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夜淡笑的揉揉她的头,绕到门前敲敲打打,试试看有没有办法打开或使劲撞开,但厚实的铁门完全密封没有缝隙,没有办法打开。
“好冷喔!”离开他暖炉般的胸膛,她顿觉冷风阵阵,环臂打着哆嗦,冷不防的一件充塞他男性阳刚气味的黑色物体当头罩下。
“穿上吧!”
“那你呢?”她体贴的问。
“我不要紧。”门是自外面锁上的,而两块钢板完全密合,不知道到底有多厚。想用万能钥匙打开是不可能的,该死的!他用力了锤了一下铁门。
“怎么了?”她觉得他好像生气了。
“没事的,现在几点了?”
他突来的问话让她楞了下,“下午一点。”
“也就是说到明天早上之前都不会有人来开冷冻库。”
一个小时都冷得受不了了,何况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要待。
“你怎么知道?”她知道这问题问得很呆,可是就是忍不住好奇。
“疗养院每天早上只开一次冷冻库。”
李冠燕又好奇的问:“你怎么对这里的情况那么清楚?”
“我来过几次。”环顾狭窄的活动空间,连个通风孔也没有,难道他们真的要冻死在这?他一个人离开人世不要紧,但她不同,她还有两个小孩和亲人。
“你来过?为什么?”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绕圈子。
"任务。”他回头瞥她一眼,“为了储存体力,你还是不要乱走动的好。”
“不动就会更冷。”他把他的大风衣给了她,才穿一件薄T恤不冷吗?
没多想的她将大风衣包住他,伸展双臂抱住他宽厚的腰,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一颤。
“两人一起穿会比较好。”李冠燕只是简单的道了句。
鬼夜没拒绝,猝然的温暖包围住他,好像严冬里的太阳融化他冻结的灵魂,他渴望挣脱寒冷,投向温热的臂弯,但他不能!最后他退开了。
李冠燕一怔,不死心的再上前搂住他。“很冷,我们还有一个晚上要捱不是吗?”
他依然闪过身体,在狭隘的空间里要移动本就不易,但面对她温暖的攻击他只有闪躲。
“既然你不想要和我一起穿,那还你好了。”试了几次后,他仍不接受她给予的温暖,她担忧的心被怒意取代,扯
下风衣扔还给他,“还你,我自己可以撑得住。”
“别小孩子气了。”她不过是穿了件无袖背心,外头罩了件牛仔衬衫而已,根本御不了严寒。
“到底是谁小孩气?”李冠燕抬起不驯的下颚,食指直戳他硬实如铜墙铁壁的胸膛,“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
食指被他握住,用力一带,她整个人跌进他宽阔的胸前,晶亮的美眸与他莫测高深的黑睑交缠着。
鬼夜深呼吸后冷冷的道:“我是个杀手。”
“那又如何?杀猪的也是杀手,我替名狗堕掉无数生命,我也是个杀手。”
“你不该爱我!”她怎么那么固执,他迟早有一天会伤害到她。
“那伟大的杀手先生,请问我该爱谁呢?”
“那是你的事、”他口气淡漠,面无表情的面对她,但伪装下的心像捱了记闷棍。
“既然是我自己的事,那我想爱谁就爱推,而我……”她猛的困住他脖子,狠狠的吻了他愕的唇瓣,“选择了你,你有意见吗?”
“你这是何苦呢?我没有明天。”
“我们连现在能否离开这都成问题了,明天的事谁管得着。”褪去兽医的角色,她也是个平凡的女人,渴望爱与被爱。
“你不怕我哪天拿枪指着你?”
