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背你。」嘿!赚到了。
莫长欢刚蹲到一半,后脑杓就挨了一巴掌。
「你是嫌我名声不够好是吧?把它弄臭了好成全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伯娘、姊妹们。」
她们不遗余力的抹黑她,向外放话说她是乡下来的,不知规矩、不懂礼数,没读什么书,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唯有长相还过得去。
是呀!长相这点没法抹黑,京中闺秀大都见过顾清莲的模样,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妹妹又能丑到哪去?再粗鄙也是眉目如画的美人儿。
这一点,孟淼淼很感谢她的亲爹、亲娘,给了她一张花见花惭、人见人羞的花容月貌,不说美如天仙也人比花娇。
「淼淼,我是怕你大哥追上来。他虽不懂武技,可打人也很痛,你忍心见我顶着鼻青脸肿上朝?」上回没准备被打重了,害祖父的牙差掉笑掉了几颗,还说他亲戚找他。
猪亲戚!
「我大哥是求学问的人,才不像你这么毛躁,招呼都不打便把人拉走。」吓了她一跳,以为光天化日之下也有人敢无视律法大抢民女,她正想拳打脚踢,张口就咬。
「不打招呼是因为他会打人,拳拳到肉……」他小声嘀咕。
「咕哝个什么劲,你要拉着我往哪去?」怎么越走越偏僻,一个人儿也瞧不见。
「后山。」他头也不回的挟起人直跑。
「干什么?」她有种做坏事的兴奋感。
山路弯弯曲曲,跑了一刻钟后,路渐渐变小,四周荒僻无声。
「亲你。」
「嗄!」
一道黑云罩下,来不及反应的孟淼淼猛地被封口,她开口欲喝止,滑溜的软舌顶进嘴,先是试探,而后翻搅,最后是翻天覆地的狠厉,几乎席卷口中的甘津。
令人心惊的室息感。
缠绕着。
又有口气进入唇畔,继续勾缠盘绕。
许久许久之后,天色是晴朗的,眼前却一阵发黑。
「真好……」嘿嘿……嘶!好痛,嘴唇磨肿了。
但——
人生极乐呀!他魂魄都要离体了。
「……好什么好,我的嘴巴被你咬破了,一会儿我怎么向我娘解释唇上这个破口?」他当在啃肉片呀!用力的吸吮,还含着吸,以齿啮咬,细嫩的丹唇都磨破皮。
腰上被掐了几下的莫长欢还乐呵呵的直笑,「我想你了,淼淼。想到我快得心衰症,心跳越跳越慢,越跳越慢……不信你摸摸……」
他捉起她的手就要往胸口一放。
「你还占我便宜,真是色胆包天,人来人往的庄严古刹你也敢犯蠢。」孟淼淼小手一抽,往他天灵盖拍去,看能不能把他拍清醒一点,别老做些令人发指的蠢事。
「这儿没人,我勘察过了。人烟罕至,离主殿甚远,又杂草丛生,鼠蚁窜动,一般香客不会往后山走。」
「勘察过?」她一听气笑了。
敢情这釆花大盗事先还探过路,确认是用来杀人灭口、奸淫掳掠的最佳去处,最好打卡按赞……
嗟!被他气晕头了,连现代网路用词都用上,她脑子缺氧丧失理智了,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别恼、别恼,之前有个假和尚跑进庙里骗财骗色,我负责调查此案,因此山前山后的地势我都摸遍了,把躲在小窖里的人捉出来。」和尚还反咬他一口,说他捉错人了。
法华寺是一座千年古刹,占地之广遍及整座山头,除了主殿处还有七座分殿,分殿旁零星分布三到五个小殿,殿中供奉十来尊小神,主殿、分殿是位较高的神只,祭拜的人也最多。
莫长欢用了五天走遍这座山的每一个角落,不怕风寒夜宿大殿,又找来每一个和尚询问,三个人以上指认是寺人方可放人,否则拘留,直到找出真凶。
假和尚也倒霉,哪处不好躲躲进摆放香烛的地方,没吃没喝的肚子饿,咕噜咕噜的腹鸣声在窖中的回声非常大,正巧莫长欢从半掩的窖口经过,听到奇怪的声响入内查看。
这不是逮个正着,手到擒来,全不费功夫。
听他一解释,孟淼淼脸上的怒色稍微退一些,可是仍恼羞他的毫无顾忌,当她大哥的面把人带走,还强行亲吻。「我看你也岀家当和尚算了,每天念上一百遍清心咒,吃斋念佛,修身养性,消消你体内的色魔。」
「不行,当和尚不能娶老婆,我家淼淼不就得灯下捡佛豆,日日倚门相盼不归人,那我的罪过可大了。」他故作惋惜摇着头,长吁短叹,扳着手指数一颗佛豆、两颗佛豆、三颗佛豆、四颗佛豆,五颗……
数到九时,佳人不耐烦掉头走人。
「好了,不逗你了,我是真的想你,刚好我娘也来上香,便顺道来瞧瞧你。」他说得一脸正经,不像作伪。
「真的是顺便吗?不是我这儿某个耳报神丫头通风报信,你手耳通天的事先知晓?」还装,相识十年多了,她还会听不出他说得是真话、假话?骗人她才是始祖。
