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棠无言的拿出纸袋里的东西,呈现在眼前的是数张邵深和之凡亲密相拥的照片,和侦探社的一份调查报告。虽早有心理准备苏权渊会请侦探调查邵深近来的一举一动,但实际看到这种报告却令隼棠感到一阵愤怒,这个混蛋老头现在一定很得意的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同性恋;不过隼棠同时也觉得松了口气,这表示在权渊应该不会再发起罢免邵深的行动了吧?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隼棠佯装平静的问。
尔琴同样看到了那些照片和文件,她不敢相信邵深的父亲竟敢如此侵犯之凡和邵深的私生活。
“我得承认我儿子的确有当演员的天份,”杰权渊转过头来,得意的笑了。“他的精湛演技令人佩服,不过我不敢相信他会那么粗心大意,竟让我查出他根本不是同性恋的事实。”
“你觉得邵深真的粗心吗?”隼棠挑衅的问道。老天,他为什么现在才发觉自己对苏权渊的恨意有多深?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让我知道的?”苏权渊的得意神色消失了。
而隼棠虽不动声色,尔琴却觉得几乎可以碰触到他隐藏得如此密实的冰冷愤怒。
“哼,无所谓,知道他不是同性恋就够了。”苏权渊耸耸肩道:“你知道这个和他同居的女人的来历吗?”
“你觉得我有可能不知道吗?”隼棠突然发现他应对苏权渊的方式变了,他不再顺从并找出中立的解释来回答,他开始和邵深一样挑衅苏权渊、激怒他,仿佛这么做才会达到自己的目的——被驱逐。
隼棠心中讶异极了,他那么热爱四季集团的工作,现在却甘冒被驱逐的危险公然违抗苏权渊,他下意识的握紧尔琴的手,期望能得到她的支持;很幸运的,尔琴回应了,她虽然紧张得手心冒汗,但却不动如山的待在他身边,与他一同面对苏权渊无理的磨难。隼棠相当气愤苏权渊对尔琴置之不理的态度,但是他从那样的愤怒中或许反而获得了一点反抗的力量。
“你知道还让他们在一起?”苏权渊挑起一眉质问道。
“我看不出他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这女人混过黑道,你认为四季集团总裁娶个曾在黑杜会里打滚的女人会是好主意吗?”苏权渊逐渐展现出怒气。
不过隼棠不受影响,他的视线冰冷的凝在苏权渊的额头上,似乎有股开枪将子弹嵌入他眉心的冲动。
“反正你都要罢免邵深了,还管他那么多干嘛?”
“我现在看不出有罢免他的必要。”
“就连我还住在外面也一样?还是你已经安排了其他眼线监视邵深,所以有没有我在都一样?”隼棠的语气平板不带感情,尔琴再次讶异于他可以和邵深同样无情的本事。
“我还是想要你搬回来。”苏权渊对于隼棠其他的怀疑不置一词。“这只小母狗是你的新情人?”他终于将视线转向尔琴,仔细的上下打量她。
尔琴感到满脸灼烫,为他侮辱人的称呼,也为他令人憎恶的打量,她的强烈尊严猛然抬头,原先的紧张消失得无影无踪,隼棠本来说明天才会来的,结果却在吃过晚饭后直接载她奔向苏宅,当时她的情绪着实紧绷得差点崩溃。
“请你放尊重点!她是我的女朋友。”她还没开口,隼棠便已出口警告,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憎恨。
“哼,女人在你身边打转还不是只有一个目的。”苏珑渊嗤之以鼻。“她长得还不错,不过我听说她酗酒。”
隼棠和尔琴同样惊骇的瞪着苏权渊。
“你连我都调查?”隼棠的怒意已浮出台面。
尔琴更觉得想吐,想到有人曾钜细靡遗调查她的过去就令她作呕。
“你的身分也很敏感,为什么我不该知道?”苏权渊一脸的理所当然,双眼不赞同的瞄了一眼他们相互交缠的手。“你和邵深会不会太亲近了点?连选女人的眼光都一样有瑕疵,像这样低贱的女人哪里好?你要是想养情妇的话我还无所谓,现在你竟然把她带进家里来了,你觉得你父母会怎么想?”苏权渊不屑的指指尔琴,令她羞辱得直想死掉,但她最想要的莫过于甩这个糟老头一个耳光。
“你没资格说她。”隼棠脖子上的青筋暴露,似乎已忍耐到了极限,他丢下手上的文件,拉着尔琴往门口走。“在我看来,你的身价比杀人犯还低。”他在开门前丢下那句大逆不道的话。
