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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金,有道理 第7章(2)

  “我又不知道你在哪里。”一句话撇得一干二净。

  “你最好是见鬼的不知道我在哪里!”手机漫游到世界各地,号码根本没换过,再加上几个联络得上的据点,最最重要的是,他人就在台湾,奉在威会不知道他在哪里?把他当笨蛋啊?

  “反正我又不是办涂鸦展,没必要跟你报告吧。”奉在威哼了声,拉着宣妍坐回餐桌,完全当他不存在。

  “不然呢?”拉米亚硬是入侵两人世界,很自然地大快朵颐。

  奉在威斜睨着他,拳头握紧了又放松。

  要不是他这生财工具、黄金右手,是用来画画的,还真想让拉米亚知道,他的拳头一旦握紧时有多硬。

  “拉米亚先生,在威很擅长画油画,画得很棒。”宣妍一脸为卿疯狂。“这次,好不容易在威才答应愿意为太古画一幅油画……”

  拉米亚挑高有型的弓眉。“所以,你是因为这种事而滞留台湾?”

  “什么叫这种事?”奉在威鬼叫着。至少对他而言是件大事,非常非常大的大事!

  而且还是把他的女友画进画里,甚至这个女友很有可能变成他的老婆、他未来孩子的娘……天啊,他已经想得这么远了?他是一个会想得这么远的人吗?

  “只是一个成品展,得不到任何好处的成品小展,这……”拉米亚很想哭。

  “你的脑袋里就只装那些铜臭吗?”真是够了!“我怎么会跟你是朋友?”

  “是啊,如果不是我善用商业资讯拉抬你的魅力,你现在还只是一个窝在废弃墙角喷涂鸭的潦倒留学生!”所以,感恩吧。

  “是啊,就不知道是谁剥夺了我这个潦倒留学生窝在废弃墙角喷涂鸭的兴趣!”奉在威把叉子一丢。“你懂不憧艺术?艺术这种东西,虽然是取决于世人的赞不赞同而成立其价值,但真正的价值性是存在于创作者的心里,附带的价值是存在于鉴赏者的感动里。”

  是的,他很无耻地把宣妍说过的话复制了。

  宣妍羞怯地垂下脸。

  拉米亚下巴差点掉了。“你还好吗?”好义愤填膺啊。

  “我很好,如果你不在,我会更好。”

  “在威,话不是这么说的,搞艺术很花钱的,你不觉得先奠定经济基础,再玩艺术比较好?”哇,说得这么激愤,该不是打算要丢下他不管了?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不知道给在威灌输了什么鬼观念,居然朝她一面倒!可恶的妖女,钓金龟婿钓成这样,也未免太没品了?

  “我又不缺钱。”奉在威哼了声。“托了你的福,我光是收公司红利就收到手软了,况且我还有其他画商和书商给的版税收入。”等于是说,他这辈子再无收入,也真的无所谓了。

  “你真的舍得丢下公司?”拉米亚跳起来。

  “我本来就……”

  “公司?”宣妍在旁边忍不住地插话。

  馆长只提到他从事涂鸭艺术,在欧美一带退颇负盛名,但没提到有成立公司。

  “TC听过没有?”拉米亚沉着脸问。

  “TC?”她偏着脸想了会。“是不是一家青少年涂鸭服饰的品牌?我记得TC还有副牌,是专门设计男性女性礼服,近来在台湾设下不少专柜,主打青少年市场,价格偏高,但还是引来许多人青睐。”

  她之所以会注意,是因为TC的女性禧服很漂亮很……“啊!难道说,我那天穿的那套礼服……”

  “对,算你败家败得还有点道理。”对市场还挺有眼光的。拉米亚不知道那衣服是奉在威替她张罗来的。

  “而你是……”她看向奉在威。

  “对。”答话的又是拉米亚。“他就是TC的艺术总监兼总裁。”瞧,这女人眼光多好,钓到的这一只金龟大得不得了。

  宣妍呆掉,狠狠地掉进另一个空间。

  “随时都可以不是。”他说过,他不在乎的。

  “在威!”

  “在威!”

  两人同时喊着,拉米亚看着她,而她则瞪着奉在威。

  她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是很、很重要的事”

  “比画画还重要?”奉在威不悦问着。

  宣妍顿了两秒,被他说变就变的神色给震住。“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艺术可以一人作业,但公司,你不管的话,会有人失业的。”

  拉米亚暗自叫好,也暗恼自己怎么没想到用这一点来压他。看来,这女人还不赖,知道孰轻孰重。

  “那还不简单?把公司卖了。”奉在威依旧吊儿郎当。

  “欸……”嗯,也对,这样一来,可以专心创作。

  拉米亚瞬间变色。“喂!”别吓他。这女人一点用处都没有!可恶,非想个法子把她弄走不可。“在威,先别管那些,后天晚上四方办的官宴,你到底要不要去?你要是不去的话,可能令堂会亲自上门。”

  快快转移话题,公司的问题不能再议,结果太危险了。

  奉在威俊脸垮下。一提到母亲,他就很头痛。

  “在威?”

