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柴先生那事……妳没生气了吧?」嘉丽为上回的事道歉,已经好几天了,她气消了吧?
祖颖准备着要给嘉丽的资料,听了,看嘉丽一眼,又低头继续整理,凉凉道:「生气?我哪敢跟妳们这些大作者生气啊?」她故意闹嘉丽,嘉丽果然紧张了。
「喂,干么这样说?」
「本来就是啊~~」祖颖耸耸肩,讪讪道。「反正啊,千错万错都是小编辑我的错,反正啊,你们这些作者都很有个性,想怎样就怎样我们也管不了,反正啊,要是哄得你们不开心,等等妳一句不写了,最后倒霉的还不是小的我。算啦算啦,是小的我自己活该鸡婆,我自作孽不可活……」
「妳、妳这样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嘉丽撇嘴,很无辜。
祖颖笑了。「喂,别恼,跟妳开玩笑的。我才下放心上,倒是为那件事,害我得跟柴仲森约会。」嗟!白忙一场。
「他约妳?」嘉丽笑嘻嘻。「他约会妳喔?嘿嘿,他喜欢妳。」
「嘿嘿~~」祖颖笑瞇瞇。「不知道耶,不过白舶仕让妳白吃白住那么久,又处处帮妳,嘿嘿,他爱妳啊?」
「什么啊,不知道啦!」嘉丽收拾笔记。不妙,快闪!
「喔~~他不爱妳,不过……妳爱他?」
「喂!」嘉丽抗议。「……只是朋友。」她说得很心虚。跟白舶仕的感情才刚开始,她不想说太多。
祖颖点头,啧啧有声。「从敌人变朋友,嗯嗯嗯,这过程想必精彩刺激,写一篇心路历程来瞧瞧。」他们的关系很暧昧喔!
不妙!「我回去了。」嘉丽迅速将数据塞进包包。
「你们牵手没?」祖颖问。她不信弧男寡女住那么久,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次的企划很有趣。」快快快,笔也扫进包包。
「一垒二垒三垒?还是直接盗垒到本垒?」
「再见!」嘉丽跳起来,推开椅子就逃。眶!包包碰倒水杯,水溅湿祖颖裙子。
「嗯--」祖颖维持着一贯优雅冷静的端庄坐姿,静静看着湿透的裙子。
嘉丽慌了。「呃……对不起!」忙拿面纸帮祖颖擦拭。
「嘉丽!」祖颖喊。
「ㄟ~~」妈的,怎么笨手笨脚的,她急着擦拭裙子。
「嘉丽。」祖颖唤。
「ㄟ~~」她手忙脚乱。
「嘉丽,你们上床了。」祖颖这句可不是用问的。
轰!这句话如闪电劈中嘉丽,她面红耳赤扔了纸巾。「好了,我走了,再见。有空联络,下次再聊!」
「等等。」祖颖将她揪回,按倒沙发,目光犀利。「咱们来促进一下友谊,说
说姊妹心事,分享彼此的生活小秘密。」今天正好有空,要好好拷问她。
「不……不用吧?」嘉丽慌了,什么都不想说。
祖颖清清喉咙。「既然你们已经上床……」
「ㄟ!我没说我们上床喔~~嘉昙丽抗议。
「是妳的眼睛说的。既然妳爱上他……」
「等等,我没说我爱上他!嘉丽反驳。
「是……」祖颖点头。「是妳的心跳说的。」
