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
“求求你啦!”
“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清亮的朗诵声随着哀求声音的频繁而逐渐加大。
“二哥会宰了我,他一定会宰了我的。”
“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一念及此,纪莎蓝不禁怨恨地瞥了眼床边声泪俱下的人,她会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没尝过好梦方酣的滋味,全得拜这只扰人的“苍蝇”所赐。
“别再念诗词了,我求求你……”阙舞雨可怜兮兮地趴在床缘,不断低声哀求着。
她除了眼巴巴地望着躺在床上看似很努力摆明了是故意的念着诗词的人外,更不断地运用自己那天生甜美可人、却已略呈沙哑的嗓音助阵,盼能打动好友铁一般的心。
“酒人愁肠,化作相思泪。”不睬她的哀求,纪莎蓝结束了一阙词后,继续寻找下一阙词,对于地无时无刻的疲劳轰炸,狠下心来充耳不闻。哈!有了!“嗯,少年不识愁滋味,受上层楼,受上层楼……”
阙舞两见她不闻不问,火大地跳到床上,夺走她手上的书,恨恨地帮她结尾。“却道“天凉好个秋”啦!你实在太不够意思了,朋友有难,你居然见死不救。”
纪莎蓝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即漫不经心地调回眼坤,刻意打了个大呵欠,明白地暗示她瞌睡虫已经找上了自己,请君莫再作垂死的挣扎后,使恬通地问上眼睛,翻身一趴,打算将这几大失去的睡眠一并给补回来,
阙舞雨既然能日夜缠了她一个礼拜、念了她一个礼拜、求了她一个礼拜,又怎会轻易地放弃?于是,不达日的誓不罢休的她,忿忿地抓着莎蓝的运动衫芷摇右晃,晃得她七牵八素,抬起双手抚着头,昏沉沉、状似无力地张开眼睛,这才肯作罢。
“起来!别装模作样。”她好生得意她笑着”
“小舞,”纪莎蓝头晕目眩地认了,“台湾有得是室内设计师,你又何苦非得拖我下水?”虽然这件CASE对初出校门的她而言,是打开知名度的大好机会,可是只要牵涉到那个笨蛋,她就不想接。
“因为我只信得过你,”阙舞雨说得好阿谀、谄媚,脸上又刻意漾着一抹讨好的笑容,“你是最好的、最棒的。”
“恶心!”拍开她烦人的手,纪莎蓝恼火地生了起来,阴森森地揪着她,“少逢迎、拍马庇丁,本人最看不起此等卑劣的行径,你最好乖乖的说实话。”
又被她给看穿了。阙舞雨不安地玩着手指,支支吾吾,一时间态度闭塞了不少,“因……闪为……”
“你怎么不说是没人受得了你那个坏脾气的二哥?”舞雨也真行!居然能将阙尚火耶栋倪之如命的别墅泡在水襄后,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而阙尚火这项难得的“义举”,简直可以列入“好人好事”代表了。
“这点大家都知道嘛!何必再说。”她硬生生地漾出个笑容,那不自然的苦涩模样,分明为其兄的火爆感到惭愧。
“全世界的人也都如通我和他犯冲啊!”枉费她们认识了七、八年,舞雨竟然为了自身的安危,罔顾她俩多年的友谊,教她白白去送死,岂不是人没天良了吗?
“基本上,尚火哥人很好的,他只是有一点点火气、有一点点不讲理、有-点点野蛮,再加上一点点……洁癖而已。”她伸手在背后尽个“x”,但愿自己死后能上天堂。
“基本上是如此,那么基本下呢?况且你确定他的缺点才这么“一点点”?”纪莎蓝的脸色慢慢转黑,一边的秀眉越挑越高。
唉!如果每次提到二哥,莎蓝的反应就好象见到祸国殃民的卖国贼一样激动的话,一红颜薄命”有来是在所难免了。
“莎蓝,你既然知道尚火哥有多么恐怖,又怎么忍心将我往火坑裹迭?”垮着漂亮的脸蛋,阙舞雨意在争取好友的同情心。“我真的好可怜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她斜睥着好友,冷冷地讥讽着,“你这个礼拜夜以继日,像录音带般在我耳边不断重复播送你的可怜与哀愁,少说也放了有上千次,就是患有健忘症的人都不敢忘记了,更何况我这个记忆力正常的可怜人。”
阙舞两脸上虽扮着哀愁的笑脸,肩膀却越缩越紧,小巧的鼻头也微微地皱起。唉:此话转来,莎蓝分明在嫌她烦,可是这也没辙了,为了想多活个几年,她只有忍气吞声了。
“你既然早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帮帮我?”阙舞而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了。
铃……铃……铃……
“电话!”纪莎蓝感谢那鸯然响起的铃声,很快地,她越过阙舞雨的身子就要接起它,谁知阙舞雨的动作比她更快,就地利之便,仅是稍稍倾身,便压住了话筒,“楼下有浪干哥在,他会接的。你到底要不要帮我啦?”