“那更好,如果你想杀人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李冠燕定睛的注视着他,眼中认真坚定的光芒震撼了他。
“我是个杀手。”鬼夜原本刻板平静的声调透着不稳,已不似第一次的口气那般坚定。
“我爱你!”她捧起他的俊容,目光熠熠如火炬射入他的灵魂,“不管你曾做过什么,我只要你知道我爱你。”
“你会后悔的。”他想扳开她的手,却怎么也使不出力。
“到底是谁会后悔?”她干脆挂在他身上,而他则拼命的后退,一不小心绊到地上的货物,两人同时跌倒在地。
“你……”他无力的不知该说什么,而她霸道的吻再度欺上。。
刚开始他的双唇如蚌紧闭着,她则非常有耐心的挑逗他,像舔冰淇淋般的舔着他冰冷的唇。她双手拨弄着他颈
后柔软如丝缎的短发,慢慢滑过他的宽肩,悄悄的自他衣领探进抚摸他光滑的裸背,瞬间一股股热流由她掌心奔窜至她全身百骸。
“这是我的,不许别的女人来碰。”她收回手轻点了下他的唇,另一手仍不愿离开的继续抚摸他平滑的肌肤。
突然,他含住她的手指,无奈的弯了弯嘴角,深邃眸底印着她的娇颜,轻咬了下然后放开。
鬼夜深深叹息,“除了你,还有哪个女人会不知死活的爱上杀手。”
“但你还是有过女人对不对?”她的头抵着他的额,肌肤相触传递着无限的柔情蜜意。
“那你呢?”他不点头也没否认。
“我嘛!我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她眼波流转着黠笑。
“那是我的幸运了?”他的笑容掩藏不了苦涩和无奈。
“没错,谁叫你是第一个被我看到身体的活人。”
“那我是否该以身相许?”跟她谈天时,他唇角流露了连他都没发现的温柔。
“我接受,所以,我要以吻印誓,嫁给我吧!男人。”没让他有开口的机会,她的吻占有他的唇,不想让他老是说些伤人的话。
一个深沉的呻吟自他喉咙发出,他过人的理智和自制力被她狂野的热情击垮,他掀起大风衣将两个人紧紧搂住,一手搂着她的腰逐渐移到她的臀部,他的坚挺迅速抵着她的柔软,苦告她可能造成的后果。
热血冲上她大脑,使她的神智晕眩,全身融化在他少见的温柔情网中,察觉到他的亢奋,她心跳如鼓,但仍理智的知道他们不是在床上,他们在冷冻库中。
“等……唔!”他的欲念被她的热情唤醒,他放肆的将舌伸入她口中。
对他而言,现实已经不存在,也许没有明天,也许不用几个小时,衣着轻薄的他们就会变成冰棒,下一刻谁又能预料,她说的没错,他能拥有的也许只有此刻了。
“你是我见过最傻的女人。”
“你则是我见过最迟钝的男人。”她认为杀手也是人,也该有七情六欲,“是不是迟钝,我们试试?”鬼夜双手托过她的膝盖,将她进一步拉向他紧绷的身躯,放肆的手沿着她的膝盖内侧往上,温柔的分开她的大腿,让她坐在他下腹隆起处,不疾下徐的磨蹭着她的柔软,传递那强烈的欲望。
她美眸圆睁,“你要我?”充塞着惊喜的脑袋怀着一丝丝对性爱的期待和害怕,不知他是因为这里只有她,而他刚好血脉偾张的冲动起来,还是对她有那么一点喜欢?
“这里太冷了,我抱着你会暖和一点。”他轻拥着她,借由深呼吸来平息欲火。
又转移了话题!不过真的好冷,手指好像冻得麻痹了没有知觉,感觉眼睫毛也结冰了,使她不由自主的更偎近他昂藏的温暖身躯。
“谈谈你为什么成为杀手?”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
“我的命是暗帝救的。”
“暗帝就是你们那个什么天地门的首脑是不是?他太可恶了,怎么叫你去当杀手,你还那么年轻,要是……”李冠燕搂紧他,不愿再想下去,“除了当杀手,你不考虑别行吗?”
“我没想过。”他没表情的道。
回答得还真简扼。打从认识他,她就知道他话不多,“那你将来呢?”
鬼夜摇摇头,他从没想过未来。
望着他黝黑的脸庞,平静安详的宛若没有生命的灵魂。
她呼吸一窒,一种不好的预感闪入她心中。
“你该不会想……”求死!这两字她说不出口。
“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就会有死人。”
“我并没有死啊!”李冠燕咬着下唇,噙着泪不让它落下,虽然他们被困住,但还未到绝境。
“跟我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你不怕吗?”
“我不怕!”她坚决的抱紧了他,埋首在他胸前。
但他怕呀!“只要你跟我一起,你可能会遭遇不测,要命的话,你应该滚离我远一点。”
“我不在乎。”她仰起小脸蛋,轻轻摩挲他的脸,心疼的想拂去他眉间的郁结,“你到底在不安些什么,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你可知丁宏已死?”
