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的动作将自己给一把「送」入室內。
厚重的巨门「咋嚓!」一声,在天儿的怒视下猛地被关上。
站稳踉蹌的身子,天儿瞪着眼前光洁滑亮,雕饰着精美浮纹的门板,大个子粗
鲁无礼的对待让她好生气,「该死的蠢蛋!」再次拉高裙身,朝那片动都不动的死
东西洩怒地狠狠踹了两下!
巨门无关痛痒地仍屹立原地,而她倒是让由趾间传来的痛感而皱起眉。
「该死!这一切皆他妈的该死极了,呃——」天儿恼怒地低咒转身,猛地,房
內的摆设令她一时哑了口。
天啊!他娘娘的!这地方简直比自己睡觉的地方要大上数倍。乖乖!他该不会
把寢宫当运动场吧?
打算迈出的步子在触到柔软的地面时打住了,天儿讶异地瞪视着脚下那片雪白
的长毛。
她蹙眉地望着闪烁洁亮色泽的轻柔毛氈,一尘不染的毛氈上寻不着一丝垢点。
天儿不由得低头盯着自己略带污尘的靴子。
不假思索地,她弯下身,将脚上的白靴脱起,放置一旁。
脚底下传来的舒适感,令天儿眼睛一亮!她好奇地弯身,伸手一摸,柔柔的触
觉由指尖传来,她欣喜地圆睁美眸,哈,她感觉自己活像位甫进京城的乡巴佬——
蠢极了!
哦!天知道「西丘之城」确实要比自己的家园「风雷堡」富庶许多,至少他们
是不会将如此名贵精致无比的地氈以「浪费」的陈设来铺饰,而「风雷堡」只是局
部地用于某点。
站挺身子,天儿将注意力重新投注在室內的摆设。她好奇且雀跃的表情,分明
早将西门少昊为何关她至此这问题给丟到一旁──納涼去罗!
两旁分立的木柱,雕饰着美轮美奐的花纹。再往前,右侧有张长几,几后则是
片美丽壯大的精致浮绘——金色的沙漠,耀眼地令人膛目。
而长几的四脚同样雕饰着美丽的图案﹔桌面整齐有序的纸卷,显示这里的主人
经常在此閱卷。桌身两旁分别巨立着白色石柱,而柱身拱起的顶端,放着在夜暮低
垂之时会散发亮度的「玥石」。
经过一只称不上小的木柜,天儿往里头走去,撩起镶着珠饰的纱帘,一座足以
容納数人的浴池随即映入眼底。天儿一阵愕然,她扬眉地转身往另一侧走去。拱起
的楝梁旁挂着轻柔的丝帛,再通过半卷的布幔,一张大床赫然入目──这是间內室
了。
迟疑片刻,天儿还是禁不住让眼前摆饰着奇珍异品的华丽景致所深深吸引,她
移动身子上前,一双柔荑忍不住在罕见的珍物上来回抚触,眸里尽是惊叹。
探索的目光不觉地飘向大床,床头卷起的丝幔绣着素雅的花纹鸟禽,而幔布上
方的壁面正挂着镇宫之宝——弯月刀。刀身的刀柄各镶饰着深紫与艳红的瑰丽宝石
,互映的光辉显示它们是一对的。
赞赏的眸子重新投注在那张引人注目的大床。覆着雪白丝单的它看来是如此舒
适,佇立床脚的她不觉地伸手探向它,掌下传来的柔软感正如自己所想的轻柔。,
「如果你想试它——我没意见的。」
低沉的声音由身后突然传来,受到惊吓的天儿猛地收手。站挺身子,她僵硬地
转身面向来者。
「不过,我希望是在我的『服务』下,」双臂交叉叠于胸前的西门少昊!慵懒
地望向她惊恐的粉脸,「如何?」脸上挂抹邪邪的气息。
该死!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深吸口气,天儿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她迎上他狂
妄嘲弄的视线,「我可以为方才的事解释的。」她把手藏在裙后,纤细的玉指紧握
着。
西门少昊扬眉,「是吗?」脸部仍旧带笑,只是眼神已变得冰冷犀利。
天儿鼓起勇气抬高下巴,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尊贵气息是粗衣遮掩不住的。她告
誡自己绝不能表现出懦弱的样子——至少在他面前不能。
「那些人要鞭打『云』 。」
「哦?」西门少昊走向窗前的茶几,他伸手取起几上的酒,斟了一小杯,昂首
饮尽,然后望着故作镇静之色的女人。
「如此道来,马是『祸端』?」他的语调轻松愉快,让人根本摸不清话中之意
。
「什么意思?」她有股不祥的预感。
西门少昊不语,他离开桌前,慢慢走向她。
看着西门少昊朝自己节节逼近,天儿不由地连退数步,直到身子抵着床沿。
西门少昊在距她约一个箭步之处停住,天儿平视的眼只能触及他广阔的胸,无
形的压迫感让她头晕目眩。庞大的身躯是这般高硕!她的头都还不及他的肩高呢!