“我只能说很抱歉。”如同往常般,纪莎蓝一口便回绝好友的请求。
“抱歉!就这样!”她失声尖叫。
“不然还能怎样?”听舞雨那语气,好象自己有多对不起她做的。
“莎蓝……”阙舞两简直呜咽了。
叩、叩、叩
几乎在她泪眼相向的同时,门上轻轻地响起敲门声,这记声音来得如此适时,让穷于应付的纪莎蓝不由得感谢起门外的人了。
“进来吧!”她家目前仅剩她和浪平哥了,她那对流浪成性的父母早不知流落到哪个国家参观建筑展了。
“小蓝,”纪浪平轻轻推开门,合着些许木纳地朝坐在床上、显得沮丧万分的女孩笑了笑,纵然那人犹在自艾自怜,根本没心情也没发现他礼貌、带着倾慕的笑容,但他仍是哭得好热诚。“楼下有小舞的电话。”
“我的一”这会儿,她脸上的表情迅速转换成又惊又恐,彷佛已猜到来电的是何方神圣。“浪平哥,你……可不可以告诉他,我不在这里。”
纪浪乎见她脸色苍白,虽然很同情她,却无法开口骗人。“可……可是我……我已经告诉他你……你在这襄了。”
可怜的老实人,连话裹都可以诚实地反应出他那老实的个性。小舞若不是人迟钝,轨足根本不喜欢浪平,纪莎蓝为哥哥的暗恋感到绝望,也对小舞的迟钝感到不可思议。“抱歉,我哥是老实人,请别教坏了他。”她挥挥手要地那痴情的哥哥先离开,免得受小舞心情不佳给影响了心情。
“一定是尚火哥打来的。”阙舞雨脸色灰败、十足丧气地将头埋进弓起的双腿间,喃喃自语,“一定是的……”
“你怎能肯定是他?”虽然她相当不愿提及这个人,但看到小舞那么难过的模样,基于朋友之间的道义,她还是问了。
“约定的时间到了,所以一定是他打电话来兴师问罪的。”难道她的生命真如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瞧她怪声怪调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癌症末期的病患,没药医了呢!
“约定什么?”纪莎蓝冷冷地瞪着那蜷成一团的人。
“尚火哥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找到一个他满意的室内设计师,帮他重新装潢别墅。”找设计师简单,问题是要他满意很困难呀!所以她才会缠着好友要她答应这项艰巨的任务,只因为莎蓝和尚火哥的脾气不相上下,至少莎蓝不会怕尚火哥。
“这种条件简直是难如登天,阙尚火实在太过分了。”基于个人对它的不满,再加上正义感使然,纪莎蓝竟然接起房裹的分机,“我替你教训他!”她要把小舞这个礼拜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一并还给阙尚火。
“什么?”惊讶地抬起头,阙舞雨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原以为莎蓝会自告奋勇替她解决问题,谁知道……天啊!来不及阻止了,这下死刑是免不了了,阙舞两括着嘴,情不白禁地为自己灰暗的命运呻吟。
“喂:……:不是,我是纪莎蓝,好久不见啊!”她皮笑肉不笑地虚应着。“我管你是谁,叫小舞来听电话!”电话裹低沉的男音先顿了一下,紧接着才暴躁地吼竟然是纪莎蓝,他最讨厌的纪莎蓝!阙尚火恶劣的心情因为彼端的声音而蒙上一层阴着。
“说话客气点,阙尚火,本姑娘若不是念在你是小舞二哥的份上,敬你几分,这会儿你听到的可就不是我这甜美的声音,而是“嘟嘟”的断线声了,你该感谢我肯浪费宝贵的时间陪你说几句话。”疯狗乱吠!她暗骂。
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阙舞两在心里哀鸣,她无力地望着好友比手画脚,希望莎蓝能少说两句,或许尚火计会考虑对她从轻量刑。
“闭嘴!叫小舞来听电话。”该死的女人!他也骂道。
纪莎蓝摆了摆手,要舞两安静,她正在培养骂人的情绪。“你凭什么叫我闭嘴?这里足我家咄!打电话来找妹妹的可不是我。”火气已经渐渐冒出头了,她对自己愤怒的口气满意极了。
“纪莎蓝……”阙尚火龇牙例嘴,空着的左手紧紧地握着,阴森的青光从他眼底喷射出,“叫、小、舞、听、电、话。”他狂吼,声音里的怒意绝对教人胆战心惊。
“她、不、在。”她也光火地回敬道。
“不在?!”小舞身上的追踪器明明显示她在纪莎蓝家,她竟然说小舞不在?“纪莎蓝,我警告你,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没空和你瞎搅和,识相的话快叫小舞听电话。”他简直是大动肝火了。
“心情不好不会去撞墙。”“咱!”地一声,纪莎蓝爽快地挂断电话,按着无所谓地对已经愣掉的关舞雨说道:“好了,解决了。”
解……泱……了!她这叫解决了?!