李冠燕一怔,“怎么会?而你又怎么知道?”身体不禁瑟缩了下,他平淡的语气更令她心悸,他究竟在想什么?“你杀了他?”
“不需要我动手,多的是要他命的人。”鬼夜冷诮一笑。
一股寒气兜在她心窝,他柔和的眼神仿佛在诀别……
不,忽然后脑勺被重击一下,她失去了意识。
“抱歉,你不该爱我,我只会害了你。”他的叹息逸出唇畔。
这时门外传来极细微的交谈声。
“你还真难找!”门被打开,飞虎站在门口。
***
迷雾中,李冠燕发现鬼夜,不假思索的向他飞奔过去,靠在他宛若温暖被窝的臂别里,不想离开。
“不要再睡了。”
好吵!她抱着他好舒服,冷不防的他挣开她慢慢远去,影子逐渐模糊,她害怕的伸手想抓住他。
“不要走,不要!”
“妈咪,天亮了。”一个重物压在她身上。
李冠燕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念婷?”原来是作梦!感觉眼角湿湿黏黏的,她连忙拭去。
“妈咪,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是个大帅哥送你回来。”念婷眼睛发亮的说。
那是梦吗?她努力回想,她和他遭到追杀,关在冷冻库中,后来……
“念婷!”念恩站在门口,神情阴沉沉的,“准备要上课了。”等念婷一蹦一跳走出房,他用力摔上门发出巨响。
冠燕望着可怜的门扉,苦笑不已。这时床头柜上的电
话铃响起。
“冠燕,你一整天跑哪去了,都找不到你?”是黄晓筱找她。
她不想多作解释,“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想告诉你楚仪醒了,念恩没跟你提吗?”
“没有。”念恩的心思她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想点破。
“什么嘛!亏我还打了好几通电话再三强调一定要转达给你,念恩这小子真是阴阳怪气。昨晚连你到家也不告
诉我,还是念婷说昨天有帅哥送你回来,你正在睡觉,不方便接电话,我才知道你回来了。”
“噢!她感觉全身有气无力,莫名的一阵酸涩涌进眼中,她吸了吸鼻子,什么时候她变得多愁善感了?
“你还好吧?对了!怎么都没看到小陆啊?”
“我不知道。”她会找到他的。
“冠燕!你跟小陆之间是不是……”暧昧的笑声由话筒传来。
李冠燕脸微红的道:“晓筱。”
“砰!”突来的甩门声吓了她们一跳。
黄晓筱紧张的问:“刚刚是什么爆炸?”
“去!去!乌鸦嘴!”她苦笑着,刚刚是念恩甩门发出的声音。
“好啦!不吵你休息,昨晚的加班费可别少,就这样,拜。”
李冠燕缓缓的放下话筒,鬼夜的事还没解决,念恩又来插一脚,这一团混乱该怎么解开?
她步下床榻,不经意瞥见床头柜上一件黑色男用的大风衣,心口猛撞了下,顿时热泪盈眶,她捂着嘴不让哭声逸出。那不是梦!她和他真的被关在冷库中,可是为什么他要打昏她?一股不安袭上心头。
对了!她记得他的朋友曾给了她一张名片,说不定可以找到他。
***
天地门总部
“飞虎将鬼夜和霍姬救出后便封锁了消息。”文魁向下课的暗帝报告。
“他呢?”
“失踪了。”武阎步出电梯,将一份资料拿给文魁,“鬼夜这次惹的麻烦不小,这是近来之杀手遭帮派狙击的名单,而这几个杀手都是鬼夜一手调教的忠心部属,只忠于鬼夜,连我问他们鬼夜下落,他们也是摇头。”
文魁沉吟了片刻,“如果鬼夜真有心要躲我们的话,他岂会让第三者知道他的下落。这些人知道的恐怕也只是鬼夜放出的烟幕弹,好将那些有不良企图的帮派份子一网打尽。所以我想不是他们不说,而是他们根本也不晓得自己的头头在哪。”
暗帝幽幽的叹了口气,“鬼夜这是何苦呢?”
