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公子,你去了哪儿?害咱们找了好久。”这时,她看见他背上的人,顿时变了脸色,“你……你……”
“是黄逸把我来这里的事告诉你的吧?”季可汉说,然后转头,对齐小天说:“我们走,好好搀扶你父亲。”
“什么?他是她父亲?”黄蝶更是诧异。
齐小天看看她,也没说什么。看样子黄蝶也知道她爹被软禁一事,为什么她能容忍这种事发生呢?
“爹,我们走。”她扶着齐越锡往山下走去。
黄蝶顿时心慌意乱,眼看他们就这么下山去,她也快步跟上,来到季可汉的身边,“你不能放了他。”
“你明明知道费林山,却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还真是可笑。”他说出心底的埋怨,又加快脚步。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答应我伯父,绝对不说出这件事,而你想来费林山,我当然得提防了。”黄蝶拼命向他解释。
齐小天走在前头,发现他们两人不断的交谈,忍不住回头望了他们一眼。
真不懂,既然他说他喜欢她,那么对黄蝶又是什么感觉?瞧他们聊天聊得这么起劲,根本无视她这个人嘛!
该不会他说那些话只是安慰她……或是为自己陡变的态度找借口吧?
“唉!”她忍不住喟叹一声。
“小天,有心事?”齐越锡发现她不时会叹气。
“爹,没……我怎么会有心事!”她笑望着他,“刚刚不是告诉过你,我的个性很随兴也很开朗,跟娘截然木同。”
“是呀,这样真的很好。”他拍了拍她的手。
齐小天笑了笑,但随即察觉到爹的双手紧握,于是安慰道:“爹,你别担心,如果黄万福敢说什么,我绝不饶他,我还得找他算帐呢!”
“小天,你是斗不过他的。”这些年他早就清楚黄家的狠。
“可是你被他们囚禁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十多年,都没有埋怨吗?”如果是她,肯定要报仇。
“本来心中有许多恨,但是经过时间的消磨,早就消失无踪了。”
过去他也曾经逃过,但几次被捉回,总是被打个半死,跟着他也不逃了,慢慢的把黄沅视为家人,因为他知道如果黄沅死,他也得死。
“但是,爹,我失去你这么多年,娘因为你抑郁而亡,我不甘心啦!”齐小天不自觉的又看向季可汉,但是知道她不能靠他了。就算他喜欢她,她也不能因为这个理由拖他下水。
“就算再不甘心,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只怕报不了仇,最后还赔上性命。”齐越锡说。
齐小天的心狠狠的添上一丝愁绪。
而走在后面的季可汉,注意力全放在齐小天的身上,找到父亲的她就此应该过着安定的生活,不该再待在苏州,唯有她先离开,他才能安心的处理自己的事。
“季公子,你别不说话,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隐……”
“你的意思是,不会再骗我了是吗?”他转头,睨了黄蝶一眼。
“当然了,我绝不会再骗你或隐瞒你什么。”看见他眼底闪动着骇人的星芒,她觉得浑身冷凉。。
“那我问你,你认识姜华吗?”
黄蝶突地止住脚步。
“第一个问题就不肯说了?”
“不是……”她紧蹙眉头,明白不说是不行的,这才叹口气,“我认识她,但不是挺熟,一年多前我去北方游玩,在过祈风江时曾与她同坐一艘船,她借给我一把伞,这才认识。”
“既然是萍水相逢,又为何要杀她?”季可汉怒瞪着黄蝶,“何况她还借了伞给你!”“我没……”面对他凌厉异常的目光,黄蝶霍然明白,“你……你是来为她报仇的?你是她的谁?”
“那晚,我亲眼目睹你从她家出来,可是当我进去找她的时候,她已奄奄一息……你还真狠,刀刀毙命呀!”他一步步逼近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人不是我杀的,不是……”黄蝶拼命后退,慌得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那、是、谁?”他咬牙切齿的问。
“这……”天啊!她能出卖伯父吗?