「嗄?」心跳?祖颖忽地按住嘉丽胸口。
「妳看,怦怦怦,一提到白舶仕就怦怦怦的,心跳得多急,嘉丽--」祖颖瞇起眼睛,瞧得嘉丽无所遁形。「再否认就太虚伪了,妳不是最讨厌说谎的吗?嘿嘿……」
嘉丽冷汗直淌,这个薛祖颖真是大魔头,什么都逃不过她那双眼睛。
「这是我私事,我拒绝回答。妳饶了我吧?」嘉丽求饶。
祖颖深深叹口气。」嘉昼丽,撇开公事不谈,我们合作多年,我对妳太了解了,妳知道妳的缺点是什么吗?」
「嗄?」
「做事瞻前不顾后,有勇无谋,太情绪化,感情一来就冲昏头,我现在要郑重地给妳建议。」祖颖正色道。
「什么?」嘉丽一脸茫然。
「享受健康的性爱没什么,但要是一股脑儿将感情放下,尤其放在一个刚失恋没多久的男人身上……」祖颖瞇起眼睛,狠狠一句:「小心妳死得很惨。」这家伙光会纸上谈兵,一碰到感情就智障。
「不用说的那么严重吧?」什么死不死的。
祖颖语重心长地说:「嘉丽,白舶仕一看就是很重感情很负责的男人,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这样的男人,一旦爱了,就很难忘却。他有没有说他爱妳?」
「没有。」
「他还爱着前女友吧?」
「不知道。」嘉丽垮了脸,嘉心情恶劣。
「厚、厚厚厚!」祖颖戳着她鼻子。「妳啊妳,小心点,别再吃闷亏了!男人最贱了,抱着这个想那个,抱着那个想这个……」
祖颖说得嘉丽胆战心惊。「他……他不一样。」
「是吗?」祖颖挑眉,嘉丽敛容。
是吧?其实……她也没自信。刚开始时,她也觉得困惑,嘉丽想过,或者白舶仕只是因为寂寞?或只是想利用她忘记傅欣兰?
然而交往的这段日子,他确实对她挺好的,嘉丽想,她应该要相信他吧?
离开出版社时,天色昏黄,嘉丽有一剎恍惚,不知该往哪走。她拎着包包在街上闲晃,她记得看过一篇报导,美国某科学家发明一种机器,只要戴在双方畹上,看着仪器数据就可以知道对方是不是爱上妳。
嗯,真想拥有那么一个机器,她可以戴在白舶仕手腕上,不用问不必猜,只要看着数据就知道,他爱不爱她,那不知该有多好啊……
***
每天晚上,白舶仕准时于十一点就寝,那时候,车嘉丽都在写稿打混看电视。
他已经习惯了她的生活步调,他会帮她煮好她要的咖啡,帮她准备好点心,然后他才能放心上床睡觉。
每天清晨,白舶仕起床准备上班时,嘉丽才刚就寝。
天气渐渐转凉,自从确定了彼此的关系后,他们开始睡同一张床。清晨,当地钻进被窝里睡觉,总会把他吵醒,然后他会习惯性地伸臂搂住她温暖的身体。
白舶仕不必高唱寂寞难耐,车嘉丽热闹了他的生活。他忙死了,没空寂寞了。他要照顾小猫,要照顾嘉丽。
渐渐的,白舶仕发现他顶喜欢这样的生活,她不会做饭,可是他喜欢她吃东西的样子,她不挑食,不论他煮什么她都捧场,吃个碗底朝天。
说真的,要是下计较谁付出多谁付出少,那照顾车嘉丽真是让他太有成就感了,因为她除了写稿真的什么都不会!
