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他唤来身后的人。
「是,老板。」一名年约三十左右,面貌粗犷的男人大步向前。
他是黑展凛的贴身秘书,也是此次来迎接黑展凛出院的司机。
「这些人都是白小姐的好友,特地来为她送别的,你去把他们每一个人的资料调查清楚,改日,帮我送份大礼给他们。」
拇指拭泪的动作是如此的轻柔,不过那目光可是冷凛得足以将人冻死,听到如此「寓意深远」的一段话,所有人立刻又哭了。
豆大的眼泪自他们眼角「喷」了出来,他们就像是见鬼似的,脸色一个比一个还要恐惧苍白,不等人高马大的高二靠近,立刻抱头鼠窜,顿时作鸟兽散。
「老板,他们跑了,看来是不好意思收礼。」高二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漠然。
「呜呜……」哭得正伤心的白茉葵听见对话,不禁好奇的抬头问:「谁跑了?」
「你的同事。」黑展凛回答。
「什么?」水眸错愕的连忙望向门前,果然发现偌大的大门前空荡荡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就连排班的计程车也不见一辆。「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我还没说再见耶。」呜呜,怎么会这样啦。
「刚刚,他们说,他们很忙。」俊美的脸庞波澜不兴,让人找不出一丝一毫可疑的线条。
「我怎么没听到?」
「你在哭。」简单三个字,骗到底。
「是喔,呜……算了,他们愿意来送我,我……呜,就很开心了。」虽然难过,可白茉葵也没忘记自己的职责,强压悲伤、抹干了残泪后,她主动搀扶那高壮的身躯。「黑先生,不好意思耽误你那么多时间,我们这就出发吧。」
「嗯。」望着那主动盘上的小手,冷然的俊容上瞬间荡出一抹淡笑。
随着她的靠近,一股清香淡雅的茉莉花香也随之将他环绕,他任她搀着走入车内,惬意的享受着那柔软的肤触,漆黑如墨的黑眸熠熠生辉。
虽然得到她并没有花费他太多功夫,但门前这临走一别,可花了他不少时间。
他是商人,对他而言,时间的价值等同于金钱,向来就只有别人等侯他,他可不曾为谁如此耐心等候过,然而为了她,他却是心甘情愿。
待两人坐进车内,高二立刻将车门关上,紧接着,自己也坐上驾驶座,然后迅速的将气派的凯迪拉克驶离。
一分钟后,确定车子不会回头,一群人才又自每一个角落朝大门聚集。
「刚刚……那个黑展凛好像笑了耶!」人群里,不知是谁发出了惊愕的呼声。
「没错,他真的笑了,我躲在门后的时候看见了!」某人附和。
「呃,可是我听说,只有置敌人于死的时候,他才会笑耶。」
某人话才说完,现场立刻陷入一片死寂。
「呜哇,白目鬼死定了!」哭声再现。
「她一定回不来了!」
「没想到今日一别,便是永生不见,有没有人有带香,我……呜……想要好好的悼念她。」
「呜呜……香没有,鞭炮行不行?」
「可以,反正点起来都会冒烟……呜呜……」
「呜……好,那我帮你点火喔。」某人自身后掏出了暗藏许久的鞭炮,然后再自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很快的就将鞭炮给点燃了。
震耳欲聋的巨响后,所有人哭得更大声了。
天晓得自黑展凛住院后,他们朝朝暮暮盼着此刻,盼了有多久?
如今总算给他们盼到了,这要他们如何不开心?如何不兴奋?
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吸血鬼出院,竟然还「顺手」带走了白目鬼!
想到以后再也不用活在失业的恐惧中、再也不怕有人把自己气到折寿,一群人又开始大声的「喜极而泣」。
呜——老天爷啊,谢谢祢!
***
白茉葵是个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
负面的情绪从来不会在她的心里存留太久,单纯的心思,让她无法思考太复杂的事情。
因此抵达黑展凛的别墅后,医院门前的分别感伤,早已被她抛到九霄云外,甚至连杀手事件带来的危险气氛,也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初来乍到,别墅的建筑风格、室内装潢,一下子就抓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她睁大着眼睛,一路上不断的东瞧西看,一脸的新奇,像极了出门郊游的小学生。
她从柔软美丽的地毯看到挑高宽阔的天花板,再从古朴精致的家具游移到一个个有着繁复雕花的骨董花瓶上。
虽然不懂如何监定骨董,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些骨董花瓶应该不是没价值的赝品……
「我想所有的细节,华院长应该都跟你讨论过了。」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黑展凛轻声开口,将她的注意力自骨董花瓶上拉了过来。
「喔,对啊,院长说未来的三个月,我必须住在这里,认你为老板、乖乖听你的话,并配合你的作息照顾你。」发现他一本正经,她立刻也规规矩矩的坐到沙发上。
「没错,虽然我的睡眠时间并不固定,但是会准时七点起床,因此你只要配合我的时间起床,不过晚上九点就可以回房休息,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出钱的是老大,他怎么说,她怎么做喽!