“大概是不想牵连我们。”文魁和武阎面色也变得凝重。
“这个笨蛋。”暗帝低咒。
“飞虎说鬼夜将霍姬交给他时,居然还跟他说谢谢!”文魁眉头一皱。
“太反常了。”武阎隐隐觉得不安。
“鬼夜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做?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变成黑社会追杀的目标?”
文魁脑中灵光一闪,“我猜想会不会是自己身为杀手动了感情而引疚。”
“我并没阻止他谈恋爱……等等,魁,你刚说鬼夜谈恋爱了?”暗帝惊诧的拔高音。
“假设我猜得没错的话。"
“怎么可能?我以为他是冷血动物。”武阎也难以置信。
“他的对象是谁?好大的勇气,我们应该颁个天地门勋章给她。”暗帝欣慰的笑,有了爱情的滋润,鬼夜应该会渐渐像个人。
没有暗帝的乐观,文魁面色依旧沉重,“鬼夜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不经意扫见电脑萤幕上闪动的警示灯,他俐落的打下指令,将萤幕转换成监视摄影的萤幕,乍见纤细的人影,他眉头微挑。
“不会是她吧?”暗帝和武间相视苦笑。
“没错,而她已经来了。”文魁在键盘上打下让她进来的指令,“待会儿我们就可以见到传说中的霍姬。”
“她怎么知道这?”武阎靠近电脑萤幕,想一窥霍姬的模样。
暗帝也好奇的探头。“鬼夜不可能会透露给她的。”
文魁令人惊讶的道:“是我给的。”
“你怎么随便给一个外人?”武阎双手环臂,眉峰扬起。
“就快不是啦!如果鬼夜娶了她的话。”文魁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这表示有人要遭殃了。
“说的也是。”暗帝嘴角弯起上弦月的弧度,“要是能诱拐霍姬加入天地门,那就更完美了。”
武阎哭笑不得,“就算霍姬你们算计成功你们想鬼夜肯吗?”
“谁要让鬼夜知道?”暗帝笑咪了眼,头冒出两只恶魔的?。
***
天地门三巨头分别站在电梯门两侧,等待闻名已久未曾谋面的霍姬。
直达电梯门一开,李冠燕保持高度戒备,环顾了下四周,这间简单洁净不失高雅大方的空间实在不像帮派的聚
所,反倒像一家国际企业的接待大厅。她是按姓褚的先生给的名片找到这里的。
“欢迎光临。”
突兀的招呼声令她吃惊,她打量着电梯两侧气宇轩昂,
各具特色的男子,他们仿佛早料到她的出现一直瞅着她笑,令她手足无措。
“你们好,对不起,打扰了。”她转向有一面之缘的文魁,“我有事找你,方便吗。”
依一般人对黑社会份子的印象,不是魁梧威猛的彪形大汉,就是拿枪,穿着制服,面无表情的杀手,怎么他们一点都不像?这姓褚的先生儒雅的气质像古代文人,亲切友善的笑容实在让人无法对他产生敌意。
“想必你就是霍姬吧,你好,敝姓梅,名之靖。”暗帝咧嘴笑,一张娃娃脸让人轻易卸下心防。
李冠燕颔首一笑,“你好,你怎么知道我的绰号叫霍姬,是鬼夜跟你们说的吗?”
“鬼夜根本只字未提。”武阎耸了下肩,看来她并不晓得全世界的黑道帮派都在找她。“你好,敝姓武,武昭训。”
“别站着说话,坐!”文魁走到吧台,“要喝点什么?”
李冠燕迟疑了下才坐下,脑海出现社会刑事案件,什么FM2、迷幻药等等,为以策安全,她挤出牵强的笑,头摇得如波浪鼓。
“不用了,谢谢你们!我长话短说,我想找鬼夜,有点事。”绞尽脑汁的想理由,她的话了顿,蓦的灵光一闪,“对了!他有件黑色风衣寄放在我那。”
“你拿给我们,我们会转交给他。”见她一张素净的娇颜藏不住心事,文魁抿嘴干咳了几声,掩去嘴边的笑意。“还有其他的事吗?”
