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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情挑冰美人 第二章

  那日的酒会离去前,在董樊祈的执意之下,乔勋答应后天去参观他一手创建的“董  氏基金会”。  

  其实乔勋比谁都清楚,这项邀请美其名是“参观”,真正的意义乃是“相亲”,也  就是和他那个宝贝骨董女儿认识。  

  他猜用不了多久,董樊祈就会要他娶董宛萩,以达成他一石二鸟的计划。然,这岂  不也是他的计划吗?  

  董樊祈,鹿死谁手还不知呢?我又岂会赔了我的一生幸福。  

  而今天,正是相约之日。  

  “小姐,我姓乔,来找董老板。”乔勋到达“董氏”时,正值午后时分,依照常理  ,这时多半是员工休息时间。  

  “你找董老板?”正好坐在门边的事务员李茹芬,看见乔勋后眼神就直发亮。  

  乔勋自知自己在外表上的这种优势,于是更邪气地扯出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不错,我是找董老板。漂亮的小姐,麻烦替我通报好吗?”  

  眯起眼,他蓝色的眼瞳闪烁谜样光芒,可震慑住所有少女的芳心。  

  李茹芬是极想替他通报,怎奈就在刚刚董老板因临时有急事出门了,不过他临行前  曾交代,由董副理负责一切。  

  “董老板不在,我请……请副理接待你好吗?”“帅”色当前,她说起话来都会吃  螺丝。  

  “副理!无所谓。”  

  他耸耸肩,摸摸鼻翼,帅性一哂。  

  发现他直盯着自己瞧,李茹芬脸都红了,她连忙垂下脸,手指忙着按起分机,转述  他的意思,“副理吗?董老板与一位乔先生有约,偏偏他临时有事出去了,不知你有空  吗?”  

  透过电话扩音机,传来一阵美妙的女声,“好,那请他在接待室稍等,为客人泡杯  咖啡或茶,我马上过去。”  

  “你们副理是女的?也姓董吗?”他大致已猜出对方是谁,为了确定答案,他开口  问出。  

  “是啊!她就是咱们董老板的独生女董宛萩。啊,你瞧我一多嘴都忘了该做的事了  ,喝咖啡或水果茶?”  

  “咖啡吧!”  

  随即他看了看悬在每间房门上的名称,选中目标后,便极其自动的旋身往紧隔壁的  “接待室”稍作等待。  

  ***  

  “嗨,好久不见。”  

  一见董宛萩顶着一副粗重的粗框眼镜进门,乔勋只能勉强自己扯出一个无懈可击的  笑容面对她。  

  “你是?”董宛萩眯起眼看着他,并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么个男人。  

  这也难怪,那天在地铁上,乔勋故意打扮成一副蠢男人模样,那木讷呆笨的言辞、  莽撞驽钝的德行,怎能和现在卓绝出众的他相提并论。  

  “哦,看来董小姐是忘了我了!不过没关系,咱们可以重新认识。”他嘻皮笑脸的  说着,眸中有戏弄她的得意神情。  

  “你……”  

  董宛萩倒退了一步,惊慌失措的脸上充满了不解,这狂徒是谁?爹地的朋友吗?为  什么语出轻薄?  

  “怎么?想起我了?”  

  他跟进一步,她却倒退一步,像是相斥的两个同极的磁石,后面推动,前方立即躲  远。  

  “要命!”他蹙了下眉,怀疑自己向来无往不利的吸引力顿时消失了似的,“能不  能请问一下,董副理是负责哪一个部门?”  

  董宛萩闻言,稍稍放下戒心,因为他现在谈的是公事。  

  于是她深吸了口气,抬头挺胸道:“业务部。”  

  “业务!”乔勋惊叹大叫,“做业务是要有公关的头脑,舌粲莲花的唇舌,还要有  死皮赖脸的精神,你──”他眼神颇为鄙夷的一瞄,“适合吗?该不会是利用得天独厚  的董氏千金的身份……”  

  “你住口!”  

