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午后,辰广新和岳霓霓相偕外出,为家里补粮、添购日用品,两人世界,好不甜蜜。
买完东西,购物车里是满满的战利品,辰广新让岳霓霓待在超市里看着购物车等候,自己则去超市的停车场取车,可走在半途,却有个娇脆嗓音喊出他的名字。
“广新哥!”
循声看去,映入眼帘的容颜,让他霎时变了脸色。
“邰翎?!”他低呼出这曾经熟悉、后来却恨不得摆脱的名字,心情很复杂。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双臂环胸,邰翎不答反问,质疑的态度与口气都不掩傲慢。
震惊褪去,辰广新恢复镇静,但仍不想和她多谈。
毕竟她也是当事者之一,这会儿和她撞见,他等于暴露了行踪,有可能再面临许多麻烦困扰……
可现在的他不再是独来独往,他有岳霓霓,而且她是他极力想呵护不受烦扰的女人!
“我来买东西。”他避重就轻,目光悄悄瞥向超市里,担心岳霓霓等太久会出来找他,而邰翎的身份太敏感,不能让她们两个碰面。
“一个人吗?”邰翎故意问。其实心里明知他还有伴一起,因为,她是跟着他们来的。
没错,就是跟踪!
辰家和邰家是世交,虽然邰家没有辰家那样财大势大,但起码也是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两家长辈基于希望亲上加亲以及利益结合的考量,没有先征询他们的意见,就霸道地决定了他们的婚事,让原本是青梅竹马的他们顿时成了未婚夫妻的关系。
虽然这件事低调的没有对外公开。但消息灵通的知情者也不少。辰广新被迫与她订婚,他为了争取婚姻的自主权、抗议人生受到控制而离家出走,教她这个被抛弃的未婚妻情何以堪?
可恶,他不愿意娶她,她还不愿意嫁他呢!
她邰翎要嫁人还怕没有对象吗?凭什么让他这样践踏鄙弃?
他离家出走多久,她就郁卒气闷多久,直到耶诞节那天,在餐厅发现他的行踪。她在他们用餐结束后尾随查探,从他们驾驶的车牌号码查起,得知车主是一个叫做岳霓霓的女人,这才进一步发现,辰广新正和那女人住在一起。
他们可好了,甜甜蜜蜜,她却无缘无故的承受未婚夫落跑的污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其貌不扬、品德败坏还是有什么隐疾咧!
而且他还害她气昏头,冲动之下做了蠢事,惹上伍鸣非那个麻烦男人,甩也甩不掉……
哼,他让她不好过,那她也会让他不得安宁的!
“对,我一个人。”辰广新看不出她究竟立场为何,所以直觉就想避免让她见到岳霓霓。
邰翎定定看着他,表情似笑非笑。
想隐瞒那女人的存在,是怕她对她怎么样吗?
好哇,由此可见,那个叫岳霓霓的女人对他而言很重要,那她也就掌握到他的弱点了。
“你知道辰伯伯在找你吗?”她不戳破他,兀自转移话题,心中另有盘算。
他脸色更沉。“知道。”父亲不是在找他,而是忙着在他要走的路前筑起高墙,让他四处碰壁。
“听说辰伯伯最近身体好像有点状况。”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长辈,就算很气辰广新,邰翎还是好意告知。
“应该是高血压和血糖过高的老毛病吧?”他直觉推断是常年跟着父亲的慢性病。
从他有记忆以来,他的成长过程里除了满满的课程,就是佣人和管家,父母都有各自的事业忙碌,亲子间的互动并不亲密,所以比起一般家庭的情感,也淡薄许多。
“这我就不清楚了。”她耸耸肩,他身为人子都不担心了,她这个外人也懒得再多说。“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给他个机会,只要他肯为抗拒订婚而离家出走的事,诚恳地对她道歉,她就会考虑不跟他计较。
说?说什么?辰广新怔了怔。
哦,有了,或许请她去表达意见,改变两家长辈的想法。
“对了,我想你应该也不赞成他们私自订下这婚约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拜托你也勇敢地说出来……”
呿,想拉拢她?他错过时机了!
“不会呀,我没意见。”她故意抢白,狠狠浇他一盆冷水。“我向来是听话的乖宝宝,我尊重长辈们的安排。”
“你——”辰广新意外的瞠目结舌,反应过来,便想继续游说。“可是……”
啦啦啦……不想听,不想听!
“哦,我忘了我还有约,先走喽,掰掰!”邰翎冷不防的上前拥了拥他,然后坏心地丢下一颗炸弹。“还有,你的同居人好像要过来找你了。”
她来匆匆,去匆匆,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震愕在原地的辰广新。
同居人?!
