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儿见状,忙递上热茶和热毛巾,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等着听他的下文。
“要不是我来个偷天换日,那家伙就死定了。”谁叫那个于怀理有点来头,他可不能真死在梦幻古堡里,否则任洛雷夫再有本事,也难免沾惹一身腥。
“谢谢你,霍曼。”
莫儿笑了,很开心听到这样的结局。
霍曼的眼睛从毛巾下露了出来,好笑又好气的瞅着她,“你这个样子,好像我救的是你的男人。”
莫儿脸一红,头低了下去,小小声地道:“别逗了。”
“是啊,免得有人听了会生气。”
莫儿闻言不语,佯装没听到,关心的看了电脑荧幕上的人一眼,那是每个房间的监视器所传回来的画面,梦幻古堡几乎每个角落都有这样的装备,说是探人隐私也不为过,但为了古堡安全,也为了客人的安全,这是必要且隐密的措施。
“喔,老天,这个女人竟然带个男人到房里去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才住进来一天就如此不安分,她把咱们梦幻古堡当酒店吗?我去找她说清楚。”
爱妮丝人才一晃过来就看到这个画面,气得脚跟一转便要找那女人理论去。
舒赫好笑的挡在她面前,张开手臂硬是将爱妻圈进怀里,“你哪儿都不许去,你得陪我睡觉,刚刚说好的。”
什么跟什么!这样的话也能当着别人的面大声说?爱妮丝脸一红,羞恼的踹了舒赫一脚。
他夸张的大叫,抱着脚猛跳,“喂,女人,你谋杀亲夫啊!”
爱妮丝懒得搭理他,侧过身想离开,舒赫却滑溜得很,长手一勾,又把她给勾进怀里。
“别多事,破坏人家姻缘可不好。”
“姻缘?”
爱妮丝冷哼一声,“我看是你看上人家的美色吧?怎么,我要去骂她,你心疼了?”
他沉了脸,“你当你丈夫是个花心大色魔,看一个爱一个不成?”
“就是。”
摆什么臭脸给她看啊!
“你——”
舒赫手一扬,气得想抓她过来狂吻一番,孰料手都还没伸出去,一个高大的人影迅雷不及掩耳的挡在爱妮丝面前。
“你不能打她。”
霍曼挑起眉,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该死的!
舒赫不会常常打爱妮丝吧?!一想到此,霍曼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霍曼,他不是——”爱妮丝知道他误会了,正要解释,舒赫却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让开。”
他早就看霍曼很不爽了。
“舒赫——”
“你住嘴。”他喝止她再发言。
说到底,他舒赫可是梦幻古堡正主子的弟弟,虽说是同父异母,却怎么算也比这小子跟洛雷夫的关系还要亲,这个人却老看他不顺眼,煮东西永远都没有他一份,害他为了爱妻只好委曲求全,每天跑到山下自己觅食,这样还不够?
瞧,他现在挡在爱妮丝面前的模样,就像是在保护他的女人,有没有搞错?
爱妮丝是他舒赫的妻子,不是他的!
等等——
老天……
这小子该不会是对爱妮丝有兴趣吧?
舒赫若有所思的瞅着霍曼,霍曼也丝毫不畏惧的回视他,场面有些一触即发,只要磨擦出一点星火便足以燎原。
莫儿看着舒赫,又看看霍曼,轻轻地叹了口气,移动到两个大男人中间杵着,仰着小脸看着霍曼。
“莫儿让开,小心我伤了你。”
霍曼面对着莫儿时放柔了脸部表情,谁叫她是莫儿呢?一个很难让人生气的莫儿。
“我头有点晕,你可不可以抱我回房里去休息一下?”
“你头晕?”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二话不说的将她拦腰一抱,往她的房间走去,“怎么不早说?待会我炖点补品给你吃。”
“好,谢谢。”
她甜甜一笑,乖巧的让他抱着。
不必劝架,不必多费唇舌,她利用了霍曼的善良和好心把他支开那一触即发的战局。
老天原谅她吧,她只是不愿意善良的霍曼再受伤害,别看他平日一副自傲得不得了的模样,面对爱情,他的胆子比老鼠还小……只不过天知地知她知,除此之外就没人知道了。
望着霍曼抱着莫儿离去的背影,舒赫淡淡的抿了抿唇,眼神变得深邃难懂。
“怎么了?”爱妮丝抱住他,觉得刚刚那一刻的气氛有些说不上的诡异,不过,她选择忽略。
“没什么。”他回眸瞧着爱妻,突然笑得有些邪恶,“在想待会怎么把你慢慢吃下肚。”
她闻言想也不想的一掌朝他胸口挥去,“你再不工作,迟早变成一个大淫魔!”
