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小心珍惜,轻柔得像怕碰坏什么似的,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珍视这一片花田?
“老板,你又来种花啊?”将心情整理过后,她微笑着站在他身旁,轻快地问。对于这个笨蛋,她暂时还不想洩露她恢复记忆的事。
“这种小事让我来吧。”把他挤开,她抢过他手上的种子和工具,“去去去,不要弄脏了你的衣服。”
哪有人种个花也穿衬衫西装裤的?一身白的让阳光照得闪亮刺眼。
“不是想要当普通人?干么老做让人疑惑的事情……”她忍不住碎碎念。
“你说什么?”贝雷特没听清楚,只听见她嘴里像含了个滷蛋似的,话都糊在一起。
“我不是跟你说话,我在跟花说它们长得好可爱哦——”她快速翻土,将种子种下……等一下,这是恶魔给她的种子耶!
知叶动作僵了一下。原本这片花田,栽种了他消化不良的恶念,但那些花全部都被她砍光了,那现在这些小花呢?
她感觉得出来它们不是恶念,因为她并没有被迷惑,也不觉得反感,还想要好好怜惜。握在掌心的种子发着余温,她暗暗数落自己。帮他种了这么多次花,为什么现在才发现不对劲呢?失去记忆的她,真是太笨了!
知叶又禁狐疑,这些小小的波斯菊是他心中的“什么”?
“为什么种波斯菊?”她问,“还种这么多……”夏天哪来的波斯菊?这明明是秋天的植物啊!
“我喜欢。”贝雷特快速扫了她的脸一眼,立刻撇开。
心痛和爱怜同时紧紧纠缠着他,满溢出来的情感几乎将他逼疯,见她清澈、单纯的眼神凝望着自己,他便煎熬万分。
一反手,他手中又冒出了种子,绕过她找了个还能栽种的小角落,将他的感情放下。
说清楚点你是会怎样!知叶差点对他鬼叫,就像两年前那样跟他斗嘴,但是她忍住了,辛苦的把话吞回肚子里,但对他的反应不是很满意,牛脾气的她决定跟他杠上了。反正她什么都不记得,而他,似乎有些忌惮她耶!
“老板老板,说一下嘛,为什么你要种波斯菊?你喜欢这种小花?还是——为了谁?”她故意凑近他,身体靠得很近很近,小小声的问法就像是在说悄悄话,“告诉我嘛,我不会告诉古罗的。”
这么八卦刺探,也是在试他的底限。这家伙竟然不欺负她了,她觉得很怪异,一定要搞清楚他干么这样阴阳怪气。
“我……”
贝雷特忍不住回头看她,很想狠狠瞪她一眼,或者咆哮发脾气,来抒解他内心的苦闷。
但是他不能,她不记得他——他不舍也不敢将记忆还给她,怕她转身离去。
“是为了一个人没错。”他闷闷的,一一将种子种下,“一个……忘了我的人。”他声音沙哑,压抑着汹涌澎湃的情感,“每一朵花,都是我亲手种下,代表我来不及给予的……”
贝雷特对她说心事耶!知叶立时竖起耳朵,听得很仔细,一个字都不放过,但是“来不及给予的”后面,她没听见。
“来不及给予的什么?”她打定主意追问到底。
贝雷特深吸一口气,回头凝望她的脸,将这一次对话当成了……告白。
“我的爱。”深情款款、苦苦压抑的,他来不及给的爱。
知叶被他这话惊得傻住,这个答案完全不在她预料之中。
“嗄?”他他他他他的爱?他有爱?!他爱谁啊!她当场愣住,掌心握着还未种下的种子,握得紧紧的。
这些可爱的小小波斯菊,是他的爱?种这么大一片?!
他……爱的人是谁?这两年的空白,他爱上了谁?谁让他懂爱?为什么……抛下他一个?
“但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贝雷特伤感的苦笑,“我伤害了她,她不愿再见我,她说,她受够了。”
我要失去记忆后,不要再看见你,我受够了!——她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可令他心动的人,是她吗?知叶不敢肯定。
“那……你曾试图道歉挽回她吗?”
“她记不得了。”他淡淡地摇头,“她忘了了我。”他也很想知道,现在她人在他身旁,但她的心呢?
是否还会为他心动?道歉,对她有用吗?
他失落、沮丧的神情,知叶没有看过,不禁嫉妒起那个让他失魂落魄的人,为什么不是她呢?
