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桌上,看到父母很热情的招呼汪泽炜吃这吃那,让她感到很困惑,虽然以前他也来过她家,但他们也熟得太诡异了吧?
午餐过后,纪晴恩跟汪泽炜到近的果园逛逛。
「说起来,我好像很多年没来这座果园了。」汪泽炜说道
上次来的时候是大学毕业那年,大伙说要去环岛,庆祝大学毕业,那时他还有打工,无法全程参于,只能中途加入,后来他们特地规划到纪家老家过一夜,伯父伯母知道了还专程从台北下来,先将老家整理一番,晩上又替他们准备烤肉,那一晚,他们玩得很开心。
想起来,那好像是他们六个人最后一次一起出游,没办法,出了社会,工作一忙,偶尔想凑在一起吃顿饭不容易了,何况是一起旅游?
不过三个女生倒是曾经一起出国玩过几次,也去西雅图拜访沈舒予的母亲。
沈舒予的母亲是华裔美国人,当年来台湾学中文,和沈伯父相恋结婚,不过在沈舒予八岁那年,她跟沈伯父离婚,回到美国,本来舒予的母亲希望她高中毕业后到美国念大学,不过舒予舍不得离开璟立,决定留在台湾。
而舒予的父亲在她大二时跟朋友到上海投资开餐厅,之后就留在那边生活,后来再婚了,对象比她父亲小了十多岁,日子过得还不错。
「我早上已经跟纪伯父说好了,日后就由我来管理这处果园。」
纪晴恩很惊讶。「我们家的果园,我爸为什么要交给你管理?」
汪泽炜笑了声,慢步走向她。「你说呢?」
纪晴恩莫名想起昨晚两人的亲密拥抱,让她有些心慌,她退了两小步,喊道:「停!你别走过来,我们就这样保持点距离说话。」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怕你,可以吗?」
「我昨天不是说了,你其实不是怕我。」汪泽炜不理会她的阻止,继续往前走,站定在她面前。「你不是怕我,而是喜欢我,对吧?」
纪晴恩昨天就在猜想他是不是早就看穿她的心思了,果然没错,不过听到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让她很紧张,她要承认吗?还是否认到底?
「你别想否认,你喜欢我很久了,从高一就喜欢我了,不是吗?」他不打算让她闪躲,两人是该定下来了。
她完全惊呆了,他是何时知道的?高一就知道了吗?
他没有说错,她的确从高一就喜欢上他了,为什么会喜欢他,她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觉得看他很顺眼,觉得他长得很好看,不过那个时候她的身高比他高很多,男生通常都不会喜欢比自己还要高的女生。
后来班上同学常常拿他们两个人开玩笑,她发现他绷着脸,看得出来他很不高兴,因此她只好做坏人,说她不喜欢比她矮的男生,希望同学以后可以收敛一点。
可是从那之后,她跟他就开始处不好,他总是毒舌她,她也觉得自己很奇怪,怎么会喜欢比自己矮,个性别扭,嘴巴又坏的男生呢?可是喜欢就是喜欢,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意,只想看高中毕业以后不用再天天见到他,应该就不会再喜欢他了吧?
但偏偏她愈想躲得远远的,老天就愈是让他们常常碰到面,还有,她也发现他似乎娈得比高中更好看了,高中时候的他还有点青涩,但随看他不断的长高,到了大学,他的五官变得英挺深邃,觉得他变得更帅的人可不有她,舒予跟思涵也都这么认为。
那时候她想,要他交了女朋友,应该就不会找自己的麻烦了,但又担心他真的有了女朋友,是不是从此都不会见她了?她就这样怀着矛盾纠结的心思,不知不觉大学毕业了。
老实说,她有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和汪泽炜之间的关系,真的是冤家,不是欢喜冤家的那种,而是切切实实、名副其实的冤家。
不过她后来也想过,再这样继续跟他「冤家」下去也不是办法,因此大学毕业后,她几乎都不再加高中同学的聚会,而且她的工作真的很忙,就算有空,她也只会跟舒予、思涵约见面吃饭。
后来,他的律师事务所成为他们公司的对门邻居,她本来想跟他装不熟的,但他以新邻居身分来拜访薛总和罗总监时,直接说了他是她的高中同学,再然后,他替她的部门解决了一件性骚扰案,这下子连企划二部的员工都跟他很熟了。
他是何等的聪明,又是个王牌律师,不论她找何种理由来否认,他应该都有办法说得她哑口无言,只是,从他的语气听来,他应该很早之前就知道她喜欢他的事了,那为什么以前不折穿她的心思,要等到现在呢?
还有,既然知道她喜欢他很久了,那么这些年来,他总是捉弄她,对她毒舌,甚至差遣她,是因为觉得这样耍着她很好玩吗?
