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陆平开口道:“我已经觉得好多了,想出去外面走一走,劳请二位代替我看顾婴儿,我去去就回来。”
“天色已经暗了,你自己多小心。”蓝若霓不疑有他,仅仅要他小心安全。
“多谢姑娘关心,我会小心的。”他微微拱手,将婴儿轻轻放在草堆上。
他才一出洞口,蓝若霓就被人从背后紧紧搂住,她大吃一篇,正想出手,耳际已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
“是我!”凌宇尘戏谑一笑,在她发鬓偷了一个吻。
“你别胡闹,这里还有……”她将他紧凑过来的头推开,一回首,才发现他早让贺梅心躺在草堆上睡着了。
“我不会让闲杂人来打扰我们。”他依然说笑着,两只手臂已化成铁环,将她紧紧圈住。
“你快放手,这样子我怎么和你说话。”她开始挣扎,并提醒自己下次千万不能再背对着他。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我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说的,记得吗?”热呼呼的吻印在她的耳后,他辗转吸吮,差点让她站不住脚。
“凌宇尘!”她发出最后的警告。她知道这个人百无禁忌,什么事都敢做,要是再不制止他,情况一定会失控。
偏偏他像是黏上她似的.怎么说也说不听,蓝若霓微微侧身,趁他手劲略微放松的时候,抓起他的双手使劲一甩,挣脱他的禁锢。“不要胡闹!”她义正辞严地咆哮着,人已退到他伸手不及之处。
凌宇尘瞪着她,继而一步步向她逼近。
“凌宇尘。”她又开始紧张了,以前怎么会觉得他无害呢?现在的他,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而她只能无助地退到墙边。
“你在害怕吗?”他又换成一张笑脸。他喜欢逼出她的正常反应,却不想让她怕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低笑出声,展平双臂,再度将她困在臂弯中。
“我才不是害怕,只是不习惯你严肃的样子。”她努力地瞪着他盈满笑意的俊脸。
“谁叫你这么难缠!整个天庭界只有你敢这样惹我,若霓……”他再次吻上她的唇瓣。
他原本只想轻尝,却再次沉醉于她甜美的气息,他不自觉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唇舌进占她,逼迫她释放所有的热情。
直到她娇喘不已地推开他,凌宇尘才恢复清醒,知道蓝若霓还未大方到在有人的地方和他亲热,为了怕她困窘,他只好暂且压下满腔的情欲。
他伸手轻轻整理她被自己弄乱的发丝,随即搂着她坐下来,打算继续完成早上未完的话题。
“你今天早上为什么会冲出去?当时你的脸色极不好看,到底是怎么了?”
“你看到了?”她颇为惊讶,记得当时他被贺梅心抱着,没想到,竟然还可以观察到她的脸色。
“你在吃醋?”他邪邪一笑,表情有点得意。
“当然不是。”她突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而后,她满意地听到他痛呼出声。
“告诉我原因。”他加重语气。“我不知道。”她叹息,却被他抓紧了双臂。
“我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该死,我不想这样莫名其妙地替你担忧!我要知道原因。”他气得抓紧她。
“我没有骗你。”她直视着凌宇尘,眸中一片坦荡。她知道他的愤怒缘自于关心,所以并不在意他抓痛了自己。
“你也不知道?”他放松力道,却跟着紧张起来。“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两天前吧!”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他又臭着一张脸。她竟然独自承受两天的痛苦,而不告诉他?!真是太过分了!
“刚开始我以为会没事的,所以才没说。”她靠回他身上,这才发现凌宇尘每次发火,都和她的安危有关,这表示他的确关心自己。知道了这点后,她笑了,觉得十分温暖窝心。
“若霓,在小溪昏迷后的事,你记得多少?”他小心询问。
“不是你救了我,将我放在山洞吗?”
“你真的不记得了?”他皱眉。那时的她是一团狂放的野火,几乎将他燃烧殆尽,而她竟全忘了!
