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绝恋一天下来都心神不宁,公事完全无法挤进她的脑中,她满脑子都是书裔天已有未婚妻这个事实,这个消息对她打击实在太大。
他爱他的未婚妻吗?
也许不爱吧!否则他怎会娶她?
也可能是他花心,习惯性的到处留情,而她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之一罢了……
可是他和她结婚了呀!他们的婚姻总不可能是假,倘若他仅是想和她玩玩,他不需要和她结婚,不是吗?
老天!她乱了,脑海里一个问题接著一个问题不断浮现出来,她根本无法抑制。
他说会再打电话给她的,为什么到现在他还不打来?
他不晓得她没接到他的电话,没听见他的解释,她的心定不下来吗?
裔天……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接近我的?
你真的是为了爱我吗?
真的吗?
被烦透了的染绝恋霍地站起身子,走到窗边了望著远方的景色,可是看了许久,她的心仍浮动著,额头抵著玻璃,她低低地呻吟出声。
这阵子她被「情」这个字书死了,她不要再过著这样的日子,她有权利知道她的丈夫的任何事,她有权利把他从任何女人身边拉回来!
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她为什么要在这担忧焦虑?她可以去抢回他的,她可以去跟他的未婚妻说裔天是她的!她可以的!她--
她痛苦地阖上眼。
就算她要抢回人家,她也得知道她的丈夫如今身在何处吧!
她连自己的丈夫人在哪都不晓得,她要怎么抢回他?
就在她百般烦躁之际,桌上的电话乍然响起,她揉揉发疼的太阳穴,走回办公桌接起电话。
「喂?我是染绝恋。」她有些疲惫地开口。
「……你怎么了?今天工作很忙?」为什么她的口气这么没精神?
她怔忡了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不说话?在为昨晚的事生气?」书裔天温柔地询问著。
「裔天?」
「是我。」
得到他确定的声音,她整个人像忽然被抽走所有力气般,瘫软在椅子上,「……我等你这通电话等了好久好久。」
「嗯……」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我不爱她。」他知道她一定在等他这一句话。
「然後呢?」
「她只是我父母亲在很久以前私自替我订下的,我从未同意过这件事。」他解释著。
「她几岁?」
他顿了下,二十几吧!不晓得。」他从未研究过萧甜甜。
「她长得美吗?」听他的回答,他好像真的不喜欢那女的,否则怎会连她的年龄都不晓得?
「凭心而论,她长得满漂亮的。」不过并不耐看,只有第一眼吸引人而已。
「是吗?那……」
「你想问我,为什么我不喜欢她?」他了然地问。
她迟疑了一下,才应了声,「嗯。」
「因为她没你好。」这个答案压根没经过他的脑中思考,直接就脱口而出。
「我?」她挑了挑黛眉,「我没她年轻,也可能没她美丽,我哪里会比她好?」她故意这么问道。
「你比她好太多了。」 一提到萧甜甜,书裔天的脸上除了厌恶还是厌恶,「她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和你一点都不能比。」
「嗯,对了,你什么时候要回台湾?」虽说她对自己有信心,但是他不在她身边,她实在没有身为他妻子的真实感,尤其她知道在他身边还有个「她」正虎视眈眈著。
「目前还不行。」
「我过去找你呢?」
「你要过来?」
「我只是假设。」
「你现在不宜在我家露脸,我哥还没摆平那个女人,我不想她有机会伤害你。」
「……你家人会不会不欢迎我?」她这才想到她还得过他家人那一关。
「我哥不会,他很喜欢你,直要我介绍你们认识。」
「真的!?」她大喜,幸好还有人喜欢她,那她还不算是孤军奋战。
「真的。」
「听你这么说,我挺迫不及待地想认识他。」
他深笑,「有机会我会介绍你们认识。」
「嗯。」
「对了,我给你我的手机号码,有事你随时可以打来找我,这手机只有我会接,只要是你打来的,不管是何种情况,我都会立刻接起。」
「嗯。」她把他念的手机号码牢牢记在脑海里。
「相信我,我对那个女人真的毫无半点意思,否则我不会娶你。」
「我知道。」她相信他的保证。
「再说,你比她漂亮多了,这是事实。」
她轻笑,「真的?」
「当然,我看上的女人,在任何一方面一定都是最优秀的,如同我一般。」
「自恋狂。」她皱皱小巧的鼻子。
「我是自信。」
「少来。」
「你怀疑你老公的能力?」他眯起黑眸。
「哪敢。」
「那你就是承认我是自信而不是自恋吧!」
「喂!你怎么能这么硬拗啊!这二者不能混为一谈。」她抗议著。
「这二者只是一线之隔。」
「厚……」
从染绝恋说话的语气中,他感觉到她的心情有变得比较轻松开朗一些,他欣然地露出笑颜。
他希望她无忧无虑,环绕在她身边的永远只有快乐……他希望他带给她的,也只是快乐,没有悲伤。
「绝恋。」他低唤著。
「嗯?」
「我爱你。」
她的心无预期地怦然跳动。
「嗯……」
「你呢?我似乎不曾听见你亲口对我说过你爱我。」
「我爱你。」
「至死不渝?」
「只要你爱著我的一天,我就爱著你。」
「那就是至死不渝了。」
她愣了愣,心,跳的更快了。
「这是你的承诺?」
好看的唇轻轻地勾起,「是的,我不轻易爱人,一旦爱上了,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则就不会轻易改变,而且,我认为你不会让我有机会改变心意,因此,没错,这就是我的承诺,只对你一个人许下的承诺,爱你至死不渝。」
「……谢谢你这么爱我。」她感动地低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幸福地笑了。
就算他们夫妻俩相隔二地,但此时此刻他们的心是彼此贴在一块的,幸福的气氛笼罩他们二人的心头,只是他们完全没料到,在不久後,分离正等著他们……
* * *
书孟辞临时接到一通来自埃及政府的电话,他们希望他能到埃及去帮他们雕刻一座象征埃及人精神的雕像,他不好意思推辞,只好把书裔天交代他的任务暂时丢在一边,收拾完行李就立即搭机去埃及,书裔天则是在下班司机来接他时,说起此事,他才晓得的。
「该死的,他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他忍不住低咒出声。
「他离开前还交代我们告诉您,说他也许最近几个月都不会回来,不过您交代他的工作,他回国时一定会处理,请您不要怪罪他。」
「……」俊脸为此黑了一大半。
这家伙!