“呜……”好不容易回过神的阙舞雨,任由自己顺势趴在床上,伤心地哭了起来,“莎蓝,帮我拨电话给在加拿大青焰山庄的大哥。”她头也没抬,无限委屈地交代着。
“干什么?”说真的,她已经被小舞那满是挫败的样子给渐渐收服了。
“我要交代遗吉……呜……我好可怜喔!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又三,竟然这般薄命……呜……难道美丽真是一种错误?”她低低切切地哀鸣着。
她这是在哀悼,还是赞美自己啊?
啼笑皆非的纪莎蓝正想迭她几句讽言,电话铃声便又再度响起。
“我可以告诉你,美丽不足一种错误,而是一种罪恶。”她拍拍舞雨的肩膀,正经八百地讥讽道:“还有,你也用不着大老远地打电话去向你大哥交代遗言了,有什么未竟的心愿直接告诉阙尚火好了,我敢说他会恨乐意发挥他那少得可怜的兄妹情,帮你达成心愿的。”她拿起话筒笃定地递给阙舞雨,“说吧!”
她哪敢接!阙舞雨脸色死白地微撑起身子,把头摇得像博浪鼓,死都不肯接过来。当她看见纪莎蓝没丝毫软化的迹象后,她好委屈地将嘴巴一扁,便挤出机颗泪珠,水汪汪地瞒着好友,企盼她能伸出援手。
难怪贾宝玉常说女人是水做的,怎么掐都能掐得出水来。纪莎蓝叹息。
“小舞!”吼了好几声,只听见纪莎蓝像在和谁说话,却不见任何人回答他的话,阙尚火大发雷霆。“小舞,你再不接电话,看我怎么教训你!”他朝着话筒吼叫。
他的声音相当清晰且骇人地充塞在纪莎蓝不到五坪大的房间里,久久无法散去。那杀伤九十足的炮声,别说是万分无奈的关舞雨了,就是一向看他不顺眼的纪莎蓝也听得有些心悸了。
纪莎蓝把话筒收回来,不甚愉悦地骂道:“够了吧!你雷公世啊!说话就非得这么声嘶力竭吗?”
又具该死的纪莎蓝!
“你竟敢挂我电话?”阙尚火声量依旧地吼道。
“挂都挂下,不然你想怎样?”她不甘示弱。“我可不是你那饱受老拳的妹妹,感谢上帝,本人更不是青焰门的人,所以你没有任何资格命令我。”
“叫小舞听电话!”莎蓝分明是出生来克它的,阙尚火恼怒得错将话筒当成她的脖子,差点将它给捏碎。
“偏不!”其实她并不是真的讨厌他,只是被他那种蛮不讲理、一切寻求暴力解决的态度给惹火了。
“纪莎蓝!”他吼。
“有何贵干?”纪莎蓝也跟着吼。她实在不足没事乱吼乱叫的神经女人,而是阙尚火逼得她不得不如此,
“叫小舞听电话!”总有一天他会宰了纪莎蓝的!阙尚火向自己保证。
“你有老人痴呆症啊!我刚才不是说过“偏不”了吗?”她也绝对不会故意刁难人的,可足一遇到他,她那些潜在的坏脾气便全浮现了出来。
“你……”阙尚火气炸了,
纪莎蓝嗅到了从彼端传来的浓厚火药味,但她根本不睬它,反正阙尚火的身上永远邪带有火药味。
“我怎样?”她仍是一分不客气。
“喀襟!”一声,这次换阙尚火挂她电话。
纪莎蓝怔忡地望向阙舞咐,一转瞬,双眼便闪着两簇火焰,吼声跟着响起,“床哥财竟然挂我电话!”她最、最、最痛恨人家挂她电话了。
阙舞雨面对她发火的表情,着实不知咳哭还是笑,“刚刚你不也挂他电话,礼尚往来嘛!况且尚火哥一向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没什么好奇怪的,”
阙舞两当然知道她二时无间意踩到好友的痛处了,可是哥哥是自己的,总不能跟着损他吧?!