  董宛萩气的手握成拳,脸上有濒临失控的恨意,她不喜欢男人,并不表示能任男人  欺负。“不论你是谁,现在给我滚出董氏。”  

  “你要我滚?那可不行。邀我来的是你父亲,你无权决定我的去留。”他踱回椅上  ,从口袋中掏出一包菸。  

  “对不起,请你看看这里。”她依然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摸着墙走到贴有禁菸标  志的一角。  

  “哦,那很抱歉。”  

  乔勋很潇洒的接受她的提醒,收回菸;其实他并不是很想抽菸,只是跟这女人共处  一室,他已快被她那三十年代中国女性的迂腐观点给压死了。  

  乏味、无聊,是他现有的感觉,更遑论日后要共处好一段时间。  

  天哪!他简直是自找苦吃。  

  “你既是找我爹地,那只好请你在这儿再坐一会儿了,恕我失陪。”  

  董宛萩发现自己再待下,准会被这男人弄得精神失常,她绝不能再留在这儿了,桌  上成堆的文件正等着她批示呢!她根本没空与这个陌生男人闲扯淡。  

  乔勋摇摇食指,颇不以为意道:“这你就不对啰!难道这就是“董氏”的待客之道  ?”  

  “你──”董宛萩很无奈地又折回原位,与他仍保有一段距离后始坐下。而他毫  不避讳的盯视,使她极不自在的拉了拉自己高高的衣领,扯了扯长及小腿的长裙。  

  他这是干嘛?那赤裸裸的眼神好似此刻的她没穿衣似的。  

  她遇上个变态吗?  

  “这位先生──”  

  “我叫乔勋。”他笑容可掬的纠正她。  

  董宛萩深吸了口气,语调有些不耐道:“乔先生,如果你嫌无聊,架上有杂志还有  今天的晨报……”  

  “我觉得看活生生的人比看那些死死的文字要来得有趣。”  

  可恶的男人!居然又打断她的话。  

  “那很抱歉,恕我不能提供这项福利给你。”  

  她再也受不了了,不管爹地是否会对她的任性而生气,但她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猛一起身,她二话不说的就想冲出去。  

  这正好与甫进门的董樊祈遇上!  

  “宛萩,你怎么了!瞧你脸红的跟什么似的。”他顺手拉她坐回接待室,见了噙着  笑意的乔勋后,他漾起大大的笑脸,“乔老弟,真不好意思,刚才临时有急事得去处理  ,所以爽约了。你应该和小女谈过了吧!你们年龄相仿,话题应很多才是。”  

  董樊祈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呢?瞧她一脸因愤懑过度而红透的脸,他心里清楚一  定是乔勋招惹她了。  

  不过这是好现象,表示他这个女儿对男人除了逃避外还是有反应的,看来这个乔勋  还真有一套,不当他的女婿太可惜了!  

  “令媛的确是个谈天的好对象,刚刚我们聊得很尽兴。”  

  董宛萩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说的这是人话吗?尽兴个头!或许该说尽兴的  只有他一人吧!  

  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口是心非的家伙!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最后董樊祈将乔勋拉至角落,以仅于他俩听到的音量说  :“小老弟,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位独生女,将来大把的产业定是得交给她,只是她个  性太过孤僻,又过份内向,这是我一直放不下心的原因。”  

  “董老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语焉不详的话,我看还不如开门见山的说吧!”  

  既知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不如早点儿摊开来讲吧!  

  “你既然那么直接,那我也不好拐弯抹角了。”董樊祈低首浅笑了下,“你也知  道我女儿宛萩已老大不小了,正值适婚年龄,所以……”  

  “所以董老板想和在下攀个亲戚关系?”  

  乔勋暗笑:董樊祈,你这么做分明是投鼠忌器!  

  “那小老弟的意思是?”董樊祈眼珠子蓦然睁大,兴奋异常。  

  “您不觉得这太突兀了?”一口气就答应会引人疑心,迂回战术才能致胜。  

  “你听我说,你别看宛萩打扮拘谨,其实她长得……”  

  “您误会我的意思了。”他举手阻止董樊祈继续说下去。  

  “那么你?”  

  “说明白点,你我认识还不到一个礼拜,您对我还不算了解,怎放心将唯一的女儿  就这么嫁给我?”  

