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久没把自己灌醉了,只偶尔跟朋友喝点调酒,跟军中同袍喝点啤酒,跟她喝点红酒白酒,烈酒早已远离他,为什么今天他的身上又飘出了威士忌的味道?
「允傲——」她推推他。「你去床上躺一下,我倒杯热茶给你喝……」
「不要……」他摇头,一直摇头,突然直接抱起她,大步走进房子里,踢上大门,粗暴的把她扔在床上。
她不由得低呼一声,惊慌的看着他。「允傲」
他压住了她的身子,胡乱扯她的衣服。「给我!我要你!」
她紧咬了一下嘴唇。「你到底是怎么了?」
他让她感到很不对劲,这种模样就像白咏嘉结婚那一夜……
不过,她依然顺从了他的要求。
如果占有她能让他好过一点,那就占有吧,尽管她的胃其实不太舒服,但对她而言,他的需求比什么都重要……
片刻之后,他发泄了欲望,喘息的压着她,两人的身子重迭交缠。
雪漪轻抚着他的背脊。
他的喘息是那么浓烈,心脏跳的频率重重的压在她胸口,刚才他像用尽了全部力气在发泄,释放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震颤得恍如要天崩地裂。
不问他要她的原因是什么,就一个女人而言,他的需要让她满足。
至少他是需要她的,虽然是在白咏嘉没有出现的时候。
不知道为了什么,白咏嘉已经四个月没有回来台湾了,他也因此开始显得浮动,常常望着天空握起拳头,一副随时要找谁拚命的模样。
他和白咏嘉藕断丝连,以前是地下情,现在是婚外情。
他毫不在意白咏嘉人妻的身份,甚至依旧认为,只要时间久了,白咏嘉迟早会离婚,回到他身边。
她知道白咏嘉为什么没回来,她忙着和混血情人打得火热,根本忘了台湾有人在痴痴的等她。
而他……这呆子,什么都不知道。
「到底……怎么了?」激情尚未平复,但她还是要问个清楚,唯有问清楚她才可以安心。
黑暗中,夏允傲不语。
过了一下子,他从她身上翻身躺平,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响起,从喉咙中压抑的、痛苦的说道:「她怀孕了。」
雪漪为之震动。
原来如此。
白咏嘉怀了名医丈夫的孩子,白咏嘉要做妈妈了。
所以他才如此激狂,如此愤愤不平,如此难以忍耐,如此的想要在另一个女人身上获得安慰。
泪水在黑暗中,在他看不见的时候,顺着脸颊滑落在枕畔,她的心脏阵阵抽痛,胃痉挛了起来,痉挛得她额上冒出汗来了。
难过什么?
她老早知道自己只是白咏嘉的替代品,不是早就知道,而且认同、接受了吗?
怎么眼见他这么在乎白咏嘉,这么为白咏嘉发狂,她还是心碎了。
夏允傲走后,她开了灯,忍着不适,起身找胃药,心底一片空茫。
「该死……到底放到哪里去了?」
她翻遍了每个抽屉还是找不到,猛然想到这阵子因为接了太多订单,太忙,忙得三餐不定时,好像吃了很多胃药。
难道,那一大堆胃药全被她吃完了?
惊疑过后,她颓然坐在地板上,看着一个又一个空空的药盒,再看看壁钟。
已经午夜三点多了,要去哪里买药?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药局哪里有?
她搜寻着脑海里的街道地图,确定附近都没有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药局,外面雨声越来越大,她的胃也越来越痛了。
就在她狼狈的裹着被单,脸色苍白的坐在地板上时,套房大门又开了。
她讶异的看着去而复返的夏允傲。
「你……怎么又回来了?」她像做贼被抓到一般,整个人僵住。
夏允傲看着她,再看着那一个个打开的抽屉。
他扬起了眉毛。「你呢?你不睡觉在找什么?」
他走前,她在他怀里彷佛已经睡着了,他才走不到十分钟,她又起来做什么?还翻箱倒柜的。
「没什么……就……找个东西。」她有些结巴,紧张的想把那些盒子塞回抽屉里,披在肩上的被单却滑落,害她手忙脚乱。
「你胃痛?」他拧起眉心,大步走过去。
她吞了口口水,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什么时候开始痛的?」他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怒气蒸腾的逼视着她。「我们上床前还是上床后?该死的,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
她惊慌了,接触到他的目光,那样的深沉,那样的严肃,她心慌意乱的辩解着,「我没有不舒服,真的没有,只是在找一包钮扣……」
他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瘖痖地问:「蔺雪漪,你想气死我?」
「你在说什么啊?我、我真的在找一包钮扣……」
猝然间,她被拥进了他怀里。
他轻轻的拥着她,拥得那样轻,好像怕把她碰伤似的,她的眼里立即蒙上一层泪雾。
他的唇滑到了她的唇边,她不由自主的把整个身子都倚靠到他身上,双手紧紧的环抱住他的腰。
被单完全滑落到地板上了,她痴痴的任由他吻着。
这一刻,她的心不痛了,胃也不痛了,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因他去而复返在撞击着。
夏允傲把她抱回床上,替她把被子盖好时,她竟看到他的眼眶湿了。
「你干么啊?」她试图用笑容冲淡凝重的气氛,伸手拭去他的泪水,眼光无法不凝注在他脸上。
她绝对相信自己上辈子一定欠了他什么,所以这辈子才会这样无怨无悔的爱他来偿还。
「为什么你这个傻女人不能不爱我,为什么我又不能只爱你一个?」
他的黑眸湿润,那么深黝的令人心动、心酸与心痛,看着他,她的心一阵绞痛。「干么说这种话,我又没事,胃痛是老毛病了,跟你又没关系。」
「你不要再说了,你越说,我越难过。」他飞快起身。「你等我,我去买药!」
「等等!」她急切的喊住他。「你不是说班长要你明天中午以前一定要回去?」
他头也不回。「管他的!顶多禁假一个月,我不在乎!」
看他冲出去的急切身影,她苦笑。
他不在乎,她在乎啊,一个月看不到他,她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