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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棺换夫 第8章(1)

  前几日在大哥大嫂面前答应战铁衣的求亲,梁寒玉虽说是一时赌气,但事实是因自己意动了,若开口的人不是他,她再怎么赌气也不会将自己的终身随便交到一个男人手中。

  安顿好众人,她随着战铁衣回京,然而越接近京城她越不安。虽然她在他一次次的守护支持下早已为他心动,只是迟迟拉不下面子,但是他呢?他到底是为何向她求亲,真的是因为喜欢她?可现实的门户差距摆在那,真的在一块有很多事得面对……

  名门高户的后院她不适应呀!一堆错综复杂的关系和亲属,一个又一个的姨娘、小妾、通房、花招百出想爬上主子床的丫头、数不尽的表妹上门来结亲,还有那怎么也看不顺眼媳妇的婆婆、势利的婆子……

  唉!她的出身太低了,被刁难是在所难免,摆在面前的规矩是她过不了的坎,真想跑。

  “不怕,有我在。”

  温厚的手掌覆上莹润柔荑,梁寒玉身子一颤,露出苦笑。

  马车里,只有他们俩,正好能说些心里话。

  “你不说我还真怕了,你家是狼窝还是虎穴我都搞不清楚,就这么一头栽下去是不是太冒险了……”她坐立难安,心神不定,心里七上八下。

  她是要去京城,那个一块招牌掉下来都有可能砸到皇亲贵族的地方,她一句话也不能说错,要战战兢兢的低头做人,否则项上人头随时会不翼而飞。

  “我不会让他们吃了你。”他许了承诺。

  梁寒玉没好气的一横目,娇态横生。“你能时时刻刻看顾着我吗?一进了深宅大院就有如入了虎口,我不招惹人也会有别人来找我碴,后宅的刀光剑影一点也不亚于你们男人在朝堂上的厮杀。”

  一听她的形容,战铁衣无声的笑了,大手轻握住她莹白小手安抚,不敢用力怕伤了她。“做你自己就好,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有所顾虑,龙潭虎穴我陪你一起闯。”

  闻言,她脸色和缓了些,心中十分甜蜜。“要是我把你们将军府搞得天翻地覆呢?我不太会委屈自己。”

  “那就翻吧!我们是武人之家,不拘小节。”他言F之意是不注重规矩,便宜行事。

  “当真?”她两眼一亮,跃跃欲试。

  “大不了分居别住,我有皇上另行赏赐的宅邸,在青花胡同,五进院,够你折腾了。”他很清楚,没长辈在她会更自在。

  “你是说真的还是哄我开心,我们能搬出将军府?”她记得他是嫡长子,长子长孙得继承祖业。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梁寒玉是不敢捡的,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恐怕藏了毒药,麻烦在后头。

  “只要你想就能。”他曾经吃过的苦他不会让她再尝一遍,要不是祖父的缘故,那座死气沉沉的将军府不值得他留恋。

  她忽地眼一眯,质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内幕尚未告诉我?快老实招来。”

  梁寒玉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正经严肃的和他谈,总是要把事情弄清楚才能应付,不为他添麻烦,但是战铁衣紧握不放,以长年握剑带着茧的长指抚着她嫩白葱指,爱不释手。

  “也没什么,战国将军是我祖父,我父亲的封号为武陵将军,他功绩不如祖父,但祖父过世后由父亲继承祖父的封号,故而仍是战国将军府。”

  皇上有意将战国将军之名赏赐给他,让他继承祖父之威,统领雄兵,只是父亲尚在,子不越父而承祖志,因此他仍只是将军府的少将军。

  “还有呢?”她没听到她想听的。

  看到她娇嗔的神情,战铁衣内心为之柔软,不禁在她唇上一啄,惹得她娇嗔不已,面红如霞。

  “我爹自小就定下一门亲,是永安侯之女顾嫣然,也就是我娘,明媒正娶的将军夫人,但是他在娶我娘之前恋上了另一名家世不错的女子秦红缨,便起了悔婚之意……”