尔琴回头看了一眼苏权渊的表情,令她讶异的是他竟还能露出嘲讽的微笑。她随着隼棠在苏台渊的沉默中离开了苏家的起居室,当他们来到客厅时,隼棠的父母已等在那儿。
隼棠立刻抛开方才的不愉快和父母拥抱,然后为他们介绍尔琴。尔琴注意到隼棠的父母在听到隼棠介绍她是他女朋友时,神情倏地黯淡下来,忽然间她明白苏权渊一定把她的过去告诉了他们,所以她根本不必担心他们可能会问的问题了,而且从他们的表情看来,他们并不愿意接纳她。
当他们要求和隼棠私下谈谈时!尔琴了解到她已被彻底的排斥了,隼棠要她等他一下,向她保证他和父母谈完后会立刻带她回家,她苦笑着点点头,目送着他和他父母进入另一个房问,留下她孤独的进行等待的任务。然而两分钟不到,她被身后突然伸出的一只大手捂住嘴巴,并被抱离苏宅,丢入早已准备妥当的轿车,直接送回隼棠住处的大楼楼下。
她被推倒在地,目送着那辆黑色轿车远去,愤怒和屈辱淹没她。她或许曾堕落过,但她现在有决心从头开始,苏家的人不能就此否定她的存在,至少她爱隼棠甚于任何人,她不会任由隼棠再度被囚禁在那个糟老头的势力之下。
她只能向一个人求救,除了他,没有人能帮她把隼棠带回来,她迅速起身奔向较热闹的路口招揽计程车,要求司机全速往“南城咖啡馆”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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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拉下后,邵深和之凡在楼下共享一杯香郁的洛神茶,他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亲昵的环抱住她,并用嘴唇服侍她喝下滚烫的荼水。经历过一天的忙碌后,他需要搂她在怀,感受她的体温、她的唇,甚至是她的热情,他相当庆幸自己能找到如此温暖的避风港,更庆幸自己爱人的能力没有因为外婆和同父异母姊姊的死去而消失,遇上她令他深觉自己有多么的幸运。
“你实在很不安分。”之凡在他的手探入她的衬衫内时咯咯笑道。
她的笑对他具有深远的影响力,他露出邪恶的微笑,牙齿轻咬住她诱人的唇。
“你也没乖到哪去。”他反驳道,感受到她纤细的手指在他灼热的胸前缓缓画圈,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这可是你先开始的。”她抗议道,在他腿上扭动以寻求更舒适的坐姿,邵深咬牙吐出一声呻吟,粗鲁地拉起她,将她压在另一张桌子上开始攻击她层层衣服底下的胸部。
当他准备扯开她胸前的钮扣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传来,邵深不悦的抬起头瞪向门口,纳闷是哪个讨人厌的臭虫会在近午夜时不识相的打扰别人温存。
“打烊了,明天再来!”他扯开嗓子吼道。
之凡笑着捶他的肩膀,挣扎若想直起身子。“起来啦!人家敲得那么急一定有很重要的事。”
他满心不愿的放开她,在那阵更急促的敲门声中过去开了门,心底暗暗发誓要狠骂门前那个混蛋一顿。
“见鬼了!你知道现在几点——”他的咆哮声被卓尔琴凌乱的头发和激动的神情打断,他的眉心揪得更紧,纳闷隼棠这时候怎么会放她一个人在街上乱晃。
“拜托你,去救救隼棠!”尔琴抓紧他的衣柚。
邵深扬起一眉,感觉她的指甲嵌入他的手臂肌肉,几乎要穿透他的皮肤。
“尔琴,发生什么事了?”之凡立刻冲向尔琴。
“隼棠被叫回去和他父母谈谈,后来他们背着他把我丢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拜托你,你是唯一能带他出来的人,你爸爸雇侦探调查之凡和我,他不要我留在隼棠身边,他说他要隼棠留在那里……”尔琴慌得连说话都有些没头没脑,泪水在她眼中聚集,万一隼棠从此被软禁在苏家,她该怎么办?她受不了失去他,虽然一直不认为自己配得上他,但她仍私心希望他会待在她身边。
“你坐计程车来的?”邵深的声音冷静,甚至无情。
尔琴几乎抓狂,他为什么可以完全不在乎?隼棠是他的表哥、事业伙伴不是吗?多年来他们相互依赖,他现在为什么可以这么冷血的将隼棠扔在苏家不管?他已脱离苏权渊的控制,为什么就不愿帮帮隼棠?
