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即使自己假装昏过去,仍是逃不过凄惨的命运?
没良心!那一家子简直是恶魔!没有同情心、没有爱心的大恶魔和小恶魔!老天爷真是无眼,怎么会让他去沾惹上那群恶魔党?他——呜!他莫飞一直是那么安分守己呀!
莫飞准备推门的动作猛然一顿,因为他似乎可以看见那魔女叉着腰,横眼竖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骂道——
那是懦弱的表现!
哇!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突然,门被人由里头拉开。
“小飞,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外公正准备报警呢!”方才在窗口,他就看见孙子垂头丧气出地回了回来。
“你到底去哪里了?不会又跑去图书馆看书,看得忘了时间吧?不过也不对,我看见你的脚踏车丢在人行道上,却没看见你的人——哎呀!总之外公担心死了!”
老医师一边拉着宝贝孙子进门,一边数落他。
“外公。”
孙子略带哽咽的嗓音令他微愣地回头。
“啊!小飞你——你打架啦?!”怎么可能?他这个乖孙子是属“和平鸽”的,天性不喜爱逞强斗狠,凡事总是抱持着息事宁人的态度……
“告诉外公,你打输还是打赢?”原来是打架去了!呵!不错嘛!这小子终于有点男子气概了!
“不是啦!外公。”
被外公一碰,莫飞额头的瘀伤又痛了起来,他反射性的瑟缩了一下。
“是一个黑心肝的魔女把我抓到她家去,然后我就见到另外两个跟她长得很像的魔女,还有一个大魔王!然后魔女就带我到一个叫做布叔的大魔鬼面前,大魔鬼说什么要让我变强壮,变得有男子气概,但第一步就是要我先学会被打、被摔,所以……
莫飞说到伤心处,委屈的泪水不禁跟着咚咚咚地掉了下来。
“所以,那个大魔鬼就把我抓起来又打又摔的!呜……那些人是魔鬼!外公,你一定不相信那里就像……就像地狱一样可怕!”
啊!老医师讶异地望着孙子,心忖,原来已经有人看不惯小飞这种懦弱的性子,而……
“小飞,那“地狱’在哪里?”
“那地狱就在我们这条街的后面啦!”
哦!原来女侠住得这么近啊!老医师吃惊地睡了眨眼。
莫飞以为外公是打算找警察去抓那些魔鬼,虽然他很赞成啦!不过——
“外公,我看我们还是搬家吧!我要转学!”
“为什么?”老医师吃惊地问。
“因为那个魔女说她明天还会来、后来还会来,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来。我不要再看见她啊!外公,我们赶快搬家吧!不如——就现在!”
说到最后,莫飞仿佛一刻也待不下去似的,径自拉起外公的手往楼上走,俨然一副准备收拾包袱走人的模样。
老医师一愣。
“小……小飞,等等啊!外公还有病人呢!”
“外公,你孙子的命比较重要啦!”莫飞的口气里隐含怒意。
孙子可是难得生气一回。老医师当下又是一愣,随即笑了开来。
“小娟啊!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他对着站在看诊室门口的小护士微笑,并挥手示意。
呵!真有意思,他真想会一会孙子口中的“魔女”,看看她到底是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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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的太阳,徐徐的微风。
一只彩蝶翩翩飞舞,陡地停在某人打开的书本上。
看书的人先是微微一愣,随及勾起性感的薄唇.扬手赶走了蝶儿。
他目送蝶儿飞去,直到蝶儿消失在另一头,他这才眷恋不舍的收回视线,移回书本上。
“哇!最新消息!最新消息!三年五班的胡左又干架了!”
一阵叫嚷声要然在教室门口暨起,兴奋的声音压过了教室内嘈杂的嬉闹声。
胡左?
窗边修长的身影明显地一震!这个仿如里梦般的名字轻易地让沉浸于书本中的他重回现
实世界。
“真的?打完了没?我要去看!”
“已经打完了!”
“打完了?你怎么不早点说?”
“我也是听人家说的啊!我也没看到。”
“喂!那这一次是几对几?”