“他不仅脾气坏,风度更差!”纪莎蓝开骂。
眼看她就要跳脚了,阙舞雨瑟缩地望着她气呼呼的脸蛋,真想告诉莎蓝,她的脾气实在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是“龟笑鳌无尾”而已。
小舞也真可怜,谁的别墅不去毁,偏偏毁了那个败类的别墅。虽然她幸灾乐祸地认为那是他自讨的,可是和阙尚火这么一较劲,也真把她刻意收藏起的同情心给撤出来了。
“小舞,我接了。”纪莎蓝出其不意地宣布道。
“接什么?”阙舞雨尚小坤不宁地为自己坎坷的命运悲哀。唉!应该先打个电话给尚火哥报个消息的,免得他气冲冲地跑到纪家要人,到时候难免又和莎蓝发生口角。本来她的情况已经够悲惨了,这会儿经过莎蓝这么一搅局,她不死也难了。
“接阙尚火这件CASE。”莎蓝白了她一眼,责怪她的迟钝。
接尚火哥的CASW?“你是说……”
“对,我答应重新设计、整修你二哥的房子了。”掩不住折褶怒气,她就是无法欢天喜地地答应舞两。
“可是你好象不……太高兴。”阙舞两小心翼翼地遗词用字。
纪莎蓝又赏了她一记大白眼,“当然愤怒,为那种只会降低设计师格调的人上作,谁兴奋得起来?”
“莎蓝……“那种人”正好是我哥哥,麻烦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批评得太彻底嘛!”她很想明声为她哥哥辩护,可是……怎么突然间气势硬是差了一大戏?
“你再多话就别怪我出尔反尔了。”她并不愿意卑劣地威胁人,可是地做了,因为她被那家伙气昏了。
阙舞雨好生害怕,她就靠这线机会赖以生存了。“不!你千万不能改变心意。”
“别再问我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她的警告硬将阙舞两渐开的红唇给逼合。
“条件呢?”这种问题不为过吧一关舞而怯生生的问,像个柔弱的小女人。
经阙舞雨这么一提,纪莎蓝才猛然记起了“条件”这东西。
“不得干涉我。”
“不得干涉你什么?”
“全部。只要是我想做的,他便不得干涉。”虽然一位优秀的设计师必须充分地与业主沟通,了解其品味、个性、风格,以进行屋子的设计装潢。但那是针对普通人而言,不适用于阙尚火这种未开化的野蛮民族,所以她不必委屈自己。
“什么?!”这不是摆明了和尚火哥作对吗?
