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感到开心,至少表示她不必在珠宝店里和他因意见不合而争执。
逛过几家珠宝店后,宋震纬和汪心洁总算挑选了一套适合宋震纬妹妹的银饰,样式简单又不失大方,很适合年轻的新生代女性。
当两人离开珠宝店,经过一家男装服饰店时,汪心洁毫无预警的停了脚步,伫足在橱窗前好一会儿。
宋震纬向前走了好几步才发现她没跟上,回头就看到她专注的凝视着橱窗。
“干么?你想买男装?”他踱回她身边,视线和她一样胶着在橱窗上,但他看的却不是橱窗里的摆设或衣服,而是透过玻璃镜而的她的脸庞。
机会到了吗?许多年前,在学校的长廊上,她承诺过有机会要告诉他的答案,是否到今天终于要揭晓了?
不知怎地,他隐约感觉自己不会喜欢她的答案。
“嗯……”她沉吟了声,突然将他往店里拉。“来,你借我比一下。”
她拉着他进入男装服饰店后,拿了衣服就往他身上比量,仿佛是为了他在挑选似的,但他可没忘记她刚刚说的是“借”这个字,显然她是打算帮别的男人买衣服。
“拿我比怎么会准?你应该叫本人来量才准。”看着她认真比画的模样,他吊诡的感到不是滋味。
“他身材跟你差不多,没问题的啦!”没注意到他语气里不甚明显的酸味,她兀自挑选了几件质感不差的上衣说道。
在她最后斟酌着要买哪一件时,他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你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我了吧?”
“告诉你什么?”她心不在焉的应着,不忘用手肘顶了顶他的手臂。“唉,要是你,会挑哪一件?”
“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不理会她问不停的问题,他只抓紧一个重点,一个让他经常会不经意想起却始终没有答案的重点。
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想不透这个问题之所以常闯进心里头的理由是什么,也明知或许那不是个他喜欢的答案,但,他就是想知道。
汪心洁在听清楚后膛大双眸,那愕然的模样和当年在学校长廊里的她重迭了,几乎是一模一样,差别只在于她此刻脸上少了那副可笑的黑框眼镜,以及现在她所散发的成熟韵味。
“你神经呢!干么突然问这个?”她不明所以的瞪他。
“你忘了吗?很久以前你说过有机会会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他一点都不介意提醒她那已有些许年代的记忆。
很久以前?
朦胧且模糊的影像闪过脯海,令她不甚确定的眯了眯眼。
他一直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吗?那个她几乎早己遗忘、甚至从没认真的放在心上的事,他一直都记得?
在他专注的凝视下,汪心洁霍地感到身体微微发烫,肌肤甚至泛起些微的刺痛感。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觉得他好性感,性感得……让她心脏不规则的乱乱跳?他只不过提起高中时代的事而已啊!
天哪!这是以往不曾在她身上发生过的经验,即使见到比他更俊帅的男人也不曾。
这从没有发生过的现象让她惊慌,对象竟还是她高中同学,那个经常跷课、害她得到处找人的宋震纬?!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太过震惊的她想尖叫,想落荒而逃,但她没有,她只是将刚才挑选的衣服再一件件放回原本的位置,挺直腰杆走出服饰店。
不行!不管再怎么样,她都是走在时尚尖端的新女性,再怎么样她都要维护女人最基本的尊严,不能轻易显露她的无措,她一定要保持镇定。
至少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被人当猴子看,绝对不行!
“心洁!”宋震纬跟着走出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有喜欢的人,要怎么给你答案?”懊恼的甩开他的精制,她羞窘的发现路上行人的目光逐渐集中在他们身上,她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往停车场走去。
没有喜欢的人?
意思是她现在没有男朋友哄?
这个意外发现令他的心情神奇的飞扬起来,可是……那个让她挑选衣服的“他”又会是谁?
正想问个清楚,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离自己己有一段距离,他不由得快步跟上前去。
“你走这么快干么?”
“我走路一向这么快!”还敢说咧!搞得好像情侣在路上吵架似的,引来路人好奇的注意——OH,SHIT!她跟他怎么可能是情侣?!
“怪了,你的腿又没我的腿长,怎么我就没走那么快?”他狐疑的低下头睐了眼她步行中的腿——修长、笔直,完美!