“你不说,可以,那就别怪我杀了我背上的男人,我不管他是不是病人、是不是无反击能力,我都会杀了他!”
黄蝶张大双眸,倒吸一口气,“好……我说,你问什么,我都会老实的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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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万福坐在大厅,看见他们回到黄府,不禁大吃一惊。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看着齐越锡,又看了眼季可汉背上的黄沅,震惊得合不拢嘴,“你……你们怎么把他带回来了?他的病……他有病在身呀!”
黄逸听闻齐小天回来,也走进大厅,可是当他看见跟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黄沅时,立刻倒抽一口气,“这……爹,他……他是谁?”
“你进房里去。”黄万福烦躁不已,什么话都不想说。
“爹!”黄逸说什么也不进去,直盯着黄沅。
突然,他抱着脑袋,蹲下身子。
“他到底是谁…怎么搞的?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些记忆,好像有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玩伴……小时候……小时候一起玩过……”
“那你也不记得我了?我曾经和你住了一年多。”齐越锡走近他,看看他现在的模样,“不错,你的身体的确比你哥哥好太多了。”
“齐越锡,你怎么敢下山?到底想做什么?还有你们,根本不是黄蝶的朋友吧?
究竟有什么企图?”黄万福猛拍桌子,一双利眸直瞪着他们。
齐小天气不过,上前一步。“你还好意思说?囚禁我爹为你儿子治病,可有想过他家人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你这么富有,如果真要找我爹治病,何不依着正常的方式?”
“小天!”齐越锡拉住她。
齐小天看看他,这才又对黄万福说:“好了,以前的事我也懒得计较了,但是我要带我爹离开这里。”
“不行,他走了,黄沅怎么办?他的身体已经这样了。”黄万福眯起贼兮兮的双眼,“你们以为凭你们几个人可以走得出去?”
“伯父,你不能这样。”黄蝶怯怯的觑着季可汉,“他……他刚刚已经暗地里派人去衙门报备了。”
“你说什么?既然知道,为何不阻止?”黄万福站了起来。
“堂…堂弟在他手上,我该怎么办?”黄蝶垂着脑袋说。
“好,你们说,你们想怎么做?”
齐小天正想开口,但是季可汉抢先说话:
“让他们走,我留下。”
“不行,那黄沅怎么办?”
“目前黄沅的病情比较稳定了,最好也只是这样,要痊愈极为困难,我可以留下药方,让他每日服用,便可延续生命,否则即便逼我留下来,也是同样的结果。”齐越锡说。
黄万福还想说什么,但门房前来通报衙门韵人到了,为了防止这件事愈闹愈大,他只好妥协。
“行,就让他们走.但是季可汉,若我儿子发生什么意外,我唯你是问。”说完,他挥袖离开,准备到外头应付衙门的人。
季可汉立即转向黄逸。“你的房间可以让他躺一下吧!”
“好。从这里走。”黄逸率先往里头走去。
季可汉背着黄沅紧跟在后,黄蝶立即跟了上去。
最后,大厅里只剩下齐小天和齐越锡。
“小天,我们走吧,回长安去。”齐越锡牵着她的手,“带我去你奶奶和你娘的墓前看看。”
“可是,爹,我暂时还不能回去。”齐小天看着季可汉离去的方向,“再等几天好吗?”
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齐越锡赫然明白了,“小天,你喜欢上那位壮士了,是吗?那他呢?他对你……”
“爹!”齐小天很惊讶,“你怎么知道?看得出来吗?”
“你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爹怎么看不出来?”齐越锡叹口气,“既然你不肯走,那就算了,但是我们要住在哪儿?”
“我们就住在外面吧!我会找到住处的,再怎么样,我也不能让你继续待在黄府,那太危险了。”齐小天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好,爹都依你。”好不容易与女儿相遇,他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其实只要有她的原谅与陪伴,住哪儿都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