“你管我怎么来的,你到底帮不帮隼棠?他那么渴望离开那个地方,你怎底能眼睁睁的看他被抓回去囚禁在那里?他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就不能为他付出一些吗?”尔琴对他怒吼,之凡更愣在原地,惊诃得猛眨眼,邵深却仍是一睑漠然,但怒气在他的面具下浮动。就算他会举起手臂括自己一掌,尔琴也无所谓了,她本来还认为他若是能对之凡那么深情款款,他就不会冷酷到骨子里,看来她是错了。
“我几时说我不帮他了?”邵深的声音紧绷,尔琴奇异的望着他,心中一丝希望火苗燃起。“你不知道计程车司机还站在那里瞪你吗?你钱付了没?”
尔琴回过头瞧那位司机一眼,他站在寒风中,眼神略带怨恨,仿佛在控告尔琴搭霸王车的行径,之凡走出去付了钱,那位司机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我去拿钥匙,在这等着。”他说着甩脱她的抓握,之凡上前搂着她的肩膀,试图安慰她并提升她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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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棠无法说服父母接纳尔琴,狡猾的苏权渊使他们相信隼棠是被尔琴拐出苏家,以便和她在外共筑爱巢,苏权渊甚至把尔琴的过去加油添醋了一番,他指称她不仅酗酒,还是人尽可夫的女子。而他的父母深信酒会乱性,更相情夜夜醉酒的卓尔琴无法躲过最终必会和无数男人同时迎接清晨的谎言。
该死!他这辈子不曾如此挫折过,只有他知道尔琴纯洁如一张白纸——从她对吻的反应来看。即使她在开始酗酒前有过情人又如何?起码她不曾乱搞男女关系,然而他父母盲目的相信苏权渊扯出的漫天大谎,让他开始憎恨自己没及早脱离苏权渊的范围,更后悔没帮助父母一同脱离苏权渊设下的牢笼。
他争辩得累了,在父亲的懊恼和母亲的啜泣声中离开他们的卧房,并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用力甩上门,他深觉那是不尊敬的举动。他一离开便开始寻找尔琴,但是她不见踪影,他走遍整个大宅,就是没看见尔琴,他数度想离开屋内到花园去找她,但保镖挡住了他的去路,不准他踏出大门一步,他立刻明白自己被困在苏家了,苏权渊要他回来和父母谈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在于将他锁在苏家,重新控制他的一举一动。隼棠的愤怒升高到难以掌控的地步,他往起居室走去,准备要和苏权渊来一场硬战,他会让苏权渊知道他已三十二岁,绝不再是那个只会衔命行事的傻瓜。
苏权渊还在起居室里抽着他最爱的细雪茄,当他看见隼棠怒冲冲的闯进来时,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甚至露出胜利的微笑。
“被困住了吗?”苏权渊讥刺他道:“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你会被困得更久。”
“管你什么狗屁条件,我一样都不会接受!”隼棠在他面前狂怒地吼道。
“搬回来,不然你就离开集团,”苏权渊不理会他的怒吼,自顾自的说道.“你爸妈还住在这里,他们都已经那么老了,你不会想看他们流落街头吧?”