莫长欢一眨眼,转身倒着走,与她面对面,「咱们心知肚明,不说破成吗?我娘是来看媳妇的。」
孟淼淼又气又急,霎地双颊飞红,「你怎么能这样,我一点准备也没有,你打让算我如何见人?」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何况你又不丑,不用担心吓死婆婆。」他一说完自个儿发笑,笑得差点撞到树。
「小心……」他后脑杓可没长眼。
身一闪,他转回正面,步伐放慢陪她往回走。「淼淼,我们早点成亲,我等不及了。」他希望每天都能看得到她,而不是翻墙来去,见不得人似的月下相会,而她十次有八次睡着。
那么早睡干什么,也不等等他,窗关灯灭,连条门缝也不留,让他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在墙头滑一大跤。
她斜瞟了一眼,「我不跟脑子坏掉的人说话。」
「淼淼,你辜负我。」他开始诉苦。
孟淼淼脸皮一抽,「我今年才十三岁,翻过年也才十四,太小了,不宜婚配,于子嗣有碍。」
十五岁及笄已是她的极限,要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早婚,年过十五未有婚配易遭非议,她还想等到十八岁再说。
想想看,前一世的十三、四岁她还是骑着单车上学的学生,学校正教着身体自主权,谁来碰一下都不行,性别平等组织马上就来了,谁碰谁变态,先关上三五年。
谁料到时代不同,女子的待遇也截然不同,真吃了亏无处申诉,害人的叫风流,照样染指幼女,而被害人不是沉塘便是浸猪笼,死了都憋屈,死不瞑目。
「我娘十四岁嫁人。」他涎着脸,苦求。
她不为所动,「所以你娘生了个有病的儿子。」
「我?」他指指自己。
「对。」就是他。
脑子坏了才会说疯话,他也不想想他才刚进入刑部,一切正在起步,他要先把根基打好,累积办案的经验,而后才能稳健地一步一步往上爬,到达想要的高度。
莫爷爷毕竟年岁已大,余荫能靠到几时?他自己若无力奋起,老人家以后又该依靠谁呢?
初试啼声,一鸣惊人,他有本事并不假,但嫉妒贤才的人也不少,他越有能耐引来的妒恨越多,不拉他下来别人怎么踩上去,每个人都想往上走,没人愿意留下来当垫脚石,
「淼淼,你这张嘴越来越不讨喜了,说两句好听话听听。」莫长欢伸手一拉,将人轻拥入怀。
「那你去找讨你欢喜的,别来招惹我。」她没咬他几口就是祖上积德了,还敢来横的。
「就招惹你,谁教我中一个叫淼淼的小妖精的毒太深,要终身用她的骨血来解才能压抑,你呀你,害人不浅……」他说着又低下头,对她唇上的伤口一舔,喉头上下滚动。
「不许再亲我。」她捂住他的嘴,粉腮微酡。
「不亲,我舔。」他笑眼幽深,伸舌在莹白手上舔了一圈。
「长欢哥哥……」她娇嗔着轻唤。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走到侧殿附近,隐隐约约的人声忽远忽近,一道人形长影倒映在地面,看着近,离得远。
「嗯!不亲你了,一年半后,你就等着被花轿抬进我家门。」等待真难熬呀!得讨点利息。
说不亲却随即食言,出尔反尔的莫长欢飞快的一啄,啄完又退开,贼笑地以舌舔唇。
「啊!碰到我的伤口了……」好疼。
孟淼淼真疼了,柳眉倒竖,面浮痛色。
「瞧瞧,我给你上药。」他取出御赐的玉容膏,以指沾了红豆大小,准备抹在伤上。
「不抹。」她使性子的把头转开。
「乖乖听话,不然伤不会消肿。」自个儿作的孽他得好声好气的哄着,眼露好笑又无奈。
「不要。」她又扭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祖父为大舅兄争取一个入学名额,他八月就能进国子监上课。」
祖父与国子监祭酒是多年好友,他一句话就成了。
「真的?」孟淼淼惊喜的转头,一抹轻凉的气味点在唇上,她顿时感觉不再热辣辣的发疼。
「嗯!我本来是要知会大舅兄一声,教他准备一下,谁知一见到你就什么都忘了。」美色误人。
瞧他一脸不正经的眯眼笑,她猜他又要往歪处上想。「自个儿看迷了眼别掰扯,你可以当作没瞧见我。」
「做不到,我眼里、心里只有你。」他一口拒绝。
听着直白的情话,老灵魂也动容,心中泛起一阵欢喜,「说得这么溜,谁知道你跟几个人说过这话。」
「一个。」
「谁?」她心里泛酸。
「你。」唯她而已。
女人很好哄的,就连资深学霸也心笙荡漾。
「对了,你爹年底前会升迁,自从五品侍读学士升从四品侍进学士。」吏部透出来的考绩评选,不会有假。
「你——」她想问他是否居中插手,不然她爹被压了好多年的职位怎么会调动,还往好的方向发展。
突地,一声尖叫打断未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