人说饱暖思淫欲,果真如此,这个男人打从卸下地下总统的职务以来,每天都只会陪在她身边混日子,嘴巴说的是睡觉,脑袋瓜里想着的是睡觉,精力无处可用,至都花在她身上,差点没把她给累昏。
“是你在我身上种了香蛊,让我一辈子离不开你,怨谁?”
说着,舒赫的脸习惯性的又埋进爱妮丝的胸前汲取她独特迷人的女人香,压根儿不计较他的爱妻怎么想他。
此刻,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快快让她怀孕,然后拿这个借口带她离开梦幻古堡……
只不过,他不会告诉她他的计划,做比说更重要,不是吗?
***************
什么都没有……
护照、证件、皮夹、钞票、支票,什么都没有,他甚至连一张电话卡都没有!
楼海宁翻遍了于怀理身上的每一处,越找越失望,她不会是被这个男人骗了吧?她还替他垫了一堆医药费耶!她救的人会不会其实是一个穷光蛋?最后她不仅一毛钱都拿不到,还得垫钱给他当跑路费?
亏她如此卖命的把他拖去给医生看,自己累得像条狗一样,还得偷偷摸摸的把他运回饭店房间,将自己的香闺让给这个男人住……
这一切该不会全都是徒劳无功吧?
她越想越气闷,漂亮的小嘴微微嘟起,灵活的眼眸在他脏兮兮的身上转啊转的,半天才决定把他身上的脏衣服给脱下,免得污了她的床。
走上前,她也不犹豫,开始动手扒掉他身上的衣裤鞋袜,等全部脱光了之后,她的眼睛才稍稍不小心瞄到他的好身材,是真的很好耶,古铜肤色,结实好看的倒三角肌,精瘦的腰身和那笔直均匀修长的腿。
喔喔,重点部位已经被她顺手拉了条被单遮住了,否则她还可以顺便看看他那儿是否也有如他外型一样英挺……
天,她在想什么?是在酒店上班久了吗?脑袋瓜里竟然想的全都是这些有色思想!
楼海宁敲了敲自己的头,随意掀开被子替他盖上,转身便踢掉脚上的鞋子、脱掉丝袜,卸下这件在救人时显得十分碍手碍脚的白色礼服,反正它已经毁了,这笔账她会记在这个男人头上,一毛也不会少。
她真的累坏了,扛着一个比她还重的男人走了一堆石阶山路不说,还得当贼把这个男人运进梦幻古堡,不仅体能消耗,连精神也因此耗弱,一躺进充满热水的大浴缸里就瘫软着身子不想动,闭上眼昏沉的想睡。
真的好累喔……
快累死了……
她喃喃自语地说着,意识一点一滴的溃散,沉入梦乡。
***************
如果于怀理不是为了洗澡,他不会在这偌大的浴室里注意到沉睡在浴缸里好梦正甜的睡美人。
她就这么仰躺在浴缸里,长长的发斜披在浴缸的边缘,她的脸微微斜靠在支撑头部的浴缸边上,漂亮迷人的睫毛还沾着水珠,翘挺的鼻尖、小巧性感的唇瓣让她看起来甚是活色生香。
就更别提在那清澈的水面下,她修长有致的美腿有多诱人,她浑圆雪白的乳房有多致命了,要不是他是个身经百战的男人,拥有绝佳的自制力,她这个模样出现在他面前可能只有被生吞活剥的份。
他伸手探进水面,水已经凉了,再让她泡下去,明天一早她可能就要到医院挂急诊。
想着,双手探进水里一捞,轻而易举的便把这个女人从浴缸里抱起,他抱着她往外头的大床上走去,这个女人非但没清醒,还发出性感极了的咕哝声,顺势将赤裸裸的身子整个贴上他同样赤裸裸的胸膛。
天杀的女人!她非得这么折磨一个受重伤的男人不可吗?