“呃,我……”她让直接的话问得手足无措。
“魁,怎么可以对鬼夜的女朋友那么没礼貌。”暗帝佯怒,眼底溜过贼笑,“别理他们,有什么事问我就好了。”他热络的挨到她身边。
阳光少年的魅力虽无法挡,但对习惯独立的李冠燕来,她还是无法适应这陌生的热情,招架不住的开了下身子。
“帝爷,你才别吓着鬼夜的女朋友。”这两个人笑得太诡异,笑得武阎浑身都忍不住起难皮疙瘩。“来,喝热茶。”他还是倒了茶送到她面前。
“谢谢。”李冠燕僵笑的颔首回礼,他们真的是天地门中人吗?
“我们才要向你道谢呢!听鬼夜他上次受伤,多亏你救了他一命,否则他恐怕困失血过多而不治。”暗帝由衷感激。即使不是“听”鬼夜说,而鬼夜也没提,但不代表他们毫不知情。
他一捧,李冠燕腼腆的笑了笑,“其实真正救鬼夜的不是我,是我女儿。”
“你有女儿了?”文魁和暗帝相视一眼,努力思索关于霍姬的纪录,她未婚哪来的女儿?
“是霍念婷吧!”武阎送他们一个大白眼。
“你们怎么知道?”她深感讶异。
“你以为我们是做哪一行?鬼夜那张比死蚌还紧的嘴,就算我们问,他也不一定肯说。”武阎露出玩世不恭的邪笑,刚毅俊美的外表自然散发出贵族气质。
“他根本是知情不报,论门规早该逐出门了。”文魁没好气的撇撇嘴。
“你们真的是天地门中人吗?”他们身上完全感受不到那种肃杀或鄙俗的感觉。
“我们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鬼夜是真心的吗?”暗帝双手交叠在膝上,沉静的微笑宛若浩翰汪洋透着神秘慑人的威仪。
她心卜通一跳,接着双颊烫。她的表现真的那么明显?
不但晓筱看出来,就连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也一目了然?
“我们是鬼夜的朋友,你可以相信我们。”武阎诚挚的语气不像假的。
“我们不只想帮助你,也希望都能帮鬼夜找回失落的心。”文魁认真的注视她。
李冠燕从他们真诚的眼神中感受到他们对鬼夜的关怀之情,他们表现出豪迈的义气和直率的真感情感动了她的
心。她若再计较什么黑道白道岂不显得扭捏做作,何况要找到鬼夜,她也需要他们的帮忙。
***
由他们口中,李冠燕所得资料甚少,原因就是鬼夜自家变后就封闭了灵魂、封闭了心,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顶多由天地门情报头子冷绝暗中搜集得来。
鬼夜原是出身上流社会中杨姓大家族,他本名应该叫杨家豪,可是不知怎的二十年前一场大火烧毁了杨家大宅,外界都认为杨家亿万财产的继承人杨家豪下落不明。
至于大火是怎么发生的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大火烧毁了鬼夜的家,夺去了他的父母,也带走他的笑容。掳梅之靖说初见到鬼夜时,他宛若没有生命的人偶,人家叫他动他就动,叫他停他就停,他被动的接受一切,若叫他拿刀抹脖子他恐怕眼皮也不眨一下。
到底在那场大火中鬼夜经历了什么,又是如何逃出来的?他又承受了多少痛苦?这些都是李冠燕极欲想了解的。脑海闪过一幕幕他的遭遇,她的心脏猛的被勒紧,想到他可能像上次失血过多……种种不安充斥在她胸口,使她迫切的想找到他。他到哪里去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李冠燕来到医院。
“冠燕,你总算出现了。”黄晓筱打开病房门。“楚仪一直吵着要找你。”
“对不起!”
“你们慢慢聊吧!我先回去了。”李冠燕点了下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发觉黄晓筱离去时脸上的黯然。
“霍姬!”楚仪激动的想下床。
她及时阻止他,“你还是叫我冠燕,我会比较习惯。”
“好吧!冠燕,你去找过丁宏了吗?”
李冠燕虚应的嗯了一声,拉张椅子坐到床侧,而脑中却神游太虚飘向没消没息的鬼夜。
“那你跟他谈过了吗?”
她摇了下头,“他已中毒大深,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楚仪左顾右盼了下,神经兮兮的压低了嗓音,“那有没有跟你提毒品的事?”
“什么毒品?”