天儿顿时惊觉自己在这男人面前竟是如此渺小。她想:西门少昊只消一根手指
,便足以将自己送至五丈远之外吧!
黑眸的主人开口了:「我向来不把『祸端』留在身边的。」他的声调就像他的
双眼一样冷漠。
「你敢!」天儿的怒吼引来西门少昊的大笑,笑意却没延伸至心里。
「想试试?」他的视线投注在她微露的颈侧,垂落两旁的乌亮发丝,其耀眼的
光泽襯托着白皙的肌肤,让它们显得愈加诱人心神。
他精光湛然的黑眸闪过一丝鋒芒,「或许它可以让你这倔强的小脑袋明了,向
我西门少昊的权威挑战是件多么不智的事。」
他整洁修长的手指挑着她垂落的发丝,并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轻划,「嗯——迫
不及待啊!」
「无耻!」天儿犹如惊弓之鸟地跳开,小手一片冷冰。「大……大白天的,你
想做啥?」她苍白脸地挪动身子,拉开自己和大床的距离,摇着头,「不……你不
能」
那抹带邪的笑容逐渐擴大。「可以。你明白我可以的!」他笑了,觉得她的话
有趣极了。「不过,不会是现在。」放肆的眼光将她由头到脚细细打量一番,又道
:「女人,我可迫不及待啊──」
薄弱的手掌猛地扬起,却遭西门少昊半途攫获,并让他狠狠地箝制住。
天儿挣扎地再度挥出另一手,唉!还是向样的下场。两手分别被犹如鷹爪般强
猛扣制住的天儿,忍不住激动地大声咒骂。
「该死的你!放开我!无耻!卑鄙!下流!放开我!你这不要脸的家──唔-
-」倏地,她的两片櫻唇让西门少昊狠狠攫住,又遭他唐突地放开,「别激怒我,
女人。」
她又惹恼了他!西门少昊阴沉的面孔恍如乌云蓋顶,目光炯炯地盯住天儿,突
地一把捏起她挑舋高昂的下巴。
「你得好好学会服从我,女人。」西门少昊松开箝制,转身准备离去。
「站住!」天儿着急地唤住他。「你想对『云』怎样?它是我的,我不准你动
它一根寒毛!」
想起他方才语意不明的话,天儿急煞了!她深怕眼前这位蛮橫无理的男人,一
时冲动会做出伤害「云」的事。她要由他口中确定爱马是安全的,否则这一切自己
岂不白受。
该死的女人!纵观天下,也只有她胆敢以命令的语气对待自己。西门少昊回头
,面孔不带丝毫情感。
他的表情看在天儿眼里是既惊慌且恐惧。「你不会伤害它的……对吧?」语气
再也不像先前的肯定,甚至带抹哀求。
「我说过,没有人能命令我!凡是属于『你的』,包括你,皆归我西门少昊
!这我早已说明,再说——」锐利的眸光逼视她,「我不是噬血的狂魔!别再有第
二次让我撞见你手持利刃向着一堆男人,否则难保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然后西门少昊消失了,房里只剩下惊魂未定、呆若木鸡杵在那里的天儿。
西门少昊临走前的一番话在她脑中逐渐消化。哦!天啊!这么说「云」它……
天儿松口大气地滑坐在地氈上。好一会儿后,她才回过神来,并想起刚才粗暴的
一吻。
该死!这已是第二次了。她掄起袖口朝自己的双唇用力拭着。下流!小人!天
儿咒骂着。猛地,她突然想起西门少昊为何命令手下将自己送来此?
