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都不是所谓的精英,也不是受企业之托想挖角的对象,而是一般的求职人士,且因为某些原因或其家庭背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像是这位单亲妈妈虽有大学文凭,可是因为年纪太轻没什么工作经验,又带着女儿不能配合加班,因此老是被拒于门外。
雨夜和那位妈妈商谈过后,立刻决定尽全力帮助她。雨夜不但指点她如何撰写出色、吸引人的履历,并为她特训如何与公司主管人员面试,更重要的是她帮助这位妈妈找回了自信。最后,雨夜替她找到了一家附有幼稚园的公司。
看到原本被拒于职场之外的人找到工作获得新生活,这样的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这是当初她决定应学姐高筱芙之邀,加入“Artemis”的创业计划时不曾料想到的。
当时的她一边上课还兼了三份工作,当英文家教、替教授打字整理资料,还在便利商店值大夜班。除了因为她得负责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她还希望尽快存够钱,好让她和妈妈搬出叔叔的家,建立属于她们自己的家,脱离寄人篱下的生活。
所以当筱芙向她提起要和晨星、雪湖学姐创立“Artemis”时,她看到希望与契机。虽然还有一年才毕业,但她立刻辞去便利店和家教两个最赚钱的工作,全力投入创业。
事实证明,她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如今,他们将“Artemis”经营得有声有色,成为许多企业信任的人力中介公司,争相委托他们最困难、最专业且获利最丰厚的人才猎聘工作。
外界传言没有“Artemis”找不到、猎不到的人才。虽然高阶经理人才的猎聘部使他们迅速在人力中介业窜红,但除了接受委托进行挖角之外,“Artemis”的服务对象也涵盖一般求职人才,而雨夜就是负责这一块。
她的职务和其它人略有不同,她接触求职者的机会比其它同事多。在过去几年,她为“Artemis”建立了一个完整的求才资料库,这使得他们能比一般人力中介公司更快为企业及求职者找到合适的人才及工作。
她非常喜欢她的工作,以及随之而来的成就,尤其是它带来的丰厚报酬,让她得偿宿愿,在今年初买下汐止的一层公寓,和妈妈一同快乐自在地生活。
雨夜满足地叹气,环视她的办公室,难得地让自己沉浸在成功的喜悦里。过去几年来,她努力工作,牺牲所有玩乐和享受,不允许自己有丝毫放松,才有今日的成就,只是小小为自己感到骄傲一下并不为过吧?
现在,什么事都不能破坏此刻的完美,她心想。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雨夜,有位杜巧芸小姐找你。”总机小梅轻声报告。“我知道她并没有预约,可是她非常笃定你会见她,她还说……”
小梅清了清喉咙。“你们是感情很好的堂姐妹,你非见她不可,因为她有重要的事要找你。”
黑框眼镜上的两道眉严重地纠结在一起。她何时和巧芸感情很好过?巧芸一向讨厌她,而她也清楚原因。自从考上大学搬离叔叔家后,她和巧芸就少有交谈,一年说不上十句话,即使说话,也都是毫无意义的寒暄。
她实在想不出巧芸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来找她,一半出于好奇,一半基于两人是亲戚的分上,雨夜应允了小梅让巧芸进来。
她拨了拨头发,将眼镜往上推了推,拾起笔端详桌上一份履历。她可不想让巧芸以为她期待她的来访。
一声轻敲,在雨夜应答后,她看着小梅开门带领巧芸走进来。虽然两人好久不曾见面,但一眼看到巧芸,雨夜立刻察觉出堂妹和从前的不同之处。杜巧芸并不是令人惊艳的美女,但她一向注重外表,只要能让自己变得更美,她什么都愿意做。
如今,她爱美的程度随着年纪增加,投注的金钱和精神也跟着增加。精心的妆扮加上一身亮丽的名牌行头,让她看起来颇具姿色。可惜她爱美的努力没能延伸至内涵。并非她不够聪明,只是堂妹的聪明向来只用在取悦男人,以及如何和别人勾心斗角之上。
或许是因为她没有很好的学习对象。巧芸爱耍小手段和搬弄是非的本领完全得自其母真传。
看着巧芸昂首睥睨地走进办公室,雨夜不禁想起从前和她挤同一间房的景况。那是她最痛恨也是最不愿回想的一段时光。被宠坏的巧芸永远不懂得礼貌和体贴,那让和她同房的雨夜总觉得凄惨无比。尤其是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巧芸的颠倒是非更让她的日子雪上加霜,使得她们虽同居一室却形同路人——不,比路人还糟。雨夜心想。
所以,她实在不知道今天巧芸所为何来。
“嗨!堂姐,好久不见。”巧芸一把推开小梅,露出夸张的笑容向她走来。
被莫名其妙推了一把的小梅皱了皱眉。尽管心生不悦,她仍尽责地询问:“经理,需不需要我为你们倒杯咖啡或茶进来?”
