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段飞鹏停下了马。
上官兰妤张眼仔细一瞧,看四周的环境,不像客栈,倒像是一般住家,她有些疑惑的问:“这是哪里?我们今夜就要夜宿此地吗?”
“是的,你有意见吗?”他的口气不甚友善,眼神透露些许不耐,似乎有些心浮气躁。
“哦!”嗫嚅的回答,上官兰妤可不敢有任何意见,就怕又在不知不觉中惹火他,到时受罪的可是她。
同样率先下了马,可这次段飞鹏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他全身紧绷,下腹积压的欲火让他的身子益发难受。再不找个纡解的管道,他真怕自己会忍受不了,当场将她压倒在地,一逞自己的兽欲。
见他连理都不理自己,上官兰妤也不敢开口要求他的协助,只好一切靠自己。抱紧马颈,她缓缓一寸寸的挪动,好不容易才让由自己下了马背,转头一看,段飞鹏已前去敲那扇紧闭的大门。
敲门声极大,而且显得粗鲁无礼。对此,上官兰妤虽有意见,可还是强忍着不好发作。
不一会儿,门内即传出一声如莺啼般悦耳的回答:“谁啊?”
“是我。”
听段飞鹏如此简略的回答,上官兰妤已然可以肯定这房子的主人跟他肯定是旧识,而且不只旧识,她更可以断定他跟她之间的交情一定不简单。
当房门一开,上官兰妤看到的是一名妖娆妩媚的女人,看她眼波流转间的风情、举手投足之间的媚态,她不由得自惭形秽起来,不自觉的抚上脸颊上那伪装的丑疤。
“段郎,真的是你!”女人一看到门前所站的昂挺身躯,随即无视他人,一声嘤咛后,她柔软的身子便扑向他壮硕温暖的怀抱之中;更大刺刺的仰起头,以柔软的樱唇填满那坚毅的口,来段缠绵俳恻的热吻。
看眼前一男一女亲昵的模样,上官兰妤身子一颤,脸上出现几许哀愁,她逃避似的转过头,不想让自己看到那煽情的画面。小手紧紧交握,忍受心中莫名所以的揪痛。
女人的热情,让段飞鹏有点不耐,他伸手用力一推,直觉的转头看向上官兰妤。看她此时的表现,他不禁失笑,笑容中多了几许自得。
了解女人如他,又怎可能看不懂上官兰妤此时的表现与她脸上的表情;从这些他可以读出在她心中定然有他的存在,这让他愁苦一整个下午的心情,顿时愉快了些。
大手往她一抓,他不顾她的意愿如何,直接抓过她拉到自己的面前。“这位是我段某人的红粉知交,而这位……”段飞鹏考虑到上官兰妤此时的伪装,不得不改口:“这位则是我段某人的雇主,名唤上官栏,栏杆的栏。”
“幸会。”听他引见之词,上官兰妤更加难过,她没有想到自己外表的伪装,一心只在意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竟比知交还要陌生,只能勉强算是他的雇主。
简单应付一句,她匆匆的又想回避,可身后的他,却怎么也不肯放松钳制她的大手;让她不由得气愤的往他一瞪,无声的警告他最好现在就放开她。
“先帮我俩准备一些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另外帮我们准备一间房间,今夜我想借宿在此。”段飞鹏根本就无视她瞟过来的怒眼,一心只想解决两人今夜住宿的问题。
这小子可真是丑得吓人啊!这是这女人保持沉默,不说话的主因;其次则是段飞鹏对他的态度,让她起疑。等回过神之后,她立即恢复正常,水眸一瞟,带有几分的埋怨,还带着几分娇媚。“听听你说话的语气,这是要求耶!也不懂得低声下气,一开口就是命令,让人想拒绝也难。”
那酥软的嗓音,让人全身发软,更惹得人浑身不对劲,可瞧瞧段飞鹏的反应却一切如常,根本就不为所动。