“价值逾百亿的海洛因。”
她震惊的睁大了眼珠子,飘离的思绪唤回,“什么?楚仪,你最好老实给我说清楚。”
“丁宏没跟你说?”楚仪也呆怔了下,“怎么可能?是他跟我和萧大顺说他把藏毒品的地图送给你。”
李冠燕沉下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被蒙在鼓里的不悦凝聚在她胸口,渐渐明撩了楚仪枪击,她会被追杀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你的意思是丁宏将偷来的海洛因藏起来,并画下成地图送给我?!”李冠燕听完楚仪道出原委,难以置信的提高了音量。
“小声一点。”楚仪比出噤声的手势,门外可是有便衣警戒护。
“为什么我毫不知情?”
“我也不清楚,详情丁宏也没说得很详细。”他两手一摊,“我本以为丁宏只是闹着玩的,可是在有人发现萧大顺的尸体后,我才发觉事态严重,连忙将丁宏藏好就赶紧来找你,谁知道你人那么难找。”
“丁宏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所以,我才想找你去看看他,顺便问个明白。”楚仪悻悻然的说。
“那你为什么不一见面就把事情讲开来?”
“我能说吗?从我带丁宏到台湾后就一直躲躲藏藏,到处都有黑道帮派份子的耳目,随时都可能把小命玩完。”
他的顾虑不无道理,李冠燕神色趋缓,“那找到毒品的话你打算怎么力?”
“找到毒品交给天地门处理掉。”
她一怔,“为什么要交给天地门,而不交给警方?”
“丁宏以前是干哪一行的?那毒品就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交给警方只会再流回毒枭大本营。”
“可是天地门是黑社会。”她认为如此做好像有一点本末倒置。
“你没听过天地门?”于是楚仪神采奕奕的告诉李冠燕,在香港时若非天地门的人搭救,他跟丁宏早被泰国人妖活活打死,并巨细靡遗的叙说天地门的简历——一
“天地门的人坚守公平正义,延续反清抗日的浩然正气,为现在黑白两道早分不出何为正、何为邪注入一股清
流,还有他们的门规中有一条是身为天地门中人绝不可以碰毒,起因可能是清代鸦片战争祸国殃民。”
“他们记取先人教训,专门处理白道无法处理的事,接手黑道毒辣狠厉的行动,也因此又称作黑道的清道夫。这些都是我从警局秘密档案调查出来的,只可惜无缘与他们神交。”
瞧他对天地门中人那么心神向往,要是让他知道她已见过四个天地门的人,不知道他会不会激动的跳下床?他
就像大男孩,是可以一起玩、可以一起笑的伙伴,唯独对爱情不敢说出口。如果当年她知道他对她的心意,她会不会接受他呢?她想答案是不会吧!一颗心分作相属的两半灵魂,缺少任何一半都无法圆满,而她的另一半灵魂已经出现了。
“冠燕,你真的没有地图吗?”他话锋一转回到主题上。
“你认识我那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而且我不可能接受丁宏毫无理由的礼物。’”
楚仪愀然变色,“那可就糟了,萧大顺把你的事抖了出来,全世界的帮派都在找霍姬。”
“跟他们解释清楚就好,”难怪天地门的朋友一见到她都称她霍姬,恐怕他们早知悉毒品的事。
“你以为跟那些动不动拿枪拿刀架在你身上,不合他们意就随时剁掉你手指的帮派份子解释有那么简单?”楚仪对她的天真嗤之以鼻,接着担忧她可能遭遇不测而面色凝重起来,“你要不要考虑寻求警方保护?”
李冠燕哑笑,“既然毒品是从白道流出来的,你想我找他们岂不自投罗网?”
阴霾笼罩在两人头顶,楚仪长叹了口气,“如果能知道和天地门的人联络的方式就好了。”
“什么意思?”
“这样你就能找天地门庇护,安全无虞。”
“你怎么知道他们愿意牺牲……”蓦的,一个不祥的念头窜出,她想起了鬼夜。“楚仪,谢谢你,我下次有空再来看你,有什么事你跟晓筱说一声就好了。”说完,她急忙起身。
楚仪焦虑的欲下床抓住她却落空,“冠燕,外面太危险了,你不可以……”
李冠燕手握在门把,回眸嫣然一笑,转身离去。她要去找那个笨杀手了。
“冠燕!”声音门板挡住;楚仪胸口兜上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