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嫣脑子发沉,蓦然感觉到有股强大的气息将她纳住,她睁开了眼,心口猛然一跳,迷茫的眼眸前是封潜的冷峻眉目和硬挺轮廓,她还没反应过来,封潜眸光微沉,已然噙住她温软双唇,越吻越深,肆意攫取,安承嫣下意识的有些微微的挣扎,她会挣扎也是感受到了他的吻里并没有柔情,有的只是惩罚。
封潜放开了她的唇,有些恼羞成怒,冷着一张冰块脸。“怎么,本王的妻子,本王碰不得吗?”
安承嫣有苦难言。
不是碰不得,而是在这种气氛下行房很奇怪,他们不是还没和解吗?他这样硬来,她心里难受,身子也热不起来,要如何给他回应?
“王爷……气消了吗?”她呼吸不稳,声音微颤地问道。
封潜眉目微动。“未曾。”
安承嫣心里一沉。“那……”
她想问,那怎么还会找她行房?带着怒气之下,能做“爱”吗?
知道她的意思,封潜眉头微不可见的抽了一下,冷道:“本王只有你一个女人,有欲念之时,纵然心中有气,还是得由你伺候。”
伺候?安承嫣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她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通房丫鬟吗?竟然说伺候……
看着她快哭的神色,封潜皱眉越深。“不乐意吗?”
安承嫣忍着泪意摇头,明明是件两情相悦的事,如今却成义务似的,若是不带着感情,岂不是跟交易没两样了?
封潜沉眉肃目,皱眉道:“既然没有不乐意,就收起你的泪,好好伺候本王,莫让本王感觉像对你用强的。”
安承嫣抬起泪汪汪的水眸,他的眼里带着炙热的温度,嘴巴却又那么毒,半分不肯松口。
“是,妾身明白。”
她慢慢的褪了衣裳,努力压抑着泪意,看起来楚楚可怜,像个不情愿的新娘,衣裳从她肩头滑落时,封潜已于心不忍的扣住了她的柔荑,欺身压住了她,俯身含住她娇嫩唇瓣,她眼眸迷离,双臂软如藤蔓一般的紧紧攀在他腰上,这时才感觉到了他的爱怜,她的身子顿时绵软了,不再抵抗,任凭他施为。
封潜将她周身吻了个遍,蓦然抱着她翻身,变成了他躺着,安承嫣在他身上,他深邃的眼底添了些灼热,紧紧盯着她发烫的美丽面孔,又不经意的看向晃荡在他眼前的饱满酥胸,往下是她纤细的腰肢。
安承嫣不知所措。
这姿势,又被他这样盯着,她感到无所适从,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明明他的分身已紧绷到了极限,为何不进入她,反而换了个姿势……
“本王还惦记着早上的事,心情还是十分不悦。”封潜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现在开始,你来伺候本王。”
安承嫣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这是故意为难她,要看她慌乱来出出气?
罢了,她可是现代人,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他想她伺候,她伺候便是了,如果这样能令他消气的话……
她跨坐在他身上,缓缓将他的分身纳入自己身子里,顿时感觉到一阵充盈的畅快淋漓,而身下的封潜则是黑眸微微沉了一下,跟着大手便扣住了她的腰臀,化被动为主动了。
看来,那位在宫里教他人事的宫女,教了他很多啊,他的第一次是给了那个宫女……要命,她这是在嫉妒吗?那时她又还没穿来,她现在是在嫉妒什么?果然爱上了之后就会变得小心眼……
“专心点!”封潜很不满,猛地翻了身将她压在身下,分身冲了进去。
许久之后,两人的呼吸逐渐平息下来,安承嫣早没了力气,困意袭来,她闭起眼靠在封潜怀里,很快睡着了。
她不知道,看着安静沉睡的她,封潜的眼里温柔得能够滴出水来……
封潜摘下了面具,镜中,他脸上扭曲狰狞的伤疤正一点一滴的在消失,药膳的效力惊人,是他始料未及。
若依这进度,顶多再半个月他的脸就会完好如初,同时间,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情绪,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人。
“我想让你见个人。”封潜慎重其事地道:“他的武功因我而废,若你的药膳能医好我的残颜,或许能医好他。”
封潜眼底难得添了亮色,秦奕是他一生最沉重的心事,若能治好秦奕,他才能算了无遗憾。
安承嫣很是心虚,因为封潜的脸是靠药灵袋的灵力医的,她没把握能医一个武功废了的人,且也不知道废到什么程度。
于是,出门时,她系上了药灵袋,一方面觉得有安全感多了,一方面又觉得愧对前世所学,她是医师,如今却一再借用药灵袋的灵力,内心时常左右拉扯。
最后,她说服自己,若是可以助人,科学或灵学又有什么关系,重点是能够治好那才重要,不是吗?
