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夫人,麻烦你将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知在下好吗?在下寻女儿已经寻了十数年了,算我求你了。”此刻他根本不是让北方蛮夷闻风丧胆的塞北大将军,而是一个四处找寻失落骨肉的可怜爹,上回他派人去寻找水儿胞弟的事,最终还是没有结果,幸好皇天不负苦心人,那条线虽然断了,如今居然意外找回了女儿。
江玉枝点了点头,“是的……事情是这样的……这事得从我家老爷下乡乔装出访说起……”她将当时发生的事情经过毫无保留地如数说出。
一听完江玉枝所说的,除了李光耀止不住激动的老泪外,在场所有人无不心有戚戚焉地看着自己最重视的人。
江玉枝起身拿起这么多年来,一直带在李光耀身边的那封托孤信件,哀叹了口气,脸色凝重地念出信上的内容。
“这封信是我找上一位在大街摆摊帮人书写家信的书生所写,亲手交到那位木匠手里的,当时我还给了那木匠十两银子,请他无论如何务必要将这封信保存好,有朝一日见到李将军时,务必要转交给他,这信的内容上写的是……光哥,水儿为你生了一女儿,名为悦青……女儿的生辰……还有后背上的莲花胎记……”
“是的,晴儿的后背确实有朵莲花盛开的胎记。”龙泽点头,提出佐证。
这一番的证明让李光耀更加痛哭流涕,他懊悔自己没有早点找到女儿,甚至差点与她错身而过,对不起死去的妻子等等。“水儿……我对不起你啊……都怪我没能早日找到我们的女儿,完成你所托付的……”
即使上回曾面对李光耀的怀疑过,但亲眼看见所有证据全直指李光耀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李玥晴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悲泣了几声后,李光耀卷着袖袍擦掉滂沱的泪水,期期艾艾望着李玥晴,渴求地问道:“孩子……你能叫我一声爹吗?”
这气氛很感人,她应该跪下来唤李光耀一声爹的,可是不知怎么的,李玥晴就是很犹豫、很迟疑、很挣扎。
龙泽看出她内心的仿徨与迟疑,妻子本就是感情慢热的女子,不管任何有关于感情的事情,总是会全盘地了解一通,待自己有办法接受了才能进行下一步。
今天这事太过突然,她一点都没有心理准备,心底更是无法接受,要她突然称呼光耀将军为爹,自然是喊不出口,但心头却是感到温暖、有所触动的。
龙泽将妻子护在怀中,出面为她解围,“光耀,给晴儿一点时间,她从未准备或想过有一天会与亲生父亲相认,现在急着让她喊你一声爹,只会让她更为逃避。”
布夫人立刻附和,点头,“是的,晴晴无法接受的事情你不能逼迫她,否则她只是会逃避,你给她几天时间沉淀、接受这事吧。”
李光耀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拉着袖袍又擦了擦眼泪,干笑,“也是、也是,女儿家心思总是比较细腻敏感的,不像男孩子大而化之,我是过急了些,是该给晴儿一点时间适应,不急,不急,等晴儿愿意了再喊我一声爹便成,我不急、不急!”
这话才说完,李光耀便怒眸瞪向龙泽,“既然如此,王爷是不是该改口称呼我一声丈人?”
龙泽冷着脸瞥他一眼,很不给李光耀面子地丢给他一句,“等晴儿什么时候认了你这个‘亲爹’,本王什么时候改口,想占本王便宜门都没有!”
原本催泪的气氛因龙泽这一句话整个爆笑开来,瞬间化解了这屋子里弥漫的悲情气氛……
梳洗沐浴过后,李玥晴斜依在窗台边望着冷星闪耀的夜空,心情有说不出的复杂,这平白无故地又多了一个爹,不过这会儿是亲爹,这让李玥晴有说不出的感触。
她虽然没有像李光耀这般豪迈地大哭,却也因他对母亲姒水的深情而感到感动与无奈。
不管任何原因,她那爹娘明明这般相爱,却因为战争而错过了彼此,这让她心有戚戚焉,很深的感叹。
要是她与龙泽也分开这么久,最后还是天人永隔的结局,她大概无法承受吧!
