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怕吵醒身旁睡着的人,欧竞廷起身套了件睡袍,走出房间听电话。
房门一关上,床上的女人立即张开眼睛。
“那个案子,等我回台湾看了企划书之后再说,而且那也不是人事部该管的事,所以别再为这种事打电话给我。”
坐在沙发上,他接听杜晓彤从台湾打来的电话,说的都是一点都不重要的事情,她居然可以让电话响好几分钟。
“够了,杜晓彤,不用再说了,那些事等我回去再向我报告,我明天就回台湾,就这样。”欧竞廷不悦的挂上电话。
上个星期他就该回去,但因为那小子突然出现,让他继续留在洛杉矶,可是台湾其实有很多事正等着他回去处理,他不能再继续待下,最迟明天就得走。
如果可以,他希望采欣及小宇可以和他一起回去,他想向爷爷介绍他们母子,同时他希望尽快把孩子的妈咪娶回家。
虽说是因为小宇,因此他和采欣又有了联系,可是当年若不是被设计,也许他们早就结婚了,也不需要分开这八年。
想到这里,他还是无法解理解,为何张承明要以那种方法骗他的钱,那彷佛像是知道他父母亲的事,刻意在他面前上演一次,好让他深受打击,进而情绪失控。
只是张承明不可能知道他父母亲当年所发生的事,他爷爷花了很多钱掩饰事实真相,让外界以为他父母亲因意外车祸死亡,而知道真相的没有几个人,都是至亲。
如今张承明已死了,他无法找他来好好问清楚。
或许谜底没有永远被揭开的一天,但也无所谓了,反正他决定和采欣重新在一起,而且经过昨晚之后,他很确定,她还爱着他。
其实当她昨晚真的赶来的时候,答案就很清楚了,也因为她的到来让他很感动,昨晚他才有些失控,原本他该多给她一点时间的,但她真的教他再次动了心,再也按捺不了。
欧竞廷一抬头,看见孙采欣不知何时走出房间,衣服已穿戴整齐了。他起身走向她。
“采欣,妳醒了,会不会饿?要不要叫点东西来吃?”他们从昨晚就没有吃过东西。
孙采欣其实已经出来了好一会儿,“刚刚你在和谁说电话?”她像是听到才晓彤的名字。
“是我公司人事部经理杜晓彤,她只是向我报告一些事情而已。”欧竞廷发现她表情怪怪的。“怎么了?”
“没事。”她避开他的眼神。
她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在意那个杜晓彤,就算欧竞廷真的和她在一起,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她是他爷爷为他选定的未婚妻不是吗?
反正他明天就回台湾了,一切到此为止。
“采欣,妳怎么了?太累了吗?”欧竞廷心疼的伸手想摸她的脸,不料却被她给躲开。“采欣?”
孙采欣又往后退了几步。“虽然昨天晚上我们上床了,可是我想说清楚,我们之间早在八年前就结束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昨晚发生的事,就当作一场梦好了。”
“妳在说什么?”他以为没经过昨晚之后,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问题了。
“我想我说得够清楚了,我的立场仍跟那天在餐厅时说的一样,我可以允许你和小宇连络,但他得跟着我。”
“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小宇的问题,而是我们两个人的问题。”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八年前就结束了不是吗?”
“我以为经过昨晚之后,我们已经和好了。”
“我的决定没有改变,我还是会和凯尔去波士顿,而昨晚,”她微顿了下,“就当作是一夜情,那是很平常的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没头没脑的问什么?
黑眸直凝着那从刚刚就一直闪躲着他视线的小脸。“我要知道,妳一直不愿意再和我一起的原因是什么?”知道原因,他才有办法解决。
“哪需要什么原因,既然我们都分手了,又何必在一起,将来再分手,不是很麻烦的事吗?”
就算他们又在一起,那又怎么样,门不当户不对,他爷爷也不会答应他娶她,最后,他们还是会分手。
看来当年他真的伤她很深,纵使她告诉映雪说她已经谅解以前的事,可是她的心里仍旧有着不安,仍不愿接受他。
这是他的错。
“不会再分手了。”低沉的嗓音,语气像在宣誓。
“什么?”
“这辈子我孩子的妈咪只有妳。”
他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坐在办公室里,孙采欣想着昨天早上欧竞廷最后说的那句话,什么他孩子的妈咪只有她,是因为她替他生了小宇吗?
