。我很抱歉让你们痛苦了那么多年,也很抱歉闪为自己一时的迷恋而伤了阿启的心。”
“以前的事就算了。”于启挥挥手要她刚在意,“我只想知道谁是小孩的爸爸?”
“阙、尚、火。”她缠缓地说出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果然是他。”倪央晨似乎早就料到了。
“他不是很讨厌你吗?”于启始终无法轻松。“你不是也不喜欢他?”
“错了,其实爱恨只在一线之间,莎蓝若不在意他,就不会常常念着他了。”倪央晨到底是比于启细心得多。
“我不相估她会突然喜欢上阙尚火。她认识他在你之前,如果真如你所说的,她为何又会变上你?”于启反驳。“所以一定是阙尚火侵她便宜。”
“阿启,如果不是认职你很久,知道你和央晨的感情,我几乎要认为你在吃醋了。”她打趣她笑着,又说:“对,你说得没错,我认识阙尚火在前、央晨在后,可是年轻时的感情总是幻想的成分大于自己的认知,况且央晨的俊美、温雅又是那么令人着迷,要爱上它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也许是时间治愈了我的伤口,我发现我对央晨的感情其实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深,充其量也只是迷恋而已。”
“你终于发现了。”他等着她自己去体认这个道理已经很久了,倪央晨如释重负她笑
“是的。我想我之所以伤心难过这么多年,大概是因为我发现央晨爱的人竟然不是女人,而是我的好哥儿们,那个每天和我腻在一起打篮球、游泳的你。”她指着于启。“我不怪央晨不爱我,却不能接受你的背叛。你知道吗?你明明和央晨相恋,为什么不坦白告诉我?我会谅解的,毕竟我不是那么迂腐的人啊!”她终于将一直埋在内心的话说出口了。那一年当她发现她所迷恋的倪央晨竟然是同性恋,而且它的爱人还是它的好同学、好哥儿们、她天天诉苦的好朋友,那种破人背叛的滋味几乎今她痛不欲生。
“你爱央晨,所以才会气我,不是吗?”于启苍白着脸。
“对,我以前确实爱他,可是他不爱我,我顶多难过个几天,觉得自己没有女人味,吸引不了他而已。”这也是她拚命向阙尚火证明白已有魅力的原因,那次的事情让她信心全夫,自卑了好久,
“对不起,我一定忘记告诉你,其实你是很迷人的。”倪央晨打气地搂着她。
“安啦!你看,我没哭哦!这就表示我真的不介意了。”她笑吟吟地攀着两位好友的肩膀,“阿启,对不起哦,这些话我不得不说,因为我要做妈妈了,不能太忧郁,所以我下定决心丢掉过去的包袱,做个快乐的单亲妈妈。”
“你不打算告诉阙尚火?”单亲妈妈?倪央晨皱紧眉头不悦地问道。他不喜欢莎蓝太过于自我。
“不要。”那家伙一回来就找她的麻烦,她虽然喜欢他,却不见得一定要嫁给他。“我要独白抚养我的小孩,你们可得替我保密,不然我就不理你们了。”她快乐她笑着。
“是。”于启总算接受了事实。“不过我们是小孩的干爹,可不要忘记我们了。”
纪莎蓝故意恶作剧地想了一会儿,才正经地说道:“是干妈吧!”
“你……”于启将她纳进怀中,惩罚似地勒着她。
倪央晨若有所思地静坐一旁有着他们,看着看着,他竟然慢慢地拢紧眉头,像是发现了什么……
“央晨,救我。”她伸出手拉拉沉思的朋友。
“阿启,别开了,我还有话问她。”他阴沉地拉开于启的手,拉起半滑落地面的纪莎蓝,“你真的不想告诉阙尚火?”
“他并不在意我,而且我会和他发生关系,完全是我主动的,他根本是被强迫的。”她不好意思地抬着脸,“再说,他才刚从香港回来就砸了我要装潢用的镜子,碑气这么差的人是不适合当孩子的父亲的.”