紧接着自浴间出来,龙泽一踏进屋内,便见到顾不得擦干自己一头湿发,甚至披着头发便趴在窗台边发呆、沉思的李玥晴。
他拿过垂挂在屏风上的披风,无声无息地走过去,温柔地为她披上,“小心着凉。”
李玥晴淡淡看着深情望着自己的男人,心头一暖,转身用力抱住他的腰身,“龙泽……”
他定定看着她。“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想我亲爹跟亲娘他们……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的确是造化弄人……”他将她圈进怀里,吮吻着她那还带着水气的湿发。
“龙泽,你爱我吗?”她突然没头没脑地问这么一句。
人家说爱要及时,她又没有什么恋爱经验,就被龙泽这腹黑王爷的奸计一耍给弄进王府,直接成了他的王妃,这些缺憾在婚后的日子里,龙泽一一将它补满了,可她从未从他嘴里听到过那句“我爱你”三个字,还是感到不安。
龙泽顿时怔了下,他那突然呆滞的神情让她很不满地揪起眉头,“你不爱我?我就知道你只是图新鲜……”
龙泽脸色一变,深邃的眼眸突然变得幽深,低叱,“晴儿,这些日子以来为夫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你是为夫这辈子唯一认定的女人,就算你已经七老八十,还是为夫的唯一!”如真要图新鲜,最近那些急着想进他颖王府门槛的女人,他全迎进来不就得了!
瞧他生气地急着辩解,李玥晴有些兴奋开心,却故意板着脸要求。“那你说,你爱我!”
从未听过他亲口诉爱,他也不像发骚的文人一样一天到晚将情啊爱的挂在嘴边,可不听他亲口说一声她就是不踏实。
“为夫的心意你究竟明不明白?”他激动的问道。
事情一办完,不管路程多远他便飞奔回到有她所在的家,披星戴月,只为了能早一刻见到心所系的她,将她拥在怀里,竭尽所能地只想她开心,她笑他便开心,即使与她共吃一块饼、同喝一碗茶,他心底便漾满幸福的感觉,只因为有她陪伴在他身旁。
如果这不是爱?那他不知道什么才是爱。
“就是明白才更要听!”她有些生气地捶了捶他的后背。“我就是要听!”
即使明知道他很宠爱她,心底装的女人也只有她一人,可是不亲耳听到她就是不安,尤其又有大军来袭的当下,她需要有力量支撑着她的信念。
龙泽恍然,刚毅的薄唇微微勾了勾,缓和了神色,不由得摇了摇头,嘴角挂着浅浅的宠溺笑痕。
没辙的吁口气,不是不清楚她心底的不安来自哪里,除了光耀是她的亲生父亲这事让她一时间很难接受,又感叹着她亲生父母相爱却无法厮守,为他们两人感到难过外。
最大的原因,莫过于最近因秋猎随着军队和各地大官们一起进京的那些千金小姐。
龙泽黑眸闪动,流露出一抹从未有过的温柔,将她抱坐到矮榻上,将她的脸按靠在胸前,低头在她耳边喷洒着热气,低沉温柔地在她耳边低诉爱语,“如果无时无刻只想将你绑在身旁,全天下只想对你一个人好,想尽一切办法宠你宠得让你舍不得离开我,只对你一人情有所钟,这就是爱的话……是的……晴儿,我爱你,而且爱得很惨……”
她心下一阵感动,所有的不安瞬间被他温柔的深情给填满,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感受他的情意。
“晴儿你呢?”
她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我?”
他目光炽热地锁住她,唇畔贴着她的小嘴诱惑。“我爱你,这话本王已经说了,你呢?总得回应本王两句!”
她脸蛋乍红,“……这真有点难以启齿。”
“什么难以启齿?”他怒眉横生,“晴儿,本王是个王爷,更是个将军,最讨厌的就是文人发骚,情情爱爱的那一类诗词,本王都开口向你表明心迹了,你难道不用回复本王,让本王安心吗?”别说这丫头害怕,他自己心底也是不安,急需她那三个字来确定、稳定自己,藉此知道自己的心意没有打水飘。
“浅浅遇深深藏,对你的心意放心上不行吗?”
“不行,为夫要听!”他摇头断然拒绝她的提议,见她满脸困扰的,索性一个倾身将她压在椅榻上,用力吻得她几乎要断气的。
“说不说?!”
“你恶霸吗?”