今早,他起床准备上诊所。看着床上那个被他养胖的女人,她睡相野蛮,手张开开的腿也伸得大大的,真是。
他微笑,扯出被她压在腿下的棉被,帮她盖上。
「唔……」她无意识挥手,敲到他额头,他痛呼,气得想扁她。她大小姐浑不知干了啥事,她搂住棉被翻身继续睡。
望着她酣睡的模样,白舶仕心都融了,他上前亲亲她脸颊,这才离家去诊所。
阳光暖暖地拂照大地,小猫在院子里打滚。秋天过了,冬天要来。小猫儿会跑会跳了,白舶仕帮牠拍了一组成长记录,车嘉丽负责在影片里加OS(旁白),而她无厘头似的OS总令他听了哈哈大笑,常常笑得镜头都歪了。
白舶仕喜欢帮小猫咪洗澡,车嘉丽负责跟猫玩;白舶仕喜欢研究各种猫饲料,嘉丽爱搜集猫咪的新玩具。猫养得健康圆胖,嘉丽也头好壮壮,他们感情好好,越来越有默契,越来越亲密。
天气日渐寒凉,嘉丽帮白舶仕买了一条灰色的围巾。那天晚上他们窝在家里吃火锅,她帮他戴上围巾时,他笑了。
「我知道,妳不会打围巾,就用买的。」
她哈哈笑,做状要用围巾勒死他。「你再说、你再说!」
他高举双手投降,任嘉丽将围巾在他脖子上绕了两圈,她推他去照镜子。
「好不好看?喜欢吗?」她问。
他点点头,弯身亲吻她。嘉丽搂住他颈子,心想-但愿自己能像围巾,永远围住这男人的心。她有预感,这次应该能跟这男人天长地久。
***
星期天黄昏的时候,嘉丽踮起脚尖,将一个盛着小米的吊盆挂上树梢。
后边屋檐下,一个男人双手抱胸,靠在门边望着她。
「好了!」成功将吊盆挂上后,她一脸得意地奔回他身旁。
「然后呢?」白舶仕问。
「然后等啊!」她拉他坐下。
「等?等多久?」他感觉愚蠢,不过还是陪她一起坐在地上。
「相信我,一定会成功。」她曲膝双手托着腮帮子,瞪着树梢上的盆子。「绝对成功。」
他看她一眼,忍不住笑了,爱宠地揉揉她头发,她立刻靠到他肩膀上。
这样温馨的片刻,不需要言语,他揉着她头发,她满足地叹息。
他陪她等了一会儿,屋内电话响了,他进去接。
这时候麻雀飞来了,嘉丽立刻坐直,无是一只,然后两只三只七八只,很快地一大群麻雀聚到树梢上,又叫又跳争着吃食。
成功了!嘉丽乐极了,怕惊动麻雀,她缓缓起身,然后冲进屋内叫他来看。
「喂!成功了……」她的声音忽然隐去。
嘉丽停在门边,看白舶仕表情严肃,很紧张地拿着电话,好像在听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舶仕的脸色很难看,焦急地对电话那边的人安抚。「护照也不见了吗?还丢了什么?钱呢?有没有备份的证件?」
嘉丽靠着墙壁,靠在那阴暗的一隅。窗外麻雀高声呼叫,她的世界忽然没了声音。
白舶仕一脸忧急、担心的模样,正拿着电话,在客厅来回踱步,浑然未察觉她的存在,或者--根本忘了她的存在?
嘉丽保持缄默,静静看他跟对方说话,她知道那端是傅欣兰,从他焦急的眼神看来,傅欣兰在那边出了点状况。
她看他拿了纸笔,询问对方地址,然后仔细抄下;她听他低低地哄她,口气是那么温柔。
嘉丽双腿一软,虚弱地整个人瘫在墙前,浑身没一点力气。这时候的白舶仕,分明在眼前却觉得好遥远;这时候的自己,好像根本不存在他的屋子里。
白舶仕终于收线。他沈思了一会儿,抬头看见嘉丽时,眼色有一点恍惚,但马上恢复镇定。
他用着很平常的口气跟她说:「嘉丽,我得去一趟纽约。」
嘉丽不说话,看着他。
白舶仕主动解释。「欣兰的护照被偷了,现金也被盗领,她现在急得快闹自杀了,我得过去帮地处理,顺便帮她带证件影本过去。」明知这对嘉丽很不好受,然一想到傅欣兰的处境,他期望她能体谅。