纪莎蓝无视于她为难的表情,优哉地卷着头发,索性跳下床来,打着赤脚轻巧地走向梳妆台。于台前站走后,她微弯着身子,双手轻松地撑着台边,极其满意地望着镜中那个充满斗志的人。
她不担心小舞会给她什么答案,反正答应与否对她都没损伤,小舞最好是别答应,她正好乐得轻松。
纪莎蓝缓缓地拉出个浅浅的笑容,评估地望着镜中那苗条纤细的倒影,和那张伴她二十四年的脸蛋。
长而浓密的睫毛、猫样的眼睛、丰润的红唇、小巧的鼻子全都镶在她自己称之为有个性的脸上。这张有个性的小脸,和阙舞雨那张如天使般美丽的俏脸一比,当然就称不上美丽了。但好友的美丽从不留影响过纪莎蓝,她爱自己这带有吉上赛风味的脸庞,更爱自己那与生俱来的蜜色她自翔为健康、阳光般的漂亮肌肤,再配上那么一头佣懒、性感的披肩鉴发,她便成了道地的古卜赛姑娘了。
纪莎蓝称不上美丽的容貌,泛有一股他人所缺乏的自信。
自信是项无可比拟、自然生成的化妆品,它掩去了外表上的缺憾,带给她一股卓然、超群的清新气质和优雅风采。
因此,她或许挤不进美女之林,却绝对称得上无与伦比。他们的恩怨始于七年前夏初,一个无风、沉闷,万物皆因干燥而失去了生息的午后……阙尚火清楚地记得那个下午的天空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不久就下起了倾盆大两。那场忽至的骤雨非但没有扫去丝毫的燥热,反而添了几许湿黏,教人烦不胜烦,
倒霉的是,那个燥热的夏天,正好轮到他利台湾担任小舞为期三个月的监护人。
照顾与监护阙家唯一的女性,一直是阙家三兄弟所共有的职责与义务,任谁都不得推诿,所以纵然他有千般不悦,也只能从打扫中得到些许安慰了,阙尚火爱干净,更爱井然有序,见不得一丝丝的航脏或杂乱,这事众人皆知。
阙尚火别墅内的任何物品,只要足他摆好、定位,就绝不许任何人移动或更换,这也足一背嵌门”人所有的共识,多年来无人敢以身试法,只因阙尚火的脾气实在是典型的火爆浪了代表,除非不想活了,不然还是少惹为妙。
正因为它的怪僻使然,阙尚火位于世界各地别墅内的摆饰和装潢,数十年如一日,从未做过任何的变动。说他死脑筋或是洁癖都好,反正造就是阙尚火独特、有时会令人恨得牙痒痒的怪僻,他乐于如此、有本事如此,谁又能干涉之?,
没遇到纪莎蓝以前,阙尚火确实非常满意自己这种“特立独行”的怪僻性格。可是自从在那恶劣的大气里,遇到那个该死的女人后,噩梦便不断地盘旋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事情的发生正足在那个恶劣、教人心浮气躁、火气旺盛的午后时分……
当关尚火看到住所大理石铺陈的地板,因他过度勤奋的擦拭而泛起一层动人的光泽时,心中那种无可替代的满足感,可是大大地抚慰了他受困而烦躁不安的情绪了。
阙尚火仍清楚地记得,那一适值小舞放暑假的第一天,当他刚把一楼的地板全部都打好蜡,正准备上二楼继续奋战时,小舞却将她那伙高中死党范舒荷、裴絮和该死的纪莎蓝给带进了屋子。不过那四个身上带着泥巴、活像刚从沼泽中爬出来的女娃,早在小舞的警告下乖乖站在玄关,等候他拿水让她们清洗那污秽不堪的脚丫子,她们也真捺着性子好乖巧地等着。
唯有纪莎蓝,唯有地敬在小舞的惊呼中、阙尚火的怒视下、和另外两名女孩的佩服里,将她那沾满泥土的变足不在意地印在他耗了三小时才完成的骄傲上,满室践踏。她是如此胆大妄为,教人火冒三丈,于是他和它的梁子从此结上。
想起那段不愉快的过往,再加上小舞最近干的好事,阙尚火那原就急躁、暴烈的性子便更变本加厉了。
“说清楚!”阙尚火想起不愉快的往事,心情不觉的越加沉重。
“尚火哥,莎蓝真的不足故意的。”阙舞雨掩着双耳,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纳纳地解释聘请莎蓝为他装修房子的事。
“她所做的每件事都是蓄意的。”阙尚火来回不停地嫂着步,并不时厌恶地丢出不悦的眼神给她。
“她不是这种人,尚火哥,你对莎蓝的成见太深了,以至于忽略了她的优点。”莎蓝对他又何尝不是?她心神俱疲地叹了,大口气。
“她会有优点?”他忽然停下脚步,轻蔑地嘲讽着。
难怪莎蓝生气,尚火哥说话当真不客气,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有,你有,每个人都会有。”为什么她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何不让他和莎蓝去厮杀个痛快算了。
“就算她有,那也是它的事,与我无关。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找她帮忙?”他不要那个任性、不可一世的女人再踏进它的屋子一步。他烦躁的又嫂起步。
“哥,不要再行军了,你早八百年前就退伍了,还记得吗?”她受不了地嚷着。“况且,若不是你这副焦躁不安、随时欲置人于死地的样子,吓得我“屁滚尿流”,你妹妹也就是罪该万死的我,又怎么可能天天巴着莎蓝不放?你以为她喜欢和你共事吗:这你就错了。你老妹可是整整求了她一个礼拜,一天到晚催眠她、轰炸她,她那钢铁般的意志才稍告软化。所以,请你、拜托你、求求你不要再挑剔了,本人的精押状况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刺激了。”阙舞而好可怜地合起双掌,直哀求着。
“你没资格抱怨。”他威胁地眯紧他那狭长、犀利的双眸,顺便丢出一道愤怒的火花,让她知道它的怒气随时随地都存在着。“如果不是因为你好奇地动起防火系统的歪脑筋,我这栋房子怎么可能像做过八七水灾一样凄惨?”
