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黎看到他的黑眸冷峻地眯成一条线,暗眸深处迸射出冷光,认出那是他盛怒时的危险征兆。
她扭着手腕,叫道:“放开我!”一
霍翊手臂往内一拉,她惊呼一声,娇小身子被推跌进沙发里。
“你对我似乎很不满意——”低沉的嗓音缓缓扬起,极为骇人。
曾子黎却想挑衅他,她自己也气得要命。
她瞪着他绷紧的脸庞,不屑道:“你一天到底换几个女人?活该得花柳病!”
“在我看来,你似乎在吃醋,醋劲还不小!”他冷冷讪笑一声。
“吃醋广她怪叫起来,“你有什么醋好吃?真不知道外头那些女孩子干吗个个把你当宝,在我眼中你什么都不是!”
霍翊的眉头倏地拢紧,额上还危险地迸出了青筋。“什么都不是?你是这么看我的?”他从齿缝里挤出声音。“那好——”说着,他陡地抓住她,“那我就不在乎了。”
曾子黎还在迷惑他是什么意思,身子就被猛地往前一拖,接着天地方位似乎短暂失衡了一下,她被霍翊紧紧压在沙发上。
没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间,他的吻即伴着危险又诱惑的气息重重压了下来。
像野兽般狂野,连呼吸都无法正常运转的吻,以掠夺的方式吻住她的嘴。
她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整个人立刻火热了起来。
她赫然发现她是在吃醋没错!
而且快被醋给淹死了!
几个小时前,她根本没料到她会那么在意霍翊到如此提狂的地步!
以前霍翊主动将女孩子拒绝于门外,所以她完全感受不到她们带来的威胁感,也没有霍翊即将被抢走的危机意识。
霍翊颠覆了以往的熟悉模式后,她才顿悟,原来他在她心目中早已占有极重要的地位,对她的影响力超出了想象,这阵子她像是跳针的唱片,心头的旋律老是唱不完整,补上的音符,全是沮丧与苦闷!
“呢——你喝酒了?”她在他舌尖尝到酒味。
他轻笑,“我没醉——”讲没醉的人,通常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大量的酒精松懈了他的理智,释放了他的野性,沉重又扎实的重量压着她,他狂野地席卷令他迷醉的娇躯。
她在他舌头的缠卷下轻颤了起来,快如闪电的战栗扫过心头。
霍翊湿儒的唇舌滑下她的樱唇,沿着优美的颈线,流连在性感的锁骨上。
她娇喘了起来。
这才是她想要的吻,能将心儿撕成碎片的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跟着他的唇走,被吻过的地方,像触电般酥麻,儒湿火热的感觉格外清晰销魂。他每落下一个吻,都可以让她敏感的肌肤泛起一阵微栗。
霍翊的眼神转为深浓炽烈,火烫的大手由下方探进了她上衣里。
“你又没穿内衣?”他低嘎地笑着。
一双坚实的手臂环上她的纤腰——
她闭上眼眸,已经抵在沙发上的头轻仰了起来,无可遏抑地低呼一声。
“翊——”她出声轻唤,被他碰触到的地方火烫一片,像野火般从腹部一路窜烧上胸口。
她轻吃一声,发出娇喘。
小小的一声低唤,却犹如响雷般,倏地将霍翊猛拉回神。
他从她身上一跃而起,背着她喘息。
曾子黎不明所以地张开眼眸,困惑地看着他的宽背。
他——怎么突然——
“该死广
霍翊胡乱地爬梳一头乱发,烦躁地粗声道:‘你怎么就不会反抗?蠢女人广他大吼一声,回头瞪她一眼,“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强暴了你!该死广
说着他扔下她,径自上楼去,留下她一个人在客厅里。
她困窘羞愧地挺缩在沙发上,他的怒骂似乎轰隆隆一直围绕在她耳旁,挥之不去。他可以跟别的女孩亲热搂抱,却骂她蠢?看来他是真的拒绝她了。
心头像有根针在刺,一颗心揪起,紧得泛疼。忍了好几次的泪,终究还是沿着腮边流了下来
曾子黎还没下班,陈磊光就收拾了东西,把车子开出停车场,到她研究室的大门边等候。
“这么早就来了?”曾子黎诧异他动作这么快
“今天只有上午有课,下午只是在耗时间罢了。”他边说边举手跟从研究室走出来的王蕾打招乎。
“哟,助教,你们要约会啊?”王蕾停下脚步。
陈磊光笑着点点头,“要不要一块去吃饭?”他礼貌性地问。
“我才不当你们的电灯泡咧。”王蕾歪着头打趣道:“这两天你是不是欺负我们曾助教了?”