嘉丽还是不说话,一双眼盯着他,犀利的视线好像要将他看穿,他栘开目光,低声道:「妳能谅解吗?」他抬头看时间,得赶快订班机才行。白舶仕拿起电话,查询班机时间。
「你这个笨蛋!」嘉丽忽地街上去,抢走电话。
「妳干么?」他气忿道。
「她跟你已经没关系了,你过去干么?」她嚷回去。
「她现在有困难,我不能不管!」
「喔,她没钱你就给钱,现在她出事,一通电话你立刻就去搭救。白舶仕,人家已经甩掉你了,你醒醒好吗?那么大一个人了,丢了护照不会自己处理吗?拜托你别蠢到让人一直利用!」
他听了火大。「什么利用不利用?她是真的有困难!」
「狗屁!」
「别骂粗话。」他脸一沈。「我知道妳心底不舒服,我先过去处理,等我回来再说,好吗?」他担心傅欣兰的状况,刚刚她在电话里一直痛哭。「把电话给我。」他伸出手。
嘉丽瞪着他,忿嚷:「这次你帮她,下次呢?下下次呢?你根本忘不了她,她勾勾手指你立刻跑去,你窝不窝囊?」
他怒骂:「妳说话一定要这么伤人?妳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讨厌?」
嘉丽蓦地红了眼睛。「是,我就是不会说好听话,我只会说实话,我说你他妈的别笨了,那女人只是利用你,你为什么任她要?」
白舶仕脸色严厉,被嘉丽骂得很没面子。「电话给我!」
「你要是去了,我们之间就完了!」嘉丽咬牙道。「你听见没?」她握着电话颤抖起来。
「电话给我。」他不想吵架。
她给了,用摔的。「眶!」电话重击地板,同时她暴吼:「你混帐!」
嘉丽收了桌上计算机,抱起猫咪,拎了皮包开门就走。
「嘉丽!」白舶仕追出去,她气冲冲沿着马路下山,他想拦她,却被她使劲推开。
两人拉拉扯扯间,一辆出租车刚好下山,她立即拦了,上车就走。
白舶仕站在路旁,看着车子远离,他呆立路旁良久。
***
车上,嘉丽抱住猫咪,一直哭、一直哭。
司机忐忑。「呃……要不要我开回去?」
「不用!」显丽骂着。「鸡婆!多事!那种烂人我再也不要见他!」说完,哇~~地大哭,司机闷头驾车不敢再废话。
回到久违的小窝,嘉丽开门,乍见到里边情景,蓦地以为自己走错房了。她的小窝从没有那么整齐过,满地散乱的杂志呢?满桌乱堆的书籍呢?地板好干净,书桌上空无一物,她抬头便见CD架被重新排放过了,变得跟白舶仕家一样,按英文字母顺序排列。
她错愕地放下猫咪,打量起自己的屋子,连书架里的书都分类过了。打开衣橱,裙子衬衫裤子外套,颜色相同的摆一起,料子相近的摆同处,全部都整理过了。
「多事!多事!」
她大叫,把衣服全揪出来扔到地板,又冲到书架前把书全扫下来,她一边扔书一边咒骂。「谁要你鸡婆、谁要你多事?混帐、混帐!」她发狂,将书全打了下来,踢开乱扔的衣服,又跑去将CD架推倒。她吼:「谁跟你一样?我才不要跟你一样!」干脆把CD拿来摔。「坏蛋、大坏蛋,笨蛋你大笨蛋!」啊--气死啦,气死了啦!
她又踢又摔闹了一阵,这才筋疲力竭地瘫倒在地板上,气喘吁吁。
喵~~小猫奔来舔她的脸。
嘉丽望着天花板,忽地掩住脸,眼泪淌下来。刚开始只是眼泪,后来身子一震,大哭起来,哭得整个人发抖,激动得不得了。
「我真是个笨蛋!」她相信白舶仕这一去,定会跟傅欣兰合好。他们破镜重圆,那她呢?她算什么?他的心根本没离开过那个女人吧?方才瞧他讲电话时那担心的模样,她心如刀割啊!
祖颖说的对,她太傻了。活该要受苦,活该老是失恋!她真笨啊,嘉丽躺在地板上嘤嘤哭泣。
她刚刚竟对他说,要是去见傅欣兰就跟他分手。
呵!她有什么资格跟傅欣兰比?在他心底,她很渺小吧?她只是他失恋时的一个代替品吧?
而她却是真心在付出感情啊!