虽然私底下公司的同事都直呼彼此名字,但是有客人在场,助理们仍有礼地以职衔相称。
听到小梅的询问,巧芸正想开口要求,被雨夜抢先一步回答:“不用了,我想杜小姐不会久留。再说若真有重要事情,杜小姐应该也没时间喝。”
小梅心领神会地微笑步出办公室。
门一关上,一阵尴尬的沉默让巧芸的笑容一度消失无踪,但她随即勾起嘴角,露出自以为最迷人的笑容。
“嗨,好久不见,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见我。我一直这么说,但你们公司的总机却把我挡在门外,硬要搞先通报这一招。”巧芸夸张地翻了翻白眼,很自动地在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
雨夜淡淡地瞥她一眼。“小梅是个很尽责的助理,她这么做并不是‘硬搞’,如果你不喜欢,为何不等我下班再来找我?”
杜巧芸或许没料到雨夜会这么说,她精明的眼神一闪,随即又堆起笑脸。
“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看来这几年在职场打滚让你变得强硬了,我记得你以前很安静,也不太敢反驳别人的话,每次我妈一叫你,你就浑身发抖——”
雨夜面无表情看着杜巧芸夸张地笑着,双手还不停挥舞,她的头开始发紧。她实在搞不懂,已经许久没见面的堂妹干么一大早就跑来和她“叙旧”?不对劲的感觉让她全身紧绷、小心戒备。
终于,她听不下去堂妹提起的往事,那段她得忍气吞声却被人误以为个性懦弱的“过往”。
“很抱歉,如果你打算继续缅怀往事,那么请你等下班再约时间。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没空陪你怀旧,我还有工作要忙。你不也是在上班?难道你的老板允许你在办公时间聊天?”
原本高谈阔论的杜巧芸没料到会被打断,甚至被暗示工作不认真,她张口结舌地看着雨夜,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呃……其实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工作。”
雨夜挑高眉回望她。“你要我帮你找工作吗?我不知道你想换工作。上礼拜婶婶还特地打电话跟我妈说你钓上了你的老板,难道你们分手了,所以你被fire了?”
杜巧芸涨红了脸,急急辩解。“当然不是。我们没有吵架,更没有被fire。”她一副受到极大侮辱的表情。“更何况,我并没有引诱我的老板,是他主动追求我的,我……还在考虑。”
雨夜不发一语地盯着她瞧,心里其实正大翻白眼。她真不知道是自己变聪明了,还是堂妹变笨了,她有说她去引诱老板吗?还有她那竭力装出受辱的冰清玉洁模样,实在令雨夜不敢恭维。
雨夜好风度地点头,没有一语道破,耐心地问:“如果不是要我帮你找工作,那你来找我怎么说是‘为了工作’?”
“我是来找你帮我们公司挖一个人。”
呵,重点终于来了!雨夜眼睛一亮,精神为之一振。杜巧芸一向对她的工作很不以为然,如今竟肯主动跑来委托工作,实在出人意料。但多年的工作经验使然,她仍不动声色,一副毫无兴趣的模样。
“是吗?”雨夜翻了翻手上的文件,公式化地道:“有什么我可以为你效劳的?”
