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姿很迷人,但压根也吸引不了藏身在黑暗中,眸色魔魅的男人。
他懒懒坐在躺椅上,姿态闲适却又优雅迷人,俊美五官在不明灯影底下显得更加立体出色。
而他的眼,眨也不眨地直视著公园对面那幢华美的大厦。
他仿佛是一尊搁在公园内的精致雕像,完美的黄金比例,面无表情得近乎冷漠,不具人味。
习惯性伸手轻触左边耳垂上闪耀的滴状无镶蓝宝,思绪飞得极远——
嗒一声,他从睡梦中睁开眼,视线立即攫住凶手。
凶手毫无悔意,还拿著凶器挥舞。“怎么样,我已经帮你穿好了咧!”
他闭了闭眼,浓眉微微攒起,伸手抚上有些刺痛的耳垂。
天,上头竟然有“违建”!
“官、亭、又——”他倏地跳起,把凶手压在软床之间,神色狠厉地瞪著她。“你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趁他不备给他打耳洞,她真的很想看他发怒时可以热情到什么地步吗?
“谁要你都不陪我打耳洞?”凶手埋怨的口吻很撒娇,压根不在乎覆在身上的薄薄浴巾,早已被初醒的猛狮给咬掉了。
“我干么打耳洞?”咬掉浴巾之后,他开始啃她细致柔美的锁骨,一路往下游移。
“人家也想打嘛~”有个伴多好。
他斜她一眼,拎起她还握在手中的穿耳枪。“另一边的耳环拿来。”想穿耳洞?成全她!
“在这里。”蒙主大赦,她快快将另一半的耳环取来装上穿耳枪,然后指著自己润白的右边耳垂。“打这边。”
男左女右,他左她右,刚刚好。
他手上拿著凶器,瞪著乖乖躺回床上的她。“你不怕痛?”
“我不怕。”
“会痛喔。”他俯近,阴恻恻地笑著。
“真的?”她注视著他,努力不让自己分神。
“哭了我不管你!”他恶声恶气地恐吓,就行刑动作。
“真的有那么痛吗?”她开始害怕。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耳垂传来阵阵冰凉,她有些犹豫不决。“等等、等等——”声音被封口,舌尖是他的热情,口腔是他的气息,她迷眩了意识,下一秒,嗒一声。“痛!”
真的会痛~
“是你要穿的,不关我的事。”把穿耳枪丢掉,他加深了吻,成功地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忘了痛,全然沉浸在他的热情里……
夜,很静寂,就算是性能极佳的房车驶近,也必定掀起声涛。他的目光从过去回到现在,神色专注,甚至微微眯起,定在某个点上。
眸色润亮,透著贪婪,想看得更多,唇角微掀,笑意若有似无。
但是下一瞬,他笑意退尽,微前倾的高大身形略退回排椅,仿佛这么做,可以避掉自己被发现。
可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不存在那女人眼中。
她被一个男人搂著,无俦的美颜勾著妩媚的笑,风情万种地顾盼流转。
他被孤立在黑暗一隅,俊逸的五官无太多变化,笑意再次勾现,只是这一回多了点自嘲。
他想起了那老头的话——
“你配不上我女儿。”
他不语。
“你以为她是认真的吗?不过是打发时间,玩玩罢了。”
他不置一语。
“想想自己的身份,若是你配得上她,我欢迎你追求她;但若是配不上她,我想趁早死心对你是种解脱。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孩,你供养不起她,没必要等到有天她嫌弃你,两人撕破脸再分手,对吧?”
现在想想,突然发现那老头说的似乎有理。
等了一会,夜再度恢复静寂,他起身,掸了掸有点发皱的长裤,随手撕掉紧握在手中多时的纸,撕个粉碎,宛若连心也一并撕裂。
该要痛,他却笑得不在意,吊儿郎当地踏著无月的夜离去,就像他从一开始就没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