该死的自制力!要不是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现在还有伤在身,他铁定会像只恶狼直接扑向她的颈间咬上一口。
想来,这个女人上辈子可能真的有烧点好香,才可以顺利的躲过他的魔手摧花,还可以这样搂着他的裸身好眠。
于怀理似笑非笑的扯扯唇角,将她抱上床,替她盖上被子之前还赞赏的看了她的好身材一眼,算是他好心将她抱过来睡觉的“车马费”。
***************
“啊——”
日正当中,响亮的尖叫声蓦地响起。
这声尖叫只让于怀理抬了一下眉毛,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继续睡他的大头觉,反正该来的总是会来,他只要躺在这里等她自动上门就可以了。
果不其然。
不久之后,他的耳边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你、你给我起来!”
楼海宁又气又羞又恼地上前一把将这个重伤的男人给拉扯下床。
只不过他早有准备,她虽然使出了蛮力,他也没真的跌下床,反而在床边坐直了身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嗨,早。”
他微笑的对她打招呼。
“早你个头!太阳都已经晒到屁股了。”楼海宁火大的回了一句才想到自己怎么偏离了主题,忙不迭挑起眉质问道:“说,我身上为什么没穿衣服?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男人,我千辛万苦救你,你却色欲薰心,趁我累得睡着的时候对我、对我……”
其实,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好像跑到浴室洗澡,然后呢?该死的!她真的睡死了不成?为什么接下来的记忆是空白一片?
“你的皮肤很白,像雪花一样。”
什么?他看见了……是啊,他当然该死的看见了!
她气得紧咬着唇,忍住扑上前去咬他脸上那痞子笑容一口的冲动。
“腰、臀部和腿的比例刚刚好,还有那诱人的酥胸大小适中,一看便让人蠢蠢欲动——”
“你说够了吗?”她瞪着他,雪白的脸蛋上透着一层淡淡的瑰丽。
“嗯,差不多了。”于怀理笑笑,微微颔首,“喔,忘了补充一点,你柔软清香的身体抱起来感觉很舒服。”
好一个臭男人……王八羔子!大色狼!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死男人!
喔,气死她了,真的气死她了!她真是白活了二十三年,白在酒店混了五年,竟然最后还是栽在一个男人手里!她的身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本钱,她的下半辈子就靠她的处女之身了,她要靠它钓到一个金龟婿,她要靠它一辈子衣食无缺,她要靠它一辈子荣华富贵,可这个男人竟然未经她的同意就要了它……
该死的!她要杀了他,一定要!
想着,楼海宁突然整个人扑进他怀里,看似柔弱无骨的两只小手死命的往他身上捶打,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拳又一拳发泄怒气的直击他的胸口,管他是不是身受枪伤,管他是不是会怒气大发一掌把她给劈死,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把她的希望与梦想在一夜之间粉碎,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她楼海宁什么都没有,命一条而已,与其可怜的一辈子看人脸色穷巴巴的过日子,不如把他一掌劈死算了!
她发了疯似的捶打他的胸膛,于怀理任她打、任她捶,胸口上的伤口因此裂开流血,疼得他的额头直冒汗,他也一声不吭,像是面铜墙铁壁似的。
他微低头看着她那张带着泪的小脸,眉心不由得一紧,瞬间勾动了他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丝爱怜。
女人的眼泪对他而言是极为廉价的,这个女人为什么特别?
是因为她特别的娇美动人?可,女人的美丽他看太多了。
是因为她那颗佯装坚强却又极端脆弱的心?可,他从来就不是爱护小动物的善心人士。
还是她发泄怒气的方式十分挑衅且特别?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可人儿,动作却是大剌剌的撒泼……
天知道,他生平最痛恨这种撒泼的女人,任她再美,他也不屑一顾。
说来说去,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因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一个不靠任何人,用她娇弱的身躯独自半扛牛扶着他走过半个山腰到镇上求医的女人。
他可以不理女人,但他不能不讲义气与恩情,她既然救了他一命,他就得连本带利的把这份恩情还给她。
对待她,他不是以看女人的眼光去看,而是以看恩人的角度去对待,惹她哭,便是他的错。
“别再打了。”他伸手抓住她捶打在他身上的粉拳,“你这么卖命打我,自己也会受伤的。”
楼海宁气红了眼,头一扬,恨恨的看着他,“死我都不怕了,我还怕受这一点伤?”
“不会吧?这么严重?”他莞尔,怀疑这世上还有这样视处女膜为天的贞节烈女。
“当然严重!你知不知道我的未来就靠——”话说到一半,她猛地打住,别开脸没再说下去。
“靠什么?”于怀理眯起眸,“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的未来幸福就要靠那一层薄薄的处女膜吧?你以为一层薄薄的处女膜就可以保障你一辈子的幸福?”
