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澧錾,你给我滚出来!”冷霜凝突然大声嚷嚷着,并使劲的往书房门踢了一脚。
欧阳誓、项矢、虞肃、上官舯完全投料到一向自傲的冷霜凝会做出此等失礼且粗鄙的举动,所以根本来不及防范。
书房门霍地开放,谷澧錾微眯着眼,凌厉地射向失职的因人,“发生什么事了?”他的语气充满被惊扰的不悦。书房的隔音设备极佳,好到他根本没听到冷霜凝的叫嚷,但是房门震动的声响却引起他的注意。
“我想进去却进不去,所以只好劳烦你亲自出来迎接我罗。”冷霜凝赖皮的话语一扬起,未曾留意她到来的谷澧錾立刻望向她。
“你不是说你累了,怎么不在房里好好休息?”谷澧錾担心的凝视冷霜凝。
“然后明天一早再让人耻笑一遍我独守空闺吗?”冷霜凝抛给他一记白眼。
“谁跟你嚼舌根了?”谷澧錾轻柔的低问,语气饱含风雨欲来的徽兆。他绝不允许好不容易才重返他身边的凝儿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又遭受到侵犯。
“你少在那儿杀人喊救人了,要不是你把我一个人丢在新房里,我哪会落人话柄啊?”虽然谷蜻艳没讨到她什么便宜,可她只要一想到谷蜻艳嘲弄她的嘴脸就有气,到这儿又惨道欧阳誓、项矢、虞肃、上官舯刻意刁难,积了一肚子怨气的她忍不住把所受的委屈全数丢还给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你嫌知道你新婚之夜就成弃妇的人不够多吗?”否则何必那么大声的昭告天下呢?上官舯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
“别跟上来。”谷澧錾命令一落,就一把抱起冷霜凝着一张素脸的冷霜凝往新房方向走去。
一向服从命令的欧阳誓、项矢、虞肃、上官舯这回却没遵照谷澧錾的指示,反而亦步亦趋的紧跟在后,唯恐冷霜凝又玩什么致命游戏。
“你做那档事的时候,他们都跟在一旁欣赏吗?”冷霜凝玩着谷澧錾的衣襟,状似不经心的问道。
“哪档子事?”对于冷霜凝的问话,谷澧錾一向是有问必答。
“让人长针眼的事。”冷霜凝撇撇嘴。她发现自己的心底开始冒出一个个泛着酸意的泡泡,让她咽不下又吐不出,呕得很。
“不。”
因为他根本就没做过。可这听在冷霜凝耳中自是另一种论释了。
“那他们还跟在你身后做什么呀?”眼见房门就近在眼前,浑身泛着酸意的冷霜凝眼光向他身后瞟了瞟,没好气的问道。
“因为你们今晚不会做那档事。”欧阳誓笃定的说。依主子疼爱她的那股劲儿,能不会强迫她履行夫妻义务,所以他才敢如此肯定他们今晚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冷霜凝对欧阳誓的奚落充耳不闻,迳自望进谷澧錾的眼里。谷澧錾的回答就是“砰”的一声,以脚跟甩上房门,挡去欧阳誓、项矢、虞肃、上官舯的纠缠。
“这阵子为了婚礼的事,想必你一直没睡好吧,但现在你再怎么反对也改变不了已嫁给我的事实,所以你可以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了。”谷澧錾轻手轻脚的将冷霜凝放在喜床上,并温柔的帮她盖好被子。
“你去哪儿?”她在他转身的瞬间探出温润的纤纤玉手拉住他的右手臂。
“你放心,今晚我不会再踏出新房让你难堪。”谷澧錾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右手,“我只是去洗个澡,待会儿就会在床边打地铺,所以你尽可以安心休息,我不会强迫你的。”
冷霜凝并没有忽略他抽回右手的小动作,但她选择视而不见,好像真的完全没有察觉似的。
“我相信你会尊重我的意愿,绝对不会勉强我,所以你何必打地铺呢?更何况这几天正好寒流来袭,两人同挤一张床会温暖些的。”为了强化自己的话,冷霜凝佯装冷得发颤。
“我让人帮你多加床被子。”他担心的看着她抖个不停,唯恐她受寒了。
“你就那么巴不得让人知道你不愿上我的床呀?”她佯装气恼的噘嘴怒斥。“你干脆直接去广播算了。”
“不是的,我……”
她抢断他的话,美目圆瞠,冷冰冰地接口说:“你就是!说好听点是担心我冻着要帮我多加床被子,说难听一点就是你不屑帮我暖床,存心让所有人看我笑话。”
“你明知道我……”
她再次打断他的辩解,“我就知道时间会改变一切,你根本不会像以前一样疼我、宠我了。”因为他比以前更疼她、宠她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都已经摆明在刁难他了,他要是再看不出来,就枉他在尔虞我诈的商场打滚多年。
“不怎么样,只想要个免费的暖炉罢了。”
“你赢了。”谷澧錾无奈的重叹一口气。她真当他是坐怀不乱的圣人了!
