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午夜大雨和不断的警笛声响下,无人关心在这个罪恶之城几乎每天都会发现的各式罪行。
几个混混在尽情欺负、享受眼前的迷路恙羊之后,心满意足的呼啸离去。被欺凌的东方女子奄奄一息的倒缩在垃圾堆旁,任由无情的雨水肆虐自己。
就这么让她死了吧……如果能够就此死去,该有多好?全身伤痕累累的东方女子移动冰冷的双手,在几近零度的寒冷气候下,缓缓拾起垃圾堆旁的破酒杯,毫不犹豫地往她右手腕割去,涔涔鲜血随着玻璃片的划割缓缓流出,流满在污秽不堪的泥地上……
地想死,好想死……就算她现在死了,也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待明天一早,她只不过是巡逻警方所发现的一具无名东方女尸,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死讯,也没有人会在意。
东川樱缓缓转动僵冷的颈部,看着怵目惊心的鲜血自她右手腕流出流满了一地;她微微一笑看着那流无止毒的伤口,对于自己死前的衣衫不整的窘状感到可悲。
罢了,反正都要归天了,死状如何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她缓缓闭上眼睛,感到清醒的意识愈来愈模糊飘忽,知觉渐渐麻木。就连自顶上飘降下来的冰冷云雨,她都感觉不到了……
就在生存与死亡交替的这时,隐隐约约中,她忽然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是天使自天而降的声音。
“樨,这里好象有人受伤。”年仅十五岁的白荷,在视线不良的黑暗中,发现到了倒躺在血泊及垃圾堆中的她。
“小姐,拜托你好不好,三更半夜的,你偷偷自旅馆跑出来,存心找我麻烦。”十六岁的右樨,边抱怨边拿着雨伞,以免金枝玉叶的主子淋雨着凉。
“垃圾堆中真的有个人,你快来帮我。”白荷顾不得身上的名贵大衣,一鼓脑的冲到臭气冲天的垃圾堆中,在脏乱不堪的秽物中找到了奄奄待毙的东川樱。
“小姐,你别乱来,说不定这个人已经死了,你要是乱动,会破坏命案现场。”眼见主子不顾一切的冲向垃圾堆的血泊中,右樨连忙跟着跑去阻止。
真伤脑筋!万一小姐因此惹上麻烦,她这个随从可是得负全责的。
右樨跟着白荷“踩入”垃圾堆里。黑暗中,透过远处街角的灯光,可以隐约看到一个衣不蔽体、皮肤白皙的年轻女孩倒躺在垃圾堆中。
“是个东方人。”白荷蹲下身来,拨去她脸上的长发和雨水,一张苍白秀丽的容貌映入眼前。
“不管是哪一国人,总之我们报警就是了。”右樨随即拿出大哥大准备报案。
她和白荷今天傍晚刚抵纽约,可想而知护主心切的她是多么担心会在纽约出乱子,尤其是在这恶名昭彰的布鲁克林区。
“樨,别急着报警,先止住她的伤势再说。”白荷一点儿也不畏惧她身上的骯脏与血迹,她掏出口袋中的白手帕,动作敏捷的将她右手腕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包扎好。
包扎的过程中,尚有意识的东川樱清楚的看见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这个和她年纪相仿的东方女孩是谁?为何那女孩不害怕她航脏污秽的外表和伤口,甚而天使般的帮助她,阻挡了她下地狱的去路。那女孩……到底是谁?
疑问还在东川樱的脑海中,白荷却已脱下身上的御寒大衣,义无反顾的将它包里在她赤裸的身上。
“滚开,不要碰我……”东川樱下意识的抗拒着,她那飘忽的意识在接受这个陌生女子的盛情后更为清醒了。
“喂,你这个日本小鬼怎么这样?我们家小姐好心帮你,你真是不知好歹。”
右樨见她满怀敌意的将白荷推开,直觉救错了人。看来这女孩的伤势没有外表来得严重,还有力气推人,就表示死不了人。
“好,我不碰你,但是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我得通知你的家人把你送去医院。”白荷的双手满是东川樱的血迹,她满脸同情的望着全身伤痕累累的东川樱,不由得一阵鼻酸。
“不用你管,你滚!”东川樱嫌恶地低吼一声,剑拔弩张的姿态宛如面对着敌人般。
“小姐。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们就别理她了,让她一个人在这堆臭垃圾中自生自灭。”右樨气冲冲的拉起蹲在地上的主子,这年头真是好人做不得,坏人大家抢着做。
荷并没有理会右樨的劝告,她轻推开拉她的手,再次来到东川樱面前。“我不知道你是谁,也没有兴趣去探知你的来历和背景。不过,我看你很顺眼,所以想帮助你。如果你识时务,就乖乖接受我的善意,若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如何?”白荷伸出手来,等待东川樱的决定,她那慧黠的晶眸中有着相当坚定的信念。
“为什么……”东川樱被她眼底传来的信息所震慑,看见她,东川樱就好似看见自己一般。
“不为什么,我只感觉到你的灵魂和我的灵魂相契合,如此而已。”白荷不待她伸手,主动握起她那缠着白中的右手,几近虔诚的在那透着血迹的白中上轻轻一吻。
“你……”东川樱吃惊傻眼了。
“如果你愿意跟随我,我发誓我会竭尽心力保护你,让你永远幸福。现在你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将会有人帮你分担,在这世上你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白荷紧紧握住她的双手,神态认真且纯洁。在零度的寒冬雨雪下,她这交心的话语宛如冬阳般,深深温暖震撼东川樱的灵魂。
“东川……樱……”她那红肿的嘴角喃喃说出一串日文发音。
“咦!?”白荷拨去落在额前的雨滴,不明所以。
“我的名字。”她含着泪水,低咬着朱唇,内心有着灵魂交会的莫名感动。
白荷一听,笑留如发上的雨水般漫开来。“我是白荷,白色的荷花。请多多指教!樱。”白荷紧紧地抱住全身冰冷的她,在深夜时分的纽约街上。
这不经意,又似命运安排的相遇,终为往后三人的生活,带来戏剧性的极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