闻言,楼海宁更火了,瞧瞧这个男人在做什么?他夺去了她的贞操不说,竟然还在她面前大放厥词?
“你懂什么?就算它不能保障我一辈子的幸福,但它却能让我一辈子有钱有闲,过着少奶奶的生活!我楼海宁什么都没有,我只能靠它,你取笑我也罢,看不起我也罢,我就是要靠着它帮我坐稳富家少奶奶的宝座,这是我唯一还可以让人看得起的地方……你却该死的毁了它!”
“富家少奶奶?”他扬唇一笑,“原来你生气的不是失去了你的贞操而是它的附加利益,一个可以让你达到勾引富家子弟而跃进豪门的一个工具,是吗?”
是啊,就是这样,这有什么不对呢?她未婚,又不是要去当人家的情人,她跟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一样有权利追求自己喜欢的男人,只是她有一定的附带条件是对方必须很有钱而已,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但是,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唇边的那抹笑却莫名的让她觉得受了伤害……
他看不起她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
没有评论,没有嘲弄,只是淡淡的一抹笑就已经传达出他心里对她的看法了,而这让她隐隐地觉得难受与难堪。
去他的!她为什么要在乎他对她的看法?是他害她失去梦想和希望,是他未经她同意就取走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他根本就是个大浑蛋!她应该踹他一千次一万次,而不是被他嘴边的一个笑给牵动了心神,莫名其妙的质疑起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信念。
“没错,这才是那层薄薄的处女膜最珍贵的地方,而你,未经我许可的夺走了它,你必须为我的损失付出庞大的代价。”管他怎么想,她只想拿到她该拿的,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要当富家少奶奶,不必非那层薄膜不可。”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我一不当情人,二不抢人老公,那层膜代表的是我对我未来老公的忠贞,它的珍贵是不容置疑的。”
“既然如此,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娶我,不然就付钱!”楼海宁不知何时已收好眼泪,露出一抹职业的娇美笑容,仿佛刚刚撒泼的那一面完全出自于怀理个人的幻想,完全没有这回事般,“昨天救你一命算是免费奉送好了,一千万,从此恩怨两断,我会爽快走人,一辈子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一千万?这个女人……于怀理摇头苦笑。
该说她是天真还是自大?一千万买她一夜……这个价码全天下可能只有她敢开口。
“太多了?”她打量着他的表情,见他迟迟不说话,心里忖度着他的行情,一百万可以买他的一条命,一千万买她一夜似乎真的很说不过去……“那,打八折好了。”
还自动降价?他只有仰天长叹的份。
这个女人把她的贞操当成市场上的猪肉来卖吗?不过,她似乎还有一点搞不清楚状况,如果他真的已经把她吃了,她根本就没有对他开价的筹码,还能把姿态摆得这么高吗?
见他还是没答腔,楼海宁暗自估量他的经济环境可能也没好到哪去,不然就是他非常非常的小气,否则一千万买一个处女的初夜,对任何一个好色但大方的男人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不是吗?
想也没想过自己要嫁给眼前这个男人,先不论他是否符合她择夫的条件,一开始他开口要她救他时就知道她很爱钱,她在他面前根本毫无可以假装的形象可言,所以,就算她的贞操已毁在他手上,她宁可拿钱走人,也没打过要嫁他的主意。
“再打个九五折好了,没得商量,这是底价了,要不要一句话,否则你就娶我进门。”敢补上最后那句,是她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那种不会轻易娶老婆的男人,开出这种条件是摆明了刁难他。
于怀理笑了,要不是他很会装,真要笑到肚子痛。
“你说你不当情人?”
“没错。”她才不要降低自己的身价。
“你也不抢人家老公?”
“当然。”她也不做这种没品的事。
“那就没办法了。”他抱歉的两手一摊,“虽然我很想娶你进门,但是我有未婚妻了。”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没想到这点,这个男人竟然现在才告诉她他有未婚妻了。
“那好,七百六十万,即期支票。”他有老婆就更好办了,拿钱走人更是干脆利落,她还怕他真的要娶她哩,如果他很穷,那她不就得跟着他喝西北风?门都没有!
于怀理微低着头,一脸沉思状,“这个……老实说……有点困难……”
“有困难?”楼海宁的脸黑了一半,漂亮的眼睛瞬间眯起,“你给我说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