  可见董樊祈是想利用婚姻达到他坐拥权势财富的手段,并不是真心关爱自己的女儿  ;思及此,他霍然打从心底对董宛萩生起一股莫名的怜惜之情。  

  他聚眉成峰,厌恶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对“黑帮”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打铁要趁热,董樊祈已决定速战速决,好  了却一桩心事。  

  乔勋假意犹豫片刻后开口,“反正我也没女朋友,承蒙董老板赏识,我就恭敬不如  从命了,但若令媛或是您临时想改变主意,我也一定依从,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我也希  望有始有终。”  

  “这当然,当然。”董樊祈如愿以偿的大笑,领着他再度坐口沙发上。  

  “爹地,看来没我的事了,我先回办公室了。”坐在那像没事人般尴尬的董宛萩,  见他俩又踅回坐下,连忙起身欲走。  

  爹地到底在搞什么鬼,跟这男人鬼鬼祟祟的讲了那么久,放她一人杵在这儿坐冷板  凳。当真没事的话,她还不如尽早回去。  

  “等等,宛萩,你也知道爹地一直在为你物色丈夫人选,但每每都被你回绝,这回  说什么你都得答应。”  

  “爹地─”  

  董宛萩惊跳起身,有不好预感在她心底氾滥。  

  “别再驳回我的意见,这回由不得你,难道你想当一辈子的老处女?”  

  董樊祈端起架式不容抵抗,过去他之所以没勉强她,乃因尚未遇见理想中的人才,  这次不同,乔勋不仅是他梦寐以求的接班人选,其势力财力更不在他之下,更重要的是  乔勋的能力,那是用金钱也买不到的呀!  

  “我不答应!”  

  “你难道要气死我。你若不同意,我立即收回你一手创立的业务组。”  

  “爹地,你怎么可以……”她激动的全身战栗不休,原已被粗框眼镜掩住大半的脸  蛋,现在显得更红了。  

  “就这么说定了,你好好与乔勋培养感情,我去命人挑个好日子,你快点有个归宿  ,爹地也好放心。”  

  打鸭子上架般,他硬是将两个人凑成一对,最后迈着脚步,跨出了风起云涌的接待  室。  

  ***  

  董宛萩重重的喘息着,半天哼不出一个字。  

  他到底是何居心,她记得自己从不招惹男人,他怎会选上她,找她麻烦呢?  

  “你究竟在闹什么笑话,如果你闲得无聊,路上多的是女人,你何必找上我!”  董宛萩边骂边后退,因她竟发现在他灼灼的视线中有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他说与她好久不见,但她怎么在记忆中搜寻,就是找不到这个人的印象,如果她曾  得罪过他,一定不可能那么快就全忘了才是。  

  “别忘了,是你父亲找上我的。”  

  乔勋摊摊手,摆出一脸的无辜相;然眉宇间却多了份嘲弄的颜色,差异这么大的表  情怎可能在同一张脸出现呢?  

  董宛萩摇摇头,发觉她整个人快疯了!  

  “但是你可以拒绝呀!我压根没想过要嫁人。”她有些气虚力乏的叹口气,今天是  什么日子,与她八字犯冲吗?  

  是呀!若不是你父亲是董樊祈,可能想嫁都嫁不出去;乔勋在心中恶意的说着。眼  神也不经意的又打量起她那一身穿着,现在也不过才秋初,热得很,偏偏这女人穿了一  身黑!  

  这还不打紧,更让人眼睛受不了的是她那上衣是高及脖端,袖长几乎将手指给淹没  ,裙长及小腿,底下套上一双黑长袜,包裹那双脚的又是一双见黑的平底鞋。  

  嘿,还真是黑的彻底、黑的有始有终!  

  “你好像挺喜欢黑色?”文不对题的回答,让董宛萩又是一愣!  

  “不错,不行吗?”她没给他好脸色。  

  乔勋眯起细眸,定定看着她一会儿,“你形之于外的保护色太深沉,没那个必要吧  !”  

  他一语双关道,在暗喻她是多此一举外,更贬低了她的外表。他是想:像她长得  这副尊容还需要保护吗?  

  “乔先生,你不觉得自己太多事了吗?”  

  “我们就快结婚了,你不要对我喊出那么客套的称呼,阿勋或勋都可以。”他漾着  笑脸调侃她,私底下也佩服起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说得出那么伟大的笑话!  

  “你别臭美,我不会嫁给你的!”她厉声回斥,整个人像极了几近爆发的活火山般  ,炽烈滚烫。  

  他低头浅笑,不屑的声调微扬,“麻烦你在拒绝前,先回家好好照照镜子,我娶你  是你的荣幸,要不谁会要一个三十好几的老处女当老婆。”  

  “三十好几?你听谁说的?”  

