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莫司傲自从回堡后,就面色凝重的不曾开过口,齐友湟与庹强也都识相的不追问,就等著他自动发言。
「齐叔,过去我在黑店的那段时间里,可曾得罪过弓武殿堂?」
他突如其来的一问,也让齐友湟愕愣住!小莫怎会突然间起弓武殿堂?
这个江湖上扑朔迷离的一个教派。
「没有,自从你来到黑店后一直都平安无事,也从未见人上门寻仇。」
齐友湟眼带疑虑,他虽未语,但莫司傲也察看得出他极欲想理清这一头雾水,因此主动回答,「江纯纯幕后主使者就是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齐友湟果真按捺不住心底渴望得知的念头,急急追问。
「说实在的,我心里也没谱。」在莫司傲平淡的语调中听不出他内心的焦躁,其实他比齐友湟还急著了解其中内幕。
可惜那个小杏什么都不清楚,他也只好先回堡,将整件事好好的琢磨琢磨。心想,应该可从齐叔那儿得到一些蛛丝马迹的线索,无奈依然还是落了个空。
弓武殿堂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找他麻烦,看来这整件事并不单纯,还得追溯以往……或许十年前那天所发生的事才是一切问题所在。
「哦,我懂了。你怀疑弓武殿堂与十年前你家那场灭门血案有关?」江湖路走多的齐友湟,立即猜测道。
「没错,否则他们没理由找我麻烦。」莫司傲啐了声道。
「麻烦?」这倒让齐友湟想起小莫此去赴约的目的。「江纯纯找你去谈了些什么?瞧你眉宇深锁的,一定带回来了什么坏消息。」
莫司傲没说出口,他事先前后瞻望了下,奇怪,他怎么找不到水胭的身影,若是平日,她早就冲进他怀里,今天竟然到现在还下出现!
「胭儿呢?」掩不住心中的焦虑,他迫切地问出口。
「去看赵爷爷了。」齐友湟凝神望著他,臆测著他到底隐瞒了些什么?
莫司傲似乎也松了口气,「她不在也好,我担心她听了会受不了。」
江纯纯逼他娶她,虽然在她面前他表现的非常镇定,但实际上他又有什么法子可想呢?
义父在她手中是不争的事实,他又有什么筹码好与她谈判的,只是要他娶她——混帐,想了就恶心又不甘!
下个月初三。要命!只剩下不过十天了。
不行,他得想办法,无论如何得想办法在十天内救出义父。
齐友湟见他的表情忽明忽暗地,彷佛纠葛著许多愁困于心中,捺不下这焚身的着急,他不禁问出:「怎么了?到底江纯纯说了些什么?」
莫司傲深吸了一道冷空气,咬牙说著:「她要我娶她。」
「什么?她掳走萧堡主,就只为了圆一个嫁给你的梦想?不可能,弓武殿堂不可能为了江纯纯这无聊的梦想费那么大功夫。」
齐友湟深感不可思议,这其中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在。
「我也是这么认为,只可惜那两个女人不给谈判的机会。」莫司傲无奈地喟叹一声。她们两个一问三不知,更遑论要得知内幕了。
齐友湟惊慌地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傲,娶她吗?」
一道深沉急促的呼吸声由不远处的门后传来,那颤抖的气流虽微乎其微,但仍逃不过莫司傲犀利敏锐的耳力。
「谁?」
一抹浅绿的身影从门后缓缓走出,那人儿双唇微颤,点点水气沾上眼睫,轻扇之下,它落上了白皙的脸庞,却抖不掉一脸的愁。
她听错了是吧!一定是自己听错了!莫哥哥不会弃她于不顾的。
「胭儿!」
该死,她听见了是吧!瞧她脸上抹愁、眸里带忧,明明就把他当成了一个负心的男人!
不,他不是的!
莫司傲迈出矫健的脚步走向她,却被她制止了,「不要,别过来。」
「胭儿?」他煞住了脚步,两眼无奈的看著她。
「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娶她?」由她干涩的喉间硬问出这几个字,却早已飘浮走了调。
「胭儿……」
「别过来,也别敷衍我,我只想知道答案。」见莫司傲有所行动,她急急的后退了一步,不小心后脑勺撞上了门板;莫司傲心疼的想过去紧紧的搂住她,却因她的坚持而忍下了。
「我……我不知道。」的确,此刻他满脑子杂乱无章,根本尚未想出应对之策,救义父之事又迫在眉睫,他的确无法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胭儿,别这样……」齐友湟看不下去,想开口劝说。
「不要过来!让我一个人静静。」水胭不解,为何太轻易付出了感情,得到的总是伤害。
要他放弃是不可能的,因为在情义不能兼顾时,他会选择「义」;而她无法反驳,因她爱的不就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吗?