“你要我回来干嘛?你根本用不着我!”对于苏权渊拿自己亲妹妹和妹夫做威胁亲外甥的条件,隼棠抑不住愤怒的嘶吼。
“我需要你替我看好邵深,他跟头野兽一样难控制,我知道你们感情不错,有你留在我身边,我在和他对峙时起码多了张王牌。”苏权渊的冷静令隼棠想大声咒骂他比禽兽还不如。“你别忘了是谁把你拉拔到大的,我可不是随便付出恩惠却不求回报的人。还有,你要养那只小母狗—”
“别叫她小母狗!”隼棠狂怒的截断他的话。
“当情妇我不管,但你不能娶她,你也要说服邵深放弃那个女人,我不会让我的两个继承人被那种女人拉低了身价。”苏权渊不受影响,继续说完他的话。
这个老家伙!隼棠真想拿刀子砍他。他的冷酷无情更甚于邵深,心中根本没有一丝温暖,他只爱他自己,完全不管别人的死活.他要的只是看到众人都顺着他的意活下去,尤其是他最狂放不羁的独生子,对他而言,打倒邵深是他唯一的心愿。
“之凡是以樊的双胞胎妹妹,她的身价可不低。”他为之凡打抱不平,尔琴可以稍后再说,因为她目前的毫无成就令他丧失了一项武器。
“那又如何?”苏权渊冷淡的问。“她混过黑道的背景就够让人唾弃了。”
“你根本没资格批评她!”
苏权渊的表情显示他不把隼棠的愤怒当一回事。
隼棠既气愤又烦躁的在屋里踱步,思索着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苏权渊既然下令不让他出苏家一步,当然也会禁止他打电话对外联络了,尤其他现在又拿隼棠的父母威胁隼棠,隼棠虽憎恨再度屈服,但为了他的父母,他能不屈服吗?更何况他此刻又被困在这里。
“如果你指望邵深会来,我劝你放弃吧!我已经下令不准让他踏进这里一步,明天我会到公司告诉他,如果他想让你回集团去,一切就得听我……”苏权渊似乎看穿了隼棠心中的希望,他得意的告诉隼棠他将探取什么样的行动,但是他还没说完,一阵轰然巨响震动了夜色,起居室的落地窗被砸了个大洞!苏权渊惊骇的瞪着本该立在花园里装饰的石像此刻倒在腥红色地毯上,底下衬着一堆碎玻璃:接着,邵深像个复仇使者般踏入起居室,将一地碎玻璃踩得嘎吱作响。
“你怎么进来的?”苏权渊很快就恢复冷静,挺起胸膛面对高他数公分、又健壮如牛的儿子。
“我的打架技巧从来就没输过你请的蹩脚保镖。”邵深缓缓走向沙发坐下,姿态优雅自若,仿佛他原本就是这里的主人。“你借走隼棠的时间太久了,我来替他女朋友要回去。”他两手搭着椅背,语气冰冷、态度敌对,一如他面对苏权渊的每一次。
“尔琴也来了吗?”隼棠感激邵深的适时出现,虽然他出现的方式有点吓人,但那不重要,他期待知道尔琴现在的下落。
“我叫她和之凡进客厅去等我,我们兄弟俩有事得和苏老头解决。”邵深冷冰冰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苏权渊的脸,隼棠为他称呼他们为“兄弟俩”既兴奋又奇异。
“你叫自己的爸爸老头?”苏权渊眯起双眼,不敢置信。
“我从不认为你是我爸爸。”邵深冷酷的说,虽然从外表来看,他和苏权渊确有几分神似,或许他们在血缘上真是亲父子,但感情上却比陌生人还不如。
“随便你。”苏权渊毫不在乎的说。“如果你以为你这样没礼貌的闯进来就能带走隼棠的话,那你未免想得太单纯。”他拿起烟灰缸,捻熄手中的细雪茄。
“如果你以为我带不走他的话,那你末免太瞧不起我。”邵深毫不迟疑的丢出战书。
隼棠眉心紧蹙,这对父子又要开始争斗了,一如十二年来的每一夭。
“你们会有今天全靠我的慷慨,我现在什么也不要求,我只要你们别搞出丑闻毁了四季集团和苏家的名誉,难道这也算要求太高吗?”苏权渊气愤的说,对于儿子处处与他作对的情况感到厌烦。
“丑闻?”邵深还没开口,隼棠便问了,他双眼微眯,严厉的瞪着苏权渊。“最先惹上丑闻的人是你,你把萃英丢给我爸妈.在她死时甚至没掉过一滴眼泪,你早就毁了集团的名声,根本没资格来要求我和邵深。”
对于隼棠气愤的指控,苏权渊不发一语,只是瞪着他,纳闷他何时敢如此大胆的反驳他的话,难道是邵深在场给他的力量?但以前即使有邵深在,也不曾令隼棠如此愤怒的批评他。
