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洛臣这才推开何茉晴,回头冷睇着父亲,“是呀!你儿子不成才,你如果不想来就甭来了。”
“你——”瞿奂义叹口气,“跟我回家吧!以前的事就算了。”
“回家以后呢?”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我的生活和婚姻也得听你的安排?”
“别忘了唯有我可以保护你,经历过那次的事件,你不认为自己当初的抉择大错特错吗?”瞿奂义嘲调的说:“为了救一个女人受重伤,可她却连一丝一毫的感激都没有,从此再也不见人影。而事到如今你还在留恋你那不堪一击的爱情吗?”
“我的爱情是不值得一提,我也承认自己的确做人失败,所以我打算自暴自弃来惩罚自己,这样还不成吗?”他眯起眸望着父亲,“我不是你的员工,不要拿这种气势压我,我不吃这套。”
何茉晴红着眼眶,眼角沾着泪水怔忡地看着他们相互对峙,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涉足其中?
瞿奂义看着泪眼婆娑的何茉晴,“我可以不干涉你的生活,但是我要你离开她。”
“很抱歉,我办不到。”他毫不考虑的项回。
“你不听我的劝迟早会后悔!”瞿奂义轻哼了声,又瞪了他一眼才离开。
何茉晴见他父亲走了,立刻想弄清楚,“你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
瞿洛臣凌厉的眸子朝她逼视而来,她立刻捂住嘴,深怕他又一次侵犯自己。
就算之前那个吻是不小心的,可之后那个吻却是他故意的。她的初吻就这样被他夺走了,她该找谁喊冤?
“想听我拉琴是吗?”他没回答她,反而问她这句话。
“不……不必了。”何茉晴已经很后悔过来,怎还敢继续留下。“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刚刚……”他闭上眼,“对不起。”
瞿洛臣并非善于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刚刚会对父亲这么说,不过是出于下意识的反击,而当理智回笼后他就开始后悔了。
何茉晴震住,这句道歉让她十分意外。
“以后还会来吗?我会继续拉小提琴给你听。”说着,他便将琴架在肩上,闭上眼缓缓拉动琴弦。这次他是用满怀歉意的心情在演奏,只希望她可以原谅他。
说真的,学音乐的人就怕没有听众,待在这里半年他虽然是出于一种自我放逐的心态,但每每孤寂而拉琴时还是希望能有愿意倾听的听众。
而她不仅是唯的一个,而且是真心喜欢他的琴音,不但如此,她还关心他有没有吃饭,并照顾他的手伤,如此的用心,任铁石心肠也会被打动!
何茉晴虽然着迷于他的琴音,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了,否则只会更被他吸引,再也逃不开,于是没等他奏完,她便夺门而出,泪水跟着滑出眼眶。
还在别墅内,看着她离去的瞿奂义对身边的保镳说:“阿奇,说不定我可以利用这个女孩。”
“先生,你的意思是?”
瞿奂义的眸光仍凝注在何茉晴消失的方向,“你说这女孩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阿奇老实的摇摇头。
“说说看,凭你的直觉。”他想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我觉得她就像普通人家韵女孩,不像刚刚少爷说的是他的女人……而且她一听少爷这么说还哭了。”阿奇说道。
“没错,就是这样。”勾起嘴角一笑,瞿奂义便说:“去调查她的身份,详细一点。”
“是,我立刻去办。”
三天过去了,何茉晴只要看着镜中的自己,就会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在两片唇上,那个疤面男也太可恶了,怎么可以这么做呢?夺去她的初吻不说,还扰乱她的心。如今,她恨不得那天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而她也能早点儿清醒过来。
刚刚她接到妈的电话,问她可有好好念书,她实在是惭愧得想撞墙,虽然她已下定决心要拼拼看,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怎知道她会遇到那种人,完全打乱了她的读书计划。
“何茉晴,你真的很可笑,自己不能专心念书就算了,还怪到别人头上!再说当初是你自己跑去找他,这一切只能说是你自找的。”可他不该是这样的男人呀!那时为了救她他宁可烫伤自己,这事一直放在她心上,也令她心存感激,因而对冷漠的他改观。
接着在为他换药的几天里,虽然他还是态度冷淡,但她可以感受到他是故意戴上冰冷的面具,其实内心是很温暖的。
但最后……她却彻底失望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楼下传来强嫂的声音,“小晴,表小姐来看你了。”
“哦!我马上下来。”是陆芸!