这么一想,她好过了,也豁然开朗,不再纠结于是自己的医学实力还是药灵袋的灵力了,而且,经过这阵子天天熬封潜药膳时的相处,她觉得和药灵袋已经变成好朋友了,现在她已习惯听到药灵袋的声音了,而她虽是药灵袋的主人,可她觉得药灵袋比她傲娇多了,不信它的实力,它还会生气哩。
马车缓缓往铃枫山而去,安承嫣在马车里听封潜说要去见的那个人是遭人震断琵琶骨,虽勉强保住了性命,但武功尽废,她吓了一大跳,幸好她带着药灵袋,否则她又不是神医,哪里有办法用药膳医治一个武功尽废的人?
到了九龙寺,日晴来扶安承嫣下马车,这回出远门,锦茵来了小日子,身子不适,便只有日晴同行,其他的自然就是双全和左清、右风了,除了他们之外,并无其他王府侍卫随行,因为封潜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
日晴陪安承嫣在厢房里等,外头传来平缓悠长的诵经声,时光彷佛都静谧了起来,让人心情平静,安承嫣闭起了眼聆听经声,差点忘了她是来治病的。
片刻之后,封潜和一位僧人来了。安承嫣看过去,第一眼觉得他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阿弥陀佛,见过王妃。”秦奕笑睇着安承嫣说道:“天下熙熙,皆有所求;天下攘攘,皆有不得,贫僧都说不用了,王爷偏要贫僧过来,有劳王妃了。”
秦奕在心中赞赏道,安承嫣果然不愧为京中第一美人,气质出尘,恍若九天玄女下凡,美艳但不妖娆,配得过封潜。
安承嫣觉得眼前这人不过是穿着打扮像僧人,但一点都不像个出家人,身上没有出家人那种脱尘出世,反倒像只被困在山中的老虎。
封潜说,此人名叫秦奕,白手打下军功,封为敞王,是他在沙场上并肩作战了十年的战友,若能治好秦奕,他此生再无遗憾。所以她暗暗下了决定,为了让封潜这辈子没有遗憾,她非治好秦奕不可。
“阿弥陀佛,一切皆为虚幻。”安承嫣一本正经的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说道:“既为虚幻,那么治与不治都无什么差别了,大师请坐,容我为你把脉。”
秦奕扬唇笑了,这位尊亲王妃倒是有趣,不是说她是安尚书府上高冷的嫡千金吗?怎么一点都不高冷?还挺亲和、挺幽默的。
秦奕坐了下来,安承嫣认真的把脉,很快发现他的气息又乱又弱,许是因为断骨无法完全修复所影响,行动受制,连带五脏六腑都很不好,若是放任不管,他活不过十年。
见她面色凝重,秦奕也敛起了笑意。“结果如何,王妃但说无妨,贫僧承受得起,肯定是没救,不能治吧?”
