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蓝星像是听得懂薇薇安在说些什么似的,鼻子轻轻摩挲着薇薇安的身子,脚下却仍 不安地跺着步子。
蓝星是这匹马的名字,是几年前一个到支那做生意的朋友带回来送给道伦的,据说 是纯种的蒙古马,加上长年放牧在草原野外,所以野性难驯,除了道伦,谁都无法骑它 。可没想到今天却因为一起意外的惊吓,竟让道伦差点摔下马,幸好薇薇安救了他!不 过道伦看去似乎并不高兴,他铁青着一张俊脸瞪视着薇薇安。
薇薇安浑然不觉,犹伸手抚着马颈,「没事了,没事了!」
道伦利落地跳下马背,冷冷的开口:「薇儿,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薇薇安有些不解,却还是走了过去。
这时一道人影倏地推开薇薇安,投入道伦怀中,「道伦,亲爱的道伦,你没事吧? 你有没有受伤?」
道伦面无表情地推开罗莎琳,「我没事,你有没有受伤?」罗莎琳摇头,晶莹的泪 珠顿时蓄满眼眶,和刚刚斥责薇薇安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她旁若无人地抱住道伦,又哭又说的,完全不在乎薇薇安和塔克公爵正立在一旁。 「道伦,亲爱的,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有去追赶那只野兔,也就不会吓到蓝星,还差 点害了你。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薇薇安脸色惨白地看着道伦和罗莎琳抱成一团的模样,而且还是当着塔克公爵的面 !
难怪罗莎琳会对她有敌意,难怪罗莎琳会那样恶毒地咒为她,原来罗莎琳和道伦竟 然是这种关系!
她早听说伦敦上流社会的贵族生活糜烂,男女关系错乱,只是没想到竟会错乱到这 种地步,连朋友的妻子都可以……想着,薇薇安几乎恶心得想吐!她转身摇摇晃晃地想 离开,脚步有些蹒跚。
一旁的道伦早已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和走路时的不自然,于是毫不客气地将罗 莎琳推给塔克公爵,「麦尔斯,罗莎琳可能受到一点儿惊吓,你带她回去休息吧!」
可罗莎琳不依,紧抓住他的手,「不,道伦,让我留下来陪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得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道伦俊脸一冷,紫眸中泛出丝丝寒意,「罗莎琳,别惹我生气,快跟麦尔斯回去! 」
「可是……」
道伦瞥了她一眼,连话都懒得说,直接大跨步走向薇薇安。
「你想去哪里?」
薇薇安没有看他,只是咬着唇,小步小步地往前走,秀丽的眉头皱成一团。
「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准去!」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你的脚怎么 啦?」
薇薇安定立在原地不肯看他,「你快去陪公爵夫人,万一她生气了可不太好!」
「我问的是你的脚怎么了,和罗莎琳无关。」
薇薇安还是不说话,道伦见状索性扳过她的身子来面对他,「我在问你的脚,回答 我,你的脚到底怎么啦?」
薇薇安脸一红,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往前走。
道伦让她瞪得莫名其妙,好半天才想起,昨夜……是啊!他怎么忘了昨夜的事?昨 夜他们几乎缠绵到天亮,柔弱如她怎禁得起一夜的销魂狂情呢?
