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她和严希焰躯体交缠,两人全身都是汗水,好像是两头饥渴了好久的野兽,他们疯狂、不顾一切的要着对方,那种渴望彷佛即将世界末日般的强烈,他们像是要融入对方的身体,也像是想把对方融入进自己的身体一般,那不是性爱,而是一种激烈的付出与得到,他们两人似乎真的合而为一了……
这是梦——
项芸一直告诉自己她是在作梦,她已经离婚六年,她没有其他男人,不可能有性爱,但是双腿之间的疼痛,还有全身的骨头好像要散了般的不舒服,她不知道作梦竟然可以“真实”到这个程度。
还有她的头……她的头好痛、好胀,她一定是喝了酒,然后八成摔得很惨,才会有这种好想在床上躺个三天三夜的需求。
床上……
本来只是微微睁着眼的项芸,这会干脆瞪大了眼睛。她打扫过严希焰的房间,记得他房间的样子,而他的那”张大床……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身下,好像就是这一张大床。
天啊!她做了什么?!
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全裸的,但还是看一眼确认一下吧!说不定这也只是她的错觉——
“天啊!”项芸这次真的惊吓得叫了出来。在被单之下的她,真的全身光溜溜的。
严希焰这时刚好推开房门走进来,他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新鲜柳橙汁还有烤过的白吐司。
“早!”他神清气爽的瞅着她,感觉精力十足。
“这是你家?”
“不然呢?你以为是汽车旅馆?”
“我喝了酒……”她呻吟。“我记得温奶奶……”
“她应付不了你,所以打电话叫我过去。”严希焰把托盘放到了床上,自己也往床沿一坐,他已经洗了澡,穿上了家居服,一派的满足。
“喝点果汁吧!”
“你把我带回你家?”
“难道你要温奶奶和小媛看到你醉得一塌糊涂的样子?”
“我们……”她的声音高了八度,急着要求证,“严希焰,我们是不是……”
“我们当然上了床。”他即使想要说谎也掩盖不了这么明显的事实,证据就在眼前,凌乱的床单,散落一地的衣服,还有她的神情……她那嫣红、甜美、满足的脸部线条……
这一会项芸没有尖叫,恢复清醒的她,维持住的理性不容许她大惊小怪,她只是把头埋到双掌里,非常懊恼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项芸……”严希焰轻柔的叫唤她。
她没回应,一直在做深呼吸,一直在想自己要怎么从这一团混乱中脱困。
“这不是世界未日吧……”他又说话了。
她抬起头,哪怕这一会头痛得好像刚动完脑部手术,麻药正退去,但她还是直视着严希焰,不理解他怎么可以让这样的事发生!
“你也喝了酒?”
“我滴酒未沾。”
“那你是突然神智不清?”
“项芸,我一直很清醒,你这话——”
“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她欲哭无泪。“你没有喝酒又没有神智不清,你大可以把我安顿在你家客房,要不然你也可以把我丢在温奶奶家的院子里,你为什么要和我上床?”
“项芸,我们会发生关系……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吗?”严希焰不知道她在惊骇什么。
“自然?”如果此时她有穿衣服,她一定会激动得马上跳起来。“我们有婚姻关系吗?我们是一对情侣吗?还是这算一夜情?”
“项芸,就算我们现在不是夫妻,我们好歹‘也曾经是’夫妻!”他的好心情正被她一点一滴的摧毁。“你为什么要一副天好像要塌下来的表情?”
她不敢问他有没有做避孕措施,她真的不想问,而且做都做了……
“我要起来了!”她的声线变得僵硬死板。
“要我扶你吗?”他以为经过了一夜的“激战”,她会虚脱无力。
“不!我要你出去!”她用头指了指门。
“项芸,现在再扭扭捏捏的,是不是有点矫情?”严希焰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你全身上下还有哪里是我没有碰过、没有看过、没有亲过的?”
如果这一刻世界末日真要来临,她绝不会怨天怨地,不会怪自己二十六、七岁就得上天堂,因为她和他竟意外的缠绵上了床,她心里想着真是不该发生,但又莫名的、矛盾的感到一丝甜蜜从心窖脱逃浮起!
“严希焰,请你给我一点隐私。”项芸呻吟,“你家有百服宁吗?”