“这样啊……”她很难过,难过得快哭出来,两年来没有交集的生活,让他爱上了一个人。
只是这样也好,她本来就希望他懂爱,只是有点难过,他所爱的人不是她。
“老板,她一定是很特别的人吧?”她闷声说,语气刻意轻快,低头把那些种子埋进挖好的小洞里,“她一定……很美很美……”
就像他的艾琳,转世后的何依湲,一个绝世无双的大美人,才会让他心动执着。
“是很特别,但她不美。”贝雷特叹了口气,望着她的脸。这张脸,顶多可说清秀可爱,离美恐怕还有一段距离,“她太容易相信别人,总是一古脑的对别人好,一点点小事就会让她开心老半天,一点小小的恩惠,就会让她感激涕零。可她也会动不动就生气,一发起脾气就打人,绝对不手软。”
他当着当事人的面,把她这个人彻底剖析。
“倔强、好强、不肯认输,自己吃亏不懂得声张,只会躲起来哭,但别人受了委屈,却又会为对方哭泣出头,她是一个……笨蛋。”她躲在衣柜里啜泣,是因为他的关系,他却笨到没有察觉到!
不知他说的人正是自己,知叶越听越沮丧。他说着心上人的语气,带着宠溺疼惜,她……好羡慕。
“是哦……听起来除了美貌之外,很完美啊,如果我认识她,一定会跟她做好朋友。”
贝雷特闻言一愣,望着她正经八百的小脸久久,最终忍俊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如果她知道他说的人是她,会是什么脸?肯定会气他说她不美而揍他吧!
“笑什么?老板,你太过分了!我不能跟你喜欢的人当朋友吗?不行吗?”其实她办不到,不管那人再完美,她都不可能以平常心对待的。
“那是不可能的事。”他笑。她怎么跟自己当朋友呢?这女人,不管两年前还是两年后,都让他忍不住想笑,就算她不记得一切也好,都希望她留在他身边。
但是这样的日子可以维持多久?伊恩的警告、恶魔猎人的战帖……他,失去了再度拥有她的机会。
“为什么不可能?因为她不要你?”一股气闷在胸口,她忍不住说了任性的话,“我知道为什么了,一定是因为你太花心的关系!”
没来由的,她就是想对他发泄一下胸腔涨满的不平。
她希望他懂何谓心痛,希望他懂爱,结果他明明懂了,却不去争取。
她内心很复杂,一方面嫉妒他爱上的人,另一方面又心疼他,但又气她四处拈花惹草。
“正是因为她不要我了,我才花心放荡……”贝雷特不只一次的懊恼,为何要在她面前搞砸,“不是她,抱谁都无所谓了。”
就算她不记得了,他也想……给她一点好印象。
明明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机会和立场了,但他还是偷偷奢求着,她会……再一次爱上他。
“我的心不完整。”他碰触胸口,胸腔内那颗温热、完整的心,激烈的跳动着,“是她……让我的心完整,可惜,当我知道对她的特别是因为爱,已经来不及了。”
知叶本来拿着小铲子,不太开心的在翻打土壤,听见他说他喜欢的那个人让他的心完整,倏地停下动作。
“哦,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的心狂跳,等待他回答这个重要的问题。
因为把这当成迟来的告白机会,于是贝雷特正经的回答。
“两年前的夏天,她来到了这里,我……骗她为我工作,但是结果……我搞砸了。”
她睁大眼,嘴巴张成了O字型,小手指着他正经八百的脸迟迟无法说出话。
他喜欢的人是她,为了她种下这一片花海……是这样吗?
“哦……这样啊!那真糟。”知叶有一点慌,有一点乱。她该相信吗?她想相信!
那一声糟,把贝雷特打入十八层地狱里,他沮丧极了,“最糟的是,她不愿意再见我。”就算忘了,也不愿意再看见他。
该怎么确定他口中所说的人就是自己?知叶好想知道这个答案,但她有什么办法呢?
望着花海,她脑中陡然有了个念头。
“老板……”她小小声地道,“反正,你种了这片花海,你喜欢的人也不知道,可不可以给我一些种子或花苗?我想带到我奶奶的长眠之地,陪伴她。”
“你想要?”贝雷特蓝眸温柔地望着她,喉头滚动,压抑着冲动,“你想要,就拿去。”全部都给你,全部都是你的。
知叶惊讶极了。他真的给她了耶!
“真的?”
“真的。”他语气肯定。
如果她没有恢复记忆,就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只是花嘛,但现在她全部都记得了,也知道贝雷特同意她拿走花田里的花代表什么意思。
只要她想,她可以拿走他的爱,他口中说的人是她,是她啊!
“谢谢!”克制不住内心的感动,她把铲子丢下,扑向贝雷特,“谢谢你!”
他爱她,他喜欢的人是她,他口中那个特别的人,是她!
这反应太热情了,热情到贝雷特难以招架,猝不及防的被她撞倒,倒进花田里,两人双双被花丛淹没。
她温热的体温暖了他冰冷的四肢,他贪恋那份暖意,明明知道应该把她推开,但他没有这么做。
而是伸出双臂,贪恋地,将她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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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罗莫名其妙被人从身后抱了一下,差点被吓出狼尾巴、狼耳朵,猛然回头,就看见巧笑倩兮的知叶。
他狐疑地挑了挑眉,“发生了什么事?”心情这么好!