  事实上她才不过二十四呀!这个臭男人。  

  “这还需要求证吗?我相信我的眼睛。”  

  “那请问你几岁?”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  

  “二十九。少说你也比我大了将近十岁吧!我是不是该喊你一声大姊?”乔勋极尽  挖苦之能事,只因对董樊祈的恶劣印象,对他女儿当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最好喊我一声妈──”  

  话音未曳,她已甩上门冲了出去,一路上她忍住泪,匆匆而过;董氏的职员们莫不  面面相觑,在他们记忆中董副理一向冷静沉着,今儿个是怎么了?  

  接待室中断断续续传来的咆哮声不说,她竟还跑回了办公室!  

  然,那始作俑者还跷着二郎腿,惬意的倚在沙发上浅尝着他的咖啡。  

  只是咖啡已冷,那他的心呢?  

  隐藏在惬意后的是一片混杂……

  ***  

  “黑帮”帮主乔勋与华尔街大户董樊祈之女的创世纪婚礼,终于在众人期待下举行  。  

  由各地而来的宾客们更是盈门不断、高朋满座,犹如过江之鲫般繁不胜数,无论是  熟识或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在见到报上连续一个星期的头条报导后,都主动前来参与这  场婚礼。  

  大伙都看得出来,其中最为兴奋的莫过于董樊祈了。  

  只是他们都在私下揣测,乔勋怎会看上他那老骨董女儿?该不会又是一项政治联合经济的利益输送吧!  

  然而无论如何,这也是人家的家务事,就算心中有再多疑虑也不关他们的事,只要  安安份份的将场面撑起来,自然会有一份好处。  

  想想也对,在这充满尔虞我诈的社会中,现代人做事无不考虑到自己的利益为何?  至于其他,只能当成闲来无事嚼嚼舌根的趣味话题。  

  在这场婚宴中,乔勋总是摆着一张笑脸,他那不疾不徐的应对态度引来不少观礼之  人好评。  

  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愿意,他永远也不会写在脸上。这种演技与外貌没被星探挖掘  ,还真是影视艺术界的一大损失呢!  

  “黑帮”与会人数总共近百人,多为他旗下弟子,而他那三个神秘搭档无法全部赶  到,只来了梵诺一人为代表;能见一见“神秘三剑客”其中一位的庐山真面目也不可不  谓是件喜悦之事,当然,黑帮另两个副头儿楚寒森与骆子尘一定是到场的。  

  至于分不开身的另两名剑客也托梵诺带来了他俩深深的祝福──  一式两份的离婚协  议书。  

  去,这三个兔崽子!这是乔勋收到后第一句啐出的话。  

  新娘在董樊祈的牵引下进入会场,一身白纱的董宛萩从昨晚抗议无效时就未再说一  句话,白幕轻掩的容颜看不出是喜是怒。如今的她只能像个傀儡似的任人摆布、任人宰  割。  

  蓬松保守的礼服无法将她的身材突显出来,她依旧像个十八世纪的女人,深怕让人  见到她一只手指似的。  

  在牧师的见证下,乔勋与她交换戒指,并轻掀起她的头纱。  

  天,她连配戴隐形眼镜的钱都没吗?粗框的厚片大型眼镜遮住了她整张脸,近距离  下依然瞧不出身为新嫁娘的她有何美丽可言。  

  乔勋在心底嘀咕了声,仍不忘礼俗在新娘颊边印上一吻。  

  她是木头还是冰块?就在他吻上她那瞬间,他知道她就快尖叫出声了,只是为了礼  数,她忍了下来,但战栗、僵硬的身子告诉了他,她的极限已在此。  

  但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竟让他蓦地产生一股心悸的感觉,这是由何而来呢?  他不该会有这种糟糕透的反应才是。  

  礼仪过后,新娘回房更衣,也就在此空档乔勋得以松口气。  

  “新婚愉快。”  

  梵诺趋向前,漆黑如墨的瞳眸噙满了疑惑。  

  “不相信我会牺牲至此?”乔勋扯动唇角,挤出一丝假笑。这时正好有人由他身边经过,笑脸迎人地敬他一杯酒,他亦还以一笑,举杯至唇。  

  “不错,因为在我们眼中你一向是谨慎之人。”梵诺是个道地的中日混血儿,也是  黑帮与三剑客中唯一含东方血统的。但,他却取了个再洋化不过的名字。  

  身高一八七,毫不逊色于其他四人。  

  在黑道中,“黑帮”是居于幕前,而他们“三剑客”则主于幕后,因此极少人,甚  至可以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我是评估过后且考虑周详了才决定这么做。”  

  “如果到时董樊祈或是那位董小姐不放人呢?就单凭仇云他们寄给你的空白离婚协  议书是没用的。”  