“你还光明正大的带着自己的私生子回家接下自己的位置。”邵深很满意隼棠的转变,他露出微笑说道。
听到这番嘲讽的言语,隼棠震惊的望向邵深,但看到他的微笑时,隼棠不解的皱起浓眉。
“那又如何?我需要一个继承人。”苏权渊理所当然的说。
“隼棠一直在苏家,他也有苏家的血统,一样能继承你的地位,而且他会做得比我好。”
“隼棠不姓苏。”苏权渊冷冷的驳斥,彷佛这个原因就足以说明一切。
“那当初他妈妈要结婚时,你为什么不让她招赘?”邵深的笑容消失,一个计画逐渐在心中形成,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击垮苏权渊的势力,下个礼拜的股东会可以令他达到目的。
“当时我可没料到我老婆会在生完第一胎之后就无法生育了。”苏权渊抽出另一根细雪茄置于唇间,找到打火机点燃它,由于玻璃已破,烟味随着冷空气消散。
“我懒得再听你说那些,”邵深不耐烦的站起身。“下个礼拜开股东会,我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赢你,我会留在集团,隼棠也不会失去这个工作,如果你真想弄垮我们两个,那你下半辈子只好花在寻找另一个继承人上。”
“你在威胁我你们会同时离开集团?”
“总比一辈子听你的指挥好。”隼棠很高兴邵深认同了他最坏的打算,他冷淡的回答苏权渊。
“你想要你父母流落街头吗?”苏权渊直视隼棠,挑战他的叛逆。
“放心吧!”邵深拍拍隼棠的肩膀。“我已经让之凡去说服他们搬出这里去和你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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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琴痛苦的面对隼棠父母不信任的目光,之凡比她坚强多了,她喋喋不休的列举搬出苏宅对他们的好处,同时保证尔琴绝不像苏权渊说的那样,但是隼棠的父母依旧持怀疑态度,事实上,他们连之凡都怀疑。
尔琴知道为什么,因为她和之凡都出身平凡,甚至都有不光彩的过去,他们认为她们配不上地位优越的苏家和袁家,尔琴逐渐感到怒火中烧,这算什么?平凡的女人也一样能爱人,她们甚至可以爱得比别人更深、而且毫无顾忌,更何况隼棠和邵深也是平凡的男人,他们需要人爱,而不是别人的掌控,他们只是比较不幸生为豪门子弟罢了。
即使满腔怒火,尔琴仍得尊敬隼棠的父母,她不能表现得太过粗俗,也许她的背景配不上隼棠,但她的言行及爱隼棠的心绝对匹配得上,甚至可以超越他们的地位。她走向隼棠的父母,缓缓在他们面前跪下,之凡张口结舌的无法说话,甚至忘了该去拉她起来,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在做什么?”隼棠的母亲疑惑的问道。
“我在求你帮帮隼棠,搬离这里,不要让他舅舅有利用他的机会。”尔琴直挺挺的跪着,强迫自己直视袁太太的眼睛。
“我哥哥是为他好……”袁太太倔强的说。
“他只想控制隼棠,要隼棠听他的命令,但隼棠是人,不是木偶,你哥哥这一生只会控制别人,他不懂隼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求求你让隼棠选择自己要的生活。”面对袁太太刻意的无动于衷,尔琴继续说道:“我很爱隼棠,他帮我走出过去的阴暗岁月,我不否认我以前酗酒,我现在也还在戒酒阶段,但是我下定决心不再过以前的生活了,这一切都要感谢隼棠的耐心。我想要报答他,但我既没钱又没地位,我唯一可以给他的是我的爱和支持,我相信他可以不靠他舅舅的恩惠来打出一片天下,我想你也不同意看他老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吧?”