知叶觉得自己像走在云端,轻飘飘的好不真实,但也好快乐、好开心。
贝雷特爱她,他喜欢她——她确定了,而她也不会放弃的!
好心情让她想抱一抱一直以来相当疼惜她的古罗叔叔,但她还不想泄露恢复记忆的事,因为古罗一定会露出马脚——这算是对贝雷特小小的报复。
竟然说她很特别但是不美,虽然是事实也不用这么坦白吧?太过分了!
“就想抱一下嘛,不行吗?”像个对长辈撒娇的小女孩,她开心的对古罗说。
“女孩子家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抗议的人不是狼豆腐被吃光的古罗,而是贝雷特。
一踏进厨房就听见她撒娇的声音,火气立刻冒了上来。
他不明白自己在吃什么醋,她只是表示对长辈的孺慕之情,他干么像戴了绿帽子似的对她吼叫?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啰嗦。”知叶小小声的顶嘴,声音不是很大,但贝雷特和古罗都听见了。
她胆子很大,不若之前的小心、圆滑——古罗玩味的发现,知叶最近常常与主子唱反调,或者拿小事去烦他、接近他,像是……在试探主子的底限。
“你顶嘴?这是对待老板的态度?!”贝雷特掌控不了自己的占有欲。
自从那日在花田,她主动扑上来拥抱,而他也接受了后,就很难再抗拒她的接近和要求。
近日,她总是笑盈盈的去敲他房门,问他在做什么,能不能借她几本书看,或者占据他书房一角,问起他“喜欢的人”,十足好奇的模样,一次又一次的提起两年前,那让他很难不被撩拨……
“谁理你?我今天休假!”哼了声,知叶才不管他的冷脸,料定他拿她没辙,他愧疚嘛!
“知叶,要出去玩啊?难得看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古罗说话的语气,像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经他这么一说,贝雷特才注意到。这丫头……不一样了。
今天她特别打扮,头发放了下来,上了淡淡的妆,看起来精神奕奕,有别于以往细肩带和超短热裤便于打扫的打扮,今天改穿米色一字领上衣,微露香肩,搭配一条深蓝色的贴身牛仔裤,青春又不失娇媚。
他要收回他说过的话,她不会不美,她很有特色!
可是她把自己搞成这样要去哪?最好不要告诉他是要去约会!他会、他会……
“奶奶忌日,我想去看看她嘛,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看了一定会很开心。”奶奶总要她对自己好一点,现在,她对自己很好,绝不亏待自己。
叭叭——外头传来车子的喇叭声,知叶立刻跳起来跑到外头去,因为她的动作太急切,让贝雷特忍不住跟在她身后偷窥。
“咳咳!”古罗非常不给面子的咳两声,表示他看见了。
“别吵。”贝雷特朝他啐了口,回头继续看,结果看见了一个化成灰他都认得的人。他又来干么?
“学长,你没什么变耶,还是跟念书的时候一样年轻。”把来接她的学长领进门时,知叶看见站在门口僵着脸的贝雷特。
她有些不解他干么脸臭,但还是为两人做介绍。
“学长,这是我老板。老板,这是我大学学长。学长,我忘了拿包包,马上就下来。”说完便咻一声溜上楼。
贝雷特的脸立刻垮下来,周身的光亮全暗了,狠瞪着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妈的,何真海!他怎么还是这么阴魂不散?都已经改过他的记忆了,怎么还是可以碰见他?
“你是谁?”他口气冷得像冰,其实恨不得把这家伙挫骨扬灰。
他死都不会忘记,这个叫何真海的臭小鬼,对知叶非常有好感!他不是去美国了吗?现在又回来干么啊?
“我叫何真海。”搓着手,尽管过了两年,何真海看起来还是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老实、敦厚,个性温和淳朴,和一样善良的知叶可以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是贝雷特却压抑不住内心的嫉意,嫌弃、挑剔的想,那死丫头要是跟这家伙在一起,他就……他就……
他就怎样?他还能做什么?凭什么?
“你是知叶的老板吗?雷特先生,我真没有想到。”何真海讶异极了,“谢谢你照顾知叶,真的很谢谢你。”记得家族与这位名声响亮的资产家有合作关系,堂姊何依湲还差点嫁给他,种种关系,让他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害怕和防备。
“你来这里做什么?”三字经差点飙出来,他凭什么用一副知叶关系人的语气向他道谢?什么东西嘛!