***
世界另一头,纽约市,有个女人已经哭了两天。她的爱情冒险失败了。
她完了,她真完蛋了。杰森原来是爱情骗子,前日当她打扮好,按着杰森给的PUB地址前往他开幕的酒吧。
没想到,那里根本是一处废弃的大楼。她傻呼呼拿着地址在那绕了好久,还一直想不清是怎么回事。回家时,住处竟然遭了小偷,东西都被翻过了,护照也不见了,藏在盒里的几千块美金不翼而飞!
知道钱藏哪的人,只有杰森!
傅欣兰从没遇过骗子,她先是不敢相信地在床上坐了很久,然后打电话给她最依赖、也最信任的男人。
当白舶仕毫不犹豫答应赶来帮忙时,她才恍然明白,自己有多傻、多胡涂,竟离开一个这么好的男人,她懊悔难堪,简直恨死自己!
***
白舶仕整晚没睡,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想着嘉丽,心情好乱。
他打电话给嘉丽,她不肯接听。他在她电话里留言,她也不覆电。
翌日在机场,登机前,他再次打电话给嘉丽。
嘉丽接了。「喂?」
「是我。」白舶仕道。
她缄默一会儿,然后问:「什么事?」
「嘉丽,请妳谅解,我必须过去……她……」
「好了。」她声音干涩。「你干脆跟地复合,反正你们本来就在一起。」她倔强道:「不如,当我们没在一起过,Bye!」
白舶仕没挂上电话,沉默着。
她也没收线,心底难受。
「妳的脾气一定要这么硬吗?」他说。
「你问问你自己,我不是傻瓜,白舶仕,你还爱她吧?其实……你从没对我说过一句你爱我,你的心根本没有踏实过……跟这样的你交往,实在太可悲了。」嘉丽挂上电话。
嘟嘟嘟嘟……断讯了,白舶仕还抓着话筒。
嘉丽说的对,他从未跟她说一句「我爱妳」,他的心一直没踏实,蓦地他觉得自己好差劲。
几万呎高空,乱流震动机舱,白舶仕的心也飘摇地没个方向。他要去见傅欣兰了,他凝视窗外,灿烂的星子伴他飞行。
他想起了有个女人每次跟他吵架,眼睛睁得又大又亮,一副不认输的表情。骂起人来像机关枪那样火力十足,常把他气得半死。还有,那个女人赌气的时候,眼晴会起雾,她会把眼泪凝在眼眶,她总是不肯楚楚可怜地撒娇或求饶,她就是那倔,一双眼凝着泪儿闪烁,然后他气归气,总拿她没辙,总是会心软。
白舶仕握紧双手,她现在会不会躲在哪儿哭泣?
提出交往的那夜,她满足地窝在他胸膛,他是真心想要给她幸福、想要呵护她,绝不要像高俊泰那个混帐,惹她伤心。
结果呢?他比高俊泰还混帐、还让她伤心吧?
白舶仕靠向椅背,好累!他心急如焚地想见傅欣兰,只是因为担心她吗?没别的妄想吗?不是因为想跟她复合吗?
车嘉丽的愤怒不是没有道理,接到傅欣兰求助的电话时,他立时忘了嘉丽的感受,整个心立刻就飞到欣兰身上。
为什么?现在想想,白舶仕只是茫然。当时他怎会昏头昏脑只是想着傅欣兰?
因为她跟他分手,因为她抛弃他,所以她一回头、她一招手,他失而复得,就疯狂地想抓紧她吗?
白舶仕啊白舶仕,你真定混蛋!
他内疚自责,好迷惘。爱情怎会这么难?假如,他放不下傅欣兰,那么又为什么要见到欣兰了,却毫无雀跃的感受,一直惦挂嘉丽?该死!白舶仕蒙住头,好矛盾啊!他对不起车嘉丽,真太对不起她!
