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爸妈的询问,她只是笑笑地带过,对于自己发生的事情,她实在说不出口,是她呆、是她蠢,不该相信陆晴川天长地久的承诺,如今自食恶果,她没有脸向爸妈诉苦。
这天,孕吐又在折腾她,她躲在厕所,大吐特吐,一张脸瘦得只剩巴掌大,她虚弱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把头靠着门,直到想吐的感觉平息下来,她才洗了把脸,打起精神走出去。
一开门,母亲就等到门外,哀伤地看了她一眼后,旋即拉起她的手,母女俩飞快地走进房间,顺手带上房门,母亲压低嗓音问:“雨洁,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都不说?你还要瞒妈妈多久?”
“妈……”蓝雨洁一愣,话全梗在喉咙。
蓝母拉住她的手,“告诉妈妈,你怀孕是不是?那个人知道吗?”
措手不及地望着母亲,蓝雨洁尽管已经告诉过自己不要再为陆晴川哭泣,可是面对母亲的询问,她还是落泪了。
“说话啊,妈在问你怎么不说?那个人是不是对你始乱终弃?”
她还是无言,只有落泪。
如果是她自己不要这段感情,现在她还可以理气直壮地说,问题是,她还沉溺在甜蜜幸福里,陆晴川就突然变心了。
“孩子多大了?不管,一定要拿掉他,妈现在就带你去医院,这件事情不能让你爸知道,要不然你就完了!”
母亲的话才说完,房门已经被用力的推开。
“爸!”蓝雨洁脸色苍白地看着盛怒的父亲。
蓝父怒不可遏地走上前来,扬起手臂——
蓝雨洁不闪也不躲地才上眼睛。
“够了,你打她有什么用?这种时候,我们保护她,难不成要叫她去死吗?”蓝母哭了,歇斯底里的地把蓝父一径地往外推,就怕蓝父会失控伤了女儿。
跌坐在房间的地板上,蓝雨洁掩面痛哭。她真该死,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步由地,还伤了爸妈的心?
原本和乐的家庭气氛,全被她一手破坏了。
一整天,屋子里静悄悄的,像是走进了死亡国度。
直到傍晚,厨房又响起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屋子里总算有了一点人气。
三个人的餐桌上,谁都没开口,蓝雨洁低垂着头,愧疚地扒首面前的白饭。她没有食欲,可是又不能不坐在这里,只好继续这么有一口没一口的地吃着。
突然,一双筷子挟了一大口高丽菜往她碗里放。
“光吃白饭,小孩能活吗?自己的身体也不顾。”
“爸爸……”她的眼泪又被逼出来了。
天哪,她怎么这么爱哭?光是这阵子掉的泪,就足够一整个夏季的灌溉了。
“家里是供不起山珍海味,但是多一双碗筷,我还养得起,孩子……你要就生吧,爸爸会帮你养。”当公务员的蓝父心疼地说。
“爸,对不起。”
只见一个大男人脸色蓦地涨红,“吃饭时哭什么?快吃。”又挟了一块肉往女儿碗里放,完备低下头,兀自地扒起饭来。
她知道她自己太过任性,但是,有了爸爸的支持,确实让她这阵子飘荡无依的心,终于踏实了起来。
她要宝宝,因为这是她的宝宝。她要勇敢,一定要勇敢地撑下去。
不论将来如何,她一定坚强地面对。
周六的下午,陆志伟突然说要请未过门的媳妇过来喝茶聊天,所以,丁静宜就出现在陆家的客厅里,像只八爪章鱼似的紧挨着陆晴川,也不管面前有多少长辈在看。
心不在焉的陆晴川,不断把玩着手中的怀表,追逐着上头的时间。
一个月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最终结果,已经无需争论了。
他爱蓝雨洁!这一个月的分离,只是更加促使他想要与她共组家庭的念头,至于身旁这个丁静宜,她的可悲下场就快要来了。
扬起一抹冷笑,他对上了父亲,挑衅地勾动了眉。
陆志伟不是没注意到儿子的举动,只是他始终觉得,儿子跟丁静宜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根据各方传来的消息,他们两个非常热忱地在交往,不是吗?
“静宜,关于结婚,你有什么想法?”怕气氛过于尴尬,陆志伟大问。
先是娇羞地笑了笑,她转头爱娇地嘟嘴问未来的另一半,“晴川,你呢?希望我们有什么样的婚礼?”
“都可以,只要你高兴就好。”
他真正想说的是,是会有婚礼,但是,不是我跟你,而是我和雨洁。至于你自己的婚礼民随便你要威士忌喝到爽,也不磁我的事。
“人家希望穿上最漂亮的订制婚纱,最好是VeraWang亲手设计的,然后跟你在教堂里的举行最浪漫的婚礼。蜜月我们去欧洲好不好?好想在那里住上一个月。对了,我那天要跟朋友看了婚戒,看中一组对戒好漂亮喔,晴川,我们就买那一组对戒我们的婚戒好不好?”
