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代交替,自然不能当作一般的国君继位,但为免产生动乱,鬼戎下令除非他亲自下旨的国事及朝廷内的大事,其他制度暂时沿袭旧制。
“至于后宫妃嫔、皇族及朝内官位的分封,本王会在一个月内解决。”鬼戎对下面站着,以文华为首的大夏降官及以黑达为首的青金贵族、武将说道。
到时,从青金搬迁过来的家眷和官员也该到达大夏国都了。
文华上奏道:“大汗天下初定,为显示大汗的威仪,臣以为礼部应郑重对待,告天祭祀都需要好好准备,明日便行登基大典太仓促了。”
鬼戎冷笑,他可不是大夏的废帝,耳根子软,虽然礼仪规制确实重要,但青金人马背上得天下,最讲究速战速决,故他根本就不把文华的上奏当作一回事。
他挥挥手。“不需那些繁文缛节,现在战争刚结束,国内的百姓尚未安定,灾害也未得到解决,本王尽快登基,也不需那些华而不实的礼节消耗国库,有这些财力,更应用到百姓的身上,祭天什么时候都可以。”
文华还要再劝说,黑达却在此时跳出来,指着文华的脑门说:“你这个大夏人是什么意思?开城门迎接大汗进来的人是你,你们大夏人有句话叫“打铁趁热”,皇位得来了,自然要坐上去才对。再说大汗才是一国之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你想抗旨?”
这句话重了,文华脸色一下刷白,立刻跪倒在地。“大汗,臣不敢有半点这样的心思,臣都是为了大汗的名声啊。”
鬼戎浓眉不自觉地皱起,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可不想听。
但看着文华,就会想到昨晚在他怀里被宠爱了一夜的小女人,眉头松下,心想不知道她身子好些没。再对文华说话,鬼戎的语气和缓了些。
“文卿的话也不无道理,虽然分封要一个月,但重要位置现在就得指派好。”他思索一下,继续道:“青金这边暂由黑达全权负责,大夏的臣子们则由文卿负责,明日登基确实有些匆忙了,本王就给你们三天时间,但明日登基诏书要大发天下,三天后不过就是个仪式而已。”
文华心里虽然遢在嘀咕,但勉强满意了。
他也不愿意被天下人指着背后骂是叛国贼,能拖上一个月,说不准哪个地方会有起义军或者什么的,把这些青金人再赶出去。但形势不由人,这新任的皇帝不是那种好大喜功的人,竟不求排场,那他就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好在,这位大汗还知道用他,只是他仍担心着女儿到底有没有伺候好这位主子,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用他开口,鬼戎自己就说了。“至于后宫,本王的妃嫔们已在赶往都城的路上,既然皇后还未到,暂时由文妃代管。文妃温谦恭顺,很适合做后宫的表率。”虽然还没正式册封,但自己的意思下面的人应该都很清楚。
文华心里一喜,女儿这才伺候了大汗一晚,就被人家记在心上,瞅着大汗的喜爱劲,说不定会比以前更为受宠呢。
但他却不知这个女儿非他心中以为的那个。
黑达听到鬼戎提起文家的女儿,脸色有些怪异,偷偷抬头看了他好几回。
鬼戎看他这样,就猜他可能已经知晓了两个女人的身分问题,也不责怪,面无表情地接受文华的叩拜。
只听文华高声说道:“臣代替文妃娘娘恭谢皇上恩典,臣相信娘娘一定不负圣望。”
他的女儿有倾国倾城之貌,从小就精习琴棋书画,舞艺超群,为了让她进宫后能好好伺候皇上,他还特意私下请了颇具盛名的官妓来府里指导。
女儿就是本事大,以前就能独宠后宫,现在虽然改朝换代,但这新帝一上来也被她魅惑住了。只要女儿肚子争气,诞下小皇子,他文家的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还不等文华洋洋得意地想完,就听鬼戎随意说道:“噢,本王倒是忘了跟文卿说,你的三女本王昨日就指给了黑达。”接着又开玩笑似的开口:“这下子,文卿可成了我们兄弟俩的丈人了。”
文华受到的剌激太大,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脱口而出,“三女?可臣的三女是……这怎么回事?这、这……”
鬼戎很乐意给他解答,“文妃是文卿的八女啊,难道文卿忘记了?!”
黑达这才放下心来,知道哥哥有发现两个女人的真实身分,否则,他真怕哥哥雷霆震怒,自己的小命不保,还好还好!
原来是那个八庶女!
