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她倒了杯酒,再替自己斟了满杯。「来,喝过合卺酒,我们就是真夫妻了。」
冉凰此怔怔地啾着他,感动的情绪在胸口不断膨胀。「……若能与王爷拜堂,多好。」
李凤雏闻言,笑得瞳眸发软,不由得吻上她的唇。「真甜,这话比得过任何的甜言蜜语。」这句话道尽了她的心思,她的情爱,哄得他满足而愉快。
「才不是甜言蜜语呢。」那是她今天一整天的冲动。
她想为他留下,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走。
「就因为不是甜言蜜语,才更教本王受用。」他张口,霸道的想与她交缠。「本王在等妳心甘情愿,为本王留下来。」
「你早就发现我在挣扎……」她的话被全数吞没,唇舌漾着火,他吻得她浑身发烫,察觉他的手不安份地滑上她的腰。
隔着轻薄的衣料,他的碰触让她变得好敏感,阵阵酥栗如浪袭上心间。
她开始发烫,唇舌被纠缠得又麻又痛,心跳得好快,浑身酸软无力,被他激越的热情给炸得晕头转向,直到他扯掉她的绳结,不明物体落下——
他僵住,她硬化。
时间突地凝结,谁都没有动作。
李凤雏攒眉细瞧,她羞愧欲死,好半晌,他,才疑惑的开口。「这……不是袍内的棉絮吗?」
她把额靠在他肩上,若有似无地点头。
「为什么……」他疑惑地抚上她的背,惊觉她并没有穿马甲,立即明白棉絮的功用在哪里,很不给面子的放声大笑。
「你还笑!」冉凰此恼羞成怒地低咆,「那又不是我塞的!是娥常自作主张替我撑场面,我想跟她说不要,可她让我不能说话!我也觉得这样很丢脸,很……」
夜,突地静寂,外头丝竹依旧,屋内却是旖旎激情。
*
尽管李凤雏费尽心思才终于娶得美娇娘,得偿所望,可上天似乎嫌他俩的日子仍然太平静,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没过多久,原就不算平静的宫里便又有新的事端产生。
「把孩子还给我——」
哀戚的哭嚎将原本清脆的嗓音粉碎,听来有如夜枭嘶鸣,她不再是婉转放歌的莺,不再是端庄娴淑的德妃,所有优雅风采都被哀恸摧折,她什么都不顾,也顾不了了。
冉凰此被德妃的贴身命妇请到白雀宫,才得知三皇子死在圈子里,为此,德妃几乎疯了。
她听得头皮发麻,因为这是近日来,第三件了。
贵妃的二皇子,德妃的三皇子,淑妃的五皇子……后宫真的失衡了,竟然有人不断朝皇子下毒手,就如同她日前的占卜,后宫惨事一桩接着一桩。
太可怕了,怎么会有人针对孩子出手?
尽管这几个皇子都桀骜不驯,甚至不可一世,也曾经惹恼过她,但终究只是不懂事的孩子,再嚣狂再跋扈,也不至于要他们的命呀,更何况是用那么残忍的手段!
「我去劝劝德妃娘娘。」
「妳要小心。」
「我知道。」点点头,她小心翼翼地踏进殿内。
趴伏在屏榻边的德妃突地回头,芙蓉玉面哭得梨花带泪。
「冉才人、冉才人!」
「娘娘。」她赶紧迎向前去。
「鹰儿呢?」
冉凰此小心翼翼地审视着她的神情。「娘娘……妳要节哀。」
闻言,德妃眸色突变,狰狞而扭曲,不复以往的娴雅高贵。「把孩子还给我!」她扑向她,双手掐上她的颈项,没有防备之下,冉凰此被压在毛毡上,被掐得无法呼吸。
「娘娘……」她惊慌地看着几乎疯狂的德妃。
「一定是摄政王做的!这么残忍的手段,除了他再无他人!是妳要他这么做的对不?!」德妃发狂似地吼。「那日鹰儿不懂事,说了些蠢话,做了蠢事,惹恼妳和摄政王了,是不?但……那是无心的!他不过还是个孩子,就算有罪,也罪不致死啊!」
冉凰此被她一番话震住。
难道,真会是他?