一个求爱舍义之人不是她能接受的,可是为什么莫哥哥如她所选择,她的心还那么痛?好疼好痛。
一定是她不对,她要好好反省反省,要一个人好好静静。
不再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机会,她倏然旋身转向外,急奔而去!
「我去追他。」莫司傲准备疾步冲向外。
「别去了!胭儿说的对,让她静静吧!」齐友湟拉住他,遏止道。
莫司傲收回步伐,心神俱凝的望向门外,他该怎么办?难道这万劫不复的地狱正等著他跳进去?
「小莫,咱们去找江纯纯吧!」
「什么?」莫司傲霍然回首望他,「您要我立即放弃,现在就抬八人大轿去迎娶她?我不干!」
「冷静点,我不会要你这么做的。」
「那您是?」
「我们去找她讲理,她不是萧夙丰的义女吗?或许能用情理来说动她,至少让她别再肋纣为虐,小杏等目的一达成,就会杀了她也说不定。」齐友湟捻须说道。
「杀了她?」蓦地,莫司傲突然灵光一现,「小杏潜入广天派少说也有三年了,而江纯纹突然意外死亡是在两年前的事,我有种感觉,她的死绝非突然!」
「那你打算怎么做?」
「去调查江纯纹两年前的死因,说不定还有迹可寻,查出是不是小杏下的毒手。这么一来,江纯纯才可能悔心大起,收敛张狂。」
莫司傲主意一决定,立即往外飞掠,消失在霭霭幕色之中。
毕竟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 ※ ※ ※ ※ ※ ※
经过莫司傲足足耗费三天时间的追查,从出事地点、小杏的行踪,以及当初坠崖的马车,莫司傲都做了详尽的调查与询问。
还好,该马车由于悬案未破,现还锁在衙门内的证物仓中,莫司傲凭著关系轻而易举的进入证物仓,终于在马车上找到了轮轴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再加上出事地点就在弓武殿堂位处的梧牙山脚下,而且小杏在江纯纹出事的前一天,曾有人见她进入停放马车的车房,种种迹象显示,小杏绝对脱离不了关系!
于是莫司傲在取得县太爷的证明后立即返回,来到了江纯纯落脚的客栈。
此时正值子夜时分,江纯纯在房中沉睡著,莫司傲像风一般的潜入她房里,在她惊醒前捂住了她的嘴。
「嗯……」江纯纯挣扎了会儿,在看见来人后,立即被欣喜之色掩去原有的惊慌,她心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是上天可怜她单恋已久了吗?莫司傲竞选择这时候来找她!
「别说话,别叫,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莫司傲沉声警告,闷闷低低的说著,就担心隔房的小杏会听见。
江纯纯猛点头,就怕一个不依,莫司傲就甩袖离去。
「好,那我首先告诉你件事,我是不可能娶你的。」
「什……」意料得到的,莫司傲马上勒住她的脖子,不让她喊出声。那股凶狠样,让江纯纯很难与他本人联想在一块。
「你……你一点儿也不……不懂得怜……香借玉吗?」她痛苦的从喉间的缝隙中低吟出声。
「怜香惜玉?」莫司傲冷冷的说:「当然懂,只是对象绝不可能是你。」
「莫司傲!」她有气无声的低吼道。
「我现在来找你,不是要来和你废话。告诉我,你知道江纯纹真正的死因吗?」时间有限,他不要再和她磨菇下去。
「我姊姊的死不是意外吗?」
她震惊,为何他现在要提起这件事?府衙至今仍未查出原因,她也一直以为是件不可避免的意外。
「不是,这个你拿去看吧!」他将府衙所立据的证明丢在她眼前。
莫司傲一手制伏住她,一手抖开纸张,呈现在她眼前,其内容让江纯纯看得目瞪口呆、惊讶不已。
「懂了吗?弓武殿堂的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连你姊姊这么善良的女孩他们也不放过,你认为等到他们的目的达成后会放了你吗?」
莫司傲句句说进了江纯纯的心中,蓦地,她心底的惶恐加剧,颤著声问:「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站到我们这一边。你心里清楚的很,即使我被迫娶了你,也不可能爱上你,你要这样的婚姻吗?醒醒吧!自救才是重点。」
莫司傲放松了桎梏在她喉间的手,转身说道。
透过月光斜照在他侧面上,此刻的他是如此的孤绝、冷傲,像他这样的男人是不会任意屈服的,更何况是屈服于她手下!