文华对自己的嫡女都不算上心,更不用说一个庶女了,记忆里这个女儿不爱说话,每次见到他就是低头恭敬行礼,此外就再没什么印象了。
虽然稀奇她怎么入了大汗的眼,但她好歹是他的女儿,如果她聪明,就应该知道文家是她在外面的依靠,他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就算爬得再高,也不敢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如此想了一番,文华脸上又扬起喜气的笑容来,“那真是臣的荣幸,不知道是臣修了几世的福才得了两个这么聪明伶俐的女儿,只要她们能伺候好大汗和黑达将军,臣死也无憾了。”
鬼戎心里冷哼一声,暗想“但愿如你说的吧”,面上却无显现出来。
“文卿为本王的心,本王甚感欣慰,今日议事至此,黑达,你带着兄弟们与文卿等人好好商议下三日后的登基大典,本王要尽快看到登基的诏书,无事便退朝吧。”
文华带着一帮文臣先退了出去,他们要赶紧去拟新帝的登基诏书。
黑达留了个心眼,等其他人都走了以后,他快步赶上鬼戎。
鬼戎早看到他的小动作,在环廊那儿停下。“说吧,追着本王有什么事要说?”
黑达一下跪了下来。“大哥,是弟弟太鲁莽,可那美人儿起先反抗,后来是我的奶娘劝了她一阵,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愿意了。”
说到这里,他搔了搔头。“哥哥你也知道弟弟最喜美人,那女子长得实在是漂亮,比弟弟的那些个丑婆子加起来还要美上数倍,一时脑热就睡了她,她见弟弟喜爱她,才大着胆子告诉了弟弟这事。”
鬼戎拍拍他的肩膀。“起来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本王的弟弟喜爱一个美人呢,本王还会舍不得吗?”
这绝对是假话,如果黑达现在要跟他换回来,他肯定直接把黑达发放到青金边苦之地去戍守,也不会让他碰文知艺一根汗毛……不,连见都不会让他们见上一面。
黑达嘿嘿傻笑,站起身来。“就知道大哥疼我,那文家的小美人还怕的不得了,说自己当时害怕被抓起来砍头,一时糊涂就说了谎,求弟弟不要把她让出去,她还以为她姐妹已经被砍了呢!”
没有,只不过被他疼爱得身子受不住,又娇弱地生病了,正在床上躺着呢。
鬼戎心里记挂着文知艺的身体,也不欲跟弟弟多说。“那女子你喜欢,你就收着,只是你要有分寸,她毕竟是废帝的宠妃,你要防着点。”
“是!弟弟一定不敢忘了大哥的嘱咐。”
“嗯,去吧。”
看着黑达离开,鬼戎这才转身去寝宫。
他的亲随都是武将,按照大夏人的规矩,是不便进后宫的。后宫里虽有宫女,但偌大一个宫殿,要用到男人的地方肯定不少,于是大夏人就将男人去势后,放在宫里做太监,既有男人的力气,又不会在后宫行淫/乱之事。
鬼戎决定沿用这个传统,只不过他绝对不会为了让自己用起人来方便,而把以前身边伺候的人弄成太监,但身边总得有个总管太监才成事啊……他正琢磨着此事,转个身就看到同福带着一大群太监宫女躬身等在后面。
“大汗,奴才们已恭候多时了。”
鬼戎笑了,觉得自己刚才真是白费脑力,现在宫里等着给他献宠献媚的多的是,他还愁无奴才可用吗?
他走上前问同福,“文妃的身子好些没?”
同福早就准备好了,细细回道:“回大汗的话,太医已经来看过娘娘了,与陈嬷嬷说的相同,让娘娘多休息,又在药方里加了些补气、治疗风寒的药材,娘娘还担心药物太贵重,怕自己身子承受不起。”
鬼戎挑眉,一点都不心疼地说:“文妃的身子弱,是本王让太医多用贵重好药的。这些算得了什么?她那娇弱身子,以后定要用好东西养着,青金东北的森林里,什么老参、鹿茸、灵芝多的是,匈狄的好东西也不少,不过,她倒是会节省。”
同福不敢多嘴,心里却想,以前宫里这种好东西可都是定量的,根据妃嫔的位分来分配,受宠的自然能多分点,但也不会太超过。这位大汗可好了,看这架势,难道预备日日让文妃娘娘享用?