“记得什么?”她眨了眨双眼,十分无辜的样子。
“你……光着身子诱惑我。”他含蓄地解释。
“咦?!”怀中的她忽地一弹而起,愣了半晌,而后唇边缓缓溢出一抹笑容,明眸又如同早上那样,漾着冶艳的风情。
“若霓?!”他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我是怎么诱惑你的?”她又展开那种倾倒众生的媚笑了。青葱般的手指忽地褪下自己的红衣,而后光裸着身子,往他怀里钻去。
“若霓?!”他呻吟出声,始终觉得她不太对劲,但是又抗拒不了她的挑逗。
“你不是很喜欢我吗?”她粲笑如花的,在火光的映照下,她整个人呈现出透明无瑕的色泽,绝丽而完美。
“我真的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最后的一丝自制力已散去,他的手温柔地覆住她,灵巧的指尖专注地探索她的状况。她发出激情的叫声,并拱向他,全身不安地扭动着。猛地,他以一记有力的冲刺进入她,领着她一起与情焰燃烧。
她感觉体内燃烧着一把永恒的火焰,彷佛把一切都融化成一股情感的暖流。
荒山中的破庙,再次燃起了绮丽的激情,一对有情人正彻底投入其中,忘却世间种种。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魔族的人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凌宇尘倒也不急,反正就算是贺梅心被杀练成了法器,凭他的功力,乃是有能力消毁魔族,现在对方既然没有行动,他也乐得和蓝若霓共度两人世界的缱绻时光。
或许是陆平看穿了两人之间的情意,所以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借故外出,让两人有独处的机会。
剩下的贺梅心就很好解决了,凌宇尘在每次晚膳后,都会对她点下睡穴,让她睡个好觉,而其余的时间,他全守在蓝若霓的身边。
现在的蓝若霓与以往大相径庭,像是从不染尘烟的清真仙子,忽地转变为懂得情爱的人间女子,因而明眸总是漾着情感,嘴角总是含笑,人也一天比一天更加美艳。
白天的她已不再冷寒若冰,而会陪在他身旁谈天说笑,让他和她一起分享内心的一切。他为她的风趣、单纯着了迷。
到了夜晚,她则变成魅惑人心的魔女,风情万种、热情如火,就像一团燃烧中的火焰,彻底将他征服。
这样的她让他爱得如痴如狂,再也不愿放手。这天傍晚,凌宇尘和蓝若霓在庙外谈天,陆平则悄悄地来到了贺梅心身边。
“贺姑娘。”他不怀好意地唤道。
“什么事?”她一脸不悦,待在这破烂地方已经够久了,本以为有凌宇尘陪伴倒也无妨,但这些天他只陪着蓝若霓,看也不看她一眼,真是气死人了。
“你很喜欢凌公子?”这个笨女人的心思,他一目了然。
“那又如何?”她冷哼。
“我有一个方法可以助你得到他。”他阴冷地笑道,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包药。
“这是什么?”她接了过来,内心开始动摇。
“这是陆某从塞外求来的秘药,如果凌宇尘吃了它,他什么都会听你的。”其实这是一帖魔族特制的穿肠毒药,即使大罗神仙吃了,也会耗损仙气,全身无力。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有些不明白。
“你要凌宇尘,而我要的是蓝若霓。”让四肢无力的凌宇尘眼睁睁地看着他夺取贺梅心的魂魄练就法器,再用法器杀死蓝若霓,让他亲眼目睹最爱死在眼前。
“什么时候动手?”她笑了,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今晚。”
陆平露出阴冷的笑容。他在这间破庙耗了这么多天,就是要让凌宇尘和蓝若霓多相处一些时日,等他们如胶似漆时,再恶狠狠地折散两人。这就是魔族一贯的作风。死亡太过简单了,他要他的敌人——生不如死。
夜晚来临时,陆平碰巧猎了一只野鸡,贺梅心破例自动下厨,就在庙里煮起鸡汤来了。
陆平依旧外出做他例行的散步,贺梅心则悄悄地将药包投入汤中。“凌大哥,喝汤。”凌宇尘和蓝若霓才一进门,贺梅心就递给他一碗热腾腾的汤。
“谢谢你。”他笑着接过,却将汤给了蓝若霓。
“凌大哥!”她又急又气,不满地瞪了蓝若霓一眼。
“这是她的心意,你就喝吧!”蓝若霓不以为意,将汤递还给凌宇尘,自己则在火堆边坐了下来。
凌宇尘倚着她,跟着坐了下来。他自顾自地和蓝若霓聊了起来,完全忽视贺梅心的存在。贺梅心越想越气,也盛了一碗给蓝若霓。
“喏!给你!”反正陆平说喝了这种药汤就可以受她控制,到时候她就会要蓝若霓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能见到凌宇尘。
“谢谢。”她接过去,喝了一口。
贺梅心眼看两人都喝了汤,才心满意足地坐了下来。
“贺姑娘,你不饿吗?”凌宇尘发现她并未进食,好奇地追问。
“她当然不饿,因为汤里面有毒!”门口传来了一阵声响,来者正是和他们相处数日的陆平。
“陆平,这是怎么一回事?”贺梅心惊叫出声,她并不想夺人性命呀!