她刚刚明明问他是不是一个人来,这会儿怎么晓得他有同伴?还晓得他们住在一起?
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广新。”岳霓霓推着不太好控制的购物车走来,纳闷的扬声叫唤杵在路上的辰广新。
“不是要你在门口等我吗?”回过神,辰广新接下手推车。
“那女的是谁?”循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抹窈窕身影启动她内心警报。
辰广新头皮一阵麻。
在情况尚未明朗之前,他不想让她知道太多,那只会徒增她的烦恼;那些不愉快的事,他还是一个人面对就好。
“问路的。”他只好扯谎。举步朝停放车子的方向走去,好掩饰心虚。
“是吗?”她皱眉撅嘴,斜睨向他,不放心地提出疑惑。“我刚刚好像看到她抱住你……”
好像,代表不确定,可见她并没有看清楚。辰广新迅速推测。
“没有啊,大概是你看过来的角度问题吧。”他含糊其辞,心中暗骂邰翎,她临走前那个不到三秒的拥抱很故意,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
抿抿唇,虽然有些吃醋,但他都这么说了,她再问就显得太小气了,不过……该申明的还是得说。
“欸,先说哦,以后你只能看我,只能想我,不能跟别的女人走太近!”带着撒娇意味,挽住他臂膀,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我是大醋桶,打翻了可不好收拾。”
她呀,是不爱则已,一旦爱了,就是全心全意,容不下一粒沙的。
“那我会好好捧着,不让你随便打翻。”他给她一抹笑,虽然顺应了她的话,但忧郁却充斥在他胸臆。
当时,他出席订婚宴是被赶鸭子上架,又为了顾全大局,没有当场走人,但事后他立刻表达反对意见,并因为沟通失败而离家出走。
可尽管他再怎么不想承认,他有未婚妻仍是事实。
所以,如果霓霓知道他已经有未婚妻,即使只是莫名其妙订下的未婚妻,恐怕还是不能谅解吧?
唉,情况好像突然变得混乱了……
他有预感,平静的日子似乎即将结束了。
几天后,岳霓霓在和好友聚会小叙时,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这不奇怪,因为她有一支专门联络买卖房屋的手机,那号码经常会有陌生电话打来。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年轻女生,表示要看房子,似乎把她当成女仲介员,说彼此都是女的,看屋比较不用担忧,也因此,她没多想的同意对方的约见。
“怎么?有生意上门啦?”一收线,好友田艺即笑笑地亏她。
“嗯,对方约四点半耶,我可能要先走……”岳霓霓歉然的看向好友。
本来说好今天没事,待会儿晚餐,骆骞儿还会带着她的儿子一起加入,现在却临时生变。
“田艺,对不起哦,难得出来,结果我又要中途离开……不然,待会儿晚餐时间,我再去跟你们会和?”
“哎唷,干嘛那么麻烦?我跟你一块去就好了呀!”田艺爽快地说,压根儿不当成困扰。
“你要跟我一块去吗?”岳霓霓忍不住扬高音量,面露欣喜。
“我无所谓呀,反正今天都没事,本来就已经把时间空出来要跟好姐妹聚会啊,再说,你阿娜答不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危,还买了防身器给你随身携带吗?有我一起,比防身器更有用,他可以完全不用担心。”
刚刚有听霓霓提及恋情,辰广新呵护女友的行径,深得她心。
但话说完,田艺突然是想到什么似的,连忙又问:“还是我不方便在场?这样的话,就依你的提议……”
“拜托,有这么一个高手当保镖,哪还会有什么不方便!”岳霓霓调侃的笑睨向她。
田艺可是拿过女子式武术冠军的,现在还是个教练,当年她们之所以成为好朋友,就是因为她被人抢劫,而她出手救了她哩!所以有她同行,就像贴身保镖,安全无虞,防身器根本派不上用场。
“咳……我今天是淑女。”田艺拨拨已经留长了一些的头发,故意装模作样地调整坐姿,抚抚衣服的褶皱,再秀气地端起咖啡小口啜饮,意味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动手动脑的粗鲁女生。
“是啦是啦。”岳霓霓莞尔,很没诚意的附和,然后拿起帐单起身,拍拍她肩膀,促狭地说:“俗女,走吧!”
虽然田艺接受了形象改造,不像之前那样不修边幅、没有女人味,但骨子里的真性情还是没有变。
“欸,要卷舌,是‘淑’女!”田艺跟着起身,很计较地纠正。
“俗女。”岳霓霓再说一遍,还故意强调‘厶’的发音。
“淑淑淑!”气结!
“俗俗俗!”耍白目!
欠扁!淑女破功,以武力要挟,皮蛋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