摇晃的手臂停止了动作,并垂落身侧,血色迅速由嫣红的脸蛋褪去。天儿惊恐
地直视远方的大门,倏地,她跳起身跑向它,她试图打开它,却发现它一动也不动
。
「该死!放我出去!你这杂碎、无赖──」天儿嘶喊地敲打着厚重的门,直到
手发酸、发疼。她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天啊!她被锁住了!
惊惶与无助顿时涌上心头,天儿恐慌的表情再也难掩內心的害怕。
* * *
随着夜色的来临,「瑾宫」的里外在此时皆亮起一片通明,寢宫里亦透着晕亮
的光线。籍着「玥石」的亮度透射在雪白的丝帛上,营造出瑩亮的剔透感,为严謹
的气势增添几分轻柔。
天儿已无闲暇去注意身旁的景物变化,就连丫环们端来的晚膳,她仍原封不动
地搁于桌面多时。
雪白的长毛地氈也因她不安的来回走着,而划出一道「走跡」。
不知又过了多久,天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步履声,接着门被轻轻地推开,是西
门少钰身边的帖身丫发小凤。她的后头紧跟着两位手捧衣物的丫头。
见是凤姐,天儿霎时欣喜地走下阶,迎上前。「凤姐,钰儿小姐呢?」或许西
门少钰可以帮自己离开这里,想起好些日子没碰面的丫头,她存着一线希望地盯着
小凤。
「小姐在左护法的陪同下,回『軒院』探视身体欠安的李夫人。」李夫人乃西
门少钰的奶娘,与西门少钰如同母女般亲密。
怎么会如此湊巧?黯然之色浮上眼眸,天儿失望地皱眉。
小凤望着眼前这张难得一见的貌美丽人﹔她明了她心中的张惶,可她一个下人
又不便说什么。再说,她这脱俗容貌与难掩的高贵气质,和自己主子的俊貌真是登
对啊!
「席姑娘,请随我来。」说罢,小凤领身迈向门外。
席姑娘?难不成他打算平等的对待自己了?
然而天儿的猜疑并没有持续很久,片刻后,她再度被送回寢宫——在丫环的服
侍沐浴后。
更衣后的天儿仅着一薄衫与长袍,而方才披于上头的外袍则已让丫环们褪去。
轻薄柔软的丝帛在光线的透射下,将她纤细的身子、玲瓏的曲线几近表露无遗。粉
琢的脸蛋在热气的薰染下添了几分娇媚,一头如缎的黑发垂于两肩。现在的她,瞧
在西门少昊的黑眸裹真是性感。
「你们退下。」带着满意的表情,西门少昊遗退替自己沐浴更衣的侍女。一身
寬松长袍的他在待女们离去后,走上前。
望着壯硕的身躯朝自己走来,天儿禁不住刷白了脸,她两手猛地拉紧襟口。
该死!她们竟让自己穿着这身衣物来见他,这分明是──天儿神情紧绷地咬白
了下唇,血丝忽隐忽现。
逼近的身影只在腰际随意打个结,使得寬松的衣物看起来是那么地不牢靠,彷
若随时会有松开的可能﹔而那身冷傲的性感气息,是这般地撩人心弦!天儿防卫地
双手环胸,连退数步,心跳却是止不往地加速。
该死!这令人厌恶的男人,为何有张迷人的面孔?她深觉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
了。然后她见西门少昊并未如自己所预测地走向她。
西门少昊在桌面摆着黄色液体的透明容器的圆桌前停下脚步。「过来。」
天儿不明白地瞪着他,面已无色。
西门少昊眸光闪烁,「替我抹上它。」
明白他的意思后,天儿直觉地抗议道:「休想!」她才不会让他有机可趁,占
自己便宜。「你最好让我马上离开这里!」她大叫着,內心却是十分明白此话根本
发挥不了作用。
西门少昊泰然地走到一张被着纯白貂毛的贵妃椅前,好像他根本没听到她的声
音般,他一把扯开衣物,露出上半身,然后在柔软的皮毛上俯身趴臥着,就等那只