  “你很烦,每次都带来坏消息。”瞪他,仿佛他的不幸都是他给的。

  拉米亚撇了撇唇。“难道你不想要把你的女朋友介绍给你妈认识?”使出必杀技。

  奉在威颇有兴味地挑起眉。“对呵,宣妍,你跟我一道去。”

  “欸,我吗?”哇,突然丑媳妇要见公婆,她的心脏好虚弱。

  “对啊。”奉在威的心情大好,抓着她的手起身。“走,我们到太古去。”

  “去太古干么?”

  “抓思忱一起去。”啊哈,看在思忱的份上,老妈会对他客气一点,再者,有思忱在,也可以引开一些注意力,到时候,他就可以趁机带着宣妍落跑。

  “好啊,没问题。”王思忱一口答应,又问:“至于画作……”

  “啰唆。”奉在威冷睇。

  王思忱乖乖地闭上嘴。

  “那,我也可以去吗?”乾佳瑾等待许久,终于鼓起勇气问。

  据传闻,四方集团的官宴上总是陈设着不少难得一见的艺术品,她真想去观摩啊~

  奉在威瞧宣妍点头如捣蒜,二话不说的答应,“可以啊。”反正越多人去越好,他要逃跑的机率就更高。

  “耶!乾姊太好了。”两个女人抱在一块又叫又跳。

  一道前往的拉米亚翻了翻白眼,很认命地退到办公室外,还耳根子一片清静,顺便再一次膜拜宣妍口中超赞的画作。

  梯台边,他看着书作,线条极为柔和,色彩朦胧带晕,很寻常的圣母像,但笔触却像是精绣的力道,细腻的以一针一线刻划出画者的渴望与祈求。

  以高中生而言,手法确实是在水准之上,是他未曾见过的。

  认识在威时,他以为他只是个落魄留学生,蹲在墙角画些近乎愤世嫉俗却又带着个人特质的讽刺性涂鸭,但慢慢地,随着时间,锐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向阳的温和,却依旧标新立异的表达其存在感。

  每个画者都会有每个不同时期的作品,但这一幅圣母像确实让人感到温暖,只是那拜金的女人怎么会对这种画作有感觉?

  难道是他对她有所误解?毕竟人是不能单看第一眼印象,也许……

  “真是教人不敢相信。”

  “对啊,她怎么那么狗屎运。”

  “只能说男人的眼睛都瞎了,才会把她当公主看待。”

  楼梯底下一连串的抱怨让拉米亚不悦地眯起眸子,暗忖着这艺术馆的服务人员态度有待加强,竟然在艺术馆尚未休息之前,就在楼下展示间私声抱怨。

  他要不要鸡婆地跟王思忱说一声?

  正忖着,却又听到——

  “大家都嘛知道她败家败得离谱,全都是为了钓金龟婿,老是在跑趴,老是在勾引那些男人,会被钓上的,真的是蠢到可以。”

  “就是啊。”

  “最难以置信的,她居然钓到极品,真教人不能容忍。”

  拉米亚微挑起眉。她们是没指名道姓,但光是这样的谈论内容,他已经猜到被批斗的人是谁。

  “还跟人家装害羞,在那边说,对,就站在那边别动,呕~真令人想吐。”

  “她懂画?她懂个屁,就只会拍马屁而已,就只有不知情的人才会上当,真没想到奉在威居然会笨到这种地步。”

  “对啊,有够没眼光。”

  “唉,没办法,这年头,就是脸皮厚的人才能睁眼说瞎话骗人,这种本事,我们都没有。”

  “说得也是……”

  说完,一群人又是咳声叹气,又是窃窃私语,声响远了淡了,但却在拉米亚的心中刻下一道道的痕迹,让他下了一个决定。

  他想,他应该没有错怪她才是。

  会被那么多人同时冷嘲热讽,那就代表必有其事。

  况且,要是在威听信她的所有建议,真的打算根留台湾,把公司给结束掉的话……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无法掌握他了。

  在威的油画极具水准,但他真正握有天份的领域是在涂鸦,唯有靠他,才能让他的天份散布到全世界。

  不该停在这个当头,在威还没攀上顶峰,怎能在此刻抽身?

  垂下眼,拉米亚心里已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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