“我没有啊。”
“没有?那我们研究室里最美丽的助教,怎么会愁眉不展了两三天?”
陈磊光无辜地看了曾子黎一眼。
曾子黎出声道:“王蕾,少胡说八道,我哪有心请不好广
“好吧,好吧,算我多嘴!”王蕾笑着跟他再见,“祝你们有个美好的晚餐约会得拜。”
“拜拜。”
曾子黎钻进陈磊光的奥斯汀里。
“我们去哪里?”她看着车子滑出校园。
她实在没什么情绪跟他约会,要不是再拒绝下去就伤了他的心了,她倒宁愿回家睡觉去。
‘我们去红磨坊吃法国餐好不好?”
“嗯。”她没什么意见。
下班时间总是处处堵车,他们花了一些时间才到红磨坊。
陈磊光将车子交给泊车小弟,挽着她的手臀踏进铺着厚地毯的餐厅里。
这家颇具盛名的法国餐厅,一进门就看到穿着笔挺黑白制服的侍者.在各个角落穿梭服务。脚底黑金两色的洛可可风格地毯,配上不时发出不同颜色的琉璃彩绘天花板,高雅的设计吸引了不少热恋情侣来这里约会。
悦耳的爵士乐从一进门就不断传人每一个人耳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芳香的食物气息。
领班带着他们就座,就在侍者殷勤拉开法式高背椅让她人座的刹那,她冷不防与一双熟悉的黑眸对上了。
她顿时一震——霍翊?
他怎么也在这里?
曾子黎吃惊地看到与他们隔着走道的邻桌,正坐着霍翊与刘小今。
霍翊也在同一时间看到她时脸色僵了一下。
再看到陈磊光 陈磊光察觉他们异常的对峙视线,低声问道:“子黎,你们认识?”
她点点头,坐下来。
霍翊像晶石般的黑瞳闪烁了一下,魁俊地一笑,隔着走道向陈磊光伸出手,“我是霍翊,跟她住在一块。”
陈磊光的嘴巴张了张,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赶忙伸出手,笑道:“哦,你是她弟弟。”
曾子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霍翊倒是泰然自若地笑笑。
‘你们倒是悠哉得很,跑到这里享受浪漫晚餐。”曾子黎出口损人。
霍诩用雪白的餐巾擦一下嘴角,冷冷回一句:“彼此。”
陈磊光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打圆场道:“现在学生都很会享受,约会地点和我们那时都不一样。”他隔着桌面伸手握住曾子黎的小手,“我哪时只会到麦当劳、肯德基这类的快餐店对不对?”
曾子黎甜甜地对他笑一笑,白嫩小手任他握着。
霍翊似乎不再理他们,继续和刘小今谈笑。
侍者送上了皮质大菜单。
她隔着菜单源到刘小今伸手从他的冷盘里叉走一块熏鲑鱼。
无聊!她暗哼一声。
“你要点什么?”
“嗅。”她把心思拉回菜单上,随意点了碗豆汤、法式田螺、牛肉卷和甜点。眼睛又瞄到刘小今格格地笑着,不知道霍翊讲了什么。
陈磊光也点了他要的,把菜单交还给侍者。
“你弟弟的女朋友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眼光还真好,挑得不错。”他也看了一眼正被霍翊逗乐的刘小今。
她偏头瞄隔桌一眼,用甜蜜的嗓音道:“他呀,他根本没有过滤,只要是女的他就照单全收。”她妩媚地将黑发甩到肩后,笑道:“他的名气在学校很响的。”-
‘·哦?”