看着雨夜如此冷淡的样子,让杜巧芸一肚子火,要不是她的老板兼男友顾仁贤坚持要找“Artemis”,她也不会为了炫耀争宠,自告奋勇接下这件差事。
公司里已有不少关于她是靠着让老板钻入裙下才能得到职位和加薪的流言,虽然那些传言大多属实,但为了争口气,她得做出些成绩,来杜绝别人的异样目光和揣测。
她要让那些人知道,她其实是有能力的,利用自身的美丽赢得好的职位和薪水并没什么不对,再说为此她也付出不少努力。那些人就是不懂。偏偏顾仁贤也是个有色无胆的家伙,有胆上她的床,却没种面对别人的批评压力,害她得跳出来撇清善后。
一开始,她相当乐意接下这份工作,甚至乐观地相信根本不需委托“Artemis”。她本以为这是老天赐给她的绝佳机会,谁知使尽各种招数,不论开出多优厚的条件,对方始终无动于衷,甚至三番两次毫不留情地当面拒绝。
在公司的压力下,杜巧芸才不得不摸着鼻子来找雨夜帮忙。原以为好脾气的雨夜应该很好说话,可是照刚刚的情况看来,她低估了雨夜也高估了自己。错判情势导致的恶果让她进退失措,渐落下风。
她咬着唇,低声道:“我们公司希望委托你、呃……贵公司为我们网罗一位设计师。”
听到杜巧芸一改嚣张的口气,更加证实雨夜心底的怀疑。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杜巧芸的突然造访已经很突兀,更别提一向心高气傲、自视甚高的她,居然会低声下气地请她帮忙。
这事绝对大大地有蹊跷。
“只是一位设计师,竟能难倒号称是全台最大的‘雅致设计’?”
杜巧芸脸上一红,支支吾吾地解释:“这位不是普通的设计师,他从小就是资优生,国三毕业前夕随同母亲移民到美国,二十二岁就取得设计及企管双硕士学位。他在学时就已设计出不少令人惊艳的作品,是许多知名企业和设计公司争相邀求的人才,但跌破众人眼镜的是,这位设计师竟回绝许多世界一流的设计公司及企业集团的聘请,跑回台湾加入一家名不见经传的设计公司。”
雨夜静静听完,心里有些质疑杜巧芸话中的真实性。瞧她说得口沫横飞的,好像在赞美自己一样兴奋。她是从哪儿得知这一切?说得那么神,感觉更是陷阱重重。
用不了一秒钟考虑,雨夜已下了决定。
“好厉害的人物,恐怕我们‘Artemis’没这能力,接下这宗委托案,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杜巧芸瞠目结舌地僵在当场。她说了一大串,口又干、气又喘,还没恢复过来,雨夜不过三两句话就回绝了她,教她情何以堪?
“呃……可、可是,你们是‘Artemis’耶!传言不是说没有‘Artemis’猎不到的人才?我连报酬都还没说,你会不会拒绝得太早了?”
雨夜娇小、白皙犹如娃娃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
“不会,早点拒绝才不会浪费彼此的时间。其实告诉你一个秘密……”雨夜忽然压低声音,引得杜巧芸不自觉地向前倾。“关于你刚刚说的那个传言,完全是假的,那只是我们当初想出来的宣传手法。”
杜巧芸愣愣地瞪着一脸认真的雨夜,不明白雨夜为何忽然向她坦白?这是哪种手段?她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难得你这么看得起我们‘Artemis’,很遗憾必须让你失望了。拜拜。”
不到一分钟,杜巧芸发现自己不但被推出“Artemis”的大门,还搭上了电梯直达一楼。站在一楼的大厅前,寒风阵阵吹来,萧索的滋味令她又怒又呕。
不过,她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被打败的!大家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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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E”是台湾近年来迅速窜红的设计公司,成立短短四年,已交出许多亮眼的成绩。先不说别的,“MUSE”在成立的第一年,就网罗到许多国际集团、甚至是一流设计公司竞相邀聘的设计界新锐——凌庆文,引来各界好奇的目光。究竟这家刚创立的公司有何优势,竟能吸引凌庆文放弃其它知名国际集团,加入“MUSE”。
而后,凌庆文发表的设计在威尼斯双年展脱颖而出,使得“MUSE”成立之初立刻成为业界的焦点。
“劲代”杂志的资深记者钟文绮视而不见地望着眼前飞略而逝的街景。此时她正前往“MUSE”位于东区的办公室,准备采访这群卓越不凡的设计师。经过深入了解,她才赫然发现,不单是凌庆文拥有令人惊羡的实力,“MUSE”的其它成员也各有自己的光环。
像是中日混血儿竹内优,自小在台湾成长,直到十岁因父亲调职回日本,举家迁居日本。毕业于多摩美术大学的他,才出校门,就被网罗至松下电器产品研发部门,三年前出人意料地转换跑道,这一转,竟转入台湾的“MUSE”。
至于设计师盛洵良,虽不像其它成员出国喝过洋墨水,但台湾的设计业界没有人不知道他。毕业于实践大学工业设计系的他,于毕业前就拥有深厚的实战经验,透过工作磨练出的敏锐和成熟,令他的设计深深掳获众多企业家的青睐。
而其创辨人——巩敬翔也是传奇人物。他原是广告媒体出身,曾在知名的广告公司推出许多教人惊艳的广告,听说他常因借来的对象不符合要求而当场加以改造,改着改着竟改出兴趣,一头栽入产品设计的领域,更跑到伦敦的皇家艺术学院进修,回国后创办“MUSE”。
令人不解的是,他如何吸引这么多优秀的设计师加入?又是怎么和他们认识、结缘?
