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不是了。”他意有所指地说道。
“嘎?”苏小双一怔。
很快就不是了?他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说……
“啊--”脚躁突然传来的痛楚,不仅打断了苏小双的思绪,也让她的眼眶霎时迸出泪水。
她那咬着唇儿努力忍疼的模样让安柏青心疼极了,可为了她的扭伤能早点复原,他也只能狠下心来继续推草。
当他处理完毕后,她也早已泪眼汪汪,那神情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好了,这样应该没问题,很快就会好了。你可别再乱跑,要好好地休息,知道吗?”他一脸认真地叮嘱,大掌仍轻轻握着她的裸足。
那专注的目光和温柔的语气让苏小双俏脸羞红,不仅立刻忘了疼痛,甚至差点连呼息都给忘了。
“知……知道了。”
“很好。”她的柔顺听话让安柏青满意地微笑。“我先去店捕一趟,等我把事情处理好,晚点回来之后,我有话要告诉你。”
“什……什么话?”苏小双屏息地问。
安柏青嘴角的笑意加深,望着她那双带着期待的眸子,喜爱逗弄她的天性又再度作祟,故意卖起了关子。
“跟我刚才说的‘很快就不是丫鬟了’有关,你猜猜看。”
“嘎?”
要、要她猜?她该怎么猜才好?
见她满脸羞红的可爱模样,安柏青按捺不住地凑上前,飞快地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才退开。
“乖乖等我回来,可不许再躲我了。”他轻声低语,又深深注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苏小双的心擂鼓般地跳动着,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抚着自己的唇瓣,上头仿佛还留着他温热的气息。
让她猜?她还能怎么猜?
不是丫鬃的话,那应该就是……
浮上脑中的答案,让苏小双的眼角眉梢都不禁染上了娇羞,而那股不断涌上心头的期待和喜悦,恐怕是浇多少冰水也无法平息了。
夜色渐深,苏小双独自一个人伫立在庭院的莲花池畔,抬头仰望美丽的夜色。
少爷说很快就会回来,于是她一直乖乖待在自个儿的房里等待,可是这会儿都已经入夜了,却还不见他的人影。
由于不断想着少爷的事,她一整个晚上脸红心跳、脑袋发热,忍不住想要吹吹风、透透气,便走到屋外来,心想若是少爷返回府邸,要前来找她的话,也总是会经过这儿,那么便会瞧见她了。
看来店铺里的情况十分棘手吧,才会忙到这么晚。
就在她心里期盼事情能够快点顺利解决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脸上不禁扬起一抹微笑。
她充满期待地回过头,却在看清楚来者时僵住了。
原来是胡兆秦。从他有些虚浮的脚步来看,该不是喝醉了吧?
一看见他,苏小双脸上的微笑瞬间敛去。
对于这个姑爷,她的心里真是没半点好感,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或许是被盲目的感情冲昏头了吧?
“姑爷。”
她乖乖地打过招呼后,就想要离开,而这个明显的回避举动让胡兆秦心生不满,立刻档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一看见我就想闪开?把我当成妖魔鬼怪不成?”
今日在王石铺里,他打破了座玉屏风,一名伙计立刻跑去通知安柏青,而过不到半个时辰安柏青就赶了过来。
尽避安柏青并未当众训斥他,可却让伙计牢牢盯住他,什么东西也不许他碰,那将他当成瘟神似的态度,让他恼火极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安柏青的妹婿,是安府的姑爷,在下人的面前这样,简直是故意给他难堪!
他当下气愤难消地拂袖而去,一个人跑到酒楼去喝酒,直到喝够了才醉醺醺地回到安府来。
“怎么会呢?姑爷多心了。”苏小双的表情有些尴尬。
“多心?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向安柏青告状,柯喜才会被撵走,你可真是好本事!”胡兆秦眯起眼,带着醉意哼道:“说起来,你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难怪安柏青会这般宠爱你,想必你在床上伺候得他很快活吧?”
“什么?才不是那样!”苏小双气愤地否认。
“不是?哼,你当我是傻子不成?一个男人会对女人好,倘若不是图她的财富,就是图她的身子。安柏青毕竟也是个男人,在床上肯定也是纵欲贪欢之徒。哼,平时还装出多么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模样!”
“胡说八道,根本就不是那样!不许你诬蔑少爷!”苏小双愤怒地反驳,粉拳不自觉地握紧,指尖都掐进了柔嫩的掌心。
她最不能容忍别人诬蔑自己心里重视的人,就像当初她不能忍受小桃和小春攻评娘亲一样,她也不能忍受胡兆秦随意批评少爷!
“好好好,不诬蔑你尊贵不凡的大少爷……嗝……”胡兆秦打了一声酒隔,醉意似乎让他有些晕眩。他摇头灵脑了一会儿,再度开口时,竟换上一副和她打商量的嘴脸。“这样吧!既然你和安柏青关系这么好,不如就帮我在他面前美言几句。那些奴仆、伙计们做的事情,牛民本就不适合我。我身为安家的姑爷,却在店捕抛头露面地招呼客人,岂不是被人看笑话吗?”