“谁规定腿长一定走得快?要不要我走更快给你看?”她故意拿冷眼觑他。
见她明明很气恼,却又要装得毫不在乎的别扭模样,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她好可爱。
记忆里的她古板又不知变通,好像也没太大的情绪反应,不像现在在身边的她,有明显的情绪反应,会对他笑、对他凶,感觉却更为贴近。
"OK,OK,我投降可以了吧旦”他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坏心眼的拆穿她强忍的怒火。“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只不过让我知道你现在没男朋友而已。”
“你又知道我没男朋友了?”她的声音不觉高了一个音阶。
“你刚才才说没有喜欢的人,难不成我会错意了?”这女人,得了失忆症不成?才刚说的话一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严重呢!
“那、那也不是多要不得的事!”她胀红了脸,蓦然感到些许鼻酸。
不是她不想安定下来,也没有将征友条件提得特别高,但也不知怎地,之前交往过的男朋友到后来都“无疾而终”,没有不愉快也没有怒目相向,但很自然的就会渐行渐远,最后总是走上分手一途。
或许她是个不适合谈感情的女人吧?她太理智、太独立,无法让男人感受到被强烈需要的虚荣感,所以感情总是不长久。
“是不算什么多要不得的事,不过你不觉得一个人有时挺寂寞的吗?”他突然用力的叹了口气。“在没有月亮的夜,没开灯的屋里,独自一个人坐在窗边,美其名欣赏夜景,实则被孤单吞噬。”
软?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吗?说得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
她不禁蹙起秀眉。“……其实没那么严重啦!”
“我还没说完。”抬起手阻止她打断自己的话,他无比严肃的往下说:“重点在这时候记得打上一串字幕:‘请关怀独居老人’。”
汪心洁瞬间膛大双眼,不敢相信他能用这么严肃的表情说出这么冷的笑话来,但她却仍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怎样?我想的社会福利广告片不错吧?”他咧开嘴笑,露出一口雪亮的白牙汪心洁瞪他,见他一脸得意的骄傲模样,她着实憋不住笑意,格格的轻笑出声。
“对嘛!这样开开心心的多好。”宋震纬微晒,抬头看了眼天上皎洁的月。
原来他发现了她心里的不舒坦,才故意讲笑话逗她笑……他窝心的体贴让她真的很感动。
“不过我还是有件事不太明白,你刚才到底在帮谁挑衣服?”男装耶!还拿他当模特儿比量,绝对不可能是她要自己穿的。
“我弟啊!”
“他自己不会去买?”
“我妈说他不会穿衣服,要我看到合适的就帮他买。”
“……”
不会穿衣服?他到底是猩猩还是猴子?
投入工作的汪心洁是认真而专注的,但她很快的发现办公室里的氛围一片低迷——她手下的娘子军们个个心不在焉,精神不济的精神不济,发呆的发呆,全然不似平日那般活力充沛。
“巧巧,台中会场的灯光跟音效都没问题了吧?”亚尼。刘易斯因为之前的服装秀很成功,获得很大的回响,因此他希望可以在台中及高雄各再举办一次服装秀,这阵子占去汪心洁最多时间及心思的就是这档事。
+哩。。。…我等等再打电话做最后确认。”林巧巧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美美,服装运送OK吗?”她微一挑眉,转向刘美美询问服装问题,却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美美?”
“啊?”这一唤总算将美美的魂给唤回来了,她眨了眨眼,终于对准眼瞳的焦距。“刘易斯的助理电话不通,晚点我再试看看。”
怪了,这几个丫头是怎么回事?汪心洁浅叹一口,转个身霍然发现身边的陈羽柔最醒目,已经整个人趴在桌上了。
她们的工作较一般上班族来得弹性,办公室里的氛围也较轻松自在,不过趴在桌上?确实是夸张了点。
“你又去哪里鬼混了?这么没精神。”她蹙起眉,拍了拍陈羽柔的肩,然后翻看着手上的口志。“刘易斯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到?我想再跟他讨论一下台中那场秀的流程。”
“他说他会打电话给你敲时间啦——”陈羽柔慵懒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双眼无神的又趴回桌上。
“够了!你们几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汪心洁再也受不了了,一个工作团队精神如此涣散,还成得了事吗?
“职场等于我们的战场,还没上阵你们就像战败的公鸡,个个东倒西歪,到底还要不要做事?”
“汪姊,教教我怎么才能约到宋先生吧!”刘美美搔着发,将一头俏丽的褐色短发搔乱得像个疯婆子。“唱歌、看电影、听音乐会,没有一样能将他约出来的,我快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