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御书房内,被阳光照得满堂生辉。坐在御案前的年轻男子,身著一袭尊贵无比的明黄色软缎龙袍,头戴珠玉皇冠,而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挂著莫测高深的浅浅笑意。
此时此刻,他却带点趣味的眼光看著恭敬站在御案前的男子,对方身著一袭玄色软袍,青靴点翠,玉带摇辉,墨黑的乌发整齐的束在耳后。
头顶插著一支紫玉珠钗,衬出他白皙如华的肌肤,眉黛如锋,明目朗星,好个俊美风流的绝世美男子,让人不由得一见倾心,再见倾情,即使同为男性,也忍不住对那张华丽俊美的容颜垂涎三分。
“楚太傅可知,朕今日命人唤你过来,所为何事?”
天子口中的楚太傅,正是当今九王爷赵天义的武师楚玥风。
身为帝王的赵天彻,本来并非会对自己幼弟的武师产生太多兴趣,但这楚玥风的长相实在俊美不凡,五官清秀中夹著几分娇媚,亦男亦女,又向外散发著男儿般的英气。
第一次看到楚玥风,是在弟弟的文清宫后花园,当时这俊美武师正在指导弟弟习武,他要得一手好剑,身形优美、剑气如鸿。
远远望去,那抹修长的白色身影在风中摆动,如蛇如影,是如此的飘逸潇洒,令人久久移不开视线。
仅是匆匆一瞥,便在皇上心底留下了一道难以控制的悸动。如今,即使这样静静看著,也是一种莫大的欣赏。而恭敬站在御案前的楚玥风却不比皇上这般好兴致,自从她被宣进御书房后,便觉得浑身上下极为不适。
额冒冷汗,体内仿佛有小虫子在嘶咬般难受到了极点。
偏偏她此刻面对的是天下之主,九五至尊,即是身子难受,却也不敢多动半步,只求高高在上的皇上赶快把她打发回去,好逃脱这种痛苦的煎熬。
“臣……”她双臂一鞠,显露出谦恭之态,“臣有所不知。”
她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前些日子因为身体染上风寒,在家休养两天后,便回到九王爷的宫里悉心教导对方的武功。
可是刚刚入宫没多久,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福禄便将她宣到御书房问话。
她与皇上相处甚少,在她的印象中,皇上是天下至尊、国之君主、高高在上,是个不可侵犯的角色。自己是一介武师,虽是九王爷太傅,但在朝中却无任何实权,为人臣子,只能战战兢兢,哪敢多作其他感想。
所以她实在不知道这年轻帝王为何宣自己见驾,究竟所为何事?
赵天彻黑眸一闪,喉间发出一声不知是喜是怒的冷哼,“你可知那文清宫近来发生了何事?身为云国的义王,竟然在练功的时候砍伤太监,伤了侍卫,朕想知道,身为义王太傅,你究竟是如何教导他练功习武的?”
想到弟弟自幼娇生惯养,受尽万千宠爱,偶尔发发主子脾气,闹闹性子,皇宫上下也是人尽皆知。
即是天子,又是义王的亲生哥哥,在听了内侍的禀报之后,本想不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唯一能牵动他心弦的,竟是那日有过惊鸿一瞥的楚玥风,而第一个想要见的人,也是楚玥风。
只因为私心作祟,单纯的想找个理由,知他、识他、了解他,哪怕两人同是男子,他也想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对于这个只见过一眼便念念不忘的人儿,究竟存的是何种心思。
但他一番不轻不重的斥责,却令楚玥风茫然,义王爷伤了太监侍卫?