那时他们的谈话被再次响起的电话铃声给打断,像是他公司的人打来的,总之,她趁他讲电话之际离开。
反正她已经清楚表达了她的立场,他应该会明白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她一直在意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她应该问明白再离开的。
虽说,即使知道是什么意思,对她的决定也不会有所改变。
别想了。
他今天就回台湾,从昨天早上到今天,他都没有再打电话给她,若不是他工作忙,那就是他已经赞同她的提议。
就这样,别再开始,对彼此都好。
也许是因为心情烦燥,让她觉得热了起来,她将长发绾起,用一枝铅笔固定住,这才觉得稍微凉爽。
她拿起活页夹,走去凯尔的办公室,而凯尔正好从外面走进来。
“采欣,妳找我?”凯尔笑道。
“对,我要把整理好的文件拿给你签名。”
“好,给我就行了。”
“嗯。”
“对了,人事部那边即将要发我们调职去波士顿的公文,妳真的答应要一起去吗?”许是太在意这件事了,他忍不住再三确认。
“对,我已经决定了。”
“是吗?那么要不要……”忽地,凯尔看到她那细白颈子上的印记,顿时停住话。
“怎么了?”话怎么说一半?
“采欣,妳……”
“我怎么了?”她发现他直盯着她的脖子,可是她照过镜子,那男人的吻痕全烙在她身体胸口以下,那么凯尔现在在看什么?“我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吗?”她伸手摸着,疑惑的问。
“没有东西。”他的笑有些僵硬。
美丽的雪白细颈后方,密密的遍布着吻痕,主人自己看不到,但只要她的头发像现在这样盘起,旁人就能看的一清二楚,看来烙上吻痕的人,是刻意要让别人看到的。
是要给他看的吗,好让他对采欣死心?凯尔苦笑,他大概也猜得到是谁要对他宣示主权。
认识采欣三年来,她的美丽引来许多追求者,其中不乏条件优秀的男士,可全被她给拒绝了,她说只想好好工作,把儿子养大。
他也一直认为,她是因为要全心照顾小宇,因此无心再谈恋爱,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样。
她和欧竞廷的事,他已从映雪那里知遁一些,他们当年因为误会而分开,尽管采欣说不会和他复合,也决定要去波士顿,可是现在看来,她应该还是爱着小宇的爹地。
这么一来,她到最后有可能不会和他一起去波士顿。
若真的这样,他会很失落,可是,他希望她得到幸福。
孙采欣有看见凯尔在她离开后露出的落寞神情,她一走回办公室,便见到好友在里而等她。
“采欣,竞廷表哥下午就回台湾了。”
“我知道。”
“那妳……不去见他吗?”
“我干么要去见他?”
“至少也去送机呀。”
“我和欧竞廷在八年前就分手了,他回台湾,不久后我也会去波士顿,除了小宇是他儿子外,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孙采欣强调道。
何映雪感觉得出来,好友是真的要跟竞廷表哥划清界线。“采欣,妳也知道当年一切都是误会,再说,要说谁是罪魁祸首,那也是妳大哥,若不是妳大哥去找竞廷表哥要钱,你们也不会分手。”
孙采欣轻叹了口气。“也许我大哥不该为了钱那么做,可是,欧竞廷也不应该给他钱。大哥再怎么不是,也是和我一起生活十几年的家人,是我继父唯一的儿子,可是他却死了。”
何映雪明白她的难过,当年采欣伤心的处理她大哥的后事,还说过如果她没有认识竞廷表哥,也许她大哥就不会死了,她知道采欣很自责。
再怎么不成材,张承明还是采欣的家人。
“采欣,我知道妳很难过,”因为她继父很疼她。“可是妳有没有想过,妳大哥他成天游手好闲,又和一些混混在一起,早晚也会出事的。”
“这个我明白。”所以她才每次见到他,都会劝他去找工作,让自己的生活安定下来,只可惜她大哥都听不进去。“也许一切都是命吧,再加上我的关系,才会有那样的憾事发生。”
孙采欣唇边扯出一抹轻笑,似淡然似无奈。“映雪,妳不用再说了,我想我跟欧竞廷缘分已经尽了。”
在好友离开后,孙采欣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她接起,边听眉头边皱了起来。
是小宇学校老师打来的,说小宇又逃课。她能说什么?当然是拼命的向老师道歉。
那小子到底又为什么逃课?
她才想着小宇又逃课跑去哪里,她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欧竞廷,她的心猛地紧缙了下。
“有什么事吗?”
“抱歉,昨天我工作到很晚,所以没有打电话给妳,我现在人在机场,一个小时后搭机回台湾。”
“一路顺风。”没想到他居然会在登机前打电话给她,那么她当然也不吝啬的送上祝福。
“谢谢,有个人想跟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