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这才发现自己言重了。
“说真的,我很佩服师兄的武功,也还记得那天你让那些踢馆者丢脸的事,但是不要因为不是你的事就批评我。”齐小天咬了咬下唇,直睨着他,“不去就算了,我可以自己去。”
眼看她就这么离开,他连忙喊住她。
“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堂主,向他问清楚我爹的下落。”
“你这一去,我不是又要挨堂主的骂了吗?”季可汉拦住她,双手擦腰,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会听从师父的命令。”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陪我一道前往?”齐小天的眼睛蓦然一亮,掩盖了方才的失意,“这是真的吗?”
他皱眉,瞪着她那张美丽的笑颜,受不了的叹了口气,“对,是真的,所以别再去找堂主说些废话。”
“原来……你是怕堂主责怪,才假装愿意的。”她垂下双眼。
“那你是不希望由我陪了?”这女人的毛病还真多咧。
“当然不是。”她当然想,自从前几天看到他对付踢馆者的那一招,她就对他仰慕不己,如果有他陪同,那是最好不过的。
只是他为何不能保持愉快的心情与她一同前往?看他那样的表情、那样的语气,活像是她害他的。
“那就好,不要再哕唆了。”他烦郁的瞟了眼自己那只抽签的手,“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只手为什么就这么不合作?”
齐小天嘟起小嘴,看着他那副不耐烦的表情,可是又能怎么办?她不知道爹的下落,一定得麻烦他这一次了。
往西塾走了几步,突然,她有话想对他说,可是一转身,已不见他的人影。
“师兄……师兄……你去哪里了?”
奇怪了,怎么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就不知去向了?
齐小天奔出院子,终于看见他的身影,赶紧追上去,大喊道:“师兄……”
季可汉闭了闭眼,重吐一口气,“又要做什么?”
齐小天走到他的面前,望着他那张绝俊的脸庞,“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此时她终于可以体会为何以琦上回见过他之后,就直呼他俊逸无瑕、倜傥迷人了。只不过这样的男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实在有待加强。
“季可汉。”
“季,可、汉,那就是季师兄哕。”她可爱的眼珠子转了转。
“你到底要说什么?”他很无奈的问。
“喔,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觉得很勉强的话,那么在你今晚问过堂主后,将地点告诉我,我可以自己去。”她一脸认真的说。
“呵!他冷笑一声。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他那副怪笑的模样让她很受伤。
“如果我真的这么做,师父会怎么想?你要我在师父的面前做个背信之人吗?”
他冷冷的眼睁中闪现一丝烦躁。
“干嘛这么说?我是为你着想。”齐小天紧蹙眉头。
“算了,我认命了,明天一早就出发,你早点去准备吧!”季可汉摇头叹息,随即从她的眼前消失。
“是呀!明天就要起程了,我还没回西塾向姐妹们辞行呢。”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齐小天吐了口气,走向西塾。
一路上,她不停的想着已有十多年未曾谋面的爹,就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儿?
过得如何?
爹,小天就要来了,你一定要等我喔!
***
与堂主、副堂主、师兄姐辞行后,齐小天便跟着季可汉离开了扬眉堂。
季可汉眉头紧蹙,压根儿没意愿走这一趟。在扬眉堂这三年,他勤于习武,也专为习武,从没想过还要做其他的事,尤其他不曾想过跟哪个女人再如此近距离的相处。
除了死在他怀里的姜华。
齐小天坐在马车中,不时露出一颗小脑袋,望着在前头驾驭马车的季可汉。“师兄,为什么师父会派马车给我们?”
“因为此行是为寻人,更为救人,时间紧迫,师父才会派马车给我们。”他淡淡的解释。
“喔。”说起救人,齐小天不禁想起爹的安危,眉头微微皱起,就不知道他在哪儿?“师兄,真的不能透露吗?”
“透露什么?”
“我爹的下落。堂主究竟对你说了什么?”她索性来到马车前,与他并肩而坐。
他瞧了她一眼,“明知道我不能说,你就别问了。”
“为什么不能说?师父是怕我自己胞去?”她懒懒的靠在车板上,仰首看着白云。
如果她是云,就可以立即飞奔到爹的面前,那该有多好!