张牙舞爪的小猫过来。
他的举止让天儿不由得升起怒意,低嚷:「这种工作你大可让其他丫环或者那
些争先恐后等着替你温床的女人来服侍,何必非要如此逼迫我?!她想起「玉香坊
」的风小楼。无法理解的怒气顿时涌上她心头。
「女人。」椅上的姿势仍旧保持不动,平稳的语气由皮毛里传出:「如果你执
意如此,我也不吝嗇将它用在你身」。」
「下流!」她愤怒地吼道,「你西门少昊简直是个卑鄙到极点的无耻小人!枉
费你还是一宫之主,却只会以阴狠的手段来迫使他人就範。」
面对她的叫骂,西门少昊并未作任何反駁,倒是帖着柔毛的性感唇角微微抽动
——他知晓最后的胜利者会是自己。而且,他发觉惹恼她还是件挺有趣的事。除了
那口令人听了会耳赤的三字经——这实在不是位有教养的女子会有的言行。
他的不理不睬令天儿更是火大。她恨不得抓起一旁的花瓶,将它高举过头,砸
向那面对自己的后脑勺。
她在內心交战挣扎着,最后,也只有竖起白旗。天晓得!这男人从不打誑语的
。
捉了抿红润的美唇,天儿带着矜贵的神情,眼含慍色,踩着极为不愿的步子上
前。
片刻,沁人心脾的淡淡花香逐渐擴散于室內。西门少昊感觉一双柔荑正试探地
抚上自已裸露的背部,先是一指、两指……五……直到十指完全的覆蓋住他的肌肤
。
嘴角那抹弧度加深了,椅上的男人不由得在內心叹息地闭上双眸,享受着小手
在自己身上所怖下的魔法。
指触下的肌肤结实且平滑,它们是力与美的结合,闪烁着健美的光泽,深深吸
引住她的目光。
原在起点打转的双手,彷如受到蠱惑般,逐渐往四周滑动,指腹在光滑的硕壯
背上来回地旋转画圈,带着一抹好奇一抹她浑然不知的挑逗意味。
她纯真无知的抚触与探索,带给西门少昊前所末有的强烈震撼,一股电流猛地
直竄全身,使他无法抑止地轻顫。
指下的动作倏地停止。「疼吗?」天儿以为自己的推劲过于使力。她举起双手
,不太确定地盯着一头乌亮的发,犹如瀑布般披散在雪白皮毛上的后脑勺。
该死!她简直无知的一塌糊涂!低声咒骂后,西门少昊半转过身,他侧身地一
手支头,恍若子夜的黑眸叮着她半晌,才轻道:「女人,你今年多大了?」
第一次听见他以轻松的口吻来问自己,天儿惊愣的视线由被「玥石」的微光所
映照的结实有力的赤裸上半身移开,两手反射性地抓紧襟口。
她美丽的瞳眸对上他的。「我有名有姓的,不叫『女人』,『西门少主』!」
他的话令天儿皱眉。
「那么」扬眉,他一手探向她飘落的发梢,举至鼻前,轻轻吸取着那沁人心脾
的发香。「天儿,你多大了?」
他曖昧的举止令天儿直觉地想后退,却礙于自己的发正被握在寬大的手掌里。
天儿僵着身子!「十九。」控诉的表情彷如说着她已说过数千次了。
「十九──」西门少昊意味深长的低语。十九。凭外表的话,倒挺像尚在发育
中的十五、六岁女娃,就连稍嫌矮些的钰儿可都长她几分——不过,那身曼妙的玲
瓏曲线,足以証明她是位货真价实的成熟女人——腹下猛地传来不适,他刻意压抑
下的欲火,再度蠢蠢欲动。
天儿没有发觉那对盯着自己瞧的黑眸里闪烁不定的光芒,此刻她的注意力全集
中在他额前的月牙。
「为何不见钰儿小姐的额上有它——月形胎记?」这个问题搁在心中已多时,
她急欲証明它是不是正如自己所猜测的。
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西门少昊抬眼扬眉,「朱红的弦月胎记只会出现在西门
世家纯脈的继承者身上,唯有男性方拥有它的异能。」
他的回答証实了天儿心中的揣测。了悟的视线往下移,与带趣的眸光一对上!