江纯纯霎时明白了过来,这样的感情当真是勉强不来的。
「我该怎么帮你?」
莫司傲侧身望向她,五宫中有著松了口气的释然,看得出江纯纯已采纳了他的意见,「替我查出我义父被囚于何处?是生是死?」
江纯纯思虑了会儿,「好,我答应你,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但你也得答应我,要将害死我姊姊的弓武殿堂堂主逮捕归案。」
「一言为定。」
江纯纯看著他英挺矫健的身躯再次攀窗跃出,刹那间清逸在月色之中。这样的男人当真不属于她。
不知是心死的解放,或是自我的解脱,江纯纯突然觉得好轻松。
毕竟自己从未得到过他的心,就连躯壳都不曾为她所有,失去了,也没什么好伤怀的,不是吗?
※ ※ ※ ※ ※ ※ ※
「胭儿醒醒,听我说句话,我就走。」
忍耐了三天,一从江纯纯那儿回堡后,莫司傲立即来到水胭房里,细细端详著她的睡颜,那抹清新如百合花开的幽然之姿。
水胭嘤咛了声,睁开惺忪的眼,当她凝住焦距看清楚眼前人儿时,登时愣住,久久发不出半句话。
他……已经三天不见他的人影了。
自从她赌气的说出不要他来找她的话,他就当真烟滑云散地宛如地上的尘土般,怎么抓怎么找也看下到他。
原以为他离开了这儿去找江纯纯,她伤心落寞了三天,三天未好眠的她直到刚刚才沉沉睡去。
想不到在她心死的当口,他又出现了!
「莫哥哥……」她心痛又悸动的喊著他。
「胭儿,嘘——别出声,好好听我说好吗?」他抚著她的额头,极轻极轻地,宛如她是个易碎的瓷娃娃,那么的哄著、宠著。
水胭点点头,默不出声,只是用一双缭绕著浓情深爱的眼眸凝视著他。
莫司傲斜唇一笑,细细拂过她的眼,「别这样看我,话还没说,我的魂会被你勾了去。」
她听话且嘴角含笑的闭上眼,静静聆听著他的诉说,任自己的感情浮游。
「三天没来看你了,怪我是吧?」
水胭摇摇头。
「别骗我,瞧你那双核桃似的大眼我就明白了。」他不舍的吻著她的眸,想必她又哭了奸久。
真该怪他,应该先和她谈一谈,解除她的心结后再去找线索的,只是怕时间不够,他才断然做出了先离开去调查的决定。
想不到这竟然害苦了她!
「我……我是想念你,怕你去了江纯纯那儿,就一去不回了。我……」
「别说。」莫司傲以食指抵住她的唇,紧紧将她纳入怀中,揉著她软如绵的娇躯,「我不会不管你的,怎可能一去不回呢?这三天来……」
「别说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一定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水胭依样画葫芦,截下他接续的话。
只要他回来,让她看一看,那就足够了!
「我是去找了江纯纯。」他极快速的一句话,让水胭的笑容凝在脸上,逐渐变得茫然与飘忽。那么快,他就要娶她了吗?
「别误会,我是找她谈正事,她已答应不逼我娶她了。」见她脸色乍起白雾,莫司傲急促的说出。
「她答应了!为什么?」
水胭难以相信,因为誓嫁莫司傲已戍了江纯纯终其一生的目标了,她下可能放弃,况且她现在手操萧堡主的生死,怎会轻言退出呢?
