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琳灵双腿发软的瘫坐地面,唯一能做的就是瞠大双眼瞪着离她数公分远的发亮跑车。
心神恍惚的她直到跑车的主人走近,才稍微回过神来。
自知理亏的辜琳灵默默地捡起地上的书本,起身准备离去。一向不和陌生男子攀谈的她在离去之前,基于好奇心就随便的瞄车主一眼。
哇!简直是帅翻了!可......是外国人吗?他有一双睛空湛蓝一般的魔魅眼睛耶!
虽然他长得极为赏心悦目,可是还是快走的好,否则依她那口破烂的英文,绝对只能和他大玩鸡同鸭讲的游戏。
辜琳灵转身欲走,却被一阵拥有魔力的低沉嗓音唤住脚步。
“喂!你就这样走了吗?”秦观涛的蓝眸盛着讶异和疑惑。她不是该借机敲诈一番才是吗?
他刚刚一时分神,转弯又没减速才会差点撞了人,虽然她看起来并未受伤,但是他宁愿一次解决,免得事后有一堆麻烦产生。
由于他一向用惯命令句,所以说出的话让辜琳灵觉得他非常高傲,且自己有被厉斥的错觉。
“矮!我是多矮?”辜琳灵很冲地用台语顶回去。
她觉得自己今天已经有够衰了,积了一肚子火气没处发,而对方又是一副欠骂的吊样,所以,就顺道把气出到对方身上了。才刚骂出口,她立刻想到错的好像是自己,气势立刻弱了一大半,“要不然你打算怎么办嘛?”说到最后变为心虚的嗫嚅声。
她心虚的语气到了秦观涛的耳中,反倒变成一种以退为进的威胁手段。
“就看你的意思吧!”秦观涛轻视的斜睨看在辜琳灵的眼里,又变为暧昧的暗示。
“你就看着办吧!”辜琳灵赌气地说。她豁出去了,光看他那辆名贵的车和高贵的穿着,不用他开口,她用膝盖想也知道铁定赔不起。大不了以身相赔,损失那层处女膜总比背负把她卖了都还赔不起的债务好吧!
秦观涛不得不佩服辜琳灵,聪明的没有狮子大开口,反而要他自己衡量要为这项错误付出多少代价。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掏出一张代表他身分的烫金名片递给辜琳灵。“这是我的名片。”
它相当于是一张空白支票,也就是说只要她敢开口,她就可得到任何秦氏企业付得出的钱或物。
“这是干嘛?”辜琳灵完全没有接过名片的意思,只顾着一面故装镇静、装傻,一面还猛咽卡在喉头的唾液。不会吧!他真要和自己做桃色交易啊!她在心中暗自哀号。
“你说呢?”光看她猛咽口水的贪婪样,秦观涛已经有被当凯子的心理准备了。
“你会娶我吗?”她的清白本想留给未来的丈夫,但现在恐怕不太可能了,尽管如此,她仍硬着头皮随口问着好玩,顺便看看能不能把他吓跑。
“娶你?”秦观涛双眼立刻瞪得老大,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不她就是被他的车给撞傻了。
“对啊!”辜琳灵暗自祈求上苍保佑,快让他吓跑吧!
秦观涛开始后悔为什么要亮出这张特制的名片。
他完全没料到这女人还真敢开口,如意算盘也打得够精,居然弃豪华大餐而就保值的长期饭票!
秦观涛只能咬牙接受她的要求,毕竟,承诺既出就没有收回的道理。或许,借此还可以顺便消弥于岚枫那个女人临时退婚所带来的震撼。
“走吧!”秦观涛目光一沉,冷声命令,并随手收回名片。
“走?走去哪?”辜琳灵一时反应不及,呆愣不已,他还是决定带她去开房间吗?
“注册。”秦观涛丢下话就迳自走向车子,辜琳灵只好小跑步跟上。
“注册?都到期中了,还注什么册啊?”辜琳灵喃喃自语外加满头雾水。怪了,明明都学期中了,学校还有在办理注册事宜吗?不对啊!他又不是学生,跟人家注什么册呀!难不成开个房间也要“注册”吗?还真高级哩!