“你需要几颗?”他微笑。
严希焰转身。他一点也不急,反正来日方长,在他和项芸跨出了这一步之后,他已经有了九成的信心,项芸是他的!她一直都是他的,她的人是他的,她的心更是他的,她依然爱他。
头痛药是吃了两颗,但并没有缓解项芸的不舒服,在严希焰送她回家的途中,她的头仍时不时的抽痛着。不过这是她的报应,活该她要喝了酒和严希焰上床,头痛……只是老天给她的小惩罚。
严希焰虽然专心开着车,但是他也想和项芸好好谈谈,走到这一步了,他们不能不面对。
“现在呢?”他把决定权交给她。
“我是在问……”严希焰一个宠溺的眼神看过去。这女人当过他的老婆,可是他却好像不曾好好的宠过她,现在只能盼以后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项芸把头转开。她没有答案。“我又回到你生命中了。”
“严希焰,我们只是上了床。”她把头转回来,虽然这个动作令她的头好像是要应声折断,可是她没有逃避。
“你还是得0S!”
“那昨夜算什么?”严希焰也不动怒。
“意外。”她给了定义。
“意外?”
“我们都没有预期,但它就是发生了,我不知道自己会喝醉,不知道奶奶会找你来,不知道你会把我带回你家,不知道接下来……”她正在努力逼自己说出“酒后失身”的过程。“我不怪任何人!”
“谢谢你不怪我!”严希焰揶揄。
“就当……”项芸偷猫了他一眼。“这一切没有发生过,它并不存在我们的记忆中。”
这下如果不把车停下,他不保证不会出状况。方向盘一扭,切换了几个车道之后,他将车停在了路边,熄掉了引擎,拔下了车钥匙,他需要延长一些时间来沉淀自己的情绪。
项芸知道他现在一定非常愤怒,哪怕他没有大吼大叫,但她知道他在生气,他的唇紧抿着,他的眼睛微眯,他的胸膛微微起伏。
“没发生过?”严希焰稍稍侧身瞪视她。
“就当……”她接不下去。
“我只是作了场春梦?”他的目光冷然。
“随便你。”
“项芸,那么真实火热的触碰、那么深刻的情感交流,你居然敢说只是一场春梦?!”他突然抓起她的手腕,要她正视他。
“严希焰,这事本来就不该发生,我们都……”她没有畏缩。“讲好了。”
“讲好什么?”
“你不会再出现……”她自己都讲得有点烦了。
他甩掉她的手。那种感觉真的很差、很差,和自己还深爱着的前妻上床,结果她告诉自己就当做是梦一场,这简直教一个大男人抓狂,难道他是被“用过”之后即可抛到脑后的“玩物”……现在的女人都这么洒脱的吗?
项芸在心里郑重警告自己,绝不能再喝酒,喝酒既浇不了然也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情况不是更复杂、更不堪?她是不是该买个“事后避孕丸”……
“项芸,你真的不愿意努力一下吗?”
她想到了自己喝酒的原因——他明明就在和新对象认识啊,而且再次见到她的前婆婆,她那种恐怖、不太敢面对的情绪瞬间翻涌而上。
项芸轻轻摇头。“算了。”
“你不怕昨夜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严希焰希望有,因为他什么避孕措施都没有做。
“那你先载我去药局好了。”她非常实际。
“项芸,我们再结一次婚!”他终于受不了的反弹,不再以她的想法为想法,不再以她的考量为考量。“你想过这个可能没有?”
“再结一次婚?”她真的有点吓到了。“只要你点头,其他的事就由我来处理!”
项芸呆了。严希焰真的说了结婚?
“只因为我们上了床?”她必须残忍一点,自己对自己残忍……总比别人对她残忍来得好。
“不!是因为我们还深爱着彼此!”他说出了强而有力的一句话。
幸好自己有颗很强的心脏,不然一听这么甜蜜的话,马上兵败如山倒,被他强占了去!可一谈到婚姻,绝不是她点个头,其他就由他去处理,没有这么简单。“我没想过这个可能。”她很诚实。
“那你现在好好想想这个可能,好吗?”严希焰不逼她,他已抛出了风向球,也已表明了自己的意愿。“项芸,我们之间还有好浓、好深的爱!”
“开车吧。”她只轻轻说了一句。
“项芸,你可以把结婚列入你的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