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有啊。”郑一珍虚虚地笑了笑。
郑母挑挑眉,“你是我生的,还在我面前装没事?”
“没有啦,我只是有点烦。”陆成上次的做法真的是让她昏了,她以为自己很了解他的,结果他竟像个流氓似的耍了她一番,真的是不要脸。特别是他口吻里理所当然的语气,她想想都咬牙切齿,活该她笨被他骗!
“烦什么?”郑母自从女儿回来并且决定离婚之后,就很心疼郑一珍,年纪轻轻就跟着夫家跑到大老远的纽约,最后兜了一圈又回来。
郑一珍随口一编,“就是找工作好难哦。”
“你这个孩子,要你到自己家公司上班你又不肯。”郑母不乐意地说,再怎么样,在她的眼皮底下,郑一珍就算是空降部队,谁敢说一句不是,而且郑父和郑培源都在,没人敢欺负郑一珍。
“好啦,如果我做得不开心,我一定会回自家公司的。”郑一珍撒娇地说。
“你要是找不到工作就回来。”郑母提醒她,这个女儿很倔,有些事情不会告诉她,就是受苦了也会吞着。
当初她听到女儿要离婚时,她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可女儿什么都不愿多说,她问了也没用。无缘无故地为什么要离婚?女儿自己说什么生活不适应,她才不信呢,一定是陆家的人欺负了她女儿!
女儿可是她一手养大,什么事情能瞒过她的眼睛,记得国中的时候,女儿发烧生病,他们不在家,怕他们担心,也不打电话给他们,一个人坐出租车去了医院。要不是那医院的院长跟他们是熟识的,他们都不知道女儿生病了。女儿就是太懂事了,一点也不让他们这些大人担心,反而让她更心疼。
陆家的人她不是很熟,可第一次见面,陆母给她的印象不是很好,眼高于顶就是来形容陆母的,在陆母的手底下讨生活,她觉得女儿肯定不易。
但怎么也没料到女儿说要离婚,每每想到这里,她情愿那时自己破产了,也不想女儿受苦,可那时女儿自己也同意,她也舍不得丈夫辛苦了大半辈子的基业都没有了。
郑一珍眼见出来时,郑母是兴高采烈的,她们聊了没两句,郑母变得忧郁了,她心一紧,“妈,放心好了,你女儿聪明能干,还怕找不到工作?我啊,肯定会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的,到时赚了钱请大家吃饭。”
郑一珍一副她很强的模样逗乐了郑母,“好啊,我就等着了。”
她见郑母笑了,也跟着笑了,“那妈,今天你买一套衣服送给我好了。”
“为什么?”郑母一愣。
郑一珍调皮地瞅着她,“肯定是我的作战服太差了,所以面试不成功嘛。”
郑母笑呵呵地点了一下她的脑袋,“好吧,我帮你挑衣服。”
看郑母被转移了注意力,她嘴角一弯,挽着郑母继续逛着。最后,作战服是一条米色的小洋装,掩过膝盖的长度看起来很稳重,收腰下摆略显蓬松的设计又不会太过死板。
“妈的眼光真好。”她甜甜地说。
两人走到一间咖啡店里休息,郑母被哄得满脸都是笑,“我要拿铁和干酪蛋糕。”
“是,小的这就去。”郑一珍调皮可爱地眨眨眼,一转身,脸上犹带着笑容,还来不及收,就看到陆成摆着一张俊脸站在收银台边。
郑一珍偷偷地看了一眼玩着手机的郑母,面不改色地走到收银台,排在了队伍的后面,她与陆成之间还隔着两个人。
她的心怦怦地跳着,她突然有点害怕,如果郑母看到了他怎么办?会是怎么样的场景?
她的脑海里一片乱,而陆成始终背对着她,并没有在她的身上投入注意力。她徘徊了一会,过了一会,陆成买好之后就拿着咖啡走了,也没有多看她一眼。他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不自在地将目光投在一旁,装作没有看见他,见他没有多作停留,她才放心了。
等到她的时候,她买好郑母吩咐的拿铁、干酪蛋糕和自己的卡布奇诺回到位置上,她刚坐下,“妈,这是你的……”
话说到一半,她睁大了眼睛,陆成坐在郑母的身后,神情轻松地看着手中的杂志,一手端着咖啡优雅地喝着。
那副贵公子的模样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眼球,只是郑一珍没有花痴的心态,在心里不断地揣摩着他是等人呢还是等着戏耍她呢?