这是杂志未来一期要做的系列报导,除此之外,令钟文绮如此期待的关键,是传闻“MUSE”的成员个个都是超级型男帅哥。当初一听到学妹形容这群又帅又有才华,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优质帅哥时,钟文绮的好色——呃,是好奇因子全被挑动出来。
经过一番明查暗访,确定学妹的情报无误后,她立刻主动出击,向主编要求开这个系列报导。
一想到就快要见到这群传说中的超级单身汉,钟文绮全身期待地发抖。她再三确认自己的妆容无误,务必在这群出众不凡的设计师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
不久之后,她和摄影记者跨出电梯。从这栋呆板、平凡的大楼外观,实在想象不到“MUSE”的办公室却有另一番风景,别有洞天。
电梯门一开,玄关两旁的仿古罗马圆柱令人眼睛一亮,繁花字体的“MUSE”镂刻在玄关墙上,巧妙的灯光设计不是“MUSE”推出的设计作品。
突然,从办公室里传来一阵打球的声音,混着兴奋的欢呼声。一位长相清秀的男子走出来,一见到他们,立即露出笑容。
“你们好,你们一定是约好前来采访的‘劲代’杂志记者。我是总经理特助,周炎生。”
惊叹于男子美丽的外貌,钟文绮有好一会儿看呆了,就连一旁的摄影记者也愣住了,一回神,便直觉地按下相机快门。
被闪光灯唤醒的钟文绮脸红地和他握手。“你好,要麻烦你了。”
要死了,如果总经理特助就长得如此俊美,那么接下来的一定更有看头。钟文绮极力控制自己的激动,勉强压下她的兴奋。
“哪里。现在大伙正在斗牛,你们要不要进来参观一下?”
两人随即跟着周炎生穿过玄关,一步入办公室,立刻被完全开放的空间吓到,整个办公室几乎没有具体的隔间,巧妙地利用大面玻璃及设计时尚的柜子区隔约略的轮廓。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位于中央的小型球场,五个各具特色的男子正激烈地挥汗比赛。球场周围散置着一张迷你撞球台,墙面上挂着吋的电浆电视,画面上是最新的搏斗游戏;另一边则有个小吧台,里头有咖啡机、琳琅满目的杯子,全是他们设计的作品。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飞掠而过,简洁有力的灌篮紧紧牵引所有人的目光和心跳。他一落地,队员立刻发出胜利的欢呼,冲上前和他击掌。
这期间,周炎生似乎和钟文绮说了些什么,但她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他说:“翔目前不在……这位就是凌庆文,不如你先从他开始吧!”
钟文绮看着又高又帅的凌庆文笑着向她走来,她的心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狂飙着。采访还没开始,她已完全被他的魅力征服了。
换过上衣的凌庆文,一身清爽地走入会议室,简单地寒暄过后,采访正式开始。
钟文绮先以几个轻松的问题暖身,一旁的摄影记者随意地捕捉他的影像。他落落大方的模样仿佛是天生的模特儿,有几次她暗自看呆了,庆幸自己之前有做功课,不然就出糗了。
暖身完后,她立即问起当初他为何放弃其它知名公司的邀聘,反而回台大胆地加入初成立的“MUSE”。
“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缘由?”
凌庆文如君王般地盘据着单人沙发,轻松地靠在舒适的椅背,双手搭在宽大的扶手,修长的腿优雅地在足踝处交叉。
他笑了笑。“其实理由很简单,我想家了,所以想回到台湾来。刚好翔修完RCA的课程,决定返台创办‘MUSE’,问我要不要加入?”他挑了挑眉,眨了眨眼说:“所以我就在这儿了。”
“就这么简单?”
“当然没那么简单。”
钟文绮眼睛大睁,兴奋地前倾。她就知道一定有隐情。
“要从美国搬回台湾,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怎么会简单?”
凌庆文四两拨千斤的幽默让钟文绮傻眼之余也暗自佩服。她笑着要他别说笑了,接着又问:“你和创办人巩敬翔是怎样的机缘下认识的?”