想到这儿,他忙地赶上前,从后面拦腰抱起薇薇安。
薇薇安让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你做什么?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道伦根本不管薇薇安的抗议,直接将她放坐在马背上,跟着自己也跳上马,「抱紧 我,万一你摔下去,后果我可不负责!」
「你……」薇薇安话没说完,道伦便策马前行,为了不让自己摔下马去,薇薇安只 好紧紧抱住他。然而从他身上不断传来的温暖,以及令人炫惑的男人气息却让她不安极 了。「你要带我去哪里?这不是回罗赛特堡的方向……」
道伦没有回答她,只是一手揽住她的纤腰,一面急急策马,转眼两人便到了一处宽 广的草原上。
道伦一个翻身跃下马背,再回头把薇薇安抱下来平躺在草地上,跟着不由分说地便 脱下她的马裤。
薇薇安惊慌失措,以为他想在这里亲热,当下又急又羞,「不要,不要在这里,求 求你,不要在这里……」
道伦对她的抗拒置若罔闻,两三下便将她剥得精光。
看他这样,薇薇安简直快晕过去了,她抓着道伦的手哀求:「不要,不要在这里… …」
他拢着双眉,指尖温柔地轻触着她的敏感处,「很热、很疼是不是?」
薇薇安羞红了脸,几乎要红到脖子上去了,「你……求你,不要在这里,会让人看 见的……」
道伦觉得有些好笑,这小东西在想什么?她以为他是那种饥不择食、有性饥渴的男 人吗?他拾起衣服替她穿上,「我是想要你,不过我不是那种不顾地点、也不管你身体 状况的禽兽。」
「那你是……」
「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走路会怪怪的。」
薇薇安忍不住又涨红脸,瞅着他不说话。
道伦知道她怕羞,见她难以为齿的模样,也不再多问。然后他想到刚刚的事,「薇 儿,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知道那样做有多危险吗?」
「当然知道,可是如果不救你的话,你会更危险。」
「我不会有事,而且我十分了解蓝星的个性,它不会把我摔下去的。倒是你……你 知道如果你让蓝星踢到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吗?」
薇薇安摇头,「不会的,阿伯特从小就教我怎么照顾马、怎么和马相处、怎么了解 马的个性、脾气,所以不会有危险的。」听到阿伯特的名字,道伦脸色不自觉地一沉, 「阿伯特?你和阿伯特从小一起长大?」
「是啊!他从小就照顾我,处处护着我,为了怕我被人欺负,还教我剑术、教我骑 马,若不是他,只怕我早就……」薇薇安陡然住口,因为她注意到道伦的脸色有些不太 对。
「你就如何?说下去!」
薇薇安摇头,她知道他生气了,他一直不喜欢阿伯特,每次只要一提到阿伯特,他 就会变了个样子。
「为什么不说?说啊!说说阿伯特怎么教你、照顾你的,顺便告诉我,他又是怎么 爱你、宠你的!」
薇薇安又摇头,柔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我……」道伦冷冷瞅着她,「你 答应过我从此不再提他,怎么?才一天就受不了了?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 ?你别忘了他还在我手里,想要他活、要他死都只在我一念之间吗?」
薇薇安错愕地看着道伦,「不,你不能杀他,我答应你就是了,从现在开始,我不 再提他的名字……」
道伦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该死!她又为了阿伯特在哀求他,难道她当真那么爱阿伯 特,爱到愿意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想到她心里居然有个男人对她如此重要,道伦便觉得胸口一阵闷滞,他猛地堵住薇 薇安的唇,霸道又粗鲁地低吼着:「不许辩解!我不喜欢我的女人心里有其它男人,更 不喜欢我的女人开口、闭口都是其它男人的名字,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除了我, 我不许你想其它男人!」
薇薇安挣扎着,想告诉他阿伯特和其它男人是不一样的,但这时她却看到有个人正 站在道伦背后,手上还拿着一把枪。
道伦立刻察觉到薇薇安的不对劲。他回头想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但是已经来不及 了!
只见道伦痛苦地捂着胸口,鲜血不断从他指缝中滴了下来。
「你……你是……」
他的视线一片模糊,连薇薇安都看不清楚,身子缓缓往后仰落,在他昏过去前,他 隐隐约约听见薇薇安在尖叫、哭泣,还有一个他认不得的声音说道:「公主殿下,好久 不见了!」
公主殿下?他的薇儿是公主?
???如果不是胸口那一阵紧似一阵的灼热闷痛,道伦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他睁开眼睛,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动!道伦,你伤得很重,千万不能乱动。」一双冰凉的手扶住他,让他重新躺 回床上。
道伦艰困地移过头,「罗莎琳,是你?」
罗莎琳含着泪点点头,细心地将枕头塞在道伦的颈子后,让他方便说话。「你昏迷 好多天了!我真担心你会……幸好你醒了。」
「我昏迷好几天?我怎么啦?」
「你让人用枪给打伤了,医生说差一寸就打到心脏。」罗莎琳说着又伸手抹去泪水 ,仿佛看到道伦浑身是血、昏倒在草地上的情形。
「用枪打伤?」道伦喃喃低语着,记忆回到那天下午,他和薇薇安在草地上起争执 时,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打伤自己,那……那薇薇安呢?薇薇安是不是也受伤了?