收拾好紊乱的心思,何茉晴奔下楼。
“陆芸,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班吗?”何茉晴笑着迎向她。
“自家公司,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跷班啰!”陆芸笑说,顺手提起一袋点心,“看我带来什么好吃的,你最爱的鸡爪冻。”
“谢谢。”何茉晴只是点点头。
“咦,不对劲儿喔!”陆芸仔细瞧着她,“以前你只要光听见鸡爪冻就会流口水,现在都已经送到你面前,你怎么只是说句谢谢而已,一点也没有开心的样子?”
“我……”想瞒又瞒不住,何茉晴知道自己不是演戏的料,“陆芸,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真有事?快说来听听。”
眼看强叔强嫂都去忙了,她便将陆芸带回房间,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说给她听,当然隐瞒了被强吻一事,“我去见过他几次,却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到底是谁,你知道吗?”
“以前我曾听姑姑提过,他们还没移民时他就搬来了,好像是个大少爷,至于他的身份背景我就真的不知道了。”陆芸瞅着她笑了笑,“何茉晴,我怎么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大半夜跑去与男人幽会?”
“什么大半夜,第一次见他时才晚上十点。再说只是去听他拉小提琴,怎能说是幽会呢?”明知道陆芸爱开玩笑的个性,可她还是忍不住澄清。
“行行行,我是开玩笑的嘛!”陆芸打开鸡爪冻,“快吃吧!养颜美容喔!吃了保证你美美的。”
何茉晴这才笑了,开心地吃了起来。
“你后来就不去了吗?”抽出面纸拭拭手,陆芸问道。
“去哪儿?”
“听拉琴呀!”既然她把对方的琴声说得这么美妙,怎能忍住不去呢?
“不想去了。”何茉晴噘起了小嘴儿,可偏偏她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的不一样,这些日子没去见他,她总是会想起他。
可是……如果真去了,不知道他还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说得是,听你说那人脸上有道疤,长得恐怖也就算了,人又孤僻,你不嫌弃去听他拉琴算是知音耶!他竟然还戏弄你。”陆芸双手叉腰,替好友抱不平。
“他长得不恐怖,虽然那疤痕是有点儿可怕,但只要别太仔细看的话,他其实还挺英俊的。”何茉晴偏着脑袋,想着他的模样。
“你该不会喜欢上人家了?”瞧她那是什么花痴脸。
“胡说,我只是觉得他挺孤单……挺可怜的。”
“你这就叫作由怜生爱。”陆芸兴致突地一来,“走,我跟你去瞧瞧,好歹也得说他几句。”
“不要!”何茉晴拉住她,“求求你不要。”
“这……好吧!看你怕成这样,不去就是了。”陆芸睨着她,故意开玩笑,“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当他的女朋友呀!这样不就可以天天听他拉琴了?”
“陆芸,你怎么愈说愈离谱了,别说了啦!”拿起抱枕,何茉晴羞恼的丢向陆芸。
“你居然丢我枕头?”陆芸拾起抱枕。立刻回击,房间内顿时扬起女孩青春的笑声,笑声传出了窗外……
正站在屋外看着天上白云的瞿洛臣,听见远处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他闭上眼聆听着,慢慢地蜷起嘴角笑了。
“幸好她没事。”
自从那晚何茉晴离开之后,他的心一直无法定下来,尤其每当拿起小提琴时就会想起她。或许以后她不会再来听他拉琴了,而他最感遗憾的是,与她相处了这么些天,他却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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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何茉晴没有再去找他,但一样可以听见小提琴声,这几天他所拉的曲子都很舒缓宜人,有疗愈人心的功用。
他是在向她赔罪吗?
