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地锁住她被红潮占据的容颜,她的肌肤好细致、好美,白里透红中还散发著女性馨香,这么近距离地站在她的身边,嗅闻她令人迷醉的香气,他只觉得身躯紧绷,发烫到疼痛,胯下的欲望蠢蠢欲动、叫嚣著。他很想再度压倒她,把她掳回床上翻云覆雨,尽情汲取她的一切,不过……英俊的脸庞掠过一抹苦笑。不行,昨晚他几乎是贪得无餍地索求著她芳润的身子直到凌晨,她一定累坏了,倘若这时再把她抓回床上,这小女人一定会狂怒发飙的,搞不好还会用她的利爪抓伤他呢!呵呵,其实他挺欣赏她的利爪的,可就怕万一真的惹恼她,她会更加地远离他,不肯当他贵妃。为了大局著想,他只好先忍下来了。
祈尧峰惊讶地发现,这是第一次,他为了一个女人如此费尽心思,每做一个动作前,都会在心底反覆思量著她会不会开心?他想尽办法要取悦她,渴望看到她露出甜美的笑靥。他从来没有这样娇宠过任何女人,就连长孙王后生前也不曾。那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他就是喜欢宠她,想把她搁在心房最柔软的地方。
拿起素色单衣,他轻柔地为她穿上,在她腰间打了一个蝴蝶结。他再度发现,她真的好娇小,楚腰纤细掌中轻,却又得天独厚地拥有一对坚挺浑圆的丰乳,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抵抗这么柔媚的美人。不过,普天之下除了他祈尧峰,任何男人都不会有机会窥视她的美、她的媚,因为,她只属于他。打好蝴蝶结后,他发现在她的锁骨附近有点点吻痕。呵,他知道,那是他昨夜烙印在她身上的痕迹。
“会痛吗?”他含笑问著,大手轻轻抚过细致的锁骨。“下一次,我会轻一点。”
轰!好像有一座火山在雪葵体内炸开,要不是她现在衣衫不整,铁定会夺门而出!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这恶棍在说什么啊?下次?下次?居然还有下次?哼,他慢慢等吧!
美人又嗔又怒的表情艳如三月桃李,祈尧峰唇畔的笑容更加扩大,双眸精灿有神。原来帮美人儿著衣是一件这么有趣的事啊!呵呵,古人有画眉之乐,他现在才知道,除了画眉外,闺房之中还有珍珠粉、帮美人著衣等等很多很多的乐趣,真是挖掘不尽啊!因为想宠她、想跟她在一起,所以任何事都会变得新鲜有趣吧!对了,下回可以服侍美人沐浴。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想到可以饱览她媲美羊脂白玉的丰润肌肤,曼妙有致的胴体,他不禁开始期待了。
穿好单衣后,祈尧峰又拿起一件拥有精致刺绣的罗裳和绢裙为她穿上,最后再加上质地柔软的坎肩。穿好了,他退后一步,拉起竹帘让阳光透进来,好整以暇地欣赏著。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宝髻松松梳挽就,眉似新黛,眼如星辰,手如春葱,腰如约束,穿著华丽典雅的宫纱,显得气韵高雅,冷艳妹绝。
“真美。”他占有性地揽住她的肩头,热唇刷过她的耳畔,沙哑地低语著。“你让我想起了一首古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雪葵想轻推开他,可整个人被他粗犷的气息包围住,她觉得自己的双手似乎失去了力气,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大声,声音之大,让她不禁担心他也听到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击中她的心弦,幽微的情丝被搅乱、被烘暖、被撩动了……她一直提醒自己要远离这个男人,他太魅惑人心、太危险了,总是可以轻易地左右她的情思。她费尽心思想避开他,只可惜天不从人愿,老天爷似乎很喜欢把他们两个兜在一起,唉……这究竟是不是孽缘啊?
雪葵的小手不安地绞著坎肩,承受著他灼热又坚定的视线,她觉得自己最坚固的心防好像悄悄崩落,被他的强悍、他的柔情给摧毁了。人非草木,她当然感受得出他对她的怜惜与特别,她也无法否认自己的心湖正掀起惊涛骇浪,每一根心弦都悄悄刻上他的名字,烙印下属于他的张狂、他的霸气。可是……可以吗?真的可以吗?她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是属于另一个时代的人,来这里只是要完成天使交付的任务而已,任务一完成,她或许就会被送回原来的时空了,若是如此,那么她就不该贸然交付真心,因为爱得越深,离别的时刻就会更加痛苦。可是,她真的快沦陷了。
她越来越无法抵抗属于他的阳刚魅力,存在两人之间的,不仅是男人与女人的肉体吸引,还有更强烈的灵魂契合度,仿佛她历经这么多奇怪的浩劫,穿越遥远的时空,就是为了要遇见他,遇见这个狂妄自大,却把她搁在心头宠爱的男人,就是为了要承受他的吻,他的万千宠爱。这么尊贵骄傲的男人如此深情、如此专注地为她穿好罗裳,如此宠爱她,她无法不动情,更无力管住早已暗许的芳心,唉……
暗自神伤之际,他以拇指和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他,似笑非笑地道:“什么事这么操心?别烦恼了,既然我已经看过你的脚,那么,我一定会负责到底,我会娶你的。”
什么?雪葵愣愣地反问:“什么脚?”
