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我在一起的社御风,现在还在侯爷府吗?”任逍遥坐在大厅里,面色冷凝地问道。
“杜公子一早就离开侯爷府了,临走前还要我转告侯爷,他有事先回掩月山庄了,请侯爷别惦记他。”管家赵龙恭敬回答。
杜御风当然要自己别惦记他。他三番两次要自己常回侯爷府,别冷落了新婚妻子,任逍遥不理会,杜御风竟然用计在百花居中以陈年的女儿红灌醉他,再将他送回侯爷府。这笔帐留在下次遇上杜御风时,再好好跟他算算!
“府里有发生什么事吗?”
赵龙摇头,“没有,府里都很正常。夫人和佣仆们相处得很好,也非常受到仆人们的爱戴!”
“嗯。”任逍遥点点头,起身往祠堂走去,赵龙跟在后面。
祠堂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香炉里还有一缕袅袅轻烟。
任逍遥转身问赵龙:“祠堂有人在整理吗?”
“有,夫人派有专人在打扫祠堂,她每天早晚也都会来上香。”
这回答让任逍遥挑起了眉。他神情严肃的上了香后,又离开了祠堂。
他转向马厩,那是他儿时最常去的地方。到了马厩,除了他的爱马驰雷外,整个马房里只有四、五匹看起来瘦弱的老马,并仅有一个马夫在看守。
“其它的马呢?”这情形让任逍遥不悦。
赵龙慌忙回答:“大部分好马让老夫人带走了,我曾提议要买新马,但夫人认为购买新马没有太大的用处,所以拒绝了。”
任逍遥看看四周,马房并没有改变。他已注意到,整个侯爷府里或多或少都有变化,只有马房一如往常。
“夫人是否很少来马厩?”
见侯爷连这都知道,赵龙很惊奇,“是,大人只来过马房一次。”
“府里人手够吗?”任逍遥走上前摸摸驰雷。
“府中只剩以往人员的一半,大家分着做还应付得来,只是侍卫大都年纪老迈,因此府中的安全较令人担忧。”赵龙如此回答,是希望候爷能派人来加强府中的守卫。
任逍遥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亲自牵出了驰雷,临去前只交代赵龙:“好好看守着侯爷府。”便骑马离开。
任逍遥离去后,府里又恢复以往的模样。
最高兴的莫过于小怜,她提着的一颗心总算可以放了下来。但是对任逍遥的感觉,小怜在害怕之外又加上了些许莫名的羞怯,毕竟他是和自己共度一夜的男人,在她的生命中,他将也是唯一的一个。
※ ※ ※
达达的马蹄声传来,两匹骏马奔驰而过,扬起了一阵尘沙。跑在前头的李文拉住了马头,让马停下来,后面的李武也随手将马停住。
“二哥,你怎么停下来了?”李武喘着气大声问。
李文跳下马来,脚踢着地上的石子,神态烦躁愤怒,“骑马、骑马,难道我们每天只能用骑马来打发时间,不能做些别的事吗?”
“这里是半山腰,离城镇又远,除了骑马打猎之外,还能做什么?”李武回道。他也无法想到别的娱乐。
“三弟,你真的甘心一辈子待在这种鬼地方,每天过着无聊的生活吗?”
“我是很不甘心啊!但是又能怎样?”李武也下了马,万分无聊地址着手中的缰绳。
自从任逍遥接掌了爵位后,钱香凝带着三个子女搬出了侯爷府,住进天水庄。这是老侯爷以前避暑的别绾,位于半山腰上,庄内设备齐全,风景很是优美。只是位置偏远些,若要入城,光是骑马就需花上半天时间,山中也无其它住户,生活上较为孤清寂寞。
钱香凝经过了这次的打击,看破了名利,将心力放在礼佛上,不问俗事。侯爷府名下的产业全交由李文、李武两兄弟管理。
天水山庄的生活枯燥乏味,没有任何乐趣可言,又没有昔日的狐群狗党陪他们饮酒做乐,文武两兄弟对如此的日子早已是深恶痛绝。
“或许,我们该找个乐子来玩玩。”李文阴沉地笑笑。
“二哥,你想到了新的娱乐?”李武高兴地问。
“任逍遥这么对我们,我们怎能咽下这口气?没有回敬他一些,难消我心头怨气!”
“二哥,你想报复任逍遥?但是龙联盟势力庞大,我们可惹不起!”李武见哥哥面露凶光,有些担心。
李文笑得很邪恶,“我们对付不了任逍遥,也动龙联盟不得,那么这口气就出在他的人身上,让那个人代替任逍遥给我们出出气。”
“我们找他的人出气,任逍遥不可能不知道,到时,他来找我们理论怎么办?”李武虽想报复,但也害怕任逍遥的威势。
李文瞪李武一眼,不悦地道:“你所忧虑的,我会想不到吗?我当然是有办法让任逍遥吃了暗亏又不知道!”