“装傻!”秦观涛不屑地冷哼。现在才想装清纯,未免太过矫情了吧!
一等辜琳灵也上了车,秦观涛就猛踩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完了!完了!一路上辜琳灵整颗心揪得紧紧的,怀疑自己真的在劫难逃了!可是,开房间需要“注册”吗?她的脑筋虽然一时转不过来,但是仍然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啊!注册!”她灵光一闪,双眸瞬间瞠大,哀叫一声。他......他......该不会真的想不开,想和她结婚吧?
开......开......开......玩笑,他一定是在开玩笑,八成是看穿她故意吓他,所以才反过来想作弄她。一定是这样,辜琳灵安抚自己。
秦观涛轻扫辜琳灵一眼,以为她兴奋过头了,所以也就懒得理会她。
哼!想吓她!门都没有,她绝不让他称心如意,就不信他真的会娶她!谁会笨到为了一棵树而买整座森林啊!辜琳灵恶作剧地笑了。
晴天霹雳啊!这下子真的玩出火来了!死定了啦!
她怎么会胡里胡涂真的嫁给眼前这个目中无人且对她满脸不屑的陌生人?辜琳灵哭丧着一张脸,心中不断地为自己哀悼。
直到手续完成之前,她还一直以为他在和自己闹着玩,结果......结果......他竟给她玩真的!
呜呜呜......怎么办啦?
她还是只依赖家里经济支援的米虫,如今居然没把父母放在眼里,不但自做主张把自己给嫁掉,还连知会一声都没有,回家铁定会被思想古板的爸妈打到死的啦!就算不死,只怕也会去掉半条命!
最糟糕的还是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暴力倾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待会儿我会把大楼的钥匙交给你,你自己找时间把你的东西搬进来。”秦观涛带辜琳灵回住的地方,面无表情地对着她说。
原想回公司处理公事的秦观涛嘲讽地心想该放自己一天假,以庆祝今天小登科,并且借机搞清楚自己到底娶了什么样的老婆。
“那......那......那......我们现在要......要......做......做......什么啊?”辜琳灵惶恐极了,结结巴巴问着“新婚夫婿”。
“上床。”秦观涛随口回答。
“你......你......你......开玩笑吧!”辜琳灵张大嘴巴、瞠大双眸,活像见到鬼一般吓得胆战心惊。见他虽然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为免犯相同的错误――会错意,她决定还是问清楚的好。
“我像是开玩笑吗?”秦观涛冷眼盯视她。
“是不太像。”辜琳灵老实的回答。“可是,你不会觉得这......这一切都太......太......儿戏了吗?”她头垂得低低地,支支吾吾问道。
“儿戏?你是嫌婚礼太过简陋吗?”秦观涛一脸不悦的问。他以为辜琳灵是在抱怨没有隆重的婚礼和盛大的喜宴来满足她的虚荣心。
“才不是!人家......人家......的意思是说......我......我.......我们......才刚认识就......就......‘闪电’结了婚,是不是......”辜琳灵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这不就是你所要的吗?”秦观涛无意再听她说废话,干脆直接打断她越说越小声的话。
“我?”辜琳灵瞪大眼。激动的用食指指着自己,“你有没有搞错啊?”她气不过的踏高脚尖,把原本指着自己的食指改而戳着他硬邦邦的胸膛。
然而,在他的瞪视之下,辜琳灵反射性的缩回手,气势也弱了下来。“你......你......你.......是不是......误.......会......”瞬间变为备受委屈的小媳妇。
“我都愿意牺牲下半辈子来弥补一时所犯的疏忽,你就不用再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了。”秦观涛再次打断她的话。
“弥补疏忽?”辜琳灵终于听出了一些语病,“你有做错什么吗?”她不禁怀疑到底是他说的话太深奥了,还是她的智商太低了?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遵守承诺娶了你就够了。”
“对你或许不重要,但是,对我而言却重要极了,所以可不可以拜托你说清楚一点?”辜琳灵坚持。
“记得我差点撞到你吗?”他冷声提醒。
“当然记得啊!”她连忙点头,心想自己又没有老年痴呆症,怎么忘得了赔上自己的祸事呢?“你不会因为这样就把我娶回来当出气筒吧?”