“没错,所以别再异想天开了。”季可汉冷冷的说。
“什么意思?”她转头看着他。
为什么他的侧脸线条这么好看?每次都深刻的印在她的心底,而且一次比一次完美,只是他脸上的不甘心深深加重她的愧疚感。
想她齐小天虽然生平无大志,但是从不欠人,也不爱强人所难,他老是板着一张脸,是要她自责到死吗?
“你自己想想,功夫学得如何?有自信可以单独前往吗?”季可汉的表情不悦,淡淡的瞟她一眼。
“这……说得也是,不过这既然是我的事,还是得由我自己处理,师兄,你说对吗?”齐小天瞅了他一眼。
“很对,七分对,我也很赞同,但是我不想违逆师父的意思,所以从现在起你最好闭上嘴巴,到后面去。”从坐上马车后,她的嘴巴就不曾停过,还真扰人。
“我不要,一个人在后面很无聊耶。”说着,肚子发出咕噜声响,她不好意思的问:“你饿了吗?”
“是你饿了吧?”又不是他的肚子在叫。
“对。”齐小天搔搔耳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自己吃吧!”季可汉只希望她赶紧回到车厢内,少说些烦人、讨厌的话。
“好吧!”
见她终于爬进车厢,他也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她又爬了出来,手上多了个干烙饼,笑嘻嘻的对他说:
“要不要吃一点?”
“我不饿,你慢慢的吃,只要别再说话就行了。”他现在只想看风景,好让自己平静下来。
瞧他那淡漠的表情,齐小天也只好暗暗吐了吐舌头,然后津津有味的吃着。
一刻钟…两刻钟……终于,季可汉忍不住开口,“你吃东西的声音能不能小一点?一点姑娘家的矜持都不懂。”
“这样表示很好吃。”她却不以为然。
季可汉紧皱起双眉,“你还真是……”
齐小天缩了缩肩膀,噘着嘴,偷偷看着他,然后听话的细嚼慢咽。
可是她一个人吃好像很对不起他,于是将手中的干烙饼掰成两半,一半递给他,“给你。”
“不要。”眼看一块饼被她捏得跟什么一样,他就倒胃口。
“你应该也饿了吧?”她眨了眨眼,“还是你想吃别的?我可是看在你这一路上陪伴我的份上,才这么关心你。”
“我不饿,也不需要你的关心。”他对她实在很头疼。
“好吧,看来你真的不想跟我说话,那我进去好了。”她再怎么笨,也该识趣吧叫币兄讨厌她让她很难受,但是她并不想麻烦他。
躲进车里的齐小天,望着季可汉的包袱,记得离开扬眉堂之前,他曾从里头拿出一封信东,说不定上头就有写着爹爹的去处。
小心翼翼的挪到他的包袱旁,好几次她想趁他没瞧见之际偷偷打开,但又怕被发现,只要马车有个弹动,她的小手便猛地一缩。
“天啊!我要怎么样才能从他口中套出话来?”
她一边吃着干烙饼,一边想办法,就在马车的摇晃下,居然睡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季可汉让马车停在大树下,打算稍事休息,进入车里拿水时,便看见她那毫不拘束的“睡相”。
双手往上一摊,嘴巴张得开开的,干烙饼落在一旁,好像还有细微的打呼声。
“啧啧……”他摇了摇头,不禁怀疑,像她这样的姑娘,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呀!
想要拿水,可是她将他的包袱当作枕头……拜托,她难道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里头有装水的葫芦,又硬又不舒服,她居然睡得着?
“喂,齐小天……齐……”
看她睡得这么沉,他无奈的叹口气,只好在附近找找看,是否有小溪可以取水?
当他去找水时,齐小天突然清醒,发现马车没有前进,疑惑的跳到地面,发现季可汉不见了。
“咦?师兄去哪儿了?”
该不会是趁她睡着时偷溜,好避开师父硬加在他身上为她寻父的责任吧?
但是想了想,她又觉得不对,他不会这么做,如果真这么做了,就不是师父所信赖的徒儿,师父也不会派他来保护她了。
乖乖的回到马车上,齐小天又看见那只包袱。
之前的想法再度蠢蠢欲动,于是她悄悄的掀起布帘往外瞧,确定师兄还没有回来,这才深吸一口气,颤抖的将它打开。
果真,她看见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