苏小双别开脸,表情不自在地说:“这种事情,姑爷应该直接找少爷商量,或是请小姐代为转告才是。”
“哼,如果她有用的话,还需要找你吗?”胡兆秦悴道。一提到安柏芸,忽然一股火气涌上来。
尽避那女人一开始还很认真地帮他说话,试看帮他讨一份好差事,可最近她孕吐得厉害,成天虚弱地躺在床榻上休养,根本半点用处也没有。
“我只是一名丫鬟,帮不上忙的。”
“你不一样,对安柏青来说,你可不只是一名丫轰。以你的身份,倘若不是卖弄风骚x努力在床上满足他,他又岂会对你另眼相看?”他暧昧地嗤笑。
听胡兆秦又再度胡说八道,苏小双胸口未平息的怒火又燃了起来。
“我都已经说了不是那样!我帮不上你的忙!”
一再被拒绝,让胡兆秦不禁感到恼火,而想着连一名丫鬟也瞧不起他,他更是恨得牙痒痒的,顿时恼羞成怒地骂道:“哼,别再装了!一个丫鬟攀上少爷,图的还不是荣华富贵?你肯定是自个儿脱光了身子爬上他的床,主动张开双腿任他爽个够吧。”
“你说什么?!”
这番下流无耻的话,让苏小双气得瞬间失去了理智,炽烈的怒火冲上脑门,耳畔隐隐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下一刻,旁边一截低垂的枝叶,突然烧了起来。
苏小双猛地回过神,一看见着火的枝叶,她倒抽一口凉气,不仅脸色大变,心中更是惊恐万分。
幸好一旁正好就是莲花池,她手忙脚乱地折下那一截燃烧的枝叶,使劲扔进池子里去。
只不过,火虽然很快就熄灭了,她的心跳却久久无法恢复平静。她忐忑不安地望向胡兆秦,果然就见他满脸的错愕。
胡兆秦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了一大跳,酒意顿时全消。
他惊疑地瞪着池中的那一小截树枝,不懂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着火?
“怎么回事?为什么……”
胡兆秦瞥了苏小双一眼,在看见她苍白僵硬的脸色时,不由得一愣。
他本来压根儿就没有怀疑到苏小双的头上,然而此刻她那满脸不安的神情未免太可疑。
树枝突然着火,感到惊愕是一定的,可她为什么会露出心虚慌乱的神色?那像是怕某个重大秘密被窥知的表情,让他顿时疑心大起。
难道刚才莫名的起火和她有关?但……这怎么会呢?
“那火……你竟然……”他故意把话说得暖昧不清,试图套她的话。
苏小双浑身僵硬,俏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她努力不想让自己露出马脚,可心里的慌乱却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正当不知所措间,安柏青低沉的嗓音蓦地响起--
“小双儿,怎么了?”话声方落,顺长的身影也很快地来到她身旁。
刚才为了处理胡兆秦捅出来的楼子,他亲自去拜访玉屏风的买主,向对方告知了这个不幸的意外,同时还致赠一对价值不菲的玉镯子当作赔礼,并且承诺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来另一座令对方满意的玉屏风。
这样的诚意,顺利取得了买主的谅解,对方不但没有动怒责怪,反而还对他的诚恳与负责赞赏有加,允诺往后一定会继续光顾他们的铺子。
松了一口气之余,他返回府邸,正想去找苏小双,却隐约听见这里传来骚动,疑惑地过来一看,想不到竟看见他们。
胡兆秦身上的酒气,让安柏青皱起眉头,冷冷瞪了他一眼之后,才转头关心地望着身边的人儿。
“小双儿?你还好吧?”
“我……少爷……那个--”
“她刚才让树枝无故烧了起来。”胡兆秦开口打断了苏小双结结巴巴的话,一双深沉算计的眼眸仍紧盯着她那张苍白惊慌的脸。
安柏青闻言暗惊,他确认似地望着身旁的苏小双,就见她眼中满是无助,那让他不舍极了。
他一边安慰地轻握住她的手,一边面不改色地对胡兆秦说:“你八成是喝多了,产生了幻觉,她怎么可能凭空让树枝烧起来?入秋了,天干物燥的,看来我得提醒韦叔让大伙儿多多留意,免得真发生什么意外。”他随口给了个无故着火的理由,也不管是否太过牵强。
“小双儿,我不是说了有事找你吗?快跟我来吧!”他不再理会胡兆秦,拉着脸色苍白的人儿快步离开。
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胡兆秦怀疑地眯起了眼。
什么天干物燥?他才不相信!但是,刚才的意外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池水中的那截树枝,几乎可以肯定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寻常之处,而那和苏小双绝对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