“这是你所要求的赔偿。”
“我要求的?不会吧!我还以为......”辜琳灵终于完全搞清楚他们一直都在鸡同鸭讲,霎时除了感到无力之外,更觉得啼笑皆非。
“算了,算了!”她舞动双手,“我不要你的赔偿,我们离婚好不好?”她闪动水汪汪的灵动双眼充满期待的盯着他,天真的说道。
“理由?”秦观涛敛眉质问。
“离婚需要注明理由吗?”辜琳灵认真的侧头凝思,“你觉得用个性不合这个理由如何?我个人倒是觉得普普通通啦,可是时下的男女从分手到离婚都常用这个词汇,所以应该还好吧!”自作聪明的她大抒己见,完全忽略秦观涛难看至极的脸色。
“我的意思是我为什么要跟你离婚?”唯恐再次高估辜琳灵的智商,秦观涛又补了一句:“对我有何好处?”他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光,她究竟是耍心机的在装“纯”呢?还是真的很“蠢”呢?
“好处?”辜琳灵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一只巴哥了,一直重复他的话尾。他没事干嘛每句话都讲得那么简短、深奥啊!嘀咕归嘀咕,她仍绞尽脑汁思索,“至少你可以赚回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啊!”
“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秦观涛耐心尽失。
“没有啊!人家只是不要嫁给你啦!”辜琳灵觉得既委屈又无力,决定和他摊牌。“我不知道嫁给你有什么好,只知道嫁给你我回家会被乱捧打死。”苦着一张脸,她可怜兮兮地直视他,“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们就别让错误再继续下去了,好不好?”说到最后,她都快哭出来了。
“误会?”秦观涛无情的利眸盯得辜琳灵心里直发毛。
“对啦!”辜琳灵把自己会错意的情况仔仔细细地描述一遍。“所以求求你放过我啦!”轻扯他的袖口。
“既然如此,就将错就错吧!”搞清楚状况的秦观涛只感到荒诞极了,却无意将出轨的状况导回正轨。除了觉得麻烦外,他也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她居然舍得将到口的肥肉往外推,实在是够特别!
“你不可以这样啦!”辜琳灵急得差点哭出来。
“为什么不行?”
“我妈说我二十七岁才可以结婚,否则不会幸福的。”逼不得已,辜琳灵只好说出连她都嗤之以鼻的论点。
“你妈有预测未来的灵力吗?”
“没有啊,可是这是算命的说的啊,我妈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辜琳灵理直气壮的说着连自己都很不屑的迷信。
“你已经犯了这项禁忌。”他提醒她,“再说,你要是坚持离婚,才真的应验了这个预言。”
“啊!”辜琳灵被堵得哑口无言。“还是不行啦!”她为难地绞扭手指。“除非......你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吧。”果然!他就不信有哪个女人是不贪心的。
“你既然答应了,就不许反悔喔!”见他点头,辜琳灵才继续说:“我还是一个靠家里吃穿的穷学生,所以好歹也该善尽本分做个好学生,因此,我必须住在学校,以便爸妈随时查勤才行。可是,我答应你,假日一定来尽做妻子该尽的义务。好不好?”她仰头睇着他。
“好和不好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你还要我说什么?”他意外极了,她居然没有乘机大捞一笔。
“嘿嘿!既然你也没有反对,那我们就这么说定罗。”她轻咬舌尖,露齿一笑。
接下来的时间,秦观涛没两下就把辜琳灵的祖宗八代全摸清楚了,而她对他却丝毫不了解,只知道他是个商人。直到离开,她连最重要的一件事――他的名字都忘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