尔琴的声泪俱下,微微撼动了袁氏夫妻的冷淡表情。
隼棠呆立在父母的房门口,眼见尔琴为他所做的,令他觉得鼻间一阵酸意,双眸也渐渐湿润,刚刚邵深也告诉他尔琴冲到咖啡馆去求他来带自己离开苏宅,天哪!她曾经那么害怕邵深,但是为了他袁隼棠,她不顾一切的对邵深吼叫,现在又当着他们的面跪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求他们让他自由,这一切只因为他曾经告诉过她,他过去的生活有多么像炼狱,还有她对他的爱和信任。
“我现在对她倒是改观了。”在他身后的邵深故意压低声音,他的语调里有丝笑意,隼棠认异的转过头看他。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接受她了?不管她以前有多糟糕?”
“她肯为你这么做,当然也不会糟到哪去。”邵深耸耸肩,隼棠缓缓露出微笑,泪光在他眼中闪烁。“去声援她吧!很晚了,我们都该回家了。”邵深推推隼棠的背,接着走向之凡,从身后搂住她的腰。
隼棠的父母看到他们俩走进来,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尴尬,他们对于邵深的存在相当陌生,多年来,邵深与他们并不亲近,然而隼棠的在场似乎又安抚了些许尴尬的气氛。
隼棠走过去拉起尔琴搂她入怀,当着大家的面吻干她的泪痕。
“爸、妈,”他转向父母,尔琴的脸埋入他胸前。“搬到我那里去吧!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住在这里,这里从来不是我们的家。”
“你怎么可以这样?”袁太太激动的问,她的丈夫赶紧过来安抚她的情绪。“你舅舅给了你那么多,你就这样忘恩负义,一点也不知感激?”
“就因为他给了我那么多,所以我不想再欠他,”隼棠不受母亲的责备影响,坚持说出他的想法。“过去那些年我做得也够多了,现在我想过自己的生活,我希望爸妈也和我们一起住,我可以向大家证明,没有舅舅的慷慨,我们一样过得下去。”
我们?尔琴忍不住怀疑他是否也把她纳入范围。
“还有,尔琴绝对不像舅舅形容的那样,我求求你们给她一个机会,和我们生活、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解我为什么爱她。”他的哀求像闪电一样击中尔琴的心脏,她的精神全集中在他最后那句话上面,他爱她。
“让……让我们考虑一下。”袁太太在丈夫怀里颤抖的说道。
“妈……”隼棠微微上前,想继续说服母亲,但他父亲伸手挡住了他。
“回去吧!让我们好好想想。”他父亲温和的说。
隼棠和邵深对望一眼,在邵探微微点头暗示后,他们四个人一起离开了隼棠父母的房间,来到空无一人的客厅。他们不知道苏权渊是否还在起居室,也不在乎。
“如果……他们不答应……”尔琴的语音颤抖,她害怕想到自己是否真的要离开隼棠,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她对他的爱如此深,只是不知道能否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他们不答应,我还是会离开这里,我和你的日子一样要过下去。”隼棠捧着她的脸,温柔的在她眉心印下一吻。“但是我想他们还有理智,他们会相信我这个做儿子的。”他安慰她。
“对啊!到时你们俩在家亲热的时间少了,可别跑来利用我家的空房间。”邵深调侃道,尔琴满脸通红,隼棠却笑得很开心,之凡则偷偷捏了邵深一把,责备他乱说话。
“奇怪了,你家空房间那么多,借一间来用用有什么关系?”隼棠抗议道。
两个男人各搂着他们心爱的女子走向大门,根本不管他们怀里女人的娇声抗议。
“你付租金我就出借。”邵深傲慢的说。
“势利鬼、恶魔、没人性的猪……”隼棠边走边驾。
四个人逐渐没入夜色之中,没有人想再提起未来的问题。生命不是全然美好,没有任何事能十全十美,但对他们而言,能相互依赖、扶持的渡过每个难关,即使遇到一点小挫折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