虽然适才封潜已摘下了面具要说服他,可他还是不相信有人能治他,他受的不是一般的伤,即便是武功再高强之人也无法帮他,何况封潜说用的是药膳,那更不可能了。
“我能治。”安承嫣听到了药灵袋发话,便也脱口说道。
封潜神色有了波动,秦奕同样十分讶异。“此话当真?”他还是第一回遇到有人那么有把握的说能治好他。
“自然了。”安承嫣盘算起来。“咱们必须在这里住十日,我得熬好两个月的药膳再封存起来……”
“不必那么麻烦。”封潜看着秦奕。“你随我下山,在尊亲王府里暂住,直到痊愈为止,到时若你还是选择要回来,随你,若你不肯依我,我便禀了皇上,皇上自会来请你。”
秦奕赞叹的看着他。“王爷,你恐吓人的手段益发出息了。”
安承嫣对秦奕一笑,说道:“你就依了他吧,药膳也是当日现熬,药效最好,熬好再封存起来虽然也有效,但花费的时日要久一些,想必你也想早点好,不想浪费那些时间是不?”
秦奕被说服了,毕竟没有一个武将想过武功尽废的日子,何况他还要找到妹妹,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牵挂。
*
封潜和秦奕还有事要商议,安承嫣便和日晴出了厢房,在后山四处逛逛,沿着碎石小径走进树林里,午后的日光穿越树隙洒落一地光斑,林叶随风婆娑起舞,耳边悠悠鸟鸣,落英纷纷,漫步其间非常诗情画意。
安承嫣忘我的展开双臂旋转着舞了一小段芭蕾,深吸一口山林间的自然气息,看得日晴目瞪口呆。
主子善舞,可她从没见过主子跳这种舞,美得叫她看直了眼,彷佛是跳跃在林间的仙子似的。
“日晴,等将来退休了,咱们也搬来这样清幽的地方生活,你说好不好?”安承嫣慢悠悠地笑着问道。
“退休?”日晴脸上满是问号。“敢问王妃,什么是退休?”
“呃……咳,我是说,上了年纪之后,搬来这里生活。”
“那怎么成?”日晴极不认同。“王妃身分矜贵,不管多少年纪都是要待在王府里,上了年纪之后更是要在王府里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享尽荣华富贵。”
安承嫣这才意识到她此刻的身分并不是想抛开一切便能抛开一切,身为皇室中人,受到的约束也不一般。
“若是王妃喜欢这样的林子,请王爷在王府里造一个便是,王府地大,造一个林子不成问题。”日晴不在意地说道。
安承嫣顿时失笑。
人造的和自然的,差别何止千万?这样的空气,这样的风是造不出来的,否则前世那么多整型美女,为何总能让人一眼看出是整型?只因为,即便整得再自然也不是真的,便是那一抹假,令假的永远无法取代真的。
不过,日晴也把封潜说得太无所不能了吧?若是她想要这样一座林子,封潜真会造给她吗?
“王妃,这里四下无人怪可怕的,咱们快回去吧。咱们出来都有一会儿了,兴许王爷在找人了……”日晴这会儿有点懊悔没让左清或右风跟来,虽然知道铃枫山闲杂人等不得擅入,可谁知道呢?不一定哪里冒出来一头猛兽。
“等等一”安承嫣叫眼前一株山桃树给吸引了过去,看着树皮中分泌出来的树脂,眼睛一闪一闪地道:“是桃胶。”
日晴连忙跟过去。“桃胶是何物?”
“能治病,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安承嫣嘴角扯出笑意。“桃胶能做的药膳可多了,我在王府里没见过山桃树,我要把这些桃胶全带回去。”
日晴见主子不是说笑,便认命的拿出了帕子铺在小径的枯叶上。“奴婢来吧!您去一旁会。”
“不是说王爷可能在找咱们了,一起采省些时间。”
安承嫣不由分说的也取出帕子,主仆合力,小半个时辰便将十来株山桃树上的桃胶都采了下来,这些桃胶她将会用在开设的药膳坊里,可做桃胶雪梨汤、桃胶银耳糖水,还可做木瓜炖桃胶,想到这里,她脸上浮起了热切的笑意,已迫不及待想看药膳坊开张了。
*