“三对一!’”
“哪三个啊?”
;“七班的‘三人帮’!”
“哇!那三个凶神恶霸啊!结果怎么样?”
“你们猜!”
“欠扁啦你!快点讲啦!”
“好啦!好啦!当然是被揍得落花流‘血’罗!”
“谁流血?”
“再猜呀!”
“猜你个头啦!”数个拳头齐发。
“哎呀!好啦!别打啦!是胡左打得那些人跪地求饶。不过——”
“不过什么?”
“胡左被请进了校长室。”
“校长知道了?”
“嗯!听说他很生气。”
“拜托,那三个人本来就是仗势欺人的坏互,活该被打!”有人不平地叫嚷。
“是啊——喂!等等!搞不好是校长请胡左去喝杯茶,感激胡左为校除害呢!”
“神经病啊你!”
教室里笑闹成一片谁也没注意到窗边的人离开了位于,走出教室。
“啊!小心!”莫飞在楼梯口差点与一名女生相撞,他适时地托住了对方向后倾倒的身子。
“谢谢你,莫飞。”
和莫飞同班的李心梅因为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而红了脸。
“哪里,是我不小心。”
莫飞抱歉地一笑,立刻放开对方,径自往楼下而去。
“你要去哪里?上课钟声已经响了耶!莫飞?”
李心梅不解的在后头叫着。
顿时,下楼的脚步略微迟疑了一下。
“保健室。”他站在转角处,仰头给了她一个迷人的微笑。“麻烦你跟老师说一声,谢谢。”
李心梅只有傻傻地点头,并在心中尖叫着。
太好了!这是他第二次对自己笑,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里!莫非她的暗恋就要开花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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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寂的走道上——
修长挺拔的身影已经在校长室门口位立了好半晌。
莫飞在敲与不敲门之间不断挣扎。
片刻,只见他微蹙起眉,终于做了决定。
就在他好不容易提起勇气,准备敲门之际,有人却早一步替他做了决定,从里头拉开了门。
“干嘛?”胡左眨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微愣地瞪着那只停在自己胸前的大手。“想偷袭啊?”
砰!一声,她毫不客气地带上门。
“我……我正打算敲门。”莫飞连忙收回手,并退了一步。
“干嘛?校长也找你喝茶啊?”
胡左丢下这么一句,看也不看他一眼便径自走开。
莫飞赶紧跟上。
“我听班上的人说你又打架了!而且被叫到了校长室,校长他……
“他能怎样?我胡左是为‘校’除三害!”哼!什么叫‘你又’”啊!“老头子感激我,所以叫我进校长室喝茶聊天。”
笨书呆子!说得好像她胡左一天到晚没事做,专门惹是生非似的!哼!
“真的是喝茶?”不会吧?!
“是啊!不过那老头是愈来愈小气了!以前都是用上好的茶叶招待我,今天却用茶包马马虎虎的打发过去!他啊!真是愈来愈不懂得待客之道了。”
“校长他……他几次找你去都是泡茶给你喝?!”他感到不可思议极了!
“晤!今天他更夸张,还声泪俱下地求我别再打架了,否则他那颗脑袋就要被我老爹给摘了拿来当球踢——啊!”
她突然像想到什么似地,猛然旋身,让紧跟在背后的莫飞差点撞上她。
“莫非你是在担心我,所以才跑到这里来?”
她两眼贼溜溜地在他脸上梭巡,而他微微泛红的双颊给了她答案。
啊!还真被她猜对了!
顿时,有些甜蜜以及更多的不悦涌进了她的胸口。
“书呆子!”粉拳立刻挥了过去。“你不知道我家那老头不仅是家长会会长、理事会会长、董事会会长,他还是这所学校的出资者啊?”
“我……”他的目光不禁落向打他的小手。
“你啊!”她冷哼一声,又给了他一记拳头,她边走边道:“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真是说得好!我认识你快八年了,你还是一副书呆子样,除了书之外,什么都引不起你多看一眼……
莫飞已经无法注意胡左在说些什么了——当胡左又用右手摸了他一拳之后。
她明明是个左撇子啊!
