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一定有薪水领就对了,好好做。我还有约,要先走了。”她依然没把话说得太明白,只是再度为程可喜的月薪挂保证。
“哦,好。”她目送于惠青离开,又继续剥她的葡萄。
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她想起于惠青刚才说的话,随即走到客厅打开电视,看着正在重播的连续剧……
她平常只顾着外出工作、回来做家事,很少上网或看电视,也鲜少注意演艺圈的消息,只有在吃饭的时候会和老爸一起收看整点新闻。
不过这出戏里的男、女主角她认识,因为前不久才看到一则新闻报导说他们一位是偶像剧一哥,另一位则是首次参与戏剧演出的女歌手,两人最近正因为合演了一出人气当红的偶像剧而成为娱乐焦点,接拍了不少广告……
“个、十、百、千……”程可喜马上伸出手指头计算印象中看到的价码,一只手不够用,还把剥到一半的葡萄塞进嘴里,腾出另一只手继续数。
她记得报导说这位男明星一集的酬劳就有六位数,那如果比他还多的话……
“……十万、百万!”她瞪着自己的七根手指头,再乘上大约二、三十集的倍数……哇,那岂不是有上千万的收入?!
她咽下口中的葡萄,心中突然对褚冠泽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崇拜感,觉得他不再是那么冷冰冰的,而是镀上了一层金色暖光……
一想到她的饭碗上原来还洒了金粉,程可喜不自禁地眉开眼笑,全身上下又充饱了工作的动力,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守住这个碗公,待在他身边多赚一点钱。
被骂被凶都没关系,只要有“钱”途,她就跟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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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写完一集剧本还等不到葡萄出现的褚冠泽,一脸不悦地走出工作室,准备亲自下楼找那只办事不力的猴子算帐,直接走向背对他的程可喜——
“死猴子,你到底要花多少时间才处理得完那串葡萄!动作慢吞吞的——”他的吼声戛然而止,因为转过脸来的程可喜竟是一副泪流满面、悲不可抑的惨状,还抽抽噎噎地猛吸鼻子。
“你哭什么!这里有人在办丧事吗?还是我叫你做事委屈你了!”他厉声质问她痛哭流涕的原因。吃不到想吃的东西已经很不爽了,看到她莫名其妙的哭泣更是令他烦躁加剧,心头火起。
“阿健……阿健被车撞了,他会死吗?”她哽咽地说,怀里还抱著着个大碗公。
“什么阿健?”他盯着她,觉得那瘦小的身材加上哭哭啼啼的模样,看起来真像饿了很久的可怜乞丐。
“那个阿健。”她指着电视画面。
他偏头一看,这才发现她正在看他写的连续剧,而她口中的“阿健”则是戏里的一个配角……
“我叫你做事,你居然给我坐在这里看电视?!”他眯起俊眸,匀净的肤色难得出现一阵青一阵白的变化,觉得这只猴子还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放着正事不做,在这里光明正大的偷懒,还有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不是,我有在剥葡萄呀。”她大力吸了下鼻子,澄清自己没有不务正业,只是顺便在看电视而己。
“那葡萄呢?”他倒要看看她剥好的葡萄在哪里。放眼望去,唯一跟葡萄有关连的东西只有摆在桌上的那一小盘葡萄渣。
程可喜低头看着怀中空空如也的大碗公,和桌上吐着果皮与籽籽的盘子,这才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露出惊愕的表情。
“……吃光了。”她心虚、惭愧、小声地承认自己的罪行。“对不起,因为这出戏实在太好看、太感人了,所以不知不觉就……”她解释自己一开始真的只是想“顺便”看一下而己,但谁知道这剧情那么引人入胜、扣人心弦,让感情丰富的她一下子便跌进剧中情境,不自觉地愈看愈入戏……先把手中剥了一半皮的葡萄放进嘴里,接着又把剥好、没剥好的一网打尽……
此时她对这“一扫而空”的结果也感到很讶异,大概是因为她和家人平常都会在饭后边吃水果边看新闻的关系,所以习惯成自然,一颗接一颗——
“喂!你这个人真的很可笑耶,脖子上那颗脑袋是装饰品吗?里头到底都塞了什么垃圾当填充物?智商没底限的低是不是……”他疾言厉色地斥责她,严重怀疑她的智能会不会是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才会做出这种蠢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夸张行径。
她现在是以为在电影院里欣赏影片还配爆米花是不是?!