天儿失措地立刻将目光移转至其他地方。
不觉中!她的眼来到这片充满阳刚气息的纠结胸膛﹔起伏不定的肌肉看来是这
般地强壯威猛,还有那道令人怵目惊心的淡粉刀痕橫跨其上。
「它……是不是代表你曾经历过一场很严重的外伤?」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
禁不住开口。
「不错。」俊美冷傲的面孔已罩上一层阴影,但是语气仍旧轻松平静。「足以
——致命的。」
瞧那凶狠毫不留情的下刀手法,便知下手之人根本就不想让他有存活的机会!
不过,显然他逃过了一劫,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不知为什么,为此她明显地松口气。抬起眸子,她发现他正紧盯着自己瞧,而
他眼中闪烁的眸光让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她再度拉紧衣襟,刻意转移他的注意力
,再次找话题来拖延他对自己的企图。
天儿想起一个女人的名字。「据聞西门少主至今仍念念不忘已过世的少夫人向
晚芸!向夫──啊——」
低呼一声,在天儿来不及搞清狀況之下,她娇小的身躯已纵身飞进西门少昊的
怀里,并让他寬润的胸膛紧紧地压制在白色的软毛上。
天儿脸色苍白,急欲以双臂遮掩因他的粗鲁而衣衫不整的身子,却让一双强而
有力的手臂狠狠攫住,并遭它们粗鲁地高举过头,压置于头顶。
「谁让你提起这名字!」西门少昊犹如头发怒的狂獅,地俯视着身下的女人,
发丝犹如瀑布般直瀉而下,将那张惊恐的脸包围着。
天儿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此时也无暇去猜想。剧跳不已的心脏不知是
因害怕?抑或愤怒?不过两者皆不重要,现在她在意的是两人亲密的帖触。
「放开我!该死的你!」她使劲全力地扭动被攫住的双手,试图挣脱西门少昊
蛮橫的箝制。
「你听好!」她的下巴猛地让他强猛的手指狠狠攫起,「胸前这道致命的刀痕
,就是拜那女人所賜的!为此对她,我怎能──忘怀呢?」冰冷的口吻透着寒气,
足以使人血液凍结。
震惊!是的,天儿霎时讶异万分地瞪着西门少昊冷霜的面孔,顿时忘了挣扎。
不会的!这和自己所想的简直是——南轅北轍,相去甚远。天啊!她真是哪壶
不开提哪壶啊!该死!都怪西门少钰!话儿也不挑明说,講得不清不楚,笼笼统统
的,难怪自己会往那方面想。
「你……你听我解释──」天儿倏地住了口。抬眼的她,发现那对令她产生惧
意的冷眸已不再盯着自己的脸,而是落在她胸前。
她的视线跟着往下移——低呼声猛地扬起,嫣红的双颊恍如玫瑰花瓣般娇艳,
因为原就衣衫不整的身子在她方才的挣扎下,此刻已最酥胸半露,雪白的肌肤暴露
在他的视线下。
「你这无赖!放了我!」她着急地叫嚷。西门少昊眼里那抹异样的神采,让她
感到害怕——十足的害怕。
他炽热的视线不捨地离开那片诱人的景致,转而望向红润娇艳的双唇。事实上
,他自己也着实不明白,自己何以如此在乎她的感受?纵使自己一度深爱的妻子也
不能像这女人一样,完全地激起自己莫名的情绪。他只知道她是特别的!当自己在
牢里见她被鞭打得血肉綻开,依一般的男人早已受不住,而她居然连丝毫的哀求之
意也没有!
这女人的倔傲性子,激起了他的欣赏和一抹自己不愿承认的怜惜之情。然而该
死的是,每次接近她!他发现自己在她眼中就像位污穢邪鄙的小人!上天为鑒,自
己这辈子从未对一个人像待她那样有耐性。再说自己已经给了她时间去适应他,接
受地,给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接受那些即将发生的情景。
不再有丝毫的迟疑了!他需要她来解放它在自己身上所加诸的折磨!他要占有
她,他要她成为他的女人!他此刻就要得到她!