回想起来,今早去文清宫的时候,的确好像看到几个侍卫身上带著伤,义王身边的太监小喜好像也没见踪影。
她去文清宫的时候,听说义王还在睡著,便没敢惊扰,只能在宫里候著,接著,有小宫女递茶送水,片刻功夫,便被大太监福禄招到了御书房。
如今被皇上问起,她还真回答不出所以然,而且额头猛滴冷汗,身体里的不适也愈加强烈。
莫非……是风寒的症状未好?痛痒难耐,恨不得在地上打滚,以摆脱这种折磨。
可御案前的帝王却依旧保持著慵懒之姿,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危险而又让人猜测不透。
楚玥风只能暗自咬著牙,双拳紧握,试图偷偷运气,以求解脱这种嘶咬般的奇怪感觉。
赵天彻虽是质问,但犀利的目光却一刻也没从楚玥风身上离开。
御书房内,他早将太监宫女统统遣散,在这偌大空间里只剩于他们两人,一君一臣、一上一下,一个冷眸质问,言语犀利;一个躬身而立,不知所措。
气氛越来越僵硬,赵天彻似乎也发现那楚玥风的不对劲,就算是臣子再畏惧自己,也不会表现得如此颤抖吧。
他忍不住步下龙椅,渐渐踱向对方,楚玥风见状,更是畏惧得不知所措。
而当今圣上,更只能远视而不可近看,但随著对方的步伐越走越近,她拼命想后退时,却发现脚底像生了根,无法移动半步。
楚玥风垂下头来,大气不敢喘,只能看到那镶著金边的龙袍袍摆在眼前晃来晃去。
“义王爷为何动剑伤人,臣……的确是有所不知,还望皇上给臣一些时间,待臣细问过义王爷之后,再来向皇上讨罪……”
这番话,已经让她用尽了力气,保持最佳平静的语调,实则内心深处,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身体的不适,已经让她再无法保持冷静,背后的汗染湿了衣衫,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逃开这压抑的地方。
但眼前的皇上似乎有意折磨著自己的耐性,那双如鹰般的眼,仿佛要将自己看穿。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目光就像被吸引似的,紧紧盯著皇上的眼神,她根本不敢如此大胆,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竟然迫使自己如此放纵。
那张仿佛被上天精心刻划的俊美五官,散发著帝王与生俱来的尊贵魅力,剑眉星目,咄咄逼人的气势,不但没有令她后退,反而想……想……
楚玥风死咬著嘴唇,瞳孔变得有些疯狂,她想要将眼前这个高大英俊、被上天赋予无尽权势的男人,压在自己的身下,尽情亵弄。
当这样可耻的想法在脑海中形成之后,她又惊又伯,本能的后退,“皇……皇上……臣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可不可以先行退下了?”
她被自己刚刚产生的幻觉吓出了一身冷汗,身体越感到燥热难忍,不著痕迹的扯开衣领,试图想让自己体温降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毒或是中蛊了,只知道再留在这里的后果,将会十分严重。
当赵天彻缓缓踱到她面前的时候,终于看清了对方脸上有著隐隐的疲惫感。
他额上的冷汗并非是见了圣上才产生的后果,还有他紧握双拳、死咬嘴唇、以及那瞳孔中泛著殷红的光芒,不禁让人想到了……媚药!
蓦然间,他也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义王爷的武师,居然会被人下了chun\药?
而此刻,他双颊透著不正常的红晕,被他不著痕迹撕扯开来的衣领微微敞著,露出白晰光滑的脖颈。
等等!赵天彻是何等聪明之人,再仔细瞧,这状似玉树临风的楚玥风,虽垦眸琅琅,举手投足间尽显男儿气势,但……他的喉间,居然是平的?
这个突来的发现令他震憾不已,没有喉结?莫非……他,真正的身份,其实是她?
“楚太傅,你脸色很差,是否有什么隐疾?”赵天彻故意表现出一副明君的架式,并假装看不出对方此刻已经难受到快要爆发的地步。
“看你额头冷汗直流,身体也不停地发抖,要不要朕宣太医来给太傅瞧瞧?”