这就让李武很有兴趣了,“二哥,把你的好办法说给我听听。”
“急什么?回天水山庄后,我再慢慢地说给你明白。”李文哈哈大笑,跳上马,直奔天水山庄。
李武也立刻上马,在李文后面狂奔。
这天夜里,李武来到李文房里倾听哥哥的计谋。
李文晃了晃手中的纸条,高傲地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震远候爷府里一切情形的报告。”
“你派人调查侯爷府?”李武很惊讶。
李文一脸狠毒,娓娓道出了自己的计划:“经过调查,任逍遥并不住在侯爷府中,他仍留在龙城,只有他娶的丫鬟住在府里。这丫鬟只是他有名无实的妻子,任逍遥娶她是为了报复,因为他的母亲做不成侯爷夫人,他就娶个丫鬟来做侯爷夫人。目的达到后,任逍遥没有多看那女人一眼,只是把她留在侯府中,当个挂名的女主人。既然那丫头让我们李家受到了污辱,就拿她来做我们出气的对象。”
“任逍遥根本不重视那丫头,拿她出气有什么意思?再说,又要怎么保证她受了气后,不会向任逍遥告状?她说起来也是个侯爷夫人,任逍遥不会袖手旁观的!”李武提出了质疑。
李文嘻嘻笑着,无比得意自夸道:“这就是我聪明的地方。你没说错,那丫头是个侯爷夫人,就算她身分再低贱,她也是任逍遥的结发妻子,我们教训她也等于是在打住逍遥巴掌。再说,一个女人被污辱后,她还有脸向丈夫哭诉吗?那丫鬟应该很明白自己的地位,这种丑事她敢说吗?最可笑的是,任逍遥被戴上了绿帽子而不自知,你说,这计划好不好呢?”
李武听了也嘿嘿大笑,“好,好,这计划真是太好了?大哥,你真是聪明,能想出这样的高招!只是那丫头长得又黑又丑,对她我可没什么兴趣。”
李文也奸笑着,“我也看不上那丑丫头,就把她让给下人吧!”
两兄弟合谋着计策,谈得兴高采烈,说到精采处,还一同发出淫笑声。这次他们下定决心要在小怜身上把对任逍遥的仇恨连本带利地要回来。
※ ※ ※
自从上次任逍遥因酒醉被送回侯爷府之后,已过了半个月,他未再回侯爷府来,小怜还是和以往一样,在府里过着平静安逸的生活。
已经过了初秋时节,天气一天凉过一天。今天天气很好,小怜在书房中坐不住,拿着书本走到了数星亭,坐在亭里的大秋千上,一边轻轻地摇晃着,一边看着手上的书。
两道阴影罩住了她,她抬头看着眼前身穿仆人衣服的两名男子,柔声询问:“有事吗?”
“你可是侯爷夫人?”其中一个男子问道。
小怜不疑有他地点点头后,只见那两个男子互相使个眼色,便同时动手,一个用力拉她起身并捉紧她双手,另一个在小怜呼叫之前拿出布条,封住了她的嘴。两人绑好她的手脚后,将她套入麻袋里捆好,扛在肩上迅速离去。
小怜毫无防备的被捉,在麻袋中被摇晃得头昏脑胀,然后,她感觉自己好似被拋到马背上。他们要将自己捉到哪里?被绑着的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小怜既惊慌又害怕,明知是徒劳无功,但还是拚命在挣扎。
马儿奔跑时的颠簸将趴在马背上的小怜震得七荤八素,难过得直想吐。她也不知道到底被震了多久,马终于停下,她被抱下马来。
小怜筋疲力竭,浑身疼痛地倒在地上。她似乎听到了交谈的声音,罩着她的麻布袋被人拉开,阳光乍然照在她脸上,亮得使她一时睁不开眼。
待小怜慢慢适应了外头的光线,才看清楚绑架她的那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见她眼睛已经张开,转身向另一个背对着她的人禀告:“二公子,她醒了!”
然后,映入她眼帘的竟是李文、李武两兄弟,小怜不可置倍地瞪大了眼睛。
李文看着坐在地上被蒙着嘴、绑住手脚的小怜揶揄道:“你没想到会见到我吧,侯节夫人!不过,见到你也同样使我惊奇,你的变化还真让我刮目相看,想不到原来你也是一倜大美人!”他双眼色迷迷的上下打量着她。
小怜想开口,无奈布条让她无法说话,只能迷惑地看着他们。李文、李武为何要捉自己?小怜心中很疑惑。
李武上前为她解开蒙着嘴的布条,也是一脸的不善,“你一定怀疑我们为什么捉你来吧?不过一会儿你就会明白了。”他邪恶地淫笑出声。
“你们想要做什么?”李文、李武两兄弟的表情让小怜胆战,她抖着声音问。
两兄弟哈哈笑着,李文伸出手不客气地抚摸着小怜的脸颊,语气轻佻,“我们知道你和任逍遥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这样对待你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因此我们两兄弟想来安慰安慰你,解决你的苦闷。”
小怜立刻摇头躲开了李文的手,怨声叫道:“无耻,我怎么说也是你们的大嫂,你们竟然说出这种话!”
