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回来也是陪父母吃顿饭,聊个天,然后匆匆赶回申卫然家去。
来到楼下,停着一辆大货车,几个身强力壮的搬家工人正忙上忙下的搬着简单的家具。
她转身要上楼,却让两鬓飞白的管理员拦住。
「路小姐要来帮忙搬家吗?」
咦?
「其实我看已经搬得差不多了,你看路先生跟路太太也下来了。」
路猷雅顺着管理员的手看去,张美桃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路阿土从电梯门出来,两夫妻的神色微亮,看得出来精神不错。
朝管理员颔首后,她奔向父母。「爸、妈。」
「小雅?这时间你怎么有空出来?」张美桃看见女儿面有喜色。
「我今天休假。」她一语带过。
「那刚好,我本来跟你爸商量过,还想说等家搬好再告诉你,你回来得恰好,我们就一起过去吧。」
「搬家?妈会不会太突然了?」
「你这傻孩子,这公寓再舒适也不是我们自己的窝,打扰人家不是办法,再说房子修好了自然是要搬回去,你爸最近复健的情况不错,医生说了,以后只要一星期去个三天就可以了。」一扫过去的不愉快,张美桃喜形于色。
「房子……妈,你是说哪里的房子?」路猷雅有点接不上话。
「我们自己的房子还有哪里的房子,你这孩子不会不知道吧?」
她的确一无所知,要不是今天来得凑巧,她还被蒙在鼓里。
「房子什么时候找人修的?」
「你这傻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没睡饱还是太累了?不就卫然嘛,他是建筑师,从一开始房子就他在处理。来来来,你也一道上车,一起回去。」让看护把丈夫推上车,张美桃迫不及待的想回家。
搬家工人也来说一切就绪,于是路猷雅坐上载卡多的前座负责指路,跟着前头的小黄抵达了老家。
这是她住惯了的老房子吗?她下车后站在自家门前看了又看。
焕然一新的房子外表漆着美丽闪亮的鲜黄色,一眼就知道是申氏建筑风格的房子,无庸置疑。
怀着说不出口的心情走进屋内,耳朵里听到母亲的赞不绝口,就连父亲也激动得眼眶含泪,咿哑着想表达他的想法出来。
走进二楼,空气中还带着淡淡的油漆味,栏杆的颜色是她很喜欢的水蓝,映照天空,美不胜收。
她压根不知道申卫然暗地整修这间房子,就像,也不知道他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大老板。
不知是否是油漆味道所致还是怎么,她脸色突然一青,腹腔一股酸水直往喉间上冒。
她用力扳住栏杆,拚命的深呼吸,希望把那股不寻常的反胃压下去,不过,她立刻感觉到徒劳无功,因为酸腐的味道直接从喉咙冲上鼻口。
掩着嘴,恰好跟寻上来的张美桃擦身过去。
「小雅,你脸色那么白,怎么了……」
路猷雅已经冲进浴室。
她把脸埋进马桶,那些胃里面的食物残渣伴随着呕吐声全吐了出来。
抱着马桶伏着身子,她有半晌只能粗重的喘着气,刺鼻的气味弥漫在整个嘴巴里,让她很不舒服。
她被自己的反应吓一大眺。
这几天她老是想困、没有食欲,以为是最近一连串事情导致心情不好。
机械的按下冲水,脑中突然闪过生理期日期,反复的算了又算,早过了,为什么她恍惚的疏忽掉了?
扭开脸盆的水笼头,用水漱去口中的怪味,又洗了把脸,这才跨出厕所门。
「小雅,我看你吐得那么厉害,不会是怀孕了吧?」张美桃高兴得不得了。
如果属实,可是双喜临门!
「卫然知道吗?」
什么时候已经亲热的喊他名字了,这男人到底背着她下了多工夫?
「我大概吃坏壮子了。」什么都还未经证实,要是闹了笑话就很尴尬了。
「妈去买验孕棒回来给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妈,今天事情那么多,改天吧,我有空我会去买。」如果真的有了,宝宝来得真不是时候……
她怎么可以在对方长辈不看好声中怀孕,她不想被当作那种充满心机的女人。
「你跟卫然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她上来就是要告诉女儿申卫然在楼下,要叫她下楼去。
「我跟他会有什么问题……」
「对啊,我们好得很。」男声加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被人背地谈论的男主角就站在两个女人后面。
路猷雅蹙眉。
刚刚她跟妈妈的谈话都被听去了吧?
申卫然走过来搂住她的肩膀,眼神清澈。
她心中微微—紧。
实在糟糕,不管两人见面的频率有多高,每次只要他用这种专注又具穿透力的眼神看她,她就无法遏狮的随他起舞。
她病得不轻,这病,她很清楚,学名叫做爱情。
申卫然看她皱成一团的小脸,转过身向张美桃微笑,「伯母,我想跟小雅单独相处一下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楼下很多事要忙,你们慢慢聊。」小俩口的事就让小俩口自己去解决。
申卫然把路猷雅带到一张法式软躺椅边轻按她坐下。
「你不舒服,要看医生吗?」
「我很好,没事。」
「你不想跟我分享我们快要有宝宝的喜悦?」把她微凉的手包裹着,他眼神诚恳。
路猷雅的表情像被鬼打到。「谁跟你说我有了,你别胡乱揣测。」
看她别开的脸,申卫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些事情,他随着她转开的脸移动身体,最后扳住她下巴。
「我知道你对有钱人不是那么有好感,」这都是那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萧夏川害的。「我说过,我也是靠这两只手工作赚钱,并没有比别人轻松多少,公司是家族事业,是我爸留下来的余荫,不过你看我光是一家设计、建筑公司就够忙的,哪来的时间去打理一个集团?」
看着自己静静栖息在他大手中的小手,路猷雅无言的听着。
「你知道我是个我行我素的人,我们一开始认识时,你不也被我气得很想一刀砍了我?没错,我对那些数字没兴趣,要不然,我哪需要你这个这么优秀的助理,
来替我整理那些让我头痛的玩意?再说,谁规定我虽然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一定要用领带西装把自己的脖子身体绑住,然后没日没夜的让自己累得像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