楚玥风哪还有心思去给太医瞧,她现在只想逃开这里,并跳进冷水里试图让自己冷静。
“谢皇上体恤,但臣身份低微,不敢有劳圣上,待臣回家后煎几副药喝了便可。”她随便应对,只求皇上开恩,把她放了。
赵天彻却慢条斯理的笑了笑,神情中,流露出几分狐狸般狡猾的玩味,眼前这楚太傅那一脸焦躁的样子他岂能看不出端倪。
果真是媚药的症状,这楚太傅好厉害,居然能忍了这么久,他不禁在心底佩服,却又想知道她究竟能忍到何种地步。
好吧!他承认自己这个九五至尊有时候也会过于邪恶,若是别人,他或许就会放人了。
但这楚玥风据说是隶部尚书楚国安的幼子,如今被他无意间发现对方又是女儿身,这是件大事,怎能不引起他的好奇。
“楚太傅此言倒是疏远了,你爹乃本朝隶部尚书,为我云国尽心尽力治理国家,朕心底已经是感激不尽。如今你又做了朕最疼爱的弟弟的太傅,朕自当会用心体恤,楚太傅,朕看你脸色不好,想来是身子过度操劳了,不如这样,你先在朕的龙榻上稍作休息……”
“不必了,皇上,臣一介武夫,并非朝中重臣,怎敢弄脏了皇上的龙榻,臣……”
“好了,朕并非是小器之人,楚太傅也不必太过拘礼,随朕过来便是……”说著,也不管那楚玥风惨白著一张俏脸,转身就踏进御书房左边的寝宫。
这寝宫平时就是专门准备给皇帝休息的地方,当皇上批折子累了的时候,便会到此小憩,楚玥风又急又躁,身体里的那股不适也越来越强烈。
“皇上,臣真的……”她转身想要求离开时,却不料一头撞进正打算关门的赵天彻怀中,即使身为女儿身的自己身高已算不矮了,但和眼前的帝王比起来,对方还是高了她足足一个头。
当她的身子撞进那具带著陌生温度和气味的怀中时,心跳的速度不自觉地快了起来。
“楚太傅……”赵天彻“好心的”伸手扶住对方的肩膀,“你没事吧?”
楚玥风眼前渐渐变得迷离起来,燥热及不安感也越来越强,仿佛此刻的脑袋已经不受自己所控,并渐渐陷入了一股自我疯狂的状态中。
“对不起,皇上,臣……臣失礼了。”她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来逼迫自己保持冷静。
可那修长的手指碰在自己的肩头,虽然只隔了一层布料,但好像直接接触到肌肤似的。
她想要往后退,但一个抬头,双眼便望进对方略带调侃的眼内,那长长的睫毛下,瞳孔漆黑而幽深,鼻峰饱满漂亮,唇形更是完美得近乎诱人。
她再次咽下喉间的口水,洁白的牙齿咬著快要泛出血液的下唇,这个细微的动作,落进赵天彻的眼内,竟然如此娇媚诱人。
不知这楚玥风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被下了一剂如此猛烈的媚药,他知道这种媚药的药效一旦发作,会将人折磨得失去神智。
眼看著楚玥风双眼迷蒙,泛著一层氤氲之气,正在用最后的一点点理智来和自己交涉,戏谑的同时,他也忍不住对这楚玥风产生一股淡淡的怜惜。
“楚太傅若是不舒服,就去龙榻上躺会吧……”
“臣不要……”楚玥风已经被药效逼到发作的边缘,她死咬著唇,眼眸向外迸发出难受的光芒。
“臣、臣……”
她咽了咽口水,突然,一把拉住赵天彻的手臂,没等对方及时反应,她已经扑到对方身上,吻住帝王那形状美好的唇。
“唔……”赵天彻被她扑得向后退了一个踉跄,及时接住她瘦削却纤长的身子。
“皇上、皇上……”双臂紧紧抱著对方,口中不断喃喃自语,“快把臣打昏,求您……皇上,求您……”
声音急速,但双唇却胡乱的吻著对方。
赵天彻却故作一脸惊讶,“楚太傅,你、你到底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