他沉思地锁住了她藏在衣袖下的左手。
这时,两人不知不觉地走到保健室外。
胡左难得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发现里面没人,随即走了进去。
他前脚才踏进门,倏地又想起什么似地缩了回来。
“喂!莫飞,这里是保健室,不是三年一班,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我不舒服。”他简短道,眸光仍盯着她的左手。
不舒服?那么他第一个该去的地方应该是保健室,而非校长室吧?呵!这书呆于还是一样,不是说谎的料!
“是吗?”她挑挑眉,然后帅气地用手背拍了他胸膛一下。“床位只有一个,别跟我抢啊!”
他沉默地看了她一眼之后,越过她走进去。
咦?他的脸色看来似乎不怎么好?她微愣地望着他背影,不禁跟了过去。
“喂!莫飞,你在找什么?”
瞧书呆子在玻璃柜里又翻又找的,胡左晶亮的美眸盛满了疑惑,她走到莫飞身侧,偏着头,好奇地看着他专注的神情。
“找药。”
找药?!“啊——原来你真的不舒服啊!她诧惊地眨着美眸。
“是你受伤了。”
他忍不住在心中一叹,没好气地道。
胡左因他隐含怒意的口吻以及他的细心而楞住,不过瞬间她又拉回心神。
“你哪只眼看见我受伤了?”她偏过小脸,悻悻然地准备离开。
“两只眼!”
他迅速地扣住她的手腕,完全不给她脱逃的机会,并将她拉到床边的小桌几。
震惊!
是的,胡左太过震惊了!所以,当莫飞要她伸出左手,她便乖乖地伸出左手,莫飞要她打开手掌心,她也乖乖地照做……
“再来上药会很疼的,你忍着点。”
她呆呆地点点头。
“很痛吧?”他的语气满是疼惜。
她看了掌心约莫三公分长的伤口,再看着他,本来不觉得有那么痛的,可是看见他的表情,她又点头了。
“怎么受伤了?”
她先是沉默地看他半晌。“他们耍阴的,预藏了刀子,我一时没注意,就被划了一刀。”
她听见自己像个被点名的小学生般,乖乖地回答他。
她紧盯着他,下意识地等着他的下一个问题。
莫飞抿着唇,没再开口。
他沉默地为她盖上纱布,缠上布条。不过,他一对紧紧拢聚的剑眉,却泄露出他此刻的情绪。
啊——他又皱眉了!
打量他低垂的面容好半晌,胡左僵硬的掀动后角。
“那……那个……”
“包扎好了!不过放学后你还是得到诊所让我外公瞧瞧,看看是否需要缝合——我会跟你的司机讲一声。”
想到她开溜、要赖的本事,他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句。但是,这话一说出,连他都不禁要大为怀疑。天晓得胡左不想做的事,就算天皇老子来也推不动她!
为此,莫飞眉头一皱,开始认真考虑起自己是否得亲自押她上诊所?!
“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
“嗯?”他专注地看着她。
“我要睡觉了!”说完,她径自爬上床,拉过被子,将整个身子包得紧紧的。
也许是打架打得太累了,也许是泛着疼痛的刀伤所影响,在此刻脑袋无法运转的情况之下,胡左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睡上一觉,然后……
想想这个为自己上药的人到底是谁?
因为,她所认识的莫飞是从不皱眉,从不大声说话的。
他……到底是谁?!
不一会儿,胡左便被温暖的被窝给拉进梦乡。
啊!这么快就睡着了啊?
莫飞微感吃惊地凝视着她那甜美无邪的睡容,紧蹙的眉也不知不觉地松缓下来。
莫飞悄悄地站起身,走向门口,脸上又恢复成一贯温柔的表情。
他拉开虚掩的门,一张愤怒且贴满OK绷的脸孔顿时跃人他眼瞳。
“请问有事吗?”