这龙泽竟然会像个无赖一样,这样强迫、不得目的不罢休,语气恶狠狠的威胁就是要亲耳听到她对他说出那三个字。
“本王就是恶霸、无赖,今天就是要听到,快说!”他不依不饶,捏着她的下巴,不给她任何闪躲的机会。“说你也爱我。”
她眼底带着笑,定定看着他,双手轻柔圈着他的颈项,将他脸勾下,“好啦。”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对龙泽的感情就像春天发芽的柳絮一样,一夜间便满树葱郁,顷刻间占满整个心房。
等她惊觉,已经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他,既然他都已经抛弃王爷的面子、自尊说爱她了,她也是该适度回应的。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你是我在这里最深的眷恋。”她浅浅勾着媚惑微笑,红艳唇瓣覆上他的唇,“龙泽,我爱你!”
龙泽万万没有想到,她给出的是更胜于我爱你那三个字的誓言,他眼底一亮,难抑惊喜地捧着她的脸,ji/情回应着她的爱语。“晴儿、晴儿,为夫今生今世与你生死相依……”
她点了点头,回应着他深情的缠绵炽吻,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谁也舍不得破坏这宁静美好的一刻。
直到窗外的夜枭传来一阵长鸣,这才打破了这份恬静的美好气氛。
“龙泽,不管未来如何……我们都不要分开好吗?不管你去哪里,都要带上我好吗?”李玥晴的食指在他胸口上摩挲、画圈,低声提出要求。
“好。”他没有丝毫片刻的犹豫,一口答应。
瞧着她眉宇间那抹挥不去的忧愁,龙泽将她搂得更紧,柔声试探,“今晚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是为夫让你感到不安?”
“不是,”她摇头。
“是外面想要爬上你的床的女人让我不安。”听到他坚定的誓言,她也较有底气的老实说。
他屈指弹了下她的额,“你啊,庸人自扰!”低斥她的嗓音里充满宠溺。
“谁让我爱上了这么优秀的你,当然会庸人自扰。”
他捧起她的脸,好看的凤眸锁着她,“晴儿啊晴儿,红尘攘攘,为夫只倾心一人,弱水三千,为夫只取一瓢饮,要怎么说你才肯相信为夫呢?”
“不用再多说些什么,我相信你,龙泽!”
“晴儿,为夫今生今世与你生死相依,这不是哄你的话,是为夫对你的誓言,你一定要记住这句话,知道吗?”他觉得有必要再申明,好好捍卫自己的清白一番,省得她胡思乱想些什么乱给他扣大帽子!
李玥晴靠在他怀里,慎重的点头。“你若不离我便不弃,这是刻在心头上的烙印,是我对你的承诺。”
“既然如此以后就不许胡思乱想,知道吗?”
她点头。
“晴儿总是说让为夫别这么累,办完事别连夜赶回帝都,你知道为什么为夫宁愿累点也要连夜赶回来吗?”
她摇头。
“有晴儿在的地方就是家,为夫只想回家!”
李玥晴听了满心感动,眼眶里泛着薄薄的水雾。
“听话,所以以后不许再让这些无稽之谈影响自己的心情,知道吗?”他心疼地吻去她眼角的泪花。
“好。”
“晴儿,在府里无聊的话,要不要到军营来帮为夫的忙?”
“好啊,可是……你的工作我又不会。”她就是太闲了,才会被那些传言给扰得自己心神不宁的。
“为夫这阵子是忙得脚不点地,空闲时帮为夫捶捶肩、捏捏腿即可!”
竟然叫她到军营给他捏腿,那要不要顺便解决他的生理需求啊?她抬眸娇嗔瞪他一眼,低叱,“你想着美!”
却对上他那对带着逗弄笑意的深笔黑眸,和脸篇上那淡淡的疲惫,知道他所言不假,心软了。
“那你不可以嫌我笨哟!”反正她在王府里也没事,师父跟师娘两人又常常手牵着手就去逛大街晒恩爱,她则是避免给龙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每天待在王府里,但王府也没什么事情让她做,不如就陪在他身边吧!
而且她这一尊大佛就摆在他身边,她看还有哪个人还痴心妄想,假借拜会名义带着女儿在龙泽面前晃,想把自己女儿推进来当妾的!
她定在那人茶里下一斤巴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