“大嫂?任逍遥不配当大哥,我们怎会有大嫂?若不是他,我们会被赶出侯爷府吗?既然他对我们不仁,就别怪我们对他不义。你今天会受苦,要怪就怪你嫁错丈夫了!”李武使劲捉住了小怜的下巴,表情不屑地瞪着她看。
“他将产业都留给你们,你们还不知道感谢,他也是你们同父异母的哥哥呀!你们为什么要如此恨他?放我回去吧,你们别一错再错了。”小怜苦口婆心地劝道。
“虽然任逍遥对你不好,你倒还是挺护着他的,真是难得。不过你是白费力气了,我们之间的仇恨永远也解不开,除非任逍遥死了。留着你的力气来伺候我们吧!”李文明显的不怀好意。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小怜看着他们,冷汗直流,语气不稳,她一直在心里祈祷能有人来解救她。
李文靠近了小怜,面色狰狞地狎笑,“让任逍遥戴戴绿帽子。”说完,强行扳开小怜的嘴,将一瓶药粉倒入她口中。
小怜虽极力抗拒,还是被逼吞下了药粉,她难过地吞咽,倒在地上眼泪直流。过了一会儿,李武动手解开了她手脚上的绳索。
小怜一得到了自由,人便想逃跑,谁知才走了两步即不支倒地,全身一丝力气也便不出来。
李文慢慢地踱到小怜身旁失声笑着,“别白费力气想逃走,你刚才服的是软骨散,现在的你是不是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气呢?”
李武也走近小怜,“不过,真正的好东西你还没喝呢!”他又将手中的一杯酒强灌小怜喝下,呛得小怜直咳嗽。他洋洋得意地看着小怜,“你出生青楼,合欢酒你一定知道,喝下了它,药性发作后,你便是欲火焚身情欲难忍,那时候就得跪着来求我们给你安慰了。”
“你们真是卑鄙下流!”小怜哑着嗓音怒骂,屈辱的泪水流个不停。
“要恨就恨任逍遥吧,因为他,你才会受这种罪。”李武说着风凉话。
两兄弟看着小怜,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小怜倚着身旁的一棵树,不知道自己能支撑多久,若真是受了污辱,自己是否有勇气活得下去?放眼四周,全都是树林,除了李文、李武兄弟,还有绑她来的两名手下之外,一个人影也没有,她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又怎能逃开四个强壮的男人?就算今日她真要魂断于此,她也不愿受到玷辱。
小怜双脚跪地,双手合十,诚心地向老天爷祈祷。她一生从不求天求人,现在她只求能清白一死,不愿带着污秽过一生。老天若真的有灵,就成全她的心愿,小怜闭起了眼,一心只想求死。
李文、李武见小怜这模样,笑得更开心得意,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小怜猛然站起往树干冲去,李文快她一步,挡在树前推倒了她,恶狠狠地喝道:“想求死,那也要让我们开心过后才行。”他已没了耐心,恶虎扑羊般的扑向小怜,动手就要撕开她的衣服。
小怜哭叫着,拚命反抗。
就在万分危急时,捉着小怜的李文突然松开了双手,他的身体竟然腾空浮起。小怜惊魂未定,瞪大眼看着这奇怪的景象。
李文口中发出了哀号声,随着叫声,他被扔飞了出去,重重地落下。小怜这时候才看到了任逍遥,他正怒火冲天、杀气凌人地站在自己身前。
又解决完李武之后,任逍遥缓缓曲膝蹲在她的面前,双眼专注地看着她。
小怜死命地咬紧了唇,双手牢牢护在自己胸前,双眼紧紧地看着他。
许久之后,小怜才有了动静,她将脸理入任逍遥怀中,无言地痛哭出声。任逍遥搂紧了她,寒霜满布的脸更是冰冷得吓人,他静静地抱起了小怜,飞身上马狂奔而去。
小怜倚在任逍遥怀里,哭得肝肠寸断,但她身子却是越来越感躁热,像是着了火般汗如雨下,她慌忙拉了拉住逍遥的衣服,喘着气抬起头。
任逍遥停下了马,看着浑身直冒汗的小怜,不解地皱起眉头。
“快回侯爷府……找管大夫,他们逼我喝下了软骨散和……合欢酒,快……”小怜气喘得很急,连说话都有些困难。
任逍遥脸色一变,加快了速度奔回震远侯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