“你没在关心学校的球赛?他踢足球,踢得不错,用这个就可以钓到不少女生了。女孩子会自动上门找他,他也来者不拒。”她用迷人的笑容对着他讲,音量可不低。
她眼角瞄到霍翊深刻的五官铁青了起来,刘小今的表情也不自然,心里一阵痛快。
陈磊光“哦”了一声,看她的笑容看得目眩神迷。
“不过,能交那么多女朋友,还是要有点本事侍者送上了开胃菜。
她拿起刀叉,笑道:“我不欣赏花心大萝卜男人就得要像你这样才好。”
陈磊光因她这句话,高兴得整张脸都涨红了起来。
她开始吃她的法式田螺,一阵熟悉的低笑声从旁传来,她嘴里的田螺突然没味道了。
可恶!他干吗用那副迷死女人的笑容对着刘小今?
他眼睛到底在看哪里?没瞧过女人的胸脯吗?色鬼!刘小今也是!穿着露出乳沟的低领紧身衣,到底是来吃饭的?还是来诱惑男人的?
她闷闷地嚼着食物,努力绽着开怀的笑容陪陈磊光说笑,她的食欲完全被隔壁桌给破坏殆尽,恨不得赶快结束这一餐,离霍翊远一点。
她终于喝掉最后一口咖啡。
“我们去看场电影好不好?”她提议。
“好哇。”他一口答应,招来侍者买单。
难得她有兴致主动开口提议,他正求之不得咧。8
陈磊光买好单,离席时与霍翊他们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曾子黎跟在后头,在经过霍翊身旁时,他突然攫住她的手臂。
“今天早点回来,我有话对你说。”霍诩盯着她道。
她轻轻挣开他的手,瞪他一眼,没说什么话,径自往前走。
他以为他是谁?竟然用命令的霸道口吻叫她早点回家?她偏不要!
’自从发生那件事情后,连着几天她对他都不理不睬,在家里碰面也不正眼瞧他,更不想跟他说话。
他想跟她谈什么?谈她冷淡的态度?还是谈他恶劣的交友习惯?
哼!她偏要玩到很晚才回去,看他能拿她怎样!
她把手机电源关起来,和陈磊光走进电影院里。
看电影时,陈磊光的手一直握着她的,她没有拒绝。说实话她有些心不在焉,连电影里频频出现男女亲热的画面,都让她觉得无聊得要死
等踏出电影院时,陈磊光看了一下表。
“这么晚了?快十二点半了,我送你回家吧?”
十二点半了?是该回家了。
可是一想到霍翊霸道的口吻,她就立刻改变心意。
他要她早点回去,她就偏偏不顺他的意。
“唉,你想不想夜游?”
“夜游广
“嗯,我们上山去看夜景好吗?”
这提议让陈磊光兴奋极了,“没问题,我们说走就走。”
他怕曾子黎又临时退缩,飞快地牵着她走向车子,一路开往北投的方向。
曾子黎看着车子绕着山路婉蜒而上,除了路灯投射的范围外,夜半的山路显得沉暗黑围。
她任夜色掠过车窗,没问他要去的目的地,随他开去。
陈磊光放了一片CD,抒情乐曲立刻柔柔地塞满车厢里每寸空间。她摇下车窗,凉凉清风窜进车里,四周除了他们之外,看不到任何车辆要不要下车走走?”陈磊光问。
嗯,好啊。”今天的月光不明,却挺有情调的
陈磊光慢慢将车子停在一个隐僻的凹处,和她下了车,一起走向斜坡上的一座石椅。
她又瞄了一眼手表。晤,一点半,这个时间霍翊已经放弃等她了吧?
,。“你赶着回去吗?”陈磊光看到她的动作。
“哦,不!”她摇头,“我多晚回去都可以。”
-“是吗?”陈磊光兴奋地凑上前,“难得你会有这么高的兴致——”他低哺着,低下头寻找她的唇。
“呢——”她惊愕不已,慌忙闭上自己的眼睛,迎接他的吻。
在这种夜色下,四周又是寂静无声,再怎么不懂情趣的人,都知道要把握良机,稍微亲热一下
是她主动邀人家来的,不应该吝啬到连一个小吻都不愿给人家吧?