“蠢蛋,我给你的是魔族秘传的毒药,即使他们修为再高,也免不了要穿肠破肚!”
“你……凌大哥,对不起!”她的泪潸潸滑落,正想冲过去看凌宇尘,却被一股气流卷到后面,撞昏了过去。
“凌宇尘,看清楚我是谁。”陆平手一挥,旋即恢复成原来的面貌,正是魔族之王——阎清。
“你一定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他举手一挥,手边立刻出现了一个婴孩,正是他整天抱着的那一个。
“看清楚了!”他手一捏,硬生生将婴孩弄死,继而将婴孩的身子撕开,随即出现了七彩瓶。
“这个婴孩身上的灵气正好可以隐藏七彩瓶的魔气,我将自己的魔力封印,藏在这孩儿肚中,就算你们仙术再高,也参不透其中的玄机。”
“你好残忍。”蓝若霓四肢无力,腹痛如绞,只能眼睁睁地看他将婴儿杀死。
“更残忍的还在后面哩!”他邪邪一笑,笔直地走向贺梅心,举手之间又将她杀了。他手一挥,转眼间,已将贺梅心的魂魄灌入七彩瓶。
一时之间,风云为之变色,七彩瓶发出无数道邪异的青光,片刻之后,邪魔之气已贯穿整间庙宇。
凌宇尘忍着痛,他知道自己的一时大意铸成了大错,也连累了蓝若霓。他凑向她,低语:“七彩瓶已经练成,我来挡一阵子,你乘机先走,不要管我。”
“那怎么可以!”她知道凌宇尘的身体也同样难受,绝对不是阎清的对手。
“好一对情深意重的小鸳鸯,可惜太迟了!”他忽地敛住笑容,手使劲一扬,蓝若霓已被他卷起,旋即钉在墙上。
“杀了这个大美人很可惜,不过她既然是你的弱点,那么在你面前杀了她,也是一种享受。”
“住手!”凌宇尘大吼,无奈全身使不出半点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举高瓷瓶。“不要!”他看着七彩瓶化成无数道青光,直直射向蓝若霓的心口。
剎那间,青光却如水汇江洋般消失不见了,蓝若霓只觉得有一股暖流由心口传向四肢百骸,并无任何不适的感觉。
“怎么可能?”阎清大吼。这是七彩瓶第二次失利了,为什么?蓝若霓此时发觉力量已回复了八成,虽不明白原因为何,但她却不动声色地伸手握住腰间的红鞭。
“不可能!不可能!”阎清失神叫道,再次举起七彩瓶,将它射向凌宇尘,他不信苦炼多年的宝贝连一个仙人也伤不到。
“凌郎!”蓝若霓大骇,她来不及细想就飞身扑了过去,并将瓷瓶全数的光芒用身子挡了下来。
“若霓!你没事吧?”他又是感动又是气恼,她就这样冲了过来,连性命也不顾,真是太危险了!
“我没事!”她亦是讶异无比。瓷瓶的青光再次被她接收,她的身子不但不觉得难受,反而溢满了源源不断的生气。
她回头给凌宇尘一个安抚的甜笑,复而举起红鞭攻向阎清,一心只想抢回解药救凌宇尘。
阎清的嘴张得更大了!这下子连毒药也失去了效用。他只见她灵动的红鞭直扫而来,吓得白了脸。
仓皇狼狈地吃了好几鞭后,阎清猛地提气大喊:“来人呀!快来。”
瞬间出现三、四个人,团团围住蓝若霓。
“总算是全来了。”她发出一声冷笑,打算一举歼灭魔族之人,不想再有无辜的人受害。
她红鞭舞得极俐落,在缠斗之间,犹不忘抽出一柄短刀扔给凌宇尘防身。她惦记着凌宇尘身上的毒,又气恼阎清杀了无辜的婴孩,因此出手既快又狠,招招皆是避无可避的狠劲路数。
三两下,魔兵已经被她击毙,只剩下阎清一人。
阎清面如死灰,他从来不曾败得如此彻底。
“解药拿来!”她冷眸一扫,浮现杀意。阎清马上从腰际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
“如果是假的,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她淡然地开口。
阎清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他现在只能求她留一条生路了。
“你想解药是真的吗?”她以红鞭将瓷瓶卷来,飞快地蹲在凌宇尘面前。
“经过你方才的大展身手,他不敢骗你的。”凌宇尘又恢复了开玩笑的心情,他再次庆幸让蓝若霓爱上了自己,他可一点也不想尝她的红鞭。
“你觉得如何?”她绝丽的脸庞上布满焦虑。
此时,凌宇尘感动得只想搂着她亲吻,却又想起还有一个大垃圾未处理。
他试着站起身子,忽地感觉腹内有一股凉气流过,看来解药并不假,因为他已经逐渐使得上力气了。
蓝若霓细心地扶起他后,才转身再次面对阎清。
“他要怎么处置?”