“我大四即将毕业那年,重新思考我未来要走的路,当时已有几家企业和我接触,但我却感到迷惘,因为我忽然发现我找不到我的根,我忘了当初推动我做这一切的是什么?我开始流浪、寻找。当我到伦敦时,正好遇上RCA皇家艺术学院的毕业展,我和翔就是在毕业展上相识的,他的设计非常有震撼力。好笑的是,当时他在作品说明打上‘MIT’,结果居然有人问:‘Is made in Thailand?’我和翔当场毫不客气地纠正。不过,这也正突显台湾的设计还不如制造产业的名声响亮,而泰国因为政府政策的改进,正大幅提升设计实力和产能。这促使我和翔有深深的急迫感,觉得若真要走设计这条路,为何不能在台湾做?肥水不落外人田啊!”
“听来你对台湾有很深厚的感情喽!是因为某人的关系吗?”
原本还侃侃而谈、相谈甚欢的凌庆文轻轻皱了皱眉。看来这杂志还是不忘八卦,左试右探就是想挖他的私人感情内幕。
“是啊!”他轻松地哂然一笑。“我刚不是说了吗?就是为了‘MUSE’的创办人巩敬翔啊!”
钟文绮的嘴角微微抽搐。这凌庆文真不是省油的灯,她这样迂回试探,他对公司、对设计都可以侃侃而谈,唯独牵涉私人问题,他就耍嘴皮子赖皮地闪掉。
“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想了解的是你对台湾的牵绊是否还有其它的原因,像是某个从前的初恋情人?我听说你不曾追过女人,都是女人倒追你,这是真的吗?”
凌庆文皮笑肉不笑地回望她一眼。“这问题不该问我,因为我不是女人。或许你可以提供一下答案?”
被回一枪的钟文绮脸色胀得通红,支吾半天答不出话来。就在这时,周炎生的出现解救了她。
“不好意思,请问结束了吗?翔已经回来了,但他只有十五分钟能和你谈。”
“喔!没关系,我大致上没问题了。谢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
“不客气。”凌庆文看着如释重负的钟文绮匆忙收拾笔记离开,也不禁松了口气。
周炎生一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取笑他。“怎么了?招架不住了吗?通常是你让女生招架不住才对吧?”
凌庆文叹气道:“这些记者除了感情事之外,没别的好问了吗?”
“呵,远远从外头看你那副‘塞面’,就知道他们准是点到你的死穴了。”
“什么死穴,我只是不爽他们正经的不问,却老是想挖八卦。小生,下次拜托除了专业杂志的访谈外,其它的别找我。”
周炎生一脸无奈地笑着。“没办法啊!你是‘MUSE’的台柱,是活招牌兼公关,他们只对你这花花公子有兴趣,每次都指名点你,我有什么办法?”
“那就回绝啊!”凌庆文忽然锐利地瞪他一眼。“还有你说谁是花花公子?我比得上阿优吗?而且‘MUSE’的台柱应该是翔吧!我可不想当根柱子。要说活招牌,小良良才当之无愧,而我们的公关不就是你吗?别以为乱扣高帽我就会屈服。”
周炎生笑嘻嘻地问他:“那你咧?”
“我?我是米虫,没人要的米虫。”他耍赖地瘫在沙发上说。
“是吗?米虫会有人想挖角吗?”周炎生笑答。“咦?最近怎么不见那只孔雀公主来烦你?她放弃啦?”
一提到杜巧芸,凌庆文就意兴阑珊,爱理不理地耸耸肩。“谁晓得,大概吧!最好是放弃,省得一天到晚来烦我。”
“可是,你上次不是开了个条件,只要她能完成你的心愿,你就会考虑吗?”周炎生记得最后一次会谈时,不堪其扰的凌庆文随口开了条件打发杜巧芸。
“般人听到这种模棱两可的条件,多半了解这是拒绝的暗示,但杜巧芸上次离去前那副似乎另有盘算的样子,让个性谨慎的周炎生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啊,不过我既没告诉她我的心愿是什么,她又怎么可能帮我完成?不管她做什么,到时我一概不认账,她能耐我何?再说我只答应会考虑,又没说一定会跳槽。安啦,我应付得来,我想这个杜巧芸是变不出什么花样的,小生弟弟就别担心了。”
“喂!我说几百万遍了,你们叫我小生我还可以忍受,但不准再加个弟弟!”周炎生板起脸严厉斥喝。
这招向来无往不利,但唯独对凌庆文没用,因为他真的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只见他潇洒地挥挥手走人,还皮皮地答:“是是是,小生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