她被动地让他亲吻,儒湿冰凉的舌头在她的柔唇上轻探。
她闭着双唇,假装不懂他的暗示,陈磊光却掐着她的下颚,半强迫逼她张开嘴。“呢”
她想撤退,陈磊光却用手臂围住她,抵在她背部的手,大力将她压向前,胸膛紧紧贴着她。
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也觉得吻到这里应该就够了,她想推开他。
“晤——别——别这样——”
陈磊光不愿放开她,嘴唇挪到她耳边,“你就是这么害羞,这里又没人,我们亲热一下有什么关系广他的手非但没有放开她,身体反而挨得更近。
湿热的气息吹进她耳朵里,曾子黎胃部一阵痉挛。
“不——我想回去了——”她体内的警铃对她发出警讯。
“别这么杀风景嘛,我们难得有这种机会。”他的嘴又凑上来。
“不!不要!”她明确地拒绝他。
陈磊光好像听不懂她说“不要”的意思,反而笑道:“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嘴里说不要,就是心里想要,今天难道不是你主动约我上山来的?”
“我不是这个——”
她被用力掐住了下巴,话讲到一半。
“啊?”
恶心的嘴又舔了上来,这次是朝她的脖子一路吻下——
“放开我!”她惊叫起来。
“住手!我没有那个意思!”她惊惶交迸,已经失去了惯有的冷静。知道陈磊光会错意,可是他的情欲却不肯乖乖回到理智的笼子里。
“你住手!”
对她的喊叫他充耳不闻,在她的挣扎抗拒下,硬是粗暴地拉扯她的上衣,她听到麻质套装的钮扣迸落在地上的恐怖声音。
他的手探进她内衣里——
“不要!救命!救命——”她惊惧交杂,扯着喉咙大叫。
她希望有人来救她,也清楚她冀望的人是谁
童话书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公主落难,王子骑着白马前来搭救?
可是现实里她不是白雪公主,霍翊也不是白马王子,他根本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理智告诉她,此刻没有人可以救得了她!
‘悟——”他抓着她数度要逃开的身子,奋力想扯下她的麻裙。
“不要广挣扎中,她的脸颊和脖子出现好几道抓伤。
男人的兽欲一旦被挑起就停不下来,向来斯文有礼的陈磊光,此时已变成一匹披着人皮的邪恶之狼。
曾子黎趁他拉下裤头拉链的空隙,朝他奋力一推,转身朝车子的方向跑去。
才跑了几步,她的足踝被他伸腿一绊,向前扑跌下去,这里刚好是缓坡,跌倒的身子向下滚了一圈,陈磊光已朝她压上来——
“不要——鸣——”她害怕地埂咽出声,“呜——放开我——不要——”
陈磊光一手压住她的上半身,一手解开自己的裤子;曾子黎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她曲起膝盖,朝陈磊光的下体奋力踢去。
“啊!”
霎时只听到陈磊光痛苦大叫一声,放开了她,倒在一旁缩成一团。
曾子黎全身发抖地从地上爬起来,朝车子跑去。奥斯汀明明就在几尺外,她的膝盖却好几次软得差点跌倒,她的大脑对自己下令:快!你要逃,跑快点!你做得到的,动作再快一点! 颤抖的身体拖着瘫软的步伐好不容易才到车子边,途中她还不断回头看地上那团人影的动态。
她坐进驾驶座里,立刻按下门锁——啊!谢天谢地!陈磊光把钥匙留在车子里。
迅速发动引擎,重重踩下油门,她用接近自杀的速度,头也不回地冲下山去。
她先到学校的停车场,把陈磊光的车子丢在那里,然后换了自己的白色雅歌回家。
她开了门,把车子驶进院子,油门却踩过了头,差一点就冲进客厅里,她猛地踩住刹车,车子发出尖锐的抗议声,车身猛力颤抖了两下,在离石阶不到十公分处停了下来,
屋内没有任何光线,霍翊睡了,她松了口气,转动门把,准备悄悄进¥帕己房里。
谁知才经过客厅,霍翊冷消的嗓音已经从角落里传来。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她没有停下脚步,依旧朝房间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