她一直低着头,一直好委屈地解释着,不就是因为不敢面对现实吗?
“对……对不起啦,我不知道那个钮是总开关嘛!因……因为它被封……封起来了,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好奇地按了!”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将那间骨董、字画收藏室的防火系统独立出来,不然他一定会活活将她给打死。
“哥,对不起啦!我……我已经尽力抢救,将灾害减至最低了”她吸了一大口气,才鼓足勇气抬起头,面对她所造成的灾难。
严格来说,这间曾是古色古香的客厅已告全毁,不仅原本平滑光亮的壁纸斑斑剥剥,就是耶纯然温暖的米色也沾满了深浅不一的水渍,一楼的墙壁总而言之是玩完了:其实二、三楼也损坏得差不多了。这一切的灾情中,最令尚火生气的就是毁了他最钟爱的骨董家具。
心怀愧疚地摸着她坐着的椅子,这套号称历史悠久、用玫瑰木制成的骨董家具,也页骨董得摇摇欲坠,带着一股令人反胃的霉味。纵然这套精细、刻满了美丽花纹的椅子和茶几有保存的价值,可是保存的意思不就是“摆着好看”而已,尚火哥却偏喜欢将它摆在客厅“献丑”。
这下可好,年久失修再加上大水浸泡,这套茁经风光一时的家具显然不能再用了。实在太棒了,也许尚火哥该感谢地做了一件功德呢!
再怎么铁石心肠,妹妹也只有一个,见她难受他又何尝忍心?所以。算了!阙尚火的硬心肠又败在她楚楚可怜的眼神裹了。
“她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况且他再也受不了这种脏乱的环境了,如果容忍纪莎蓝可以让他早日脱离苦海,那么,他愿意忍了。
“尚火箭……”她惊喜地绽开了尘封已久的笑熔。“你愿意接纳她了?”
“见鬼的接纳!”他恼怒地吼着。吼完,他忽然将染着火的日光调离她身上,愤怒地微偏过头,透过落地窗不经意地瞥向那片繁花似锦、正值万紫千红、由竹笼芭围成的大花园。
眼见外头阳光赤炎炎,那片迎风招展红红紫紫、黄黄绿绿的花海,摇摆得如此放肆、轻浪,彷佛在耻笑它的无奈和屈服样,阙尚火沉郁不快的心情,不禁越加烦闷。
它的怒容将阙舞雨好不容易才堆起的笑颜给凝结在脸上。
“尚火哥,你若是受不了这里,何不暂时住到尚风哥或尚雷哥的别墅,百到房子整修完工为止?”明明知道他情愿忍受这样的环境也不愿寄居他处,她仍是心怀希望地盼望着。
“别人的地方我住不惯。”这足他一派的论调,即使他所谓的别人是他至亲的兄弟,即使他们三兄弟的别墅相依相恨,甚至于室内的格局都一模一样,连骨董的收藏量都接近相同,它仍是如此地坚持着。
阙舞两无可奈何地翻了翻白眼,继续劝道:“我保证大哥和三哥的房子很干净,没有跳蚤、没有发霉、没有过期的食物、没有……”
“闭嘴,”他沉吟地扭紧脸孔,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怒气。“再多话,我就把你的嘴“缝起来。”
她果然识相地收佳话,不敢再多说。
他沉默地瞪着花园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转回头问道:“她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明天。”要不要告诉他莎蓝所提出的条件?阙舞雨担心地望着左前方的男人,心脏“卜通、卜通”加速地跳动着。
“嗯。”他竟然只是微微地点着头,不再多言,这才其教人害怕呢!
阙舞雨那水灵灵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着:心里且盘算对他坦白后自己存活的机率有多大:思而想后的结果,还是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地做错的泰情已经够多了,不在乎添追么一桩,大不了一死而已,豁出去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