看到自己心仪的对象根本就无动于衷,女人也不再刁难,转身让出大门,邀请两位客人人屋,然后开口:“跟我来,我先把你们所需的房间准备好,再帮你们准备食物。”
上官兰妤根本就不想跨进这女人的家里,更不想欠她人情,无奈受制于段飞鹏的胁迫,她不得不妥协。
走在上官兰妤身后的段飞鹏,看她的神情愈来愈是沉郁,他心里就愈爱,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看她为自己吃醋的可爱模样。
走在前头的女人,根本就不知两人心思的起伏,她带着他们来到一间房前,伸手推开房门,“就这个房间,虽然有点简陋,也只好暂时委屈二位了。”
“什么?”一听女人的安排,上官兰妤可不再保持沉默,她焦急的转头想反对这安排,才发觉那两人正眉来眼去的。
想来,今晚他段飞鹏是绝对不可能回这房间的,那她又何必多虑呢?为此,她一阵愕然,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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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得还真是食不知味、难以下咽,席中看着他们轻佻的举止,上官兰妤一口闷气就这么积压在胸口。
真想干脆避开,可却因段飞鹏一个若有深意的眼神而倔强的不肯示弱。既然不能逃,那惟一能做的就是面对,她努力的扒着饭,更用力的咀嚼,可哽在喉头的酸涩,却让她难以下咽。
好不容易吃完自己面前的食物,她随即转身匆匆离去,顾不得身后那刺眼的视线。
回到房里,她看到一桶热水就摆在房中,为此她心情愉快了些,毕竟赶了一天的路,真要她就这么上床睡觉,她还真无法适应。
脱下身上的衣物,取下贴在脸上的伪装,她让自己全身浸泡在热水中,享受热水的洗涤、温暖全身,解除一身的酸疼。
就在她感觉昏昏欲睡之时,突地想起那女人和段飞鹏的关系,从那两人所表现出来的亲昵看来,她就算再天真,也能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定然不简单。
“她应该不只是他的红粉知交吧?”这一句疑问声音极低,应该不可能会有人听到,可事实上——
“不是红粉知交,那又该称作什么?”谢绝另一个女人的邀请,段飞鹏整个心思全落在上官兰妤的身上,他脑中所想的是她,饥渴的身体所需要的也是她。于是,他跨进两人共有的卧房,只想偷一个香吻。
可意外的,他看到的是正在沐浴的上官兰妤,他知道此时的她定是一丝不挂,这让他的身体更加兴奋,想要完全的占有她。
“你……”意外出现的男人,让上官兰妤不禁心急,更让她面红耳赤,身子往下一缩,企图遮掩这自己赤裸的胴体。“你怎么进来了?出去!倘若是个君子的话,就请你给我一点私人的空间。”
“君子?”看她不自在的脸红,段飞鹏笑得更加邪恶。“这词我可不敢沾染,小人我倒是有兴趣。”他的意思就是说,要他现在走出这房间是绝对不可能的。
令人不知所措的回答,让上官兰妤更加心慌,再看他真当着她的面关上房门,她的心跳变得紊乱不已,恨不得能一头埋人热水里,图个眼不见为净。
“求求你,给我一点隐私好吗?”她虽不想求他,可碰上这万不得已的情况,也只好软下姿态,开口恳求。
听见她的恳求,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段飞鹏不禁心软。“要我出去是不可能,不过,我可以暂时转过身,答应给你穿妥衣物的时间,如何?”