方才在为胡左上药时,他便已注意到窗口有条鬼鬼祟祟的人影,不时往里头张望。
“滚开!我找的不是你!”他低声咆哮,朝莫飞挥舞着手中的利器。
“她睡着了。”一把水果刀加上一张鼻青脸肿的脸!他想:他应该是“三人帮”的其中一员吧!
那么,是这人划伤胡左的?!
莫飞的黑瞳中闪过一抹光芒。
“废话!”庄孝维举刀威胁着眼前这位功课好,年年拿全校第一名,让人想不认识都不行的书呆子。
“我就是等她睡着了,才来找她算帐!”哼!这种眼中只有课本的书呆子最怕死了!
“你这是趁人之危。”
“我是以牙还牙!那个男人婆揍得我满头包,我要进去划花她的脸!”
“你已经划伤她的手了。”
“哼!那点小伤,我才不会甘心咧!”
“那伤口可能需要缝上几针。”
“那是她自己活该——”等等!他干嘛压低声音和这个书呆子站在门口闲聊啊?!
倏地,庄孝维将刀子凑向莫飞的鼻前。
“我不想再跟你这个书呆子浪费时间,快滚开,否则我就先划花你这张小白脸!”
“要我走开可以,你必须——”
说着莫飞迅速出手,动作快得令人来不及反应。
庄孝维猛然觉得手中一凉,原本握在手中的水果刀已被夺走,紧跟着他感到一阵疾风扫过他耳畔……
他僵硬地转身一看——
只见水果刀准确地插在不远处的一棵榕树上!
啊!那刀是他丢出去的吗?
他震惊的在心中问着,旋即不可思议地回过头。
“除非你能拔出你的刀子。”莫飞平静地表示。
庄孝维却像只被咬掉了舌头的猫,只是傻傻地瞪着莫飞。
但是,门被带上的声音,猛地唤醒了庄孝维的神志,也将莫飞挑战的话语敲进他的脑子里。
他冷哼,丢了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不过是拔个刀子而已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庄孝维几个箭步冲到树前,原本信心十足的神情,瞬间被震惊与怀疑所取代。
对于一把几乎完全没入树身,只留下握柄的刀子——
他怀疑他该如何将它弄出来?
保健室内,莫飞顺利将害虫隔离在门外之后,他从书柜里随手挑了本有关医学的书,拉了张椅子在床头坐了下来。
翻开书之前,他的目光不禁被床上甜美的睡容所吸引。
半晌,一声轻叹逸出他唇角……
不该是这样的,对于这个硬是闯进他生命中的恶女,他该是避如蛇蝎的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种原本避之唯恐不及的心态,竟变成了一种会不由自主地注意起她的一举一动,会去注意发生在她身上的任何一件事,会就像今天这样,听见她又找人打架,马上就担心她是否受伤。
思绪飘飞,莫飞想起了五年前的一个傍晚。
事情发生在他国二的那一年,当时他莫名地遭到数名校外的不良少年围殴,碰巧被胡左撞见,当下她也顾不得危险,怒吼一声便冲进了战区,结果一个不小心,被对方用棍棒在脑后猛力敲了一下,霎时血流满面……
他当时吓坏了,因为他不知道在他眼中是天下无敌的无敌女金钢,其实是很脆弱的。
从那次事件之后,他对习武不再拖着逃避的态度,反而变得十分积极……啊!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他痛哭流涕地对着昏迷不醒的她抽抽噎噎地念着“你快醒醒啊!我以后不会再跑给你追了啦!我会认真地跟着布老师学武,被揍也不会喊疼的,下次……下次换我保护你”……
下次换我保护你。
莫飞在心中咀嚼着这句话,不禁微微笑开来。
这话若是被她听见了,她恐怕是杏目圆瞪,直指着他鼻子叫骂道:
谁要你保护了!书呆子!
蓦地,一只蝴蝶从窗口翩然飞了进来。
咦?是方才那只蝶儿吗?
莫飞望着停在床尾的蝶儿,嘴角的笑不觉加深几分。
窗外风轻轻地吹着,阳光暖暖地照耀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