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湄卿提了裙,下了轿,按礼制踩碎瓦、跨火盆、拜天地,一系列仪式复杂繁冗的礼仪终于结束了。
元奕琛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进了新房,很想此刻便一起过去。
“别看了,再看眼珠子就要掉下来了。”陶书俊搭上好友的肩,调侃道。
当日在江南第一次见到宫湄卿时,他万万没想到粗布青衣的她会是宁国公府的嫡女,没想到当时自称是貔貅妻子的她真会做了元奕琛的妻子,更没想到的是,那个他所认识的、自诩在感情上无情无心的元奕琛会对一名女子情根深种,费尽心思也要娶她为妻。
“你自然不会懂这种心情了。”元奕琛瞥向好友,挑了挑剑眉。“你与你那未婚妻素未谋面,哪会知道何谓相思。”
元奕琛的毒舌在朝堂上是素来有名的,向来不肯吃言语上的半点亏,小许氏经常被他犀利话锋气得要死却是不敢动他一根寒毛。
“你确定知道实情之后,发现自己一直被你耍得团团转,宫姑娘对你还会有相思之情吗?”陶书俊似笑非笑地道:“恐怕她现在正等在新房之中准备踢你一脚呢!”
元奕琛想到了轿里那一踢,心里不由打了个突。
难道她真恼了自己?
若是晚点见了面,她也不理睬他怎么办?
他承认自己是做得太过了一些,为了得到她不择手段,一从她信中得知她是与他庶兄元一奕纶有婚约的宁国公府嫡女后便提早回京紧盯着元奕纶,要捉他的小辫子,果然也让他捉住了,才能顺利成事。
不过,她也教他猜不透,不知她为何要原谅那勾搭上元奕纶的宫湄娇,还大度非凡的让她母亲收宫湄娇为嫡女,促成宫湄娇的亲事,让那种女人坐上世子妃的位子,将来姊妹两人同在荣亲王府的屋檐下,看着她不难过吗?
事情已成定局也不能改变了,幸而御赐的将军府便在荣亲王府隔壁而已,若是真相处得不愉快,那个女人胆敢欺负他的卿儿,他便带着她搬到将军府,眼不见为净便成了。
这一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元奕琛对于来道贺的宾客应酬得十分敷衍,能闪酒便尽量闪,不想令自己喝醉,他的心思全放在新房里的某人身上了,巴不得宾客们快走,因此当筵席终于结束,一群好友跟在他身后叫嚷着要看新娘,要闹洞房时,小侯爷陶书俊便替他挡了那群人,力邀他们再到媚香楼饮酒作诗,他来请客,众人这才脚下打飘地跟着他走了。
夜已深,元奕琛在席上只喝了几杯,酒气早已散了,但元安不敢轻忽,亦步亦趋地跟在主子身边。
他是元奕琛的贴身小厮,自小伴着元奕琛一起进族学,元奕琛叛国的消息传来时他第一个不信,眼见元奕纶取而代之坐上世子之立,他更是为主子愤愤不平。
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主子不但回来了还封了郡王,转眼又娶妻,可说是双喜临门,他高兴得整晚没睡呢!
“元安,你去休息吧,难不成还要跟进洞房吗?”
听见这话,尚未娶媳妇儿的元安顿时臊红了脸。“是的,爷……那么,奴才告退了,奴才祝您跟少夫人那个……早生贵子。”
元奕琛一笑,走进新房。
新房就在听暖阁里,早在他一回京便命人将整个听暖阁都整修过了,既然要与他的卿儿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就没必要安排她住在其它院子,日后她便是他这听暖阁的女主人了。
外间,守门的两个小丫鬟见到他连忙福身施礼。“恭喜二爷,贺喜二爷!”