看他坚定的神情,上官兰妤了解这是他最大的让步,虽万般不愿,但也只好将就。“好,现在就请你转过身,不准转身瞧我。”
“好!一句话。”干脆的答应之后,段飞鹏当真乖乖的转身,不再用那双犀利的眼眸扰乱她的心思。
看他转身,上官兰妤立即把握机会,站起身拿起挂在一旁的衣物,急匆匆的想裹紧自己赤裸的胴体,不知怎地,心里愈是焦急,她的手脚就愈不听使唤,不是肚兜的带子松脱,就是跨不进裤管,一阵手忙脚乱。
背着她的段飞鹏双耳的听力变得异常敏感,他可以听到她破水而出的声息,这时他脑里不受控制的想像起她那白皙滑嫩、诱人的美丽胴体,那纤细玲珑的身段,惹得他下腹一阵紧绷。
窸窣的穿衣声,折磨着他的意志,让他紧绷的欲望益发疯狂,一股想得到她的渴望,终于让他失去所有的耐性。
一转身,映人他眼中的是具比他脑中所想像的更加诱人的胴体,她全身的肌肤因那热气的滋润,显得粉嫩光滑,仅着肚兜与亵裤的身躯,让人一眼即能看穿她玲珑身段的每一寸,他情不自禁跨步接近她。
正低头忙着系上肚兜带子的上官兰妤,根本就不知危险将至,直到双眼看到一双大脚,她才猛然惊觉他的接近。
抬头一看,她看到的是双喷火的眸子,那强硬的气势更逼得她全身猛打哆嗦,忍不住的后退,想拉开两人愈来愈接近的距离。
可她才移动脚步,一双如铁一般刚硬的臂膀随即钳制她行动的自由,他不再克制自己身体因她而起的渴求,欺近她;也不管她的意愿,张口攫取那诱人的甜蜜。
这唇、这滋味,从那日浅尝之后就盈满他整颗心,想忘也忘不了,再加上这一天下来两人并辔共骑,更让他欲火高张,怎么也克制不了身体的冲动,理智尽失。
他想的就是要她,占有全部的她。
那甜腻的吻,让上官兰妤不由得头晕目眩,不知今夕何夕,忘了闺训,更忘了礼教,只能沉溺在这唇齿的勾引之中。
燎原的大火,眼看即将点燃,倏地,上官兰盱想起这房间外的女人!想起他跟她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
不!她不能屈就,更无法忍受他花心的行径。在京城,她早已听过他不可胜数的风流事,若今晚真把自己给了他,那她上官兰妤跟一般的女人有何差别?她要的就是全部,若要与人分享,她宁愿什么也不要。
想起这事,她的心神乍然清明,不再受他的引诱,冷却原本激动的情绪,安静的任他予取予求。
好不容易,当段飞鹏结束这缠绵绯恻的热吻之后,他双臂一展,拦腰一抱,就想将她抱上床上。
“等等。”看他表情坚定,上官兰妤了解再不开口制止,情况将会变得无法控制。“段公子是否想过兰妤的出身?倘若今夜我俩之间真发生无法挽回的憾事,那惟一可以解决的办法就是娶我过门。”这是事实,也是两人必须面对的真实情况,她希望他能考虑清楚,更要逼他了解。
“这辈子你只能拥有我这一个妻子,因为我不习惯跟别人分享我的丈夫。”
她的语气不只生疏有礼,更显得平静理智。
然而,这样的语气让段飞鹏无法忍受,他感觉她有如在谈一场交易一般,将两人的感情全都抛到脑后。这样理智的女人,他不敢碰,更无心去碰。
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他放开了她,转身离去,留下上官兰妤一个人面对那惆怅不已的心情。
她不解他心思的转变,却看得懂他的举止间传递出的讯息;从这些她就可以读出,他对她根本无心,倘若有心的话,至少也该给她一个回答,不是吗?
一个人独处的房间,显得空洞且寂寞,上官兰妤的心情变得恶劣。可想起明日还要赶路,她不得不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好养足精神。
殊不知,那个出门的男人,虽到了另一个女人的房内,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享受鱼水之欢。为此他心情沮丧,谢绝女人热情的邀请,再转回自己的房内,看着她沉睡的容颜,一整夜也无法合上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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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请上官姑娘先去寻些干柴回来?”这样生疏客套的语气,出自于段飞鹏口中。
从那一夜之后,他能不开口就尽量的闭紧嘴巴不吐半个字;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他就算开了口也是这般客套生疏的语气,仿份执意将两人的关系划分清楚。
对此,上官兰妤虽然无奈,却也不好开口打破现况,只因为她了解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好的。”她低声的允诺。然后照着他的要求,四处寻找,想找找看哪里有生火的干柴。
一路行来,她的心思百转千回,却怎么也绕不出他的身上。
倘若那夜真遂了他的心愿,让自己成为他众多的女人之一,那会如何?