「因为我已找到了小杏杀害她姊姊的证明。」
「想不到她这种人还满重姊妹情份。」水胭不敢相信刻薄粗俗的江纯纯,也会拥有这份善心。
就拿当初来说吧!江纯纯老是误导其姊与莫司傲之间的感情来伤害她,当时江纯纯诉及江纯纹的死一点也没伤感的流露,倒是庆幸之色微漾。
莫司傲轻轻笑说:「她不是顾及姊妹情份,而是深怕自己步入江纯纹的后尘,在求自保的情况下,不得不配合我们。」
「莫哥哥……」
一抹酸楚突然袭上鼻间,水困忍不住又淌下了泪。
「怎么又伤心了?」她遽然的转变,让莫司傲措手不及。
「对不起……」水胭轻拭了下眼角的水影,「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我还不信任你,以为——」
「别说了,我也是自私的为了自己,因为爱的人是你,我又怎会娶别人呢?」他为她拉拢薄被,在额际轻吻了下,「好好睡吧!明日我要见到一个充满朝气的胭儿,不是落落寡欢的胭儿。」
「你陪我。」
「好,等你睡了我才走。」
莫司傲轻轻为她按摩著眉心;水胭轻噫了声满足的气息,允诺地合上眼,在他温柔的抚触中沉静的睡去。
今晚的梦是香甜且无负担的。
莫司傲灼视著她沉静柔美的面容不曾稍离,压下心中倏扬的激昂,忍住想吻她的冲动。他从未想过,他冷凝封闭的心会因为这小东西而再度炽热激发、悸动难抑!
多么想知道从前的她是怎么样的天真烂漫?
八年前的她又是如何以一个稚龄女童的身份攫住他的心呢?
是个疑问,虽已不复记忆,但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现在,他俩都有著一颗牵挂于彼此的心。
※ ※ ※ ※ ※ ※ ※
其实当莫司傲刚进堡的刹那,齐友湟已察觉了,只是他未唤住他,直到莫司傲由水胭的房门出来,他才在黑暗中喊了他:「小莫。」
「齐叔……你还没睡?」
三更半夜的从水胭房里出来,又被她父亲抓个正著,还真是糗大了!
「你一连三天不见人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怎能睡得安稳呢?」齐友湟的脸上并无责难,倒含带下少关切的线条。
「很抱歉,由于时间急迫,我一心想找出答案,一点也没发觉,恍然间已过了三天。」莫司傲饱含歉意,他当真是忘了一切。
只为了能尽快找出他要的线索,以防真得走上娶非爱之人一途。
「有结果了吗?」
莫司傲点点头,带著释然的表情,「有,还好有了。」
「那就好,回来看胭儿?」他暗示性的瞧了下水胭的房门。
「齐叔我……」
莫司傲急著想说些什么,却被齐友湟抢先了一步,「也对,该去看看胭儿了。她这三天茶不思饭不想,我真担心她会撑不下去。」
他非但不怪莫司傲,反而赞同他的做法;这也难怪,小俩口已心意相属,他这老头还闭塞个什么劲儿,再说,莫司傲这个半子可是他八年前早就认定的,再满意也不过了。
这三天来胭儿的愁苦,他这做爹的全看在眼里,又不能做任何无意义的劝慰,因为他知道就算是说破了三寸不烂之舌,也没有莫司傲现身来得有用。
他更是相信莫司傲一定能摆脱那些桃色纠纷,重回水胭身边;可以想见的,倘若他不是有这种能让女人趋之若骛的实力,他那眼高于顶的女儿怎会在童稚之龄就看上
了他?
「我已经向她解释过了。您放心,我莫司傲绝不做负心之人。」他全身勃发的英气是那么的明显可见,也难怪会有那么多的美人仰慕他呢!
「这话若说给胭儿听,她会很高兴的。」齐友湟不忘提醒,表明心迹是最快的捷径,也是最有利的一招。
莫司傲略微点点头,扯唇抹笑,这是属于两个男人间的话题,且有志一同。
「结果如何?我倒忘了问你,耗费了你三天时间,想必得来不易。」
话锋一转,齐友湟又回到了正题上,这几天除了水胭让他担忧外,莫司傲戍谜的行踪也令他好奇。
「还好,除了在求证上需耗掉不少精力与时间外,其余还尚称顺利。」莫司傲谦虚地道。
他说是简单,实际上简直是将自己当成了数人般使用,一会儿要与县太爷周旋,一下子又要请仵作详查,更要与小杏玩著脑力激荡的游戏,岂不折煞人!