在那位娘娘还是前朝的才人时,他可不记得她有多娇弱到每日都要用这些贵重物养着。
同福窥着自个儿主子的表情,虽然板着一张脸,但眼里想要见佳人的喜悦和急迫,可骗不过他这专看人脸色而活的奴才。
他是聪明奴才,既然主子喜欢这位,他就得跟着捧着。
临到了寝宫,鬼戎放轻了脚步,还低声问同福,“这是还睡着?”
同福回道:“娘娘一直睡着,奴才这就叫陈嬷嬷去唤醒娘娘?”毕竟睡多了也不是好事。
鬼戎摆摆手。“你在这儿守着吧。”
说完自己就进了屋子,刚走近就听到中年女人的低语声,应是那个陈嬷嬷。
“艺娘,你身上衣裳都被汗打湿了,大汗若是来看你,实在是不雅,让嬷嬷给你换了可好?”
艺娘?应是她的乳名,真是可爱。鬼戎玩味了一会儿,就走进房间。
“啊!”肚兜刚解了带子,文知艺,抬眼就看到鬼戎静悄悄地站在那儿,饶有兴味地看着陈嬷嬷帮她换衣服。
“哎呀,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陈嬷嬷早跪下去,叫了声“大汗”后再不敢吱声。
但文知艺可顾不上给他行礼了,正七手八脚地拉过被子,将身子包裹严实,自己光裸的样子被男人看个正着,真羞人。
她白白的小脸上染了些粉晕,在鬼戎看来就是娇怯可人。
他坐到床前,探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像没热了,药可喝了?”
她不敢看他熠熠生辉的双眸,总觉得这男人高壮得可怕,侵略性也很强,这白日里看着,更是让人敬畏。
低着头,她轻声说:“谢谢大汗关心,我已经好多,药也定时喝了。”
“嗯。”鬼戎点头,又转向跪在脚下的陈嬷嬷。“你先出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陈嬷嬷低着头扁嘴,莫不是又要折腾人?早上娘娘身上那青紫的痕迹吓人得很,但要说大汗不知道疼人,偏偏那些名贵的药材可舍得往娘娘身上用。
她到底不敢多说一个字,躬着身子退下了。
陈嬷嬷一退下,文知艺就莫名觉得紧张,小手放在被子里握得紧紧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虽然两个人那样亲密,可严格说来,他们还是陌生人,现在自己衣衫不整的,他却整整齐齐地坐在旁边,心里甭提多别扭了。
沉闷了半天,文知艺方启唇嗫嚅道:“爷,奴现在衣衫不整,有碍天颜,爷稍微避避,让奴把衣服穿好可否?”
他还在想,她要像个小老鼠在被窝里藏多久,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时候女人就该恃宠而骄了,让他疼惜一番,再撒娇着让他帮着换衣服。
以前他可是半分都不耐烦,闺房情趣也生疏,但一遇上她,竟是兴味盎然,很想要好好疼宠疼宠这个特别爱害羞的小女人。
可看看她说了啥,竟要他堂堂一个帝王避开?
他故意拉下脸来,“艺娘不是本王的女人吗?昨日才承宠,又生了病,本王怎么舍得让你自己动手换衣服?我们可是夫妻,过来,本王亲自帮你换。”
她才不要呢!
文知艺推却。“这万万使不得,你是万岁之躯,怎么能让你给奴换衣服,还是唤嬷嬷进来吧。”另外,他是从哪来知道她的乳名的?
“行了,就别拿那些礼仪规制来压本王,给自己的女人换个肚兜而已嘛,过来!”
他勾手让她过去,她却不自觉往后躲,脸上潮红又起。他刚才果然看到了!早知道她身上只着了件肚兜。
文知艺更羞,眼看着他蒲扇般的大手伸过来,小屁股在被褥上扭动,想躲开又不敢躲,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地望着鬼戎。
他心头一跳,被她这模样弄得心口一热,一把将她抓到自己怀里,咬上她玉润的颈子,像野兽咬着自己的小猎物般。
鬼戎咬牙道:“本王都让你过来了,你还给本王躲,天下都是本王的,你能躲到哪里去?”