“毁了他的法器,带他回天庭受罪,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凌宇尘淡笑,这一趟人间行已功德圆满,最重要的是,他终于赢得美人芳心了。
阎清闻言一凛,带回天庭表示将永世受到囚禁。与其如此,不如同归于尽。顿时.他心中杀意再起。
他再次催动七彩瓶,更将自己一身的修炼全真注在法器上,冷不防,他已将一道宏大的魔光直扫向两人。
“小心!”两人同时大喊,手上的红鞭飞扇全出,“砰”一声分别击中他的要害。
阎清口吐鲜血,直直跪倒在地,再次看见七彩瓶的昊光化成了一道青色光芒——悉数进了蓝若霓的胸口,只见她身上漫着一股澄黄色的光芒,将青光全吸了过去。
“万魔蚁穿珠!”他瞪眼大喊,随即倒在血泊之中,一直到死前他仍不明白,为什么传说中被毁的魔族至宝会再度出现江湖,而且是在仙人的体内?!带着满心的疑问,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若霓?!”凌宇尘忽然发现她目发异光,直直地向后倒去,他眼明手快地接住她。
带着满心的疑问,他决定带若霓回岘山,解开这一切的迷团。
而他相信,百里芜虚会是最佳的解答者。
岘山顶百里芜虚自从让蓝若霓下山后,独自在外头逛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回岘山过平静简朴的生活。
时值冬日,岘山顶已开始飘雪了。
百里芜虚坐在石屋外,喝酒看雪景。
“百里老兄!”天边传来了叫唤声,随声出现的是白发白眉的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百里芜虚讶异极了。太上老君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难不成是沉轩之惹上天庭的人?
“是我。”太上老君面色凝重,眼中尽是伤悲。
“怎么啦?”百里芜虚急了,瞧他一脸忧愁,难不成连他也有事?
“你可记得千年前琅玡山除魔一事?”
百里芜虚抖了一下,但仍旧镇定开口。“记得,大魔头还是我杀的。”
“我记得你向天庭禀告,那颗魔界至宝已经毁了!”他神情无奈地看向百里芜虚,不知道接下来的事该怎么说。“怎么了?太上老君,你就直说吧!”莫非他的乖徒儿若霓出事了?他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蓝若霓的体内会有魔珠?而且已经被唤醒?”
“唤醒?什么意思?”百里芜虚皱眉问道。
“昨夜值界星君夜观天象,发现原先在人间的那股稀薄的魔气虽已消逝,但却又出现了另一股强大的魔气,查探之下,才发现令徒的体内有一颗法力强大的魔珠,而且是千年前就该被毁掉的那一颗。”
“什么?”他大叫,不明白若霓体内的魔珠为何会浮现。几千年来不是都没事吗?
“喔!他们来了。”太上老君望着山下,喃喃自语。
过了不久,远处慢慢地出现了一条人影,来者正是一脸焦虑的凌宇尘,他手中抱着昏迷不醒的蓝若霓。
“老君!百里前辈。”凌宇尘点头致意,将怀中的蓝若霓轻轻放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百里芜虚大骇,随即看着蓝若霓眉目间出现了一团黑气。
“这正是我想向前辈请教的,为什么她会昏迷不醒?”凌宇尘焦急问道,而后飞快地将人间的事转述一次,也将蓝若霓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情,以及身受七彩瓶毒气侵袭亦没受伤的情形描述了一次。
“原来如此。”太上老君捻须叹道:好一个阴错阳差啊!