他急忙扫了房间一眼,偌大的卧房里只有哭哭啼啼的罗莎琳,何来薇薇安的踪影?
「薇薇安呢?怎么没看到她?」
罗莎琳一楞,眼中闪过一抹嫉妒,没好气地说:「她在马房里。」
「马房里?她在马房里做什么?」
「当然是自我反省啊!身为奴隶,竟然不保护主人的安全,反而眼睁睁看着主人受 伤,真是太可恶了,所以我打了她几鞭子以后,把她关到马房去了!」
「你……你什么?」道伦一听,整个人挣扎着要坐起来,但这一动,却又拉扯到伤 口,疼得他冷汗直冒,砰的一声又摔回床上。
罗莎琳慌忙拉铃叫人,拿着手绢的手不住帮他擦着汗,「道伦,你不要再说话了! 你才刚醒来,要多休息呢!我让他们叫医生过来,你乖乖躺着啊!」
道伦霍地抓住罗莎琳的手,苍白的脸上有一丝怒气,「我问你,你刚刚说把薇薇安 怎么啦?」
但罗莎琳才不管薇薇安的死活呢!她只在乎道伦,只关心道伦。「道伦,你伤得很 重,求求你,不要再说话了好不好?」道伦忍不住咒?:「该死!我要知道你把薇薇安 怎么啦?」罗莎琳一僵,脸上有抹错愕,「因为……因为她实在太不象话,所以我让人 打了她一顿,关到……关到马房去了!」
道伦闻言,不禁怒火中烧,恶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你给我 滚。」
罗莎琳感到莫名其妙,「道伦,她只是个奴隶,一个供你无聊时玩乐泄欲的奴隶, 你根本不需要为她生气……」
他漠然瞪着她,眼神之冷冽让罗莎琳住了嘴。
「罗莎琳,你大概忘了你自己是什么出身吧?」
罗莎琳脸色一变,「道伦……」
「你该不是忘记自己在贫民窟里,曾经穷到必须靠出卖灵肉讨生活的日子了吧?」
「道伦,你……」
「从一个贫民窟的妓女摇身一变成为塔克公爵夫人,罗莎琳,你也应该满足了。」
罗莎琳面如土色,身子微微发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可以走了!罗赛特堡不欢迎你来。但是如果你是和塔克一起来的话,那又另当 别论。」
「道伦,你这是在赶我走?」
道伦一脸的冷淡,连看都懒得看她,「你说呢?」
罗莎琳还是有点不甘心,「道伦,如果你赶我走的话,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如果我会后悔,就不会让塔克娶你?妻了!」
「你……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目送罗莎琳趾高气昂地离开,道伦几乎全身虚脱。该死的女人,以为当过几天情妇 就可以操纵他的一切吗?而更该死的是,她竟然敢鞭打他的薇儿?他饶不了她的!
想到薇薇安,道伦的心一刻都静不下来,忙摇铃叫人,「去把薇薇安找来,我要见 她!」
不一会儿,薇薇安走了进来。
乍见道伦半躺在床上,薇薇安顾不得自己一身狼狈,忙奔了过去,「你不要紧吧? 他们说你伤得很重,我还以为……」
道伦轻轻摇头,强忍着伤口的疼痛,「靠近点儿,让我看看你!」
薇薇安听话地坐在他身旁,小手紧紧握住他的大手,「大人,你的伤……」
「我不碍事,倒是你……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提起那天的事,薇薇安 便觉得满心愧疚,她低着头,久久才开口:「大人,你让我走好不好?」
道伦一楞,「走?你想离开?」
「嗯!我觉得我应该离开这里。」
道伦本就苍白的脸色,这下更是惨白如雪,「为什么?你还是忘不了阿伯特?还是 想去找他?」
「不是,我已经答应过你不再见他,又怎么会去找他?」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想离开?是因为罗莎琳吗?」
薇薇安不解地抬起头,「公爵夫人?」
「我知道罗莎琳对你并不友善,甚至羞辱你、欺负你,但是我刚刚已经把她赶走了 ,她永远不会再有机会找你麻烦的。」但薇薇安摇头,「不,不是她!我不会跟她一般 计较的。」「哦?那是因为我?你想离开是因为我太粗暴,太常要你吗?」
她不自觉地小脸一红,「你……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想离开我?」
「因为……」
「因为什么?」
她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但只要一想到他可能再因自己而受伤,便什么也忍不住,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要你再为我受伤!」
听到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道伦又惊又喜,但随即皱起眉头,「?你受伤?薇儿, 你误会了,那个人是冲着我来的,怎么会是因为你才让我受伤的?」
「不,是真的,那个人真的是来找我的!那天他之所以伤你,目的就是为了警告我 ,所以我不能再让他们伤害你了!」
道伦还是不相信,「不可能,怎么会是你呢?你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东西,怎么可 能有人会想杀你?」
薇薇安拚命摇头,「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大人,记不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是 帝维亚公主?虽然我知道你不肯相信,但我还是得告诉你,我的的确确是帝维亚公主, 而那天伤了你的人就是我的王兄法勒恩派来的。」
看着薇薇安认真、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表情,道伦的脸不禁严肃起来。他想起自己 在昏过去前确实听到有人喊「公主」,难道……眼前这热情羞涩的小东西真是位公主?