他一挥手,两个小丫鬟便伶俐地打开了寝房的门,待他入内之后再关上门。
他走进内室,打起帘子,见到床上坐着动也不动的新娘子,心底一片柔软,脸上神情也柔和了起来。
肯定累坏了吧她?桌上就只有交杯酒、莲子百合粥和生饺子,连盘点心也没有,她怕是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还没吃。
他大步走向她。“凤冠是不是很重?我来帮你把凤冠卸下来。”
那凤冠看似平凡却是难解得很,加上冠上有许多珠钗,他着实费了一番工夫才把凤冠给拆下,从她头上拿了下来。
不料,一卸下凤冠,她却直直往后倒去。
“卿儿!”元奕琛惊呆了,他抱住她,连忙去探她的鼻息。
虽说这王府里的脏事不少,但他没想到竟有人胆敢在他大婚这天谋害他的女人!是他疏忽了,他应该要派人暗中保护她才对。
“卿儿!卿儿!你快醒醒!”
眼见心爱的女人毫无生气的躺在自己怀里,元奕琛快疯了。
是他害了她,是他!如果她有什么不测,就是他害的!是他硬要迎娶她进门,碍了某些人的眼,才会有人想置她于死地……
“不,不行在这里空坐,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要找太医来才对……”他还没失了方寸,扬声叫唤,“来人——”
蓦地,有只柔软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元奕琛一愣,低头一看,竟是宫湄卿已睁开了眼眸,娇嗔地看着他。“不必找太医,我没事,我装的。”
元奕琛一时还没回过神来。“你……装的?”他蹙起了眉,百思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装?”
“你难道以为只踢你一脚就能解气?”宫湄卿哼道,咬牙切齿地说:“你骗了我这么久,我自然也要以眼还眼,让你尝尝受骗的滋味。”
这理由令元奕琛失笑了,他长眸眨也不眨的端详着她,眼里有笑意。“所以你真的没事?真的只是装的,要吓吓我而已?”
她就是要鸡蛋里挑骨头,问道:“不然你希望我有什么事?”
元奕琛忍不住笑,手指轻抚着她的唇瓣,温柔说道:“为夫自然是希望娘子什么事都没有,不然接下来要怎么行咱们的夫妻之礼。”
宫湄卿芙蓉般的玉颊腾地一下染了红霞,葱白纤指抵着他结实胸膛。“呸!什么夫妻之礼,谁要跟你行夫妻之礼……”
她还没说完,元奕琛已俯下头堵住了她的樊素小口,一手将她的发钗取下,刹那间她的秀发披散下来,添了几分妩媚,她则难掩羞色,还有几分慌乱。
如此的她,令他的瞳色更沉了。
他大手一挥,层层华丽的芙蓉喜帐便缓缓垂下,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将她整个拽入了怀中,一个翻身便压在了身下,灼热的气息在她耳畔吹拂,一双大手在她身上轻抚,惹得她娇吟连连。
元奕琛满身火热,迫不及待的除下身上的衣裳,转而去扯她的中衣,一边用双唇逗弄她的粉嫩颈项,湿热的唇滑到她的凝脂雪背,发现她敏感又怕痒,只能楚楚可怜的任他予取予求,他得意了。
两人的身影很快缠绵在一块儿,元奕琛含吮着她的红蕊,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只有探向她柔蕊的手指放轻了力道,见她快化了似的,身子还起了细颤,他嘴角扬起一抹满意。
宫湄卿双颊绯红、双眼迷蒙的看着他,此刻早在他炽热如火的怀抱里投降了,要跟他算帐的想法已被她抛到一边去,她早化成了一滩水,深深的陷在他柔情似水、源源不绝的攻势里。
元奕琛在她身上留下数不清的吻痕,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虽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还是心跳如鼓,紧张到紧紧攀着他的肩不放。
终于,他沉沉的压上了她,大手扣着她不及盈握的纤白楚腰。
感觉到一股强而有力的劲道进了她体内,宫湄卿禁不住嘤咛了一声,跟着,他放缓了力道,时而深入,时而浅出,从她口中逸出一声声低浅的呻吟,他亦是不断的粗喘,挺身冲向她最深处。
春宵一刻值千金,云雨缠绵,春色正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