“你可知她体内有一颗魔界至宝——万魔蚁穿珠?据我推想,魔珠可以在她体内千年隐而不见,必是因为她的仙气与魔力旗鼓相当所致。仙魔两气相克相生,两气既然相当,自是可以互相抵触,隐而不见。”
老君一叹,继续道:“她下凡之后,接二连三受七彩瓶魔力所刺激,虽然无伤,却也激出魔珠潜藏的力量。”“什么意思?”凌宇尘铁青着一张脸。
“魔珠会吸气,举凡仙、魔之气,它皆可纳为己有,倘若她接受的是仙气倒也无妨,但她所接受的是魔气,因为此两股魔力合而为一,会反噬她体内原有的仙气。”
“那若霓为何昏迷不醒?可有解决的办法?”凌宇尘直冒冷汗,不敢相信会有这种离奇之事。
“所以,她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性子,就是因为白昼助长正气,她尚可保持原貌;但夜晚受了魔珠的控制,行为自是不同。”凌宇尘一愣,想起了她以往的异常表现。“请前辈救她!”凌宇尘拱手,请求百里芜虚。
“太迟了!”百里芜虚叹息。
“为什么?”他瞪目怒吼,不!若霓,不可能没救的。
“若霓的眉心已有黑气,表示她体内的魔气早已强过仙气,她原有的仙气正一点一滴地被魔珠所吸收,所以她身子会忽冷忽热、昏迷不醒。”
“一定会有法子的。”凌宇尘猛地跪了下来。上天不可能对他如此残忍的,他和若霓相爱至深,绝不会被分开的。
“太迟了,万魔蚁穿珠已被魔力唤醒,再过不到半个月,魔力就会贯穿她全身,最终她会……”百里芜虚泪流满面,开始后悔自己当初让她下凡。
“会怎么样?”他屏住气息。
“会幻化成一个完完全全的魔女。”
“咚”的一声,凌宇尘跌坐在地,久久不能言语,不愿相信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不可能……绝不可能……”他惨白着脸低喃。这时昏迷的蓝若霓悠然醒转,刚才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两道清泪因而缓缓流了下来。
“别哭!我会想到法子救你的,别怕。”他一把搂紧她,将她冰冷微颤的身子紧紧纳入怀中。
“凌宇尘,这也是天帝给你的下一个任务。”太上老君从身后递出了一柄精光四射的神器。
“星月戟?”凌宇尘低声道。他曾用这柄神器除掉无数邪魔,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用它来手刃心爱的女人。
“怒难从命。”他将蓝若霓一把搂起,神情严肃地开口。
“莫非你想抗旨?”太上老君也不忍见他手刃爱人,但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除了消灭她之外别无他法。
“既然你说十五天后她才会成魔,那在这十五日内,我会想办法为她续命的。
她是我的女人,我会对她全权负责。”
“凌宇尘,十五日,天庭会将星月戟送到你手上。”
凌宇尘僵直的身子显示他的不妥协。他抱起蓝若霓,逐渐消失在漫天飞扬的白雪中。“百里兄,事情会发展成这般田地皆是天意使然,你莫要怨我。”太上老君发出一声长叹,随即摆手离去。
离开天庭后,凌宇尘便带着蓝若霓四处游荡。其实他知道并没有方法可以救她,他只是想带着她云游四海,让她开心。
他们如此流浪着,一转眼日子已经过了大半。
这一夜,他找了一个隐密的山洞住下。外面正飘着漫天大雪,他温柔地为蓝若霓覆上皮裘,静静地搂着她。“凌郎!”怀中的蓝若霓轻轻唤着。
他闻声低下头,温柔地搂紧她。
“这些天我很快活。”她淡淡一笑。
“是吗?你还有什么事想做尽管告诉我,我绝对会尽力帮你做到。”他笑着允诺。
“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你不要对我太好,否则会把我宠坏的。”她轻笑出声,竭力吸取他怀中的温柔。
“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我不宠你,要宠谁呢?”他轻抚她的云鬓,心中无限感慨。
“你这个人挺怪的,一开始我很讨厌你,谁知道你一点也不怕被拒绝,脸皮倒是挺厚的。”
“你怎样都吓不走我,这样的男人才值得你托付终生啊!我这辈子已经认定你啦!你休想跑掉。”
她笑了,眼里却滑下一颗滚烫的泪珠。
“你还有什么心愿?我是天界第一把能手,只要你说得出,我必定会舍命完成。”
“没有。”她避开他的黑眸,手心摊开,才发现自己一直握着一条刺绣,这是今天他俩在山下城镇观礼,凌宇尘从新娘花轿上拔下的。
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成为他永世的伴侣,但是自己的生命只剩下几日,她怎么敢说出这种痴心妄想!
凌宇尘看见她手中的红绣,当下便明白了她的念头。他眼眶一红,随即下了一个决定。
就算她只能再活一时半刻,他也要让若霓明白他永世不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