“你以前的脾气也不好啊,现在还不是为了你的心宝贝像换了个人似的你又怎么知道他不会改?”于启淡淡地纠正她。
“我脾气不好是因为看到他的关系,才不像他乱发飙。”她回嘴,
“你不给他机会就将他淘汰,似乎有点不公平。”倪央晨颇不赞同地摇头,“阙尚火如果知道你肯茗他怀若它的孩子,又不让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勃然大怒的甚至……”
瞬间白了脸的纪莎蓝急急地抓住他,问道:“甚至怎样?”
“甚至抢走你的孩子。”他老实地说出。
“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的。”斗志高昂的纪莎蓝昂起下巴坚定地宣誓。“谁都别想抬走我的小孩。”她要和阙尚火周旋到底!
“猪猪,不可以乱拿东西。”她好累,快发疯了。“不是,不是,那个颜色不对,我要的是墨绿色,追个颜色太浅了。”她疯了才会答应姊姊帮忙带猪猪一天,纪莎蓝抱着头,不断地呻吟。
猪猪的精力真充沛,纪莎志有丝怜爱又何点头疼地看着刚学会走路、却不怎么平稳的心娃娃,她正好奇地抓东抓西、爬上爬下。纪莎蓝头痛万分地想着,不知她的小宝贝以后是否也会这么好动?
“纪小姐,这是谁的小孩?”一位木工好奇地看向跌倒在报纸堆裹的小孩。
“我姊姊的。猪猪,不可以拿刷子!”她尖叫地丢掉手中的设计图,急急忙忙追着畏罪潜逃的小孩,看她这么小就深谙这种道理,她不禁好气又好笑,暗骂鬼灵精!
阙尚火眼睁睁地看着直往他冲来的小小孩,一动也不敢动,就怕不小心碰到小娃娃,害她受伤或足骨折。天啊!她看起来好小。
“爸爸……”猪猪撞到一关尚火后,反弹地坐在地上,仰起一张可爱的小脸肴茗高大的他,口齿不清地叫着。
“他不是爸爸啦!小笨蛋。”纪莎蓝抱起小娃娃。
“她又是什么鬼东西?”他不可思议地瞪着她手上的小孩。
“阙尚火,她不是东西,她是我姊姊的小孩,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好不好?”她被猪猪折磨了一个早上,已经心力交瘁、疲惫不堪,实在没有多余的气力搭理他了。
“你带她来这里干嘛?”好久没看到这么小的心娃娃了,阙尚火又爱又怕地盯着她怀裹那张笑呵呵的小脸。
“我姊姊有事,你又处处干扰我,我不想耗费太多青春在你的房子上,所以决定先把其他部分完成,再来好好设计你的精神空间,这样可以了吧!”要不是怀孕带给她太多的喜悦又念在孩子他也有一份的份上,看她不把一切撇下来教训他才怪。
“这里乱七八糟的,又在进行施工,你竟然放任这个小家伙到处跑。”他瞪大眼睛,不同意地抱过她手中的小孩。“你去忙你的,小孩我先抱上三搂。”
“你……你会带小孩?”他太令人惊讶了。
“少废话了,把尿片和奶粉拿来。”他不想告诉她,小舞和尚雷便是由他带大的。
“你确定吗?”机械化地拿起奶粉和尿布递给他,纪莎蓝仍不敢相信阙尚火要替猪猪冲奶粉、换尿片。
“你只要尽快把这些脏乱去除掉,其它的事你就别多管了。”冷淡地说完,他即稳健地抱着咿咿唔唔的小孩上楼去了。
纪莎蓝无法置信地望着楼梯发呆。会吗?他会是个疼爱小孩的男人吗?她真的看错他了?
心不在焉地忙碌了一段时间后,她始终放不下心,于是偷了个空,蹦手摄脚地上了三楼,想偷偷地看阙尚火是否在虐待猪猪。结果意外地,她看到他趴在地上当马让猪猪骑,一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
纪莎蓝濡湿了眼眶,开始考虑起告诉他孩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