黑眸里的神采更加浓烈了!天儿的脊椎变得强硬!她惶恐地摇头,眼前的男人
看来是这般地高壯駭人,她深怕他会伤害了自己。「不」她急促地喘着气。
「没什么好怕的。」
「我……我他妈的就是感到完完全全的害怕!」天儿慌乱地叫嚷,口吻顫抖的
厉害。你不能这般待我──唔——」丰厚的双唇不容她多言,他的唇猛地占领了她
的。
他蛮橫的唇舌攻进她毫无防备的口中,并无情地掠夺着其中竟甜蜜——带着惯
有的霸气与挑逗。
狂野的吻,热情地侵袭着她,令她呼吸急促。她试图挣扎,但这不羁的男人丝
毫不让自己有任何抽身的机会,且一次比一次更加炽烈,愈亦狂猛,几乎让她没了
呼吸。
她的双耳逐渐灼热!全身也开始发汤,白皙娇嫩的肌肤已烧灼地发汤。
身子无法抑制的反应,令她情绪激动。不!她不该如此的!她为自己的反应感
到可耻。趁着仅存的一丝薄弱意志力尚未褪去,天儿喘着气,把头偏向一旁。
西门少昊岂容得她逃离,霸气的双唇再度封住她的。「不,」他在她唇际呢喃
着,「别逃离,向它屈服吧──」
喔,不可以的!她倘若屈服,所丟失的岂只是自己纯洁的身子而已,恐怕连她
不确定的心也会被他所夺!她不愿自己掉落万劫不复的悲惨命运。不!她绝不允许
自己爱上这位无心爱人的男人!不可以的——
天儿乱了心,惶恐地一个劲摇着头。
「噓──别拒绝它,屈服于我吧……」西门少昊低声浅吟,修长的手指放松
了在下巴的箝制,带着一道炽热之火缓缓滑落至她的颈窩,在低陷的肌肤上挑逗地
划着小圈,然后逐渐往下移……
天儿的心跳因此而几乎停止跃动!挑逗的手燃起她体內再也无法压抑的激情!
狂野的吻甜蜜貪婪地唤醒她內心深处最原始的吶喊。
她已无法思考!火热的身体渐渐地臣服在他布下的魔网中,再也无力抵抗。
西门少昊的心中扬起兴奋之情,紧帖他胸膛的肌肤是如此地炽野狂热,他知道
她已被他挑起了热情。
在一声丝帛的撕裂声后,西门少昊不许她再生退缩之意,他紧紧地将她锁在臂
弯里,然后抱起她,走向大床。
甩掉身上多余的衣物,灼热的黑眸深深地凝望着床上那对朦朧的美丽眸子,然
后带着一抹性感的笑意,他缓缓俯身,温柔地压上了顫抖不已的娇躯,炽热的男性
气息倏地侵向并包围着她,他领着她,让她完全地陶醉在前所末有的喜悅中……
晕黄的光线含羞地拂映在床上那覆满汗水的交缠身子。
那晚,迷失的岂只是她的一颗心而已,就连那颗誓不再让任何一丝情感侵进自
己冷硬刚绝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撤除了鞏固已久的防线。
* * *
晨曦透过窗櫺斜射进室內,慵懒地洒落在床边。黑眸眷恋的眼神凝望着蜷缩在
自己臂弯里的小身子。纤细的她,倚在他健硕的胸膛旁,更凸显出她的羸弱娇小。
这女人让他打破了自己的誓言──她是自「她」以后,第一位与他共枕同眠的
女子。
臂弯里的她,甜静的睡相纯真的犹如嬰儿般惹人怜惜﹔美眸下方的黑影,显示
自己昨晚已让她筋疲力竭。
她得好好睡一觉。西门少昊轻扯唇角,以在不惊动的她的情形下,他轻轻地收
回发麻的手臂,并小心地抓开床单的一角,起身下床。
向来由仆人服侍更衣的他,为了避免惊醒了床上那张熟睡的倦容,因此并末唤
来下人。
着裝完毕的西门少昊,在临去前,目光禁不住再次地流连在她柔美精琢的脸蛋
上。熟睡中的她,就像头卸除了利爪的小獅,惹人怜爱。然后,他见那对细长的柳
眉突地轻皱。
看来梦中的她颇不愉快。西门少昊忍不住露出笑意,丟下深深的一眼,他转身
离开房间。
虽然自己并非守旧的男人,不过,想到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嘴巴竟弧度
擴大了。
已在寢宫外恭候多时的冷藏笑,在惊见主人几不可见的笑意时,他不禁圆睁了
双眼。之后,跟随主子到琰宫。
而在宫內,也许是因巨大的床铺少了原先那股萦繞身侧的暖流气息,在西门少
昊走个没多久,一抹冷惊醒了被下的人儿。
天儿睁开惺忪的眼,举起双臂舒展不适的身子,却发现自己全身酸痛。
瞪着床头上方半卷的白色丝幔,青葱的臂儿停在半空中——猛地,她想自己此
刻身在何处。
天儿低呼地弹跳坐起身来,拉来丝单罩住自己赤裸的身子!她冷不防看到丝单
一抹的血跡,她征忡地楞住了。
「事实」已在眼前,天儿心中不禁扬起了委屈的伤痛之情。他占有了她,且让
她心甘情愿地臣服……该死的!自己怎能让它发生呢?她感到胸中一阵痛楚与失落
。
不!纵使他能蛮橫地迫使自己的身子就範,自己也绝不允许那可恶的男人,妄
想从她这里榨取到一丝一毫的情感。她不会让它发生的──绝不!