“对不起。”她除了道歉还是道歉,但在满心惭愧的同时却又不禁佩服起他骂人功力跟写对白一样溜,完全不经思考也不会跳针……
他果然是个才华洋益的剧作家!看完了一集连续剧后,她对他的崇拜更是深植人心,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一脸冷酷的男人,竟能写出这么感人肺腑的对白!
她一边被骂,一边钦羡起他能拥有这样值钱的才能,心想要是自个儿也像他一样那么会赚钱就好了……
“把你的鼻涕擦干净!”他拧眉轻吼,看着她满腔泪痕,连鼻涕都快流出来还不做任何动作、有点傻乎乎的表情,真是气到……无力。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被骂”的自觉啊?
他冷着脸,心情无奈地望着她,头一次被人的“白痴”弄到有些哭笑不得,都忘了葡萄的存在。
这对他来说绝不是个正常的现象,但此时他尚未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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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零八分,褚冠泽丢下一本没翻几页的书,走出书房。
影音室里,他挑了半无都没不到想听的音乐,于是也同样放弃这项活动,走到一楼去倒了杯水,坐到客厅里打开电视,拿着遥控器无聊地转台……
自从吃完早餐后他已经在整栋屋子里绕过了两圈,就是找不到一件能能让他静下心来做的事隋,坐在电脑前也不想工作,总觉得整个人意兴阑珊,就是提不起劲。
今天程可喜休假,屋子里少了她那一丁点存在感,好像突然空洞了不少。而且最近每次轮到她休假的时候,他都会有类似的情绪,总有点莫名的闷,一整天下来通常什么事都没完成。
他想大概是这五个多月里被人伺候惯了,突然身边少了个人使唤,他就下意识感到有些绑手绑脚的,不太习惯,而且三餐又要目己买,也没人帮他倒水、削水果,什么事都要自己动手,真麻烦。
他看了看手上的表,决定打电话给她……
“喂,可笑。”
“是可喜。”程可喜在电话那头纠正,但也懒得抗议、生气了。反正他老是爱乱叫她的名字,再不就乱取一些难听的称谓,什么猴子、猪脑、乌龟、牛车……
托他那张嘴,她家现在可是六畜兴旺呢!
“找我有什么事?”她问。
“买午餐来给我,我要吃上个星期一买的那家排骨面,记得切几样小菜,还有前天买的卤味、冰淇淋、青草荣茶……”他一口气念了一长串食物,习惯一餐里要有主餐、配菜、甜点和饮料,觉得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循环。
她则认为他根本是仗着吃不胖的体质,什么都要来整套的,而且刚好符合他龟毛的个性。
“等等,我今天休假耶。”她提醒他,每次的休假日可都有清清楚楚地注记在他的行事历上。
“我知道。”他的脑袋又不像她那样简单。
“知道你还叫我去买午餐?”有没有搞错!
“你来上班,我会付钱给你。”他表示不会占她便宜,日薪、律贴都会照付。
她却对他说话的态度很有意见,连声“请”都没有,语气又那么冷淡,从头到尾没半点感情,好像她是应召女郎一样。[熱%書M吧*獨5家(制/作]
她休假是应该,可不是欠他的耶。
“不要,我要在家陪我可爱的外甥女,下午我们要一起去野餐、踏青、写生……”她故意把她们的计划说给他听,让他知道金钱不是万能的,休想用一点钱来收买她的休息时间……
“三倍。”他平静地抛出诱饵。
“我马上去!”穷人的意识自动应答,她就是抵抗不了金钱的诱惑。
三倍耶,算算有好几千块,不赚岂不是太呆了?
“十二点以前到,不然照老规矩计算,倒扣三倍。”
“蛤?哪有这样的,不行啦……”她看着表上的时间抗议,上诉自己首先要等老妈买菜回来接手两个小朋友后才能出门,而且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几乎全都要排队才买得到耶。
喀!他的回应是冷酷地挂断电话,踏着轻松的步伐上二楼去。
想到她待会儿就会过来,褚冠泽的唇角微微上扬,忽然觉得一阵愉快,又有了工作的心情。
至于她在电话那头的惨叫……那不是他的问题,所以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