“今天知叶奶奶忌日,我送她去。”何真海非常老实的告知,完全不懂要拐弯抹角。
贝雷特因为嫉妒而不爽,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阁下倒是挺有闲情逸致。”薄唇讥诮地上扬。
何真海因为羞窘而脸色潮红,“我……出国两年,前阵子才回来,知道她之前出了车祸,觉得很心疼……”
贝雷特双手捏拳,紧了又紧,心想着究竟要用魔法把他轰出去,还是用拳头比较有快感?
对付一个人类,他比较倾向后者。
“雷、雷特先生……你……觉得知叶怎样?”他吞吞吐吐的询问恶魔,对他心仪女孩的看法,“我很心疼她,我……很喜欢她,一直都很喜欢。”
这话,怎么似曾相识……该死,两年前何真海不就对他说过吗?为什么他现在又要当这家伙的老师啊!?
贝雷特怒瞪他,用带着杀意的眼神警告,最好不要挑战他的极限。
可是何真海的眼睛压根就没有看他,而是痴痴望着楼梯尽头处,自己也没有接收到他的警告,“我妈妈非常喜欢知叶,知叶她,很特别……对知叶我妈没有门户观念,还觉得一个会拉住她儿子的女人是个好对象,我真的很想……照顾她。”
“照、顾、你、个、头!”贝雷特再一次对他说这句话,但口气不再冷冷淡淡,而是抓狂暴怒。
“知叶也这样说。”被骂的何真海没有生气,只是叹息,“知叶独立又坚强,跟其他女生不一样,她很想法,很认真,看见她就会觉得自己要更努力、更惜福——”
“够了。”这些话他都听过了,不必再重复一次!
但是好不容易找到人吐露心事的何真海却不肯放过他,“现在我回台湾了,我想跟知叶在一起,我想、我想……跟她求婚,她会不会觉得太快了?”
求婚?求你个头!
贝雷特不爽到了一个临界点,旋过身,却看见古罗背着他们站在流理台前,抖动双肩,他更气得眯眼,心知那只狼人八成又笑到快断气!
“学长,我好了噢——”知叶飞快拿了前一天晚上跟贝雷特要的种子及包包,冲下楼来,没想到会看见他用杀人的眼神看着她学长……那个,这个笨蛋恶魔,该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糟了!快点走!
“学长,我们快走吧。”走向一直很照顾她的学长,知叶决定快点离开。要是让贝雷特一个不爽就糟了!
而贝雷特是真的很、不、爽!就这么急着要跟他走?为什么是跟他啊?走?走哪里去?!门都没有!
只见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云层移动的速度,迅速得像是影片快转,才刚踏出门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轰隆隆——还外加打雷闪电。
知叶和何真海两人呆呆的站在屋檐下,全都傻住了。
“下、下雨了?”怎么会突然下起大雷雨啊?知叶愣愣的伸出手,盛接屋檐滴落的雨水。
“刚刚……不是还出太阳吗?”何真海也同样傻眼,“没听说有台风啊……”
太可惜了,他原本打算送知叶去祭拜完她奶奶后,再带她去吃饭、见见他家人的,可现在狂风暴雨啊,怎么办?
“既然下雨,就不要出门了。”贝雷特阴森地出现在他俩身后,“看来风雨还会更大,何先生,你快点回去吧,山路很危险,小心啊!”听起来很有诅咒的意味。
回头,他对知情的随从吩咐,“古罗,拿把伞,送何先生上车。”
“是。”现在古罗不敢再光明正大嘲笑主子了,乖乖的拿出两把雨伞,送白目男出门。
“可是,今天是奶奶忌日耶……”知叶再傻,看贝雷特的表现,也知道这场暴风雨是怎么回事了——这只恶魔不肯让她出门,他的怒气影响了天气,“我想去看奶奶。”
可她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何真海被古罗送出门。
她的眼神被贝雷特解读为离情依依,让他更不爽了!
轰隆隆——闪电打雷个不停。
“你没看见狂风暴雨吗?一定要今天去吗?”她脑子装什么?他气到差点没脑充血。
“可是学长今天才有空嘛!我一个人在那里挖土种花,很蠢耶……”她也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好不好?
“除了他没人了吗?反正雨这么大,不准出门,改天我陪你去!”他才不会让那个喜欢她的何真海,陪她一起去祭拜她奶奶!
他就是小心眼,不准就是不准!
“你要陪我去?真的吗?”逮到了这个小心眼恶魔的语病,知叶掩不住喜色地偷笑,“你说的哦,一定要陪我去哦。”她特地强调“一定”两个字。
贝雷特哑然。他在冲动之下,说了什么啊……那是……他的心声,该死的!
“啰嗦,我知道啦!”
送走何真海回到屋子里的古罗,正好听见这段对话,不禁狐疑地望向快乐的知叶。
真是……非常微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