以前,她老是害怕被他发现自己喜欢他的事,现在心思被看透且拆穿,她不害怕了,但内心却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纪晴恩看看他,明亮的眼眸不再闪躲他深不可测的黑眸,问道,「好、我承认我喜欢你,你想怎么样?」
话岀口的同时,她不断猜想着他的回答,是两人以后不当朋友吗?还是不再见面?
汪泽炜伸手替她拿开掉在她发梢上的小片树叶,拨了下她前额有些零乱的浏海,他还记得当他看到她顶着一头俏丽短发出现时,内心惊艳不已,她大概是他见过最适合剪短发的女人了,他知道她本来就长得不错,不过那时他才发现,原来她的脸蛋长得这么精致好看。
「我还以为在我拆穿你喜欢我的事实之后,你应该会反问我,我是不是也喜欢你。」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才不会问那种蠢问题。」
虽然他偶尔对她好,甚至帮了她,会让她忍不住想他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但随即她又会否认这个念头,他们都认识几年了,他要是喜欢她的话,早就应该向她表白,两人应该也早就交往了。
她的回答,让汪泽炜想不生气都难,「的确很蠢。」
纪晴恩见他没有否认,还骂她蠢,看来是真的讨厌她了,也好,冤家就做到今天吧!
「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再见到我,那行,以后我们就当陌生人好了。」既然他们都不可能离开现在这份工作,就只能当陌生人了。
这下子,汪泽炜被气笑了。「昨天才说我们不熟,今天就说要当陌生人,纪晴恩,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因为你讨厌我,不是吗?」
汪泽炜语气严肃的问道:「你认为我会去抱一个我讨厌的女人,而且当时那个女人还喝醉了,像疯婆子似的差点就被车子给撞上?」
纪晴恩愣愣的道:「你不是说是为了让我冷静下来吗?」
「让人冷静的方法有很多种,一掌劈晕你不是更快?」他现在就有点想劈晕某人,不过还是得先把话说清楚。「还有,你不是说我对可心太过冷漠了吗?你说的没错,我对不喜欢的女人向来都很冷淡,因为我不想给自己带来困扰,连多看一眼也不原意,可是从刚刚到现在,我一直看看你。」
她眨了眨眼,所以,他的意思是他也喜欢她?是这样吗?
曾经她幻想过好多次,如果他也喜欢她就好了,自己就不用单恋了,现在他承认他喜欢她,她确实感到受宠若惊,也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些开心,不过心头却也涌上了疑惑,还有一份莫名的不安感。
「纪晴恩,为什么你的表情看起来这么冷静?知道我也喜欢你,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你要到现在才说喜欢我?」
他们都认识十二年了,就在她决定不再跟他当冤家时,他才说他喜欢她?还有,她无法形容内心的那股不安感,也许是因为他突然的表白,让她受到不小惊吓。
「我想是时候到了。」汪泽炜说道。
这是什么答案?纪晴恩更不懂了。
汪泽炜伸手一揽,将她拥抱在怀里。「晴恩,我就当你是因为太过兴奋,一时反应不过来,你不用想太多,只要知道我喜欢你就行了,我不会去担心个我讨厌的女人,更不会像这样抱住她,懂吗?」
纪晴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觉得此时的心情应该是懵懵懂懂吧。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他的个性是何等的自傲,若他真的讨厌哪个女人,是不可能去拥抱对方的,这一点她认同。
所以,他真的喜欢她吗?
就在纪晴恩还在发愣、想不明白之际,汪泽炜亲了下她的脸颊,他一直觉得她长得很好看,虽然肤色不像时下女生那么白晳,可是他更喜欢她像蜜芽糖的肤色,看起来健康有弹性,也很可口,让人很想咬一口。
突然被亲了,纪晴恩双频不自觉的红了,过了一两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质问道:「你干么突然亲我?」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们互相喜欢,亲吻很正常,以后我们还会发生更亲密的关系。」汪泽炜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
听他说得这么暖昧,她顿感羞赧,脸更红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当然知道她有多么单纯,他只是用讲的她就这么害羞了,要是真的付诸行动,她将是何等的娇羞可爱诱人……一想到这里,他莫名感到有些口干舌燥,心里升起了欲望。