***
当白舶仕赶往纽约之际,沮丧的车嘉丽也有了决定。她上网查询国内各大旅行团,她要离开这里,她受够了。
嘉丽到出版社,将她的决定跟编辑报告。
「什么?妳说妳要干么?」薛祖颖惊叫。
沙发上,嘉丽低头瞪着自己的膝盖。「我参加旅行团要去英国二十八天。」
「二十八天?二十八天!OH~~mygod!」祖颖几乎要跳起来掐死她。「妳意思是说将近一个月都不写稿喽?喂,我们办的是周刊可不是月刊啊!」上帝!她扶住椅子,吾命休矣。「妳饶了我吧,上编会宰了我。」
嘉丽抬头,看着她。「放心,我会用E-mail寄稿,一边玩一边写稿,换个环境透透气,不错啊!」她就快要窒息了,高俊泰、白舶仕,一连串的打击,混乱了她的生活。
祖颖不放心。「大小姐,妳当我十五岁小女生啊?妳飞机一坐,咻地天涯海角,届时谁找得到妳?」
嘉丽打开包包取出打印的数据,摊开来递给她。
「这是我的路线图,上边标记着我在英国时会住的旅馆,还有住宿时间。我会定时上网收信,我们用电邮联络。我要回去打包行李了,报告完毕,Bye!」她起身就走。
「等等!」祖颖拉住她。「妳、妳都计划好了嘛~~」祖颖想劝她别去,然而望着嘉丽憔悴的面容,她更担心。「妳怪怪的喔,妳坐下,咱们来促进一下友谊,说说姊妹心事,分享彼此的生活小秘密。」
又来了!嘉丽叹口气说:「我没有什么秘密要分享。」
「那说说心事也行啊。」祖颖笑瞇瞇,口气软绵绵。
「没什么心事。」嘉丽道。她双唇紧闭,什么都不打算说。她傻、她活该,她没脸说出口,也没啥好怨的。祖颖早就劝过她了,是她自己不听,一股脑儿栽进去,现在才会这么伤心。
「ㄟ……」肯定出问题了!祖颖拉着嘉丽的手,她的手好冷,她的脸色很差。祖颖轻声问:「嘉丽,白舶仕好吗?」
「很好。」好极了,就快跟前女友温存了。
「呃……你们还好吧?」
「很好。」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没关系了。
祖颖叹息,松手,不问了。嘉丽的脾气她还不清楚吗?嘉丽真不想说,打死她也不说的,她就是这么倔强。
「好,妳好就好,想去就去。」祖颖打开记事本,在纸上抄了一堆联络电话。
「在外边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这是我在英国的好友,伦敦陈先生,Bath张小姐,Caenarfon的郭伯伯,Livepool的庄先生,喏--这些人都很有能力、人也不错,妳跑那么远,就算出事我也来不及搭救妳,真有需要妳就找他们吧。」祖颖将电话拿给嘉丽,嘉丽看着那纸电话,蓦地掉下眼泪。
「嘉丽?」祖颖傻了,嘉丽从没在她面前哭过啊。
嘉丽掩住脸,泪水从指缝流出。
妳跑那么远,就算出事我也来不及搭救妳……听见祖颖这句,嘉丽心酸。傅欣兰不论跑多远,只要一通电话,再远,白舶仕也会追去救她。
这一想,嘉丽就觉得自己好惨,仔细想想,那天对白舶仕发那么大脾气,也许是因为嫉妒傅欣兰,嫉妒她有本事让男人这样对待。
女人不论长到多大,内心深处还是冀望有个白马王子随时搭救保护吧?
高俊泰不是她的白马王子,白舶仕也不是,这些人最后都去找属于他们的公主了……嘉丽掉下眼泪。如果只是一、两次失恋,她还可以埋怨别人不好,然而失败了那么多次,谁也留不住,那么--是自己的问题吧?她不够好,所以他们都不爱她?
嘉丽掩面啜泣,祖颖看了心酸。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祖颖起身轻轻拥住她。「好啦,别哭。去好好玩一玩,什么都忘记,回来又是个新的人。」
「嗯。」嘉丽揉揉眼睛,靠在祖颖肩上,感激她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