那天他对她说对不起已经很让她意外了,现在又连着数日拉琴给她听,她心底的埋怨也就没这么深了。
看看就快晚上十点了,她端坐在窗边,习惯性地将窗子开启一道缝,满心期待着琴音传来,但是当桌上闹钟的分针来到十分、二十分……三十分……一直到十一点,却依然宁静无声时,她也开始担心起来。
该不会是她不再出现,让他彻底失望?还是他有事出去,今晚没回家?或是……
“唉!何茉晴你真的疯了,他怎么了干你何事,你担心什么呢?该不会真像陆芸说的那样,你由怜生……”不,绝不可能,不会的!
她不停安慰自己,然后将窗子关上,回到书桌前强迫自己静下心念书,可是她知道自己还是挂念着他。
想他一个人住在那里,若发生什么事又有谁知道?
“算了,就再去一次吧!这次我只偷偷瞧着,如果他没事就立刻走人。”她这么告诉自己,给自己去探视的理由。
主意定了,她便不计后果的出了门,从幽静的小路前往后面的别墅。
到了木屋前,她往窗口轻轻移步,小心翼翼地往里头窥视——她的目光先从角落的厨房往右梭巡,接着扫向沙发、客厅,最后在角落的床上看见了他!
睡了?她垂首笑了笑,心想人家睡得好好的,而她却一迳胡思乱想,让他知道了肯定会笑掉大牙。
才准备离去,突然听见里头传来呻吟声,她顿住脚步又望了眼,“说梦话吗?还是哪不舒服?”
迟疑了会儿,她还是决定进屋看看,大门没锁,她直接定了进去,站在门口轻轻喊道:“你还好吧?”
等了半天,没听见他任何回应,想再喊一声才发现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如果我吵了你很对不起,但请你说句话。”她上前一步。
见他依然没有反应,她试着拍拍他的肩,“你怎么了?快醒醒呀!”
这一触,她发现尽管隔着衣物,却依然可以感受到他不正常的热度!何茉晴心一提,“你生病了是吗?”
她又摸摸他的额头,这不可被那烫人的温度给吓到了,“好烫!”
见他已烧得迷迷糊糊,她急得翻遍屋子也找不到退烧药,想起自己备有一些感冒药,于是匆忙赶回去拿药过来。
“快……你快把药吃了。”她将退烧药塞进他嘴里,“得先退烧了,明天我再送你去医院。”
听到有人在耳边聒噪,瞿洛臣张开朦胧不清的眼看着她,“是你……你怎么来了?”
虽然病得迷迷糊糊,但是当听见她的声音,不知为何他原本空荡荡的心像是被什么填满了。
“你病了,我来照顾你。”她蹙眉看着他发红发烫的脸,“你怎么了?为什么会病成这样?”
“你为何这么关心我?”他眯起眸,想看清楚她的脸,“我欺负了你,你应该恨我才是。”
“那件事就算了,我不想再提。”何茉晴先去厨房装了盆冷水,又从冰箱里倒出一些冰块放在水中,再浸湿毛巾然后拧干搁在他额头上,“这样可以吗?”
他没回答,只是张着双大眼直瞅着她。此刻,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眼中的她像极了天使,一个长着对白色翅膀、背后会发光的天使。
天使正用她的一双手抚慰他受伤的心,让他感受到许久不曾有过的温暖。
“怎么这么看我?”被他瞬也不瞬的盯着,何茉晴一张小脸.都泛红了,“如果舒服点儿了就赶紧睡一觉。”
“想听琴是吗?”瞿洛臣想她会过来应该是这个原因。
“嗯……有一半是,但有一半是因为不放心你。”发现他还是这么看着她,她极为不自在,“你能不能闭上眼睛,这样怎么休息?”
“呵!”他笑了出来,“你说你不放心我?胆子怎么这么大?”
“我……我只是说实话罢了。”她皱起一对眉毛,“如果不要我留下,我走就是。”
“正确的选择,你该走才是。”瞿洛臣也不希望她对他太好,那只会让他觉得亏欠她更多。
“我是真的很想走,但是丢下一个病人是不道德的。”看他脸色还微红,她怎么放心得下?于是又进厨房换条冰毛巾,“别说话,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