  想当然耳,老将军为人重信守诺,怎么可能让向来看重的长子毁诺?最终武陵将军放弃了所爱女子,将顾嫣然娶进门,夫妻间虽未有深厚情感但也相敬如宾。

  只是元配入门三年未能有孕,而秦红缨却始终未嫁,苦苦等候情郎来迎,一是为子嗣,二是为了全情义,武陵将军终是纳了心上人为贵妾,三人之间再起风云。

  在情感上,武陵将军偏向秦红缨,总觉得自己委屈了她,当初未能娶她,让她现在屈居人下,因此极为宠爱她,一个月有多达二十日宿在她屋里。

  在对元配他只有敬重,认为把掌家权力交到她手上便是尽了为人夫的责任,夫妻两感情越见淡薄。

  一年后秦红缨生下庶长子,没多久顾嫣然竟也传出喜讯,来年生下一子战铁衣,妻妾间的角力益发激烈。

  两个女人都想要自己的儿子继承将军府,将军府的规矩是财产由承爵之人独得,其它兄弟只能自己挣家业,而且祖训有言,只有嫡子才有机会承爵。

  这对庶长子战西华而言,简直是不能接受的事实,他才是先出生的长子,同样是父亲的儿子,凭什么战铁衣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名正言顺的小将军,而他只因娘亲是妾就得拱手让人,半点好处也捞不着。

  “不要相信任何人,包含我娘亲在内,为了一己之私,她连亲生儿子都能利用。”她的心已经腐化了,一心和那个女人争斗,不死心想拉回父亲的心也就罢了,竟还以儿子为筹码满足私欲。

  那一年他在山里跌断了腿,有一部分是娘亲的计谋,她事前便知道有人欲加害于他,但她睁一眼闭一眼,以他为饵,趁机捉那对母子的错处,好引起他父亲的不悦。

  那对母子并不想他死,只是想弄残了他,一个残废就没资格和人争了。

  若非他遇见了她,便当真如了那对母子的愿了。

  思及此,战铁衣的眼神一柔,满溢着笑意的凝望救了他两回的小女人,她娇美的面容是他一辈子看不倦的风景。

  “喂!你不要吓我,怎么听来比龙潭虎穴还危险,我可不可以打退堂鼓?”她故意露出苦相。虽觉得前路危机重重,但见他方才说起家事时苦涩的神情,她就有不舍他一人面对的心情。

  “不行。”绝无可能。

  梁寒玉噘起嘴。“你这是骗婚,全无道义,枉费我救你一命,你居然是恩将仇报。”

  “我给了你一万两银子当聘礼。”他嘴角上扬,颇为愉悦。

  一提到银子她就心虚了,气势上少三分。“我缺钱嘛!你仗义资助一下显得你有胸襟,是大气的人。”

  一万两听起来很多,但其实不太够用,她留了五千两给三哥当重建费用,将两间铺子重盖扩充,然后在同一条街的不远处置购一座三进宅子,做为她的私人住宅。

  有了火烧铺子的惨痛经验,她了解到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得分开放分散风险,以免一无所有。

  是不是再开棺材铺尚在评估中,这一去京城也不知晓何时才能再回来,她是打算把新盖的铺子也给三哥,他想自个儿开铺子或出租赚租金都是不错的选择。

  而剩下的五千两她准备拿来置办嫁妆,要嫁入一等勋贵的府里,首饰、衣服、脂粉什么的不能太寒酸,不用多,几十个箱笼也是必要的,她还想着要带自家的金漆小棺来送人。

  “你不问姓白的下场?”战铁衣抚着她垂落面颊旁的青丝,很是喜欢的在指上缠了几圈又放开。

  交给他还有什么问题,肯定不死也半残。梁寒玉斜目轻睐,眼波迷人。“不死就好。”

  总归是渊哥儿的亲生父亲,真让人死了,日后在渊哥儿那边说不过去,还得顾及他的前途。

  梁寒玉这回上京就带了几个人,坐另外几辆车,香草、春满是服侍的丫头,不能落下,没了棺材铺就没有生计的莫绿绮肯定要跟,她充当管事娘子,渊哥儿则是小厮,负责跑腿。

  叫人意外的是老道士孙道明也要跟,他脱下道士袍换上墨色儒袍,再将他凌乱的山羊胡修一修,倒是有几分士人味道,再摇起扇来,活脱脱是文人雅士。

  孙道明担任的是管家,掌管对外的大小事,譬如与人洽谈、采买,将林林总总琐事向内通传……

  “我把他的腿打瘸了,再让他拿出全部的家产做为赔偿,县衙里有他作案的记录,关他个十年八载让他尝尝坐牢的滋味。”夺走他的所有才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人活着却一无所有,比杀了他更痛苦。