他眨眨眼,笑得很坏。“昨天下午你带著太子去郊外玩,你们在溪边玩得可开心了,两人还坐在大石上享受濯足之乐,那份悠闲真令人羡慕啊!”说真的,当时他好想由树丛中现身加入他们,不过他也知道,那么做会吓跑佳人。
啊?雪葵吓得倒退一步,无法相信他也看到了!不、不会吧?“骗、骗人……”她犹做困兽之斗。“昨天只有我带著太子外出,你不是在‘明和殿’跟大臣们讨论国事吗?”
他无所谓地浅笑道:“国事什么时候都可以说,不过烂漫的春光稍纵即逝,要好好把握啊!所以,你们的马车一出宫,我就跟著策马外出,一直跟著你们到溪边了,没想到居然看到你跟太子打水仗打得很开心呢!”那两个武功深厚的护卫当然看见他了,但很识相地没发出声音,假装啥都没瞧见。
“你……你居然偷窥?!”天啊,好丢脸啊!如果地上有个洞,她铁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她真的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偷偷地跟踪他们,甚至看到那一幕──她不顾形象地卷起长裙和绸裤,和太子大打水仗!
“别紧张。”看到她绯红的脸蛋,他笑得更是得意。“既然我已经看过你的脚,那么,你理所当然是我的人。喏,这就是信物。”他由身上解下一块玉佩,亲自为她戴上。其实,早在上回在“朝阳宫”缠绵之后,他就找出这个珍藏的玉佩想送给她了,无奈佳人一直躲他。
“等、等一下……”雪葵来不及阻止,只能呆呆地看著已经被安置在她颈间的玉佩。好美,她从没见过色泽如此璀璨夺目的碧玉,碧如湖水,绿如翠羽。玉石被离成一个美人侧影,雕刻手法格外讲究,是很精细的双面雕工,每个细节都打磨得非常圆亮。美人儿眉目如画,梳著云髻,身段窈窕,衣裳飞扬,脸上有一抹神秘的笑意。虽然她对玉石没有研究,但也看得出这碧玉的质地罕见,摸起来温润坚密,再加上这无懈可击的雕工,想必价值连城。
“很美吧?”他轻抚著玉佩,炽热双眼却直直望入她的眼底。“这是我国近几年来开采出的玉石中,最精美的一批,我特地命老工匠雕成美人,不过,一直没有送给任何一位后宫嫔妃。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它是你的了。”中土三国中,风国专产羊脂白玉;祈国则拥有丰富的碧玉,玛瑙的产量也很多,为国家带来大笔财富。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回过神后,雪葵想把玉佩取下。
祈尧峰按住她的手,黑眸传递著令她怦然心动的魔力,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道:“这是我给你的信物,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准你将它取下,明白吗?还有,明天我就会册封你为贵妃,册封之后,你必须搬到‘揽月宫’居住,那是你的寝宫。贵妃乃是后宫最高权力者,你不会受到任何委屈的。当然,你还是可以继续照顾太子,那孩子喜欢你,很信任你。”
接二连三的意外让雪葵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喃喃低语。“不,我早就说过不当你的妃子……”
他的笑容依旧宠爱,眼神却犀利专制。“傻丫头,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你很清楚,我要你,不打算放过你,所以,成为我的妃子是最好的安排。”
她急切地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
祈尧峰以手指按住她的嘴唇。“不要再说这么奇怪的话了,女人,就算我再宠你,你也不能如此刁蛮。”
雪葵泄气地望著他,明白这时自己再如何解释穿越时空的原委,这个男人都不会相信的,他只肯相信他愿意相信的事。
他专制地道:“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等著接受册封吧!”男性眼眸透露著喜悦,他拥有很多美丽的妃子,不过,这是第一次,他如此期待明日册封大典的来临。娇艳的她穿上属于贵妃的华丽宫纱后,一定更美、更倾国倾城。
“不,我不能接受,我无法当贵妃。”她摇著头,眼神哀伤。“你不能这样强迫我,这不是我要的爱情。”
“爱情?”祈尧峰冷冷地咀嚼这两个字,“我可以赐给你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永远宠你,确保你在后宫的尊崇地位,但,不要跟我要爱情,那是无聊的东西。”
“爱情不是无聊的东西!”她反驳,心头更冷了。“我不要荣华富贵,不要这些金山银矿。我可以粗茶淡饭地跟著一个男人吃苦,但我的爱情必须是专一的,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世真情,牵手到老,这一生只爱一个人,眼中只有一个人,会给对方最完整、最坚定的爱。”
祈尧峰面罩阴霾地望著她,他并非不懂爱情,倘若不识情滋味,他也不会把这刁蛮却美丽的女人稳稳地搁在心上。可是,她讲的话他无法认同。他可是万民爱戴的祈国大王,为了传承社稷江山,他需要很多后宫妃嫔为他留下子嗣,生下很多像他一样卓越优秀的男儿。
他冷峻地开口。“葵儿,不要无理取闹,你明白我是君王,身为一国之君,有几个后宫妃嫔是很正常的事。”
雪葵幽幽地望著他,眼眶浮起薄薄泪雾。这一刻,她觉得好悲伤,为何自己会爱上这个男人?为何要爱得这么苦?