“你根本从来没有赢过。”冷霜凝心知肚明的笑了笑。不是他赢不了,而是他从来就没想赢她,反而还处处放水让她,就为了看她灿烂的笑颜。
“那你又怎么会嫁给我呢?”这是他唯一赢的一次,却完全没有赢的喜悦,因为他赢了她的人,却输了她的心。
“天知道我嫁给了你,到底是你赢还是我赢。”冷霜凝意味深长地微笑看。他赢了她的人,她却赢了他的眷宠。
谷澧錾迷醉在冷霜凝摄人心魂的笑容里。他并不在乎输赢,他只在乎她的感受。
“赶快去洗澡吧,我觉得好冷唷!”新婚之夜对她而言再也不是煎熬之夜,反而变得令人充满期待。
冷霜凝在谷澧錾深情的凝视中渐渐燃烧了起来,娇羞的红潮布满她全身的肌肤,就连粉嫩的耳垂也泛起桃红,让她看起来更加吸引人。
“好。”她的提醒让他暂时回了魂,但下一秒钟却又因她醉人的娇颜而迷失了心魂。
“好还不快去!”冷霜凝娇斥一声。
他摄人心魂的注视让这洋溢着喜气气氛的新房整个燥热了起来,身为新嫁娘的她不禁脸红心跳的咬着下唇,低垂长长的睫毛,以免让他一眼看穿她照照发亮的眸中带着娇羞的期待。
“喔。”情难自禁的谷澧錾被房内顿时攀升的高温烧去了理智,言行不一的继续伫立在床边。
“快去。”她倏地起身,双手遮去他贪恋的目光。
冷霜凝冰冷的小手冻醒了谷澧錾迷醉的神智,他连忙甩一甩头,让自己更为清醒一些。这会儿,怜妻心切的他不用人催,主动大步跨进浴室,然后以媲美洗战斗澡的速度飞快地清理自己,以期在最短的时间内可以窝进喜被中温暖被冻坏了的宝贝。
冷霜凝目不转晴地隔着半透明的彩绘玻璃,热切的盯视谷澧錾被弥漫的热气紧紧缠绕的精壮身躯。她的眼倏地瞠大,浑身通红地瞪视浴室中朦胧的身影。天,她都能这么一目了然的欣赏他淋浴的画面了,那他刚才岂不早就将她看光了?!