  软刀子慢磨,一寸一寸的将人折磨到死。

  “银子呢?”她伸出素白小手要钱。

  “我暂且代你保管。”姑娘家身怀巨款太过危险。

  “理由?”别想污走她的钱。

  “在尚未熟知府里的情形前,身上不要带太多的银票,钱财招人惦记。”府内各处都有安插人,是谁的人尚不清楚,还得清洗一番才能万无一失。

  “我看你是怕我带着银子跑,哈哈!你真了解我,我确实会这么做。”她撇嘴,她真的怕极了大宅门的宅斗,电视上演得那些够吓人了。

  “二妞……”战铁衣无奈的一唤。

  她倏地伸手捂住他嘴巴。“不许喊我二妞,我改名了,叫寒玉,土里土气的名儿给我扔了。”

  “那我唤你玉儿?”他倒是挺喜欢这小名。

  梁寒玉想起古装剧里的大玉儿,她打了个寒颤直摇头。“就叫寒玉,别搞太多花样。”她嫌肉麻。

  “那你对我的称谓呢?”他要求。

  “战大哥?”她不太肯定的轻唤。

  “你是我的未婚妻子。”这样唤不够亲近。

  听出他话中的不快,梁寒玉转着琉璃珠子般的灵动双瞳。“不许强人所难,我们还没有拜堂成亲,相公、夫婿、郎君什么的别叫我喊。”

  “铁衣。”

  “什么?”

  “我名为战铁衣,字锋。”他是战府一柄锋利的长剑,征战沙场,他祖父为他命名的含意。

  “我这会才晓得你的名字,以后我喊你铁衣哥哥可好。”她故作娇柔的嗲声。

  “铁衣。”像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他眉头一蹙。

  “不喜欢?”她在心里偷乐。

  “厌恶。”他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感受。

  “好吧!我这人很随和的,既然你对这个称呼有意见,我就不喊了……”啊!

  好大的摇晃。

  忽然间,地面震动,马车停在城外,感觉十分明显。

  “是我的亲兵。”战铁衣眼中露出些许属于男人的倨傲。

  “嗄?!”他的亲兵有这么大的阵容能使地表一震?

  那得多少人?

  “五百名。”他面泛笑意。

  “五百名……”而已?

  咦!他听见她心里的话?

  梁寒玉没发现她将心中的疑惑都表现在脸上,让人一目了然,还自己纳闷不已,以为某人有读心术,一眼看穿她的心。

  “他们来迎我了,我得下车,马来。”他向外一喊,随即有小兵响应,声音宏亮。

  “是的,少将军。”

  一匹汗血马上了黄金马鞍,男子翻身上马,身姿英挺而俊美,宛若雄鹰展翅。

  拨开车帘往车外一瞧,梁寒玉震撼极了,高耸的城墙下是两排黑色大马,马上俱是铁甲黑盔的汉子,面色冷戾,浑身肃杀到恍若一队来自黄泉的鬼军。

  那是战铁衣的亲兵,她的男人……她第一次发觉自己选中了多么了不起的男人,而她为他骄傲。

  “不要怕,我们很快就到家了。”铁血柔情,真汉子也有儿女情长。

  “嗯。”她心里微暖,有了一丝期盼。

  梁寒玉感受到他未说出口的温柔和淡淡情意。

  五百战士开道,车马让道,马蹄声哒哒踩在黄石板路上,地在摇动,挂着八宝玲珑穗子的乌木马车缓缓驶过北城门,一路向闹市去,两旁的百姓夹道欢呼。

  战铁衣受到的是爱戴'是崇拜,而不是惧怕,会怕他的是敌人,而非万千的大禹百姓。

  “真是疯了,不过回京而已,有必要闹出这么大场面吗?”最后一辆小马车上,忍住酒瘾的孙道明小声的咕哝。

  车轮辘辘,约走了半时辰后,前行的队伍高声一喝散向两边,容马车通过,战铁衣下了马,在马车旁轻唤。

  “到家了,寒玉。”

  到……到了?

  心跳很快的梁寒玉有些丑媳妇见公婆的怯意,她在马车上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掀开青帷软绸帘子,一只大手适时的伸出,她含笑扶住,裙带翩飘的下了马车。

  得到通报迎了出来的将军夫人看到儿子平安归来很是欣喜,正想开口询问他近日可好,谁知他竟像没瞧见她似的背过身,走向乌木马车,从车里扶下一位容貌清媚的小姑娘。

  倏地,她交握的双手一紧,眸心迸出冷意。

  这是她的儿子,她从没见过他有体贴的一面,连身为母亲的她都未受过他的另眼看待,那名看起来单纯天真的小姑娘凭什么抢走他眼底的温暖,她不允许,绝不——

  “一路辛苦了,铁儿,娘在府里一直为你忧心着,唯恐你真遭遇了不幸,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顾嫣然语声哽咽,拎起手绢轻拭眼角泪光,慈母心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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