文知艺眼带哀求的看着他,现下她糗极了,身上的肚兜掉了半边儿,一双浑圆要露不露的,一双腿在日光下泛着珠光的白,臀上未着寸缕,贴着他强健的双腿坐着。
“爷,奴这样实在丑死了,求你放了奴吧。”
她都快哭了,圈着他的男人却兴致勃勃,刀刻般的面容线条柔和很多,一双深邃的眼睛明亮火热,还带着作弄她的欢快。
“有什么可羞的?本王又不是没给你穿过衣服!乖,听话,赶紧将湿衣换下,一会儿被冻坏就不好了。”冻坏了他可是会心疼的。
这么想着,鬼戎大手扯去了她的肚兜,单手从旁边的金水盆里拧干了湿巾,给她擦完身子,然后裹进了厚厚的被子里。
不过这期间,他可没少在她身上摸摸碰碰。
文知艺皱着小脸,闷哼着表达不满,但也不敢明确说出口。
她可没那么不识好歹,一国之君亲自给自己擦身更衣,她要敢说出嫌弃的话来,真是不想活了。
“看来艺娘是真的好了,身上不热,精神也好得多。那些名贵的药材到底是有些用处,以后就每曰吃着,多补补。”
“谢爷的好意,但大补的东西不宜多吃。”这男人就是粗蛮,万事都该讲个轻缓,不宜急躁,他却好像要让她一下子进补全了,以为这样身子立时就能壮起来。
鬼戎哪里知道这小女人正暗地里嫌弃他呢?还以为她要给他节省,于是搂着她道:“你莫怕,以后一切有本王给你做主,想吃就吃,那些东西也算不上什么珍稀玩意儿,不过人参、鹿茸的确不宜多吃,那些男人吃了才是正经……”
话没说完,就垂下眼看了看乖乖窝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戏_逗她,“本王就不用吃了,还没吃你就受不住,没用的才一回,你不只起不了床还生病了,这要是吃了,你不就要永远躺在床上?”
没羞没臊的,文知艺脸红透了,也不知道怎么回嘴,就算知道也说不出口。
他是蛮人,脸皮厚,她不跟他一道,只能采用老办法,闭着眼睛、抿紧唇,死活不开口,也不睁眼看他。
鬼戎见怀里人儿,粉晕从白玉般的小脸延伸到耳朵,再到脖子,接着连绵至被子掩住的冰肌玉肤,手终于忍不住伸进被子里,感觉如摸到上好的古玉,温暖嫩滑,又如细腻润洁的羊脂,雪馥芳香。
他顺着那虽青涩却柔美的曲线,来来回回摸了个遍。
欺负人还不算,嘴巴上还要占便宜。“虽然鹿茸你不能吃,但这边的肉若要长大……”被窝里的贼手袭上娇嫩的丰盈,又揉又捏。
“可不能缺了营养,燕窝要天天吃,这样本王的艺娘才能快些长大,把这身子养得更结实。”
见怀里的小女人羞躁得整张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他继续恶意相逗。“这样才好给本王养个儿子。”
文知艺被逗得实在没法,只能在被子里握住那双作乱的大手,娇声反抗道:“说得爷好像没儿子般,难道就缺艺娘的儿子了?”
的确,他是有好几个儿子了,但就缺她给他生的儿子。
“你的爷是不缺儿子,可一想到你这小丫头的身子里怀着本王的种,本王就不由得内心兴奋,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呢?还不是大鱼大肉吃多了,甫一看到她这样的清粥小菜,来了兴头罢了。文知艺在内心叹了口气。
看她爹宠女人的样子就知道,刚进府的总是要宠上一段时间,等再见到更新鲜的,转身便忘了旧人。
男人喜爱一个女人的时候,恨不得给她摘星星揽月亮,要是兴致过了,那翻脸比翻书还快,瞬间就丢到脑后去。
文知艺内心是很清醒的,但饶是心中雪亮,却也敌不过男人的手段,心口微荡,面上露出娇羞又欢喜的神色来。
见她虽不应他的话,但脸上是掩不住的娇羞。鬼戎内心便认为,这小女人是想给自己生儿子呢,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两个人窝在被子里,耳鬓厮磨了一番。
幸好现在是大白天,鬼戎也不打算做个昏君,与喜欢的女人缠绵一阵,叫了晌饭一起吃了,等看着她喝下药,躺下休息,陪了她一会儿就离开。
文知艺这一觉睡得很好,没梦,或许因为有点风寒的关系,整个下午也未醒过,将醒之际,就感觉身边有个人,握着她的手,似乎靠在床头坐着。
她正准备睁眼,就听到有人在外头禀报的声音。
“大汗,内务府已着人来报,宫中的前朝妃嫔及宫女、太监人数已经点算清楚了。”
“嗯。”她身边的人只低低应了一声,然后响起翻纸的声音。
文知艺睁眼看了看,原来他正在看书。
外头的同福却没走,踯躅了半天也没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