不!这种事她连想都不该去想,只因她了解自己,若真照了他的心愿,成为他的女人,那她就将再也不是上官兰妤。
她的心总会不由自主的为他牵挂,只要看他对着别的女人露出笑脸,她的心就会有如刀割一般痛苦,这是她的本性,也是她身为女人的私心。若要,她宁愿要全部的他,若不能,她只好强逼自己割舍。
“唉!还是不要再想。”多想有何意义,再想下去也不可能改变现在这种紧绷的气氛。
就在她忙着厘清自己的心思之时,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奇的她循声前进,才走不到多远的距离,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场厮杀。
听那刀剑撞击的声音,再看眼前紧张的打斗场面,上官兰妤不禁心跳加速。她屏息细瞧眼前这惊心动魄的场面。
看了许久,她总算看出原来是众多人围杀两人。
不过那两人的身手也真是了得,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不少麻烦;然而毕竟难敌众人的轮番攻击,她看到两人其中之一,竟未察觉背后的攻击,眼看就要——
“危险!”一声惊喊从上官兰妤的口中逸出。她不自觉的替那即将遭受攻击的男人忧心,下意识的开口提醒。
也好在有她的提醒,才能帮那男人躲过危机。
终于,眼前的打斗结束,那两人虽然势单力薄,可依然战胜一群人。
看那两人应该不是坏人,所以看他们得胜,上官兰妤心里也为他们高兴。正当她想如来时一般悄然无声的离去时,其中一人却很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见状,她不禁错愕的僵直身体,就怕他攻击自己。
器宇轩昂的男人看着眼前的人,虽然相貌奇丑无比,但那眼神却分外清明澄净,让他不由得对他有了好印象。“小哥莫慌,在下不会害你的。”
骗人!倘若他真无害人之心,为何要挡住她的去路?对他所说的话,上官兰妤有几分的保留。“若无害人之心,那可否请阁下让路?”
“萍水相逢,即是有缘,方才若不是小哥开口提醒,在下可能就遭人暗算,倘若小哥不嫌弃的话,不如跟在下结个金兰之交吧?”他笑得和蔼可亲,意在解除他对自己的防备。
“不过是唇舌之劳,阁下何必在意!”他的笑虽能安抚上官兰妤的心情,可一想到自己所肩负的任务,又想到自己是个女儿身,她不得不婉拒他的好意。
“不知好歹,你可知在你面前的是何许人?”站在他身后的另一位男人,一开口就是跋扈霸道的口吻。
“就算阁下贵为皇亲国戚,我上官兰妤也无心高攀,所以是请两位侠士让个路,不要为难在下。”哼!谁希罕!他以为他是谁,想她上官兰妤虽然不是家世显赫,可也算是名门闺秀,这高攀二字不知是谁?
“发生什么事了?”等了许久不见上官兰妤归来的段飞鹏,终于忍耐不住出来寻找,谁知竟遇上这等阵仗。
一看两个男人挡在她面前,他不由得一阵紧张,飞身一跃,落人三人之中,直觉的将她护卫在自己的身后。
“你来了。”看到段飞鹏出现,上官兰妤整颗心不由得放松下来,直觉的躲在他的身后。
看来人能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男子不由得一愣,想来他的武功修为定在自己之上。
难得碰上此等高手,他不只欣喜,更想结交这名高人。“在下高或,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根本就搞不清楚眼前状况的段飞鹏,碰上他竟如此友善,也不好得罪,于是拱手回礼,开口道:“段飞鹏。”
段飞鹏这三个字,让高或有几分耳熟,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在哪儿曾经听过,只好转而问道:“刚听这名小哥称自己为上官兰妤,不知阁下与他是何种关系?”会有此疑问,最主要是察觉那名小哥对他的信任,让他不禁有些好奇。
“朋友。”对这男人罗哩罗唆的问题,段飞鹏不再有耐心应付,牵起上官兰妤的柔荑,就想闪身离开。
高或却横挡在他们面前,不肯放行,他开口要求:“段兄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跟我们结伴同行,如伺?”
这人怎会如此主动,甚至看不懂人家拒绝的脸色。
“这恐怕有所不便,我俩要去的地方是扬州,而且有要事在身,实在是不怎么方便,还请见谅。”说完,段飞鹏牵着上官兰妤就想离开。
不过高或却怎么也不肯放行,不放弃的说:“无妨,反正我二人也只是四处游玩,毫无目标。既然你们想去扬州,那就结伴同行,也好彼此间有个照应,不是吗?”
碰上这等厚脸皮的男人,段飞鹏真被激得发火;正想开口大骂时,一旁的上官兰妤却在此时开了口:“不如就和他俩结伴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