妈的,还真敢讲,订制婚纱!还要VeraWang亲手设计的,她以为陆家是在印钞票的吗?这样子烧钱。
教堂婚礼……嘁!她是瞎眼了吗?没看到爷爷、奶奶脸上的表情有多惊吓吗?他们陆家长辈笃信佛教,虔诚得几乎要感动佛祖,最好是会有教堂婚礼怕这种东西出现在他们陆家。
还要去欧洲蜜月一个月,她是得了公主病吗?以为结婚过后就不用讨生活了?不事生产的米虫,还敢要求去欧洲度假一个月!陆家的事业放着给它倒吗?笨女人。
还有那个该死的婚戒,不用她细说,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出上头的钻石会有多大颗,绝对比鸽子蛋还要惊人。
总之,这个丁静宜摆明了是把陆家当提款机。
问题是,那也要她值得这个价码!
什么门当户对,什么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丁静宜以为他不知道吗?他们丁氏企业这几年经营不善,根本只剩一个空凭子,丁董积欠银行的债务像一人无底洞,她这个假公主竟然还敢大肆挥霍。
是,雨洁出身小门小户,没钱又没势,但是他敢说,蓝伯父绝对不会在搞出几十亿元的负债后,还硬要在人前装阔气。
嘁,真是爱打肿脸充胖子。
陆晴川也不说什么,只是笑笑地看了父亲一眼,那模样仿佛在说——你挑的好媳妇,还没娶进门,就已经想要把我们家的钱烧光光了。有了这个儿媳妇,你这辈子别想退休了,乖乖赚钱给她烧吧!
陆志伟不是滋味地别过头,硬是不看儿子一眼。
客厅里,丁静宜一个人还在那边大做结婚美梦,殊不知,一旁这对父子的暗潮汹涌。
没多久,她吵着说要去买衣服,说是要当做结婚用的六礼之一,嗲嗓不断地巴拉巴拉说个没完。
锵!陆晴川用手指合上了怀表的盖子,旋即从沙发上起身,丁静宜猝不及防,整个人歪跌地倒在沙发上,为了怕压坏她的发型,她赶紧爬起来,薄怒娇嗔地正欲对他抱怨一顿。
他大掌伸过来,整个罩住丁静宜张张虚伪的脸,“你他妈的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扔出去!”该死的女人,老子忍你很久了。
丁静宜当场吓住,气涨小脸,左右张望着寻求支持。
“我们跟老朋友约了要打球,先走了。”陆爷爷孤儿陆奶奶率先闪人。
“我、我出去洗个头。”陆母跟着逃跑。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丁静宜和陆家父子。
陆晴川走上前,向父亲伸出手,“拿来,一个月了,手机该还给我了。”
“晴川,你——”
“老爸,自己搞出来的事情,自己去收拾,我跟你的协议已经圆满结束,恕我不奉陪。”
陆志伟大一脸难堪地将手机还给儿子,陆晴川二话不说就闪人,把丁静宜这个烫手山芋丢给父亲去收拾。
“晴川、晴川,你不送人家回去吗?”陆志伟仍想做最后的挣扎。
“家里司机那么多,不然你自己送好了。”
要他再忍受丁静宜说话,那根本是酷刑,一个月已经很久了,再多一秒,他真的会有杀人冲动。
“你要去哪里?”
“找蓝雨洁。”他今生的最爱。
蓝雨洁拎着包打算到住家附近的商店买点东西,才开门,马上被门外出现的人吓得方寸大乱,急忙缩回脚,飞快地想要关上门。
“雨洁,是我,我终于找到你了。听话,快开门。雨洁,是我!”陆晴川一脚踩在门内,阻挡她关门,却还有大半的身子被拒绝在门外。他拍打着门,心急着要她开门。
昨天是一个月约定的届满日,陆晴川欣喜若狂地直奔两人爱的小窝,原以为可以在第一时间看到她。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对她道歉,想要对她说这一个月来的思念,还要对我解释,他跟丁静宜的婚礼慢假的,是爸爸为了要考验他们的爱情搞出来的烂把戏。
他要再次向她保证,这辈子爱的人只有她,熬过了非人的一个月,他们终于可以携手接下一的人生了。
然而等到飞车来到公寓,别说是蓝雨洁,偌大的屋子人去接空,只剩下一枚戒指搁在玄关上。
那是他用来向他求婚的戒指,在飞行伞上,他亲手替她带上去的,可是,现在却孤零零地躺在玄关上。
陆晴川慌了,他急忙打电话给他,偏偏熟悉的电话号码已经停止使用了,他找不到她,他竟然找不到她。
二话不说,他立刻飞车赶到公司,不管还是休假日,硬是把人力资源部门的主管急叩到公司,要他火速把蓝雨洁的个人资料调出来。
谁知上头记载的地址,是她先前退租的公寓,他根本不知道她老家在哪里。
“陆先生,你确定还要这个资料吗?”部门经理怯法地问。
陆晴川狠狠瞪了白痴的经理一眼,旋风似的离开公司。
暴躁不安的他在街上胡乱瞎逛,突然,脑中闪过了一丝线索——艾烈希学院。
蓝雨洁的学籍资料上,一定有她家里的通迅方式。
就这样,他杀到学校,施压威胁外加严重骚扰,他硬是把行政人员从家里挖出来。只为了的找出蓝雨洁的通迅资料。
没敢停留,他当晚就直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