  他说的是事实,一次错误的决定极可能误了他一生。  

  “不会的,那女人我还罩得住。”他剑眉一挑,笑话梵诺的庸人自扰。  

  “只要你有法子就行了,反正陷入水深火热的人又不是我。”梵诺于脑后束上一把  黑色发辫,身着一套黑色西装,在这场合看来的确黑的过火、黑的醒目。  

  他有沉稳的内在,稍嫌娃娃脸的外貌,实乃三剑客中最难以捉摸的一位。  

  “好家伙,这会儿又画清界线了!”乔勋浅笑,“枪械采购的还顺利吧?”  

  “很顺利,这你放心,好好当你的新郎倌吧!”他下颚指了指司仪台,“瞧,司仪  说话了,快去进行仪式吧!”说着,他已离开了乔勋身边,再待下去恐怕引人怀疑。  

  乔勋摇摇头,猛叹:想不到结个婚还挺麻烦的。  

  今天真是漫长的一天。  

  ***  

  此刻已是月淡星稀、晓风残月之际。  

  天空已些微冒出了氤氲的颜色,这就是所谓晨曦之美吗?  

  乔勋一个人坐在床上倚着床头,翻阅着手中杂志。  

  浴室中的人从昨晚十点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了,但他不催也不唤,随她去吧!  在没遇上这女人之前,他从未碰过,也未曾料及天底下有那么怕男人的女人!  

  异类!  

  哈啾!霍地,从里头传来一阵细小的喷嚏声。  

  现在的纽约正值秋时,白天虽还温暖,但入夜的寒气可以冻僵人的,何况她躲在满  是清冷磁砖的浴室中。基于一股恻隐之心吧!他丢下手中杂志,缓缓走向浴室门边。  

  轻叩了下门,他低声问道:“很冷是吗?那出来吧!与我共处一室真有那么糟吗?  ”  

  听见对方吸了吸鼻子,却没出声。  

  “好,我答应不碰你,这样可以了吧!”反正他也没那欲望。  

  她再将自己锁在里面,准会重感冒,搞不好还会并发肺炎。他总不能才结婚第二天  ,就炒出妻子感冒住院的新闻吧!  

  然,依旧得不到回应。  

  他摇摇头,继续说:“浴室中虽有暖气空调,但那是不够的。”  

  “哈啾!你……走。”  

  嘿,虽语调不太好,但总算有反应了。  

  “这里是我的地方,你总不好赶我出新房,让我手下见了,不太好看吧!”  

  “我问你,你把我带来的睡衣藏哪儿去了?我怎么在浴室旁的更衣室中找不到呢?  ”她语出责难,好似这一切都是他的手段。  

  “我没动呀!”乔勋一头雾水,他即使爱开玩笑也不至于开到她身上吧!乏味的女  人无需玩笑就已够让人可笑了。  

  “胡说,为什么全变了,变成……”她面红耳赤的说不出话来。  

  乔勋的大脑迅速一转,蓦地想通,“变成性感睡衣?”  

  哈,有趣!这八成是骆子尘稿的鬼。  

  “你龌龊!还不赶紧把我的衣服还我。”董宛萩是又急又气,头又冷的有点儿晕,  自小有偏头疼毛病的她真的快疼死了。  

  “你干脆穿你原本的衣服出来算了!”  

  “我不知道我衣服被调包了,所以已把衣服浸进水桶内。”她好委屈好委屈的说着  ,低泣的声音蓦然揪紧了乔勋的心。  

  他甩了甩头,试图甩掉自己这荒谬的想法。  

  “这样好了,你出来,我不看就是了。”天还没挺亮,商店也还没开门,他没办法  帮她弄衣服来。  

  “不──”  

  董宛萩激烈的叫嚣着,看看自己身上那件薄如蝉丝的性感睡衣,天哪!这比杀了她  还恐怖!可是她的头真的好晕、好疼。她就快死在这间浴室里了。  

  “那你说,除了要我出去外,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他也光火了,一夜没睡,现在  还要跟这女人玩文字游戏,他上辈子欠她的吗?  

  “我……不知……知道,好冷……好疼……”她有气无力的呻吟着。  

  咦,怎么没声音了!  

  “喂,董宛萩,喂!”  

  一股不好的预感突地窜过胸口,令乔勋倏然一窒!没时间再做任何假设立场,他用  尽全力奋然撞开了浴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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