「另外,为了预防半夜有紧急状况发生,你的房间就在我隔壁。」他又道。
「喔,好啊,你的房子这么大,住你隔壁最好,省得每天帮你换药,还要走一大堆路。」她无所谓的耸耸肩,觉得这安排再好不过,丝毫没注意到,当那声「好」字从她唇里说出时,坐在她面前的男人,瞬间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弧。
他是并购专家,凡是看中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弄到手。
之后,他会评估东西的特质,决定是将它拆解或是转卖,抑或是——直接占为己有!
请她看护不过只是请君入瓮的一种手段,事实上,他要的又岂是仅仅如此而已?
凝望眼前美丽又天真的女人,黑眸更加灼亮,眸底深处,壮大的欲望早已如火蔓延。
「对了!你的伤口没事吧?」想起他一身是血的模样,她立刻自沙发上跳了起来。
「没事。」
「真的没事?量过血压、处理过伤口了吗?」她不放心的追问。
以一个伤患而言,他的出血情况实在太过严重,若是事后没有处理好的话,对身体可是会造成极大的伤害,而且伤口也可能会有细菌感染的疑虑。
当时她就想帮他处理伤口,可他却百般阻挠,甚至最后还把她丢给了林主任,让林主任押着她到院长室报到。
事到如今,她都还不晓得他伤口的状况,让她怎么不担忧呢?
「当然。」薄唇微勾,为了那双盛满关怀的水眸。
「真的吗?」柳眉微微蹙起,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放心不下。
虽然这一路上,他没喊过一声痛,甚至还精神好到能够猛盯着电脑看,但是人的身体毕竟不是铁打的,流了那么多血后,任谁都会觉得虚弱的,会不会……他只是在硬撑?
「既然不放心,你何不亲自检查呢?」冷薄的唇勾得更高,长睫覆垂,遮覆了眸底深处一闪而逝的诡光。
「也对,如果伤口没问题,我还可以顺便帮你量血压!」一语惊醒梦中人,小脸总算露出笑容。
往前走了几步,她来到他的身前。
「麻烦你脱一下衬衫好吗?」她要求。
「可能不太不方便。」他指了指受伤的左肩胛。「伤口,还痛着。」
「喔,没关系,那我帮你脱。」她立刻热心的提供帮助。
她伸手,轻轻的解开那一颗颗珍珠白的扣子。
小手灵巧,钮扣一颗、两颗……很快的就被卸落,接着烫得笔挺的纯丝衬衫跟着被扒开,里头,是一件纯白色的棉质短袖T恤。
透气轻薄的布料弹性十足,套贴在壮硕的身上,非但无法隐藏身材,反而还将结实的肌理勾勒得好明显。
宽阔的胸膛和劲瘦的腰杆形成一个完美性感的倒三角,而在那完美的倒三角中央,有着两块宽坦结实的胸肌和若隐若现的四块肌。
随着每一次的呼吸起伏,条理分明的肌理也随之牵扯律动,将结实的胸肌拉扯得更加厚实,也将那性感的四块肌凸显得更加清晰。
虽然早明白他很有料,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他的料是这么的「高级」啊!
瞪着眼前「壮阔」的美景,白茉葵发现自己的口腔内,水润的唾液忽然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身体反射性的立刻将那泛滥的唾液给咽入喉咙内,可诡异的是,她却觉得非常口干舌燥。
似乎有种莫名的燥热在体内焚烧,让她的体温一下子飙得好高。
「这件T恤没扣子,你得从下摆往上拉。」
冷凛的声音轻轻的在耳畔响起,挟带着灼热的气息,无预警的拂向如玉润泽的贝耳,她惊喘一声,忍不住用小平捂着酥麻的耳朵。
「拉……拉什么?」她结巴的问着,眼神不受控制的又落到那壮阔的胸膛上头,一秒、两秒……精雕玉琢的小脸蛋上,立刻浮起了两朵可疑的粉色云彩。
「当然是拉T恤,你不是要帮我看伤口?」发现那羞涩的酡红,黑眸一闪,接着薄唇一挑,一抹足以令人神魂颠倒的迷人微笑无预警的突然绾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