“如果你认为我在无理取闹,那么,应该从现在开始就把我打入冷宫,不要再见我。我不能改变你的想法,但是,我也无法跟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你。我可以疯狂地爱你,为你付出一切,但我不要别的女人瓜分你的注意,瓜分你的宠爱,我不要你去抱别人,我就是做不到、做不到……”讲到最后,她已哽咽,晶莹的泪珠缓缓坠下。
祈尧峰无言地凝视她,这是第一次,这个倔强的女人在他面前落泪。有种力量狠狠撞击胸口,胸臆之间闷闷的、痛痛的,好像最珍惜的东西被无情地摧毁了。他舍不得她落泪,他想讲些话来安慰她,可却发现自己语塞了。他该说些什么?她要的是一份专一的爱,那种爱,他给不起,至少,目前不可能。
“葵儿……”这丫头一定要让他这么烦恼吗?为何不能像后宫那些女人般温驯听话?像梅妃或丽妃,那两人争夺贵妃的宝座已经很久了,倘若他随便挑一个来当贵妃,被挑中的人肯定喜出望外,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谢主隆恩,而不是像雪葵一样,露出一副要她当贵妃,好像要把她拖上断头台般的痛苦神情。可话说回来,倘若雪葵跟那些把子一样,只知道顺应他的喜好,完全没有个人意见,没有独特的想法,他也不会这么迷恋她,为她神魂颠倒了。他伸出大手想拥抱她,可她却转过身去。
“请你别碰我。”倔强地抹去脸上的泪,“你先出去,可以吗?”她不想在他面前哭,不想表现得这么脆弱,可是……他真的很坏、很过分。他害她爱上了他,却又无法给她一份最专一的爱情,甚至还强迫她得留在后宫,她的人生变得好乱。她恼他,但更恼自己。都怪她意志不坚定,她不该对他悄悄动心,还痴傻地献上全部的真情。
她背对著他静静地流泪,没有哭出声音,可微微颤抖的肩膀却泄漏出她有多悲伤。她的泪水螫痛祈尧峰的心,巨大的罪恶感袭击他,这一刻,他才缓缓意识到,他好像真的很混蛋,真的狠狠地践踏了一个女人的真情,但……
迷惘盘据他的黑眸,他真的不懂,对她而言,当他的后宫妃子是这么痛苦的事吗?在这世上,很多男人都拥有三妻四妾啊!更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君王,理当拥有三宫六院,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呢?可是,她的泪……够了!一个个的疑问几乎要淹没祈尧峰,他不想再拿这些小事来困住自己了。反正,他就是要她,就是要定了这个名叫江雪葵的女人!
他冷冷地下令。“总之,你必须接受我的安排,这是皇命,不容违抗。等内务省的人全安排好后,你立刻搬入‘揽月宫’。你会拥有更多的宫女,珠宝商人也会定时为你送上最华美的珠宝。”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后,他才转身步出暖阁,回到寝室,命令婢女进来为他换好朝服,进“明和殿”处理政事。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簇拥大王离去,留下雪葵一人怔怔地留在暖阁。她颤抖地举起手轻按自己的唇,唇瓣上还残留著他滚烫的温度,这是令她迷恋却也伤痛的味道。她仿佛还可以嗅到属于他的男性气息,从头到脚、从内心到灵魂,他早就完全俘虏了她。他在她的每一寸肌肤都烙下专属的印记,她很清楚,就算她逃离皇宫,逃到天涯海角,甚至回到了原来的时空,终其一生,她也永远无法忘记这个男人,永远无法把他的放荡不羁、他的狂妄自大、他的炽热深情、他为她戴上玉佩时,眼医那抹令人心醉的柔情、他的一切一切,由她的脑中抹去。
她,已经是失去自由灵魂的女人。
为何会这样?泪水淌落在御赐的玉佩上,玉雕的美人似乎也在哭泣。倘若她不是这么爱他就好了,因为爱他,她无法潇洒地离去;因为爱他,她好介意他的三宫六院……她讨厌自己变成这样的女人,身陷一团混乱,却又无力改变什么。
“我该怎么办?”魂魄仿佛被抽走了,她呆呆地跌坐在地,水眸不再清澈灵动,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言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