当然,他可不想把她给吓坏了,况且这么多年都可以等了,他不会急在这一时,不过亲亲还是可以的。
因此他又亲了她,不过这次他是吻上她的唇,触感很柔软,他喜欢她的唇,感觉像是尝到了麦芽糖般的甜味,诱惑着他继续。
从亲脸颊突然娈成亲嘴,纪晴恩可是完全惊呆了,而且他不只是轻轻碰一下她的嘴唇,而是用舌关轻划着她的唇瓣,探进她口中。她的心跳猛烈跳快,她感觉到不只是双唇,甚至连舌尖微微颤抖着,那不断被含住、吸吮的感觉,让她的脑袋几乎一片空白。
像是想把她给吃下肚似的,汪泽炜深吻不放,不断的纠缠,像是怎么吻都吻不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了她,她仍是什么都无法思考,只感觉双唇胀胀热热麻麻的,双颊和双耳都在发热。
「纪晴恩,记住,以后不准再说你和我一点也不熟的这种话,还有,以后你对其它人都要说我是你的男朋友,知道吗?」泽炜紧紧地抱着她,交代道。
「男朋友?」
「不然呢?在我们互相表白之后,还要当好朋友吗?」汪泽炜在她红通通的脸颊上亲了下。「你放心?我也会跟别人说你是我的女人。」
虽然她的反应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处,他本以为她在知道他也喜欢她之后,会感到很开心又或者惊喜大叫,而不是愣愣的,一副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但无所谓,从以前他就知道以后他们会在一起,面现在,时机到了。
两个星期后
上午,电视新闻报导了一则不伦恋,让丰采广告企划二炸锅了。
顶看名校毕业,这几年以气质清新、创作才女形象走红的郭菲灵,在昨天被经纪人的妻子提出妨碍家庭告诉,优质形象瞬间跌入谷底。
本来,郭菲灵究竟是不是她经纪人的小三,其实和丰采广告半点关系也没有,但现在问题大条了,因为企划二部向大洲食品提出的广告企划案,广告女主角就是郭菲灵,而整个广告内容也是以她才女歌手的形象为重点。
薛绍明身为丰采广告的大家长,在接到大洲食品公关部许经理打来的电话后,立刻跟企划二部召开紧急会议。
虽然庆幸广告还未制作,不然损失更惨重,但大洲食品来电明确表示要跟丰采广告解约。
「薛总,没有挽回的余地吗?」纪晴恩心急的问道。
为了再度和大洲食品合作,企划二部足了全力,配合对方的要求,不断加班熬夜加以修改企划案,辛苦了好几个月,总算签下三年的广告合约,就这样打水漂,相信大家心里都会很难受,况且她觉得自己得负全责,因为是她建议找郭菲灵。
薛绍明了口气,「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若是要继续合作,大洲那边希望广告女主角可以找A咖女歌手,不过多出来的预算,由我们广告公司自行吸收。」
「什么?!」
企划二部的组员吃惊不已,若照大洲食品的说法,要继续合作的话,丰采有可能得做赔本生意,如此一来,大家拿不到业绩奖金就算了,公司还要亏钱,这样根本就不需要更合作了。
「所以,我倾向跟大洲解约。」薛绍明知道大家都辛苦了,但是公司不能做赔本的生意。「纪主任,你的决定呢?」
「薛总,我不想就这么放弃跟大洲的广告合约。」纪晴恩说道。
薛绍明苦笑,她会这么回答,他并不意外。
以前念大学时,她在篮球校队里那拼命三郎的个性,就让大家印象很深刻,那年在大专篮球运动联赛,学校女篮在八强遇上强敌,也就是去年的冠军坠伍,在那场赛事里,因为两名主将受伤没有下场,几乎都靠晴恩独撑全场。
那场比赛的得分差距不小,胜负已经很明显,但晴恩依旧非常的认真比赛,该得分就得分,完全不放弃,时间都已经在最后倒数了,她还在拼命抢球,甚至捡进了一记三分球,老实说,他和其它队员看了都很感边。
她就有了「拼命阿恩」的外号。
他对她认真打球到最后一秒钟的印象真的太深刻了,丰采广告就是缺像她这种职员,因此在她大学毕业前,他就邀请她加入丰采,事交证明她不只篮球打得很好,工作上的表现也很出色。
「那你有什么想法?」薛绍明问道。
「我想亲自去大洲食品拜访许经理,另外,企划二部的组员先暂时放下手上的工作,这三天内集合大家的创作于理念,做出一份新的广告企划案。」纪晴恩的神情很坚定。
「三天?能做得成吗?」薛绍明问道。
「无论如何我都想试试看,不想就这样放弃了。」就算最后得到的不是好结果,但至少她努力过了。
「主任,我也不想放弃,也想拼拼看,我决定接下来三天睡在公司里。」小志表达自己的意愿,他想跟着主任再拼一次。
紧接着其它组员也现出强烈的意愿,大家都不想放弃,就豁出去的拼三天,如果他们之前可以抢回广告合约,这次也行,就算不成,也没有遗憾。
会议室里,原本低迷的气氛瞬间变得充满热情,看到大家这么有斗志,薛绍明点头了,其实他早就被晴恩的坚定努力给打动了。是啊,比赛都还没有完全结束,怎么可以轻易放弃,也许他们回以来个逆转胜!
「好,在农历年前,大家好好认真再拼一次!」薛绍明也觉得热血起来了。
不再浪费时间,企划二部火力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