郑母看了一眼郑一珍,见她眼神怪怪地看着后方,正要转头看看,郑一珍惊呼一声:“妈,我的眼睛不舒服,好像有东西掉进来了。”
话音刚落,郑一珍就听到一声嗤笑声,她羞红了脸,为自己找的这个借口暗骂自己傻。
郑母当真地看了看她的眼睛,“没看到什么东西。”
郑一珍喔了一声,正要找其它的话题,没想到郑母语不惊人死不休,“你的眼角倒是有眼屎。”
郑一珍瞬间风化了,某人似乎又笑了一声,比刚才那一声还笑得大声,她红着脸看着郑母,恨不得撞墙。
“干么呢。”郑母笑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好心告诉你呢。”
郑一珍扯了扯唇,真的很难说出什么话,最后干脆嘴一抿,伸手抽了一张纸巾,默默地将眼屎擦掉。
郑母仍在说:“你喔,是不是上火了?眼屎多跟上火也有关系,等一等妈带你去看看中医,调理一下身子。”
郑一珍完败,安静地低头喝咖啡,真的是糗到疯了!
直到郑母催促了,郑一珍才将那杯早就喝光了的咖啡挪到一旁,瞄了一眼还稳坐如山的陆成,对着郑母说:“妈,我去洗手间。”
“嗯,去吧,我坐这里等你。”
郑一珍越过郑母,走到洗手间,过了一会走出来,远远地看了一眼郑母那,郑母身后的位置早已没有陆成的身影了。她安心地走过去,上次被陆成耍了一次,现在还记在帐上,这个男人满肚子的坏水,还是要防着。
“妈。”
“好了?走吧。”郑母站了起来,两人一起拿了战利品要离开,工读生小妹突然走过来,递给郑一珍一个纸袋。
郑一珍莫名其妙地接过,“这是……”
“哦,是一位先生送给你的。”工读生小妹羡慕地说:“那位先生很帅气。”
郑母听了很开心,她的女儿还是很有行情的。郑一珍对着工读生小妹笑了笑,打开一角,是蓝莓蛋糕。
“那位先生长得怎么样?”郑母八卦地向工读生小妹打听。
工读生小妹笑着说:“很高,有一米八吧,五官像外国人似的,反正就是一位大帅哥,刚才就坐在你们后面一桌呢。”
郑母一听,觉得遗憾,自己刚才怎么没有转头看看呢,也好看看适不适合女儿。
郑一珍淡淡地看向郑母说:“妈,我们走吧。”
“好。”
两个人走出咖啡厅,郑母还是有点不甘心,“真可惜,没看到。”
郑一珍捏着纸袋,没有说话。她很喜欢吃蓝莓蛋糕,以前在纽约有一家蛋糕店很有名,陆成路过那里的话也会给她买回来给她吃。刚刚她本来要点的,结果看到陆成的时候就忘记了,只点了一杯咖啡。
“今天你哥要带女朋友回来……”一旁的郑母跟着她说家常。
她一边听着,一边分心在这蓝莓蛋糕上,别人对她是羡慕,她现在只觉得蓝莓蛋糕是烫手山芋,她好想丢掉跑开。
郑培源带女友回家真的是一件大事。
下午的事情就当没发生,郑一珍跟郑母回家之后,就在厨房帮忙。不多时,郑培源就带着女友过来了,郑母笑着欢迎,亲切地拉着女友说话。
郑一珍本来要上前的,郑培源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她找了借口走出屋子,到了屋外,郑培源也跟了上来。
郑一珍还未说话,郑培源先开口了,“你跟陆成说得怎么样了?”
她一愣,“我有在跟他说。”
郑培源蓦然一笑,摸了摸下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这么说,他不同意?”
“哥,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她疑惑。
“早上我拿一份资料给爸,你猜我看到谁了?”郑培源打着哑谜。
郑一珍的背脊发凉,有一种小鬼在身后的阴森感,她小心翼翼地问:“是谁啊?”
“陆成。”郑培源也不再吊她的胃口,干脆地说。
“他!”她说话乱了,“怎么,他……怎么找爸?”
郑培源耸耸肩,表示不知道,“不过我后来进去,爸的脸色很正常。”
“哥,其实我已经跟他说过了……”有些事情郑一珍也很烦恼,在她眼中很简单的事情,到了她身上却变得耐人寻味了。
“他不同意,你有没有问他理由?”郑培源双手环胸,荒谬自己怎么当起知心姐姐了。
“没有。”她气馁地说,他总说不可能,作梦,死也不会跟她离婚,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不跟她离婚的原因,她从来没有去深思过。
郑培源眼里闪过一丝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以后记得问,还有,这件事情不能拖着,要离婚就离,不离也得说清楚。”
郑一珍默默地在心里哀叹,好大一道难题摆在她眼前,她有心解决,可有心无力,那个男人在讲到离婚这件事情的时候特别的不讲道理。
“哥,我知道。”郑一珍为难地点头,她其实好想说,她的态度很明确了,他却不愿意,这该怎么办呢?她又不好意思跟哥说这些事情,于是她藏在心里,转眼脸上带笑地说:“未来嫂子长得好正喔。”
郑培源笑笑没说话,她眨了眨眼睛,“哥,你怪怪的。”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