幸而,承天照顾,除此之外,一切都还顺遂。
「理出头绪了?」
「没错,就如同我所揣测的一般,江纯纹的死与小杏脱不了关系。」此非诳语,一切有凭有据。
「这么说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齐友湟也庆幸之。
「江纯纯已同意配合,就等著她的消息了,希望别让咱们等太久。」
他双瞳闪著熠熠的神采,救出义父他势在必得。
「那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罗?」
莫司傲点点头,轻噙地笑容衬上他自信的眸光,是如此的相得益彰。齐友湟更相信眼前这个已非昔日毛躁小伙子的小莫,现已有著成熟的理念和主张。
他能那么张狂于众人眼中,不是没有道理的。
※ ※ ※ ※ ※ ※ ※
「少堡主、少堡主……」
庹强像急惊风似的由堡外冲进了屋内,让正在品尝水胭拿手鱼翅汤的莫司傲蓦然抬起了头。
这小子就是不改其毛躁的个性,遇了事就宛如刮了台风般的严重,只求他那慌乱的台风尾别乱扫就行了。
「什么事?暍碗鱼翅汤慢慢说。」莫司傲以眼神示意水胭去盛一碗过来。
水胭的手艺真是得了齐叔的真传,好的没话说。也难怪那个叫赵子黔的家伙会对她的厨艺爱不释手,不过从今起,能有幸品尝的只有他一个人。他霸道又专制的想。
「不了,你们知道吗?我刚才在街上看见了江纯纯,她闷不作声地就塞给我一封信,并指明要交给你。我还没问明白,她就跑掉了,好像极担心被人撞见似的。」他喘著气说,可想而知一路上他未曾停步休息。
「信呢?」
莫司傲暗忖,该不会是有著落了?这贪生怕死的江纯纯想不到动作还挺快的。
「在我这儿。」庹强立即将信递交莫司傲手中,在阅信的同时,齐友湟也上前观看。
「爹,江纯纯信上写些什么?」讶异过后是一种无法掩饰的焦急,水胭见爹与莫哥哥都颦眉蹙额地,仿佛信中正写著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
她想知道,她下要再次的蒙在鼓里,独饮苦涩与哀伤。
「已经有我义父的下落了。」莫司傲沉声道
该死!那小杏竟然将义父囚于弓武殿堂的密室内!传闻弓武殿堂的密室满是机关暗器,进去容易出来难呀!
「那我们快去救他呀!」水胭天真的以为救个人就如同反掌般容易。
莫司傲暗自叹口气,「没那么简单,对于机关的破解我们也不是很熟悉,一掉入陷阱必难逃脱。」
没错,弓武殿堂一直是武林中一个不解的谜,大家都猜测著郑襄鸣的为人,弓武殿堂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在江湖上,它从不与人争强斗狠,但在行善的行列中也从不曾有它,宛如与江湖武林拥有莫大的代沟。更令人难以解析的是,他处于梧牙山的半山腰上,殿内机关重重,试著一窥究竟的人往往一去不回,葬身在重重陷阱之中。
其堂主郑襄鸣更是个神秘的人物,极少出现在公共场合,也曾一度成为众人的话题。
「不去吗?那岂不失去了一次机会。」齐友湟反问,依他对莫司傲的了解,他不会就此投降的。
「当然去,但我怕人手不够。」
目前颇伤脑筋的则是人手问题,由于他不愿让堡内弟兄们得知堡主身历险境中,现在仍封锁稍息。况且就算带弟兄上山,在人多纷杂的情形下,说不定还会惹来对方逃逸的机会,不得不慎重处理。
「不去好不好?你明知道危险的。」水胭用含愁带怨的眼眸祈求著他,虽知他不答应的成份居多。
「不可能,胭儿,你是了解我的。」
「可是……好,那我也去。」既是危险,她不能让他单独前往。
「别开玩笑!」他厉声驳斥,水胭不会功夫,去了岂不是送死!
「我……」
「别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他猛一挥袖,阻绝了水胭接下的话语。
「我可以一道去。」庹强自认自己是最佳人选。
「你也不行,堡中不能无人领导,你去了,我无法放心。」其实他放不下的是水胭,瞧她那一脸不依,噘唇发怒的模样,小脑袋里八成在想著鬼主意。
没有个人看著她怎么行?
「堡主——」
「你们都别提了,就我和齐叔前往。庹强,帮我看著水胭,我要她平安无恙。」他沉著脸,尽量不去看向水胭那张漾满愁绪的脸蛋,他怕自己会退缩,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