他曾经因为下人擅离职守,便将他们丢进圈子里……可他答应过她不再胡乱杀人的,他还会这么做吗?
颈间的力道愈来愈大,她的眼前也愈来愈黑,觉得脑袋像是要爆开似的,就在她几乎要昏过去时,瞬间,压在身上的重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德妃的哀叫。
冉凰此蓦地张开眼,看见高大昂藏的身姿就立在她身前,而后,朝德妃大步而去——「不可以!」她尖声喝止,痛苦的咳了起来。
「她伤了妳。」李凤雏沉冷的嗓音透着杀气,关心的看向她。
「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别伤了德妃,德妃的皇子去世,她只是伤心,没有恶意的。」顾不得喉头的痛,她赶紧起身抱住他,就怕下一刻,德妃也要跟着皇子脚步而去。
「杀呀!杀了本宫呀,鹰儿不在,本宫也不要活了!」德妃披头散发的大哭尖叫。
闻声,殿外的命妇立即冲进殿内,跪伏在李凤雏面前。「摄政王恕罪,德妃娘娘是丧子失了理智,还请摄政王饶命。」
李凤雏冷绝的眸瞅着德妃的狂态,压抑地闭上眼,回身,牵着冉凰此快步离开。
「王爷、王爷。」他走得太急,她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
李凤雏蓦地止步,回头看着她,眸色复杂难以解读。
「王爷?」
「疼吗?」修长的指抚上她被烙下指印的雪白颈项。
「不疼。」她哑道。
「声音都哑了,还说不疼?」若不是他及时赶到,谁知道下场会如何?「不是早警告妳,要妳在良鸠殿好好待着就好?」
他拿起自良鸠殿替她带来的狐裘帔子替她披上,系上绳结,稍稍掩饰上头怵目惊心的掐痕。
「可是德妃娘娘她……」
「那与妳何干?」他微恼轻斥。
「可是德妃娘娘哭成那样,那哭声,听了让人觉得心很酸。」冉凰此攒紧了柳眉。「这几日,后宫乌烟瘴气,到处都听得见可怕的哭声,哭得人心惶惶的。」
一到夜里,那哭声更是凄厉得教人闻而落泪。
「这就是后宫。」他淡道,牵着她回良鸠殿。「本王不是早说过了?」
「可是,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这太过份了吧?」
「过份吗?」他哼了声。「不就是几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子。」
抬眼瞅着他的侧脸,她小声问:「王爷,是你做的吗?」
李凤雏一顿,眸色黯沉地斜睨着她。「……妳认为是本王做的?」
「我只是问问而已。」瞧他脸色突变,她满脸歉意地轻扯着他的袖角。「你别气,我没恶意的。」
「妳可真懂得怎么伤人哪。」他不悦地冷哼。「本王杀他们做什么?若想当皇帝,直接杀了老子不是比较快?更何况,就算本王不杀他,用逼的也逼得出皇位,又何必杀那几个臭小子?!」
「我也是这么想。」
「妳刚才不是这么问的。」他松开牵着她的手。
冉凰此赶紧主动握住他的手。「那只是疑问。」
他却微恼地挥开。「那就代表妳对本王起疑了,妳忘了本王曾经答应妳不会再胡乱杀人,妳以为本王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吗?」
见他大动肝火,她不知所措地垂下粉颜。「对不起,我没有那么想,只是想到,你会不会是在气恼那几个皇子曾对我不礼貌,所以……我会这么想,也是因 知道你很看重我,很宝贝我,老是会为了我而伤了他人,所以……」话未完,委屈的泪水滴滴答答地落。
她忍着不低泣出声的神情,疼进李凤雏的心底,教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妳的泪水都净往本王的心里落,疼的是谁?」他轻抹去她颊上的泪,放软声调。
「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鼻音很重的她很小媳妇的揪着他的衣袍。
「不敢。」他哼着,眸中已有笑意。
冉凰此又用力地扁紧嘴,继续用哭腔撒娇,「你不原谅我?」
李凤雏黑曜般的眸闪过一丝戏谑。「吻本王。」
她瞬间瞪大眼,放开手。
不会吧,这里是通往良鸠殿的小径,虽说宫女通常不打此过,但不代表绝对没有啊,要是被人撞见了,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