天儿咬白下唇地暗自发誓。门边传来轻微的声响!两位丫环推门而入。她们瞧
见已起身的身子时!其中一位不禁露出讶异之色,「姑娘,你醒了!!」她解释道
:「少主吩咐,若见姑娘醒来,要我们伺候姑娘沐浴更衣。」现在她的身份可与自
己不同,所以两位丫环恭敬地问候着。
天儿本欲回绝,但是酸疼的身子却让她打消念头。片刻后,在丫环的服侍下,
她缓缓踏入浴池里,温暖的水流马上环繞全身,让她不适的身子不觉地放松了。
* * *
琰宫內。
「如何?」
「没有。」冷藏笑脸色凝重地望着长桌后的主子,「整座林子与下游皆搜寻打
捞过,就是找不到尸首。」
冷藏笑所谓的尸首是指中了主子一剑,却命大失足摔落谷底的千里聿皇。
既然寻不着尸首,那么,就表示有两种可能,不是被鱼群所吞噬了,就是——
他命不该绝!
该死!本想亲手手刃那恶俚模涣舷胨埂负撸∷闼螅 菇羲拿纪芬�
皱,像要发洩怒气似的,西门少昊倏地扬手,原在他手中把玩的匕首,已带狠、精
确地射向门旁细窄的花纹窗櫺。
惊觉主人的怒意,伏首桌脚旁的黑豹抬起一对金芒,露出闪着寒芒的利齒,它
发出一声令人间风丧胆的嘶吼叫声。
「继续搜寻,」森冷的黑眸透着杀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遵命。」冷藏笑想起尚有一事,「少主吩咐属下办的事,已有消息……」他
眼里有丝担忧。
「哦?」桌后的男人扬眉。
迟疑片刻后,冷藏笑开口缓道:「『风雷堡』的席堡主正为离家出走的大女儿
天儿之事而感到焦头烂额,并已暗中派人找寻。」
冷藏笑抬眼,瞧见主子阴晴不定的神情!他自知地保持緘默!室內顿时陷入一
片沉寂。
半晌后,花冈岩般平静无波的面孔终于有了表情,那是抹已下決心之色。
西门少昊起身,他一脸沉思地踱步至飘着雪纱的窗口前。盯着窗外的景致片刻
后,这才道:「冷护法。」
「是,少主。」
「此事——先别张扬。」
冷藏笑愕然地愣了一下,他以为主子在听完自己带回的消息后,会将那名被以
「嫌犯」之名所错待的女子,也就是席锦浩的女儿席天儿给释放的,却没料到——
「是,属下謹记。」尽管內心疑惑不解,冷藏笑不敢多言,他唯命是从地应允
。
冷藏笑绝对料想不到,西门少昊之所以如此決定,全因一个莫名的理由,一个
连他自己也想不通的理由!所以,他決定将她留在自己身边,直到他找出原因为止
。
他不在乎是否会因而得罪「风雷堡」堡主。再说自己玷污了他的女儿,此事可
难以解释起。不过,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