羞得不敢见人的冷霜凝缩在喜被中。身边的床铺忽然下陷,她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谷澧錾出浴了。
“抱我。”他的手一触及羽被时,她立刻发出轻喃。他二话不说立刻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让她尽情吸取他的温暖。
“好冷,我要你用两手抱我。”冷霜凝整个人趴躺在他身上,娇艳艳的唇贴在他耳边继续要求。
他搁在身侧的右臂忽然一僵,没有依从她的要求。
“我好冷。”冷霜凝不死心的轻捶他的胸膛抗议并略抬起身,神色不悦的以眼神指责他。她一离身,他立刻以左臂将她压回身上,以免她冷着了。
“放开我,你既然不甘愿抱我就干脆放开我,我不勉强你。”她的眼儿怨怪地一睨,语气冷硬的道。
谷澧錾感觉到怀里娇美的人儿顿时僵了身子,浑身透着冷意,他不得不违反自己的意愿,依岂略抬右臂,将倔强的美人儿圈进怀中,但他的右手始终没碰上她的身。
“还是很冷吗?”虽然被窝因他的加大已温暖不少,可他仍担心她会冷。
“冷。”碍于他什么规矩的事都没做,只是君子的将她圈在怀中,冷霜凝只好主动出击了。“好冷喔!”她的双手圈上他的颈,然后用她娇嫩细致的水嫩肌肤去磨蹭他的,并在他以左手制止她的蠢动时,在他耳边吐气低语,“摩擦果然会生热,温暖多了。”当下让他的手僵在她身上,不再企图制止她惹人的磨人举动。
“既然不冷了,你赶快睡吧。”他怜惜的以方掌轻轻爱抚她如出水芙蓉般的娇颜,并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晚安。”
“虽然温暖多了,可是我还是冷得睡不着,你用手摩擦我的身子,让它温暖起来好不好?”听似请求的话语,却伴着她坚定的眼神,让他清楚的知道这是变相的命令。多年来她不轻易让人碰触的身子早在和他肌肤相亲时就已经灼热不已,呈现不自然的红晕,但为了逼他使用右掌,她已经有被烧熟的准备了。
感觉他圈住她的手臂更为僵硬,再瞧他一脸犹豫的模样,冷霜凝气恼的开始推拒他。“连我都觉得自己的身子脏了,更何况是你呢?你既然不齿我的身子,就别勉强。”
谷澧錾什么反驳的话都没说,只将她搂得更紧,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里和他融为一体,左掌更是轻巧的探入她的浴袍中,沿着她玲珑的曲线游走,以行动表示他的心意。
“当年你用右手狠狠地打去我的天真,如今你的右手依然对我厌恶如昔。”冷霜凝仰着头,望迸他墨黑的眸子,满是哀怨的控诉。
“它毁了。”谷澧錾面无表情,直直地回视她。
“什么?”冷霜凝倒抽了一口气。虽然早已知道这个答案,可真相由他口中吐出,听进她耳里又是不同的震撼。
“这些年来,你一心想砍了它,报当年的一巴掌之仇,虽然我没能成全你,将整只手剁下来给你,可是我也尽可能顺了你的意,把它毁了,用以补偿对你的亏欠。”若非怕整只手剁下来会连累她成为谷家的公敌,他当年真会不惜剩下它,以换取她的谅解。
其实他的右手掌并非真的废了,只是他无法原谅自己当年冲动的挥出右掌,造成她身心受创,导致两人从此形同陌路,所以才自我惩罚的不再动用右掌,久而久之,原本灵活的五指也就僵直如残废了。
“既然当初你没能将它砍了,如今我也不要了。”知他爱她之深,不惜自残,她心中若再有丝毫怨怼,也早都消失殆尽。“如果你真想弥补我,就用当初肇事的右手来抚平我的伤痛吧!”她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重咬他的右肩一口。“这是它欠我的。”借此也可暂时舒缓他的罪恶感。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他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他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可是长久以来对右掌的自我厌恶早已烙心蚀骨,让他存心任由它恶化,终至僵硬如石。如今形同报废的它又如何做出“抚平”的动作呢?就算勉强可行,他也绝不容许它再次亵犊她圣洁的身子!
“为了让你完全没有逃避的借口,从今以后,你只能用你的右手碰我,否则你就一辈子不要碰我!”她用双手捉着正在帮她取暖的左手。
为了刺激谷澧錾,冷霜凝不惜撂下狠话。可她只说他一辈子不准碰她,可没说自己不碰他呀!
除非他真是圣人,否则他一定会设法让自己的右手恢复正常。
冷霜凝眼中闪着狡黯的光芒,窃笑地盯视他僵在她身上的右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