等他回来处理,不如他自己想办法处理还快些!可恶!
不悦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立刻把他哥再叫回来吧!
叹了口气,「算了,我们回家吧!」他挥挥手。
「是的。」司机恭敬地应了声,车子也才开到路口,就被一辆明显煞车失灵的拖板车给拦腰撞个正著。
书裔天根本还来不及注意发生什么事,就被一道极大的撞击撞的五脏六腑仿佛都栘了位,头更是硬生生的撞上了车门,顿时失去了意识--
* * *
「该死。」染绝恋很不淑女地低咒出声。
这是今天第几次了?
她无奈地捡起地上的杯子碎片,今天她不晓得怎么搞的,心神不宁,想喝杯水却老是失手,她算算,包括这个摔破的杯子,是她今天摔的第五个杯子了,真怪。
她摊开自己的手掌,上下翻看了下,又没特别奇异的地方,为何她却一直握不稳杯子?
而且她的心头也一直挂念著一件事,偏偏她又想不起是哪件事令她这么挂碍著,只知道她很不安,一整天下来坐立难安,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且这件事和她一定有切身关系……
把杯子碎片全数捡起来後,用报纸包了起来,上头还贴了张白纸,上头写著大大的「碎玻璃」三字,以免清洁人员不注意而割伤手。
她打电话回去问过她父母,他们都很好,她再打电话到美国去问回美国读书的染凝心及染君赫,他们也全没事,和她有关的人都没事,那……她为什么还会觉得有事?
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脸庞,她僵了僵。
可能吗!?是他出事吗!?
思及此,她心一紧,立刻打书裔天的手机,想问看看他现在人如何,是否安好。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听,她挂断再重打,情形依旧,重复了好几次,电话始终没人接听。
「难道真是裔天出事?」她摇摇头,想否决这个可能性,「大概是他太忙,所以没时间接电话吧!」她如此自我安慰著。
只是……他说过不论他在做什么,只要她打过去的电话,他都会立刻接起的,不是吗?
她打了不下十通,他怎会连一通都没接?
还是他真的出事了,所以不能接!?
她宁可希望事情真相是他有事在忙,而非是他出事。
老天!但愿他没事……
* * *
还是没人接……
染绝恋失望地挂断电话,这已经是第几天了?为什么他不接电话?
究竟是不能接,还是不想接!?
裔天,你到底是怎么了?不接电话,也不打电话给她,难道他不晓得她会为他的安危而忧心忡仲吗?
接电话吧!裔天,接电话吧!
小小的冀望始终没实现,书裔天仍旧没接起染绝恋打去的电话,他不是不接,而是不能接……
* * *
「医生,我儿子真的没事吗?」书母担忧地拉著医生,追问著书裔天的情况。
「我在之前就说过了,他没什么外伤,只是因为车祸发生时刚好撞击到头部,所以才会造成他至今仍昏迷不醒的原因。」
「我知道,可是他总不会就这么一直昏迷下去吧?」
「这点我就无法给你任何保证了,他可能随时会醒,也可能过一阵子就会醒,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任何可能性都有,人脑是最脆弱也是最复杂的地方,撞到头部会发生什么情形,真的没人敢保证。」医生有耐心地解释著。
「我儿子这么优秀,他不可能会在病床上躺一辈子的!我对他有信心,我相信他一定会努力让自己醒过来的,我相信他一定会!」书母握著书裔天的手,「裔天,加油,妈在这陪你,你一定要赶快醒过来。」
躺在病床上,仍然呈现昏迷状态的书裔天毫无动静,没人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见书母对他打气的话,只知道今天他还是没醒……明天又是另一个希望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