「薇儿,你说说看,如果你是公主的话,为什么会沦落成为奴隶?」
薇薇安站起身,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动着,一面说道:「我说过我好几个兄弟姐妹 ,这些兄弟姐妹都是我父王和不同后妃生的,有的则是她们带来的。」
「那你没有同胞兄弟或同胞姐妹吗?」
「有,阿伯特就是我的亲哥哥。」
道伦一阵错愕,「你说什么?阿伯特是你哥哥?」
「是啊!因为母后死的时候我才刚生下来没多久,而阿伯特已经十岁了,所以我几 乎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
「你所谓的一起长大是这样一回事?我还以为……」他一直以为阿伯特是她的情人 ,所以才会大吃飞醋,千方百计想分开他们,想不到他们竟是亲兄妹!想到这儿,他不 自觉地笑了起来,可这一笑,又扯动胸口的伤,疼得他呻吟出声:「好痛!」薇薇安连 忙走了过来,扶着他躺下。
道伦乘机握住她的手,「再说下去,你和阿伯特既然是王室的人,又怎么会流落海 上,最后成了奴隶?」
「因为王位争斗。」
「王位?你是说帝维亚国王死了?不可能,我并没听到任何关于帝维亚国王去世的 消息,怎么会……」
「是真的,因为我的几个哥哥内斗得很激烈,他们怕在大势底定前会出现变量,所 以就密不发丧。到现在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以外,几乎没有人晓得我父王已经驾崩的事 。」
「你父亲难道没有预立王储吗?」
「当然有,阿伯特就是帝维亚王国的合法继承人。可是我父王个性多疑,他怕阿伯 特王储当久了会危害他的地位和声望,所以就把财政、军事等大权交给其它兄长,藉以 制衡阿伯特的势力。」
「但是想不到你父亲突然去世,所以阿伯特的王储地位也被你其它只长削去,甚至 流放海外,是吗?」
「嗯!因为他们想收买民心,才会没有杀了阿伯特。不过从那天的事来看,法勒恩 应该已经坐稳王位了,所以他又开始派出杀手到处寻找阿伯特的下落,想斩草除根。」
说到这儿,薇薇安走到道伦身旁跪了下来,「大人!求求你,请你一定要保护阿伯 特的安全好不好?
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有点无礼,但至少让他待到伤势痊愈,可以吗?」
道伦眼睛一眯,「薇儿,你刚刚说的那些有证据可以证明吗?」
薇薇安从衣服内掏出一条项链递给道伦,「这是我母后留给我的遗物,为了怕被人 抢走,我一直都不敢戴着。」
道伦接过项链一看,那是一条极精致的蓝宝石项链,以黄金和碎钻镶成,而在镂空 的黄金花纹中,隐约可见一行小字──给吾女薇薇安玛格丽特﹒辛克莱辛克莱?那不是 帝维亚王室的姓吗?难道她……他抬起头带着几分怀疑看着薇薇安,「薇儿,你真是位 公主?」
薇薇安肯定地点头,「是。我是帝维亚公主,我的全名是薇薇安﹒辛克莱﹒帝维亚 。」
道伦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他坐起身子,定定看着薇薇安,「薇儿,如果你真的 是帝维亚公主,那我就犯下滔天大罪了!」
「滔天大罪?我不